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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社长会答应吗?」
「对手是神冢的话,他不能说甚么。况且,神冢方面应该想到抵押品的。」
「哦。若是那样,好吧!」
「一言为定。」 口咧嘴一笑。「那就进去这幢房子吧!」
车子走进粗大结实的门柱之间。
「怎么啦?」
「神冢先生想见你。小心别失礼哦。万一得罪了他,你在艺能界混不下去啦!」
「没问题的……」
阿翠终于理解 口的话了。然后觉得浑身热起来。
国际明星!
若是当了国际明星,我就不必像现在这样干了。可以选择更好的工作,也可以练歌了!
阿翠愈想愈兴奋。洋子被杀的事和京一的事,现在完全抛诸脑后,忘得一乾二净。
「第八章:悔之已晚」
走出最上面一层的电梯,再爬一道楼梯,就是顶楼了。
大木幸子忙不迭地用手按住被风吹散的头发,环顾顶楼。
下午两点。这个时间,不会有人上来。
她缓缓打量四周。顶楼并不宽敞。
时间尚早。幸子的手表拨快了五分钟。从事自由业的人,与人相约的时间观念非常重要。
为免约会迟到,幸子通常把手表拨快五分钟。
风势加强了。晴朗而舒畅的下午。
幸子出神地注视周围并列而建的大厦。在四方形的窗户内活动的人们,似乎没有闲暇去留意一名站在顶楼的女人。
失去工作后,幸子初次发现自己是个需要「做事」来支持生存意义的人。
必须做点甚么了。
只是现在的幸子有事要做。既是工作,也是义务。
脚步声使她转过身来。伊东上来了。
「老师──」伊东礼貌地行个礼。「给您添了麻烦,非常抱歉。」
「那儿的话。」幸子摇摇头。
「京一──怎么样了?」
「他很好。在我的寓所里显得很无聊哪。」
「真不晓得应该怎样感谢老师才好……」
「伊东先生。」幸子微笑。「请别再喊我「老师」吧!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啦。」
「不,老师毕竟是老师。」伊东顽固地说。「请你来这种地方,真过意不去。但若出去外面的话,又怕有刑警跟踪。」
「没关系。重要的是京一的事。想到应该怎办才恰当了吗?」
「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伊东叹息。「当时他逃跑,的确很失策。可是已经做了,无可奈何啊。」
「我也这样想。」
「京一没有杀人。我绝对相信他。」
「我也相信京一的人格。我想他不会做出那种事来。」
「谢谢您这样说……可是警方一旦认定他是疑凶,不容易改变看法的。」
「嗯……」
「我有一个想法,希望不会使您添麻烦──目前暂时请您让京一躲一阵子,说不定找到真凶……」
「不容易啊!」
「我知道。搞不好连老师也有罪──」
「不,我无所谓。」幸子慌忙说。「我是自愿窝藏京一的。我说不容易,是指找到真凶而言。因为警方一心以为京一是凶手,多半不会分心找别的疑犯了。除非我们能够找到凶手……」
「一定有办法找到!」伊东涨红了脸。「我去找。我要亲手救我的儿子出来!」
幸子被伊东强烈的父爱所感动。她想假如这种爱走向极端,甚至可称为盲目的爱。
「不过,老师肯站在我们这一边,我就壮胆了。」伊东说。「无论是老师也好,仓冈小姐也好,承蒙伸出救援的手给弱者。」
「仓冈──你说仓冈?」幸子不由反问。
「嗯。」
「她是谁?」
「京一的事使我差点被公司开除。但她说一句话就救了我。」
