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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哈 作者:波波-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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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起来:“有人说想成为画家你就得有挨五十年饿的本事,我得养活自己,所以就开始搞服装设计并且还开了这家店。”     
   克劳斯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鼓励道:“你干得很不错,坚持下去你一定会成功的。”     
   年轻的店主看着自己被画家拍过的肩膀开心地笑着,他