伊东把那位仓冈女士的事简述一遍。
「原来这样……她叫仓冈──甚么?」
「这个嘛,我没请教她的名字。」伊东说。「老师,怎么了?」
「不,没甚么。」幸子摇摇头。「总之,我保证京一的安全。请放心。此外,我会想办法──」
说到这里,幸子察觉有人来了顶楼。
「伊东先生──」
「金井君。怎么啦?」
「对不起。请你紧急联络交货部。」
金井美祢子说著,向幸子稍微一瞥。
「好。我马上去。」
金井美祢子向幸子轻轻致意一下,走下楼梯去了。
「刚才那位是……」
「我们公司的女孩子。」
「她可能听见我们的谈话。」幸子说。
「不要紧。因她同情我。老师,非常抱歉……」
「别担心。我会跟你联络。请先行吧!分开走比较好,是不?」
伊东鞠躬了好几次才离开顶楼。
幸子突然叹一口气。
「仓冈──」
忘不了的名字。
对。伊东不记得也不无道理。尤其是做父亲的大概不知道详情。
「老师!不要唷!」
那个男孩的尖叫声,迄今环绕耳际。
仓冈克哉──瘦小的个子,不像十岁小孩。不仅瘦小,而且性格忧郁,彷佛不敢见阳光,整个人阴沉沉的,更加使人留下他那瘦小的印象。
那时幸子很年轻。她还不能理解,世界上竟然有这种小孩,与别人隔绝而活,仅仅维护自己的安危,才能勉强生存下去。
「仓冈君,试试看!」
「不。」
「试试看就做得到哟!每个人都做得到的!」
「我不要!」
克哉极度厌恶高处。可是,那又不是二楼或三楼,只是爬上攀登架也怕得不肯尝试。
有些人战兢恐惧地踏出人生。但若脚步不够结实,那是相当可怕的事。
可是,幸子从小就擅于爬树,不管怎么高的树都不理会照爬上去,所以她不了解那种害怕心情。
「你没试过才会怕!来,加油!」
如今回想起来,有点懊悔当时不应该当著全班同学面前,要他做那件事。可是幸子期待著:男孩子的尊严很 ,也许会驱使他做得到也说不定。
「来,试试看!」
「不要!」
「做做看!」
当时在克哉眼中,幸子的脸,一定像鬼一般可怕。
然而,克哉终究是做不到。只是叫他站在攀登架的最上面而已,竟然办不到!
幸子烦躁极了。为何他不接受自己的一番热忱?
「下次体育课之前,一定要做到。知不知道?」
然后,幸子说出一句最不应该说的话。
「假如仓冈同学办不到的话,我就在体育课时分全班为两组。懂吗?」
幸子本身非常反对把班级分组使其互相竞争的事。
不管读书也好,竞赛也罢,成绩较差的学生,走得慢的学生,经常被人欺负或排挤。
对教师而言,分组的竞争乃是轻松省事的办法。但幸子对这种做法采取批判的态度。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个性。即使算术不好,运动不佳,应该不算是「差劲的人」。
在学校的成绩表现,只不过是能力的一部份。比成绩更重要的乃是态度问题。
那是幸子的信念。虽然她是如此执著,但在烦躁之际,禁不住脱口而出,竟采用了分组法。
刚好那段时期,幸子和一位同事在谈恋爱,却有别的女教师跟她之间发生阴险的「三角战争」,因此令她烦躁不安。
她把那种不安发泄在克哉身上……
可是──做梦也想不到会演变成那个悲剧!
铃铃拎,何处响起钟声,使幸子回过神来。
三点钟了。
幸子从顶楼走下楼梯,坐上电梯。
仓冈。大概是巧合吧!
并不是普遍的姓。仓冈……克哉的母亲叫甚么名字来著?
没有父亲。谣传他是私生子。可能是的。他的母亲似是缠绕著某种不幸的阴影。
刚才从伊东所说的话来看,那位仓冈女士似乎是拥有无数企业的大人物。不可能是那个克哉的母亲吧!
不,也可能有血缘关系。
走出大厦时,幸子突然想起甚么,截了一部计程车。
「是你呀。稀客稀客!」
落合用女性化的亲昵语调说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对不起,你很忙吧。」幸子说。
在邻接某报大堂的茶座。聚满为了工作上的洽商或睡午觉而来的新闻记者,非常热闹。
「那里那里,没啥大不了的工作。」
落合抹掉额顶的头汗。他长得过胖,很会流汗。
「以前承蒙关照啦!」幸子行个礼。
「那里那里,不能帮上甚么忙啊!」
脸皮相当厚的落合,竟然显得有点难为情。
有一次,幸子想访问某财经界的大人物,曾经委托经济部记者落合介绍。
落合一口答鹰了。可是,当幸子依约赴会时,不见落合的人影,到接受访问的对象离开以后他才出现。
过后,幸子才知悉,落合无论答应甚么都靠不住。
此后,幸子也没见过落合……
「工作做得怎样?」落合不停地摇著二郎腿说话。
「已经歇业啦。」
「不干了?原来这样啊。你很卖力的嘛。不过,女人最好是结婚嫁人留在家里。
真的!」
「我不是为了结婚才不做事的。」幸子说。「其实,今天有事想向你请教。」
「向我吗?好哇。说出来听听。」
说了你也不一定知道,幸子喃喃自语。
「你认识一个姓仓冈的人吗?」
「仓冈?」
「女性,据说拥有好几间公司。」
「噢,你说仓冈恭子吧!对,她很有名。」落合在纸巾上面,用原子笔写出「恭子」两字。「你想调查她?」
仓冈恭子──好像是那个名字的感觉。
「能见到她吗?」幸子说。
「这个嘛。」落合侧侧头。「传说她的作风很古怪,私生活充满谜团。」
「怎么说?」
「听说一个人独居,没有男人。我想──不到五十岁吧!外表看起来十分年轻哦。」
「平时她会在甚么地方出现?」
「她有好几间公司,应该在那儿有办公室吧!你想见她的话,我看相当难哪!」
「有甚么办法没有?」
落合抓抓头皮,说:「对了,她有个顾问律师。你去找他,也许能见得到。」落合补充说明。「他叫三谷。我也见过他。说是律师,实际上等于仓冈恭子的私人秘书之类。」
「我一定要见他。那位三谷先生的──」
「我有他的电话。稍等一下。」
落合好不容易站起来,然后盯著幸子说:「怎样?找个时间一起吃饭如何?」
「我正在找工作,忙得很。」幸子用笑脸敷衍过去。
「为何想见恭子小姐?」三谷问。
「这──」
幸子无法解释。
三谷也是相当忙碌的人。幸子打了四次电话才约到他见面。
「总之,恭子小姐很忙。」三谷说。「假如我可以帮忙的话,请告诉我好了。」
「可是──我非见她不可。」幸子说。
「所以,请你说出是甚么事呀。」
三谷丝毫不肯让步。站在三谷的立场,那是理所当然的,幸子想。
「其实……我以前当过小学教师。」幸子说。
「原来如此。我有那种感觉。然后?」
「也许是我记错了,在我负责的班上,有个学生名叫仓冈克哉。他的母亲可能就是仓冈恭子女士。」
三谷一时没有作答。但是,他用显然感兴趣的眼光看著幸子。
「那孩子在十岁那年去世了。」幸子说。「在我担任的课上……意外而死。于是我辞去教师的工作,成为自由合约的编辑。」
「那是甚么时候的事?」
「八年前。」
「八年前啊……」三谷脸无表情地继续玩弄原子笔。
「请问──你有听说过吗?关于她儿子的事之类……」
「没有。她从来不提自己的事。」
「是吗?」
「纵使恭子小姐就是当事人,已过八年,你为甚么想见她?」
「呃……」
「可以详细说一说吗?」
「我想向她道歉。换句话说,是因为我的粗心大意,才造成她孩子的死亡。」
「可是,那件事在八年前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不!」幸子的两手紧紧相捏住。「仓冈女士说,她不会饶恕我们。她一定要复仇。」
「复仇?」
「也不是没道理的。那是她唯一的孩子,十分疼爱。结果,学校的人一个也没出席丧礼。」幸子直直地注视三谷。「因此,假如她就是那位仓冈女士的话,纵使现在迟了些,我也想起码烧个香……」
三谷斜眼看她一眼。
「刚才你说「我们」。除你以外,其他还有谁?」
「就是──」幸子蓦地一惊。「不,那是──」
「换句话说,那孩子的死亡责任不是只在你而已。对不?其他还有谁?」
幸子迟疑著,然后说:「倘若我告诉了你,你能让我跟那位仓冈女士见面么?」
三谷想了一下,点点头。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待我听了你所说的才决定。」
「明白了。」幸子吁一口气。
幸子说出了克哉惧高,不能站在攀登架的最上面,于是她宣布分组,并把责任归咎给克哉的事。
「那天下课后,我在校园听见孩子们吵闹的声音,于是出到外面去看。只见班上的孩子们聚集在攀登架旁。是克哉和另一组的同学。大家正在哄闹著要克哉站上去。」
幸子叹息。
「到底那是「鼓励」还是「恐吓」,十分难办。我想交给孩子们处理也好,于是躲在树荫下,旁观当时的情况……」
克哉没有出声。幸子以为他在拚命努力之故。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克哉是因恐惧过度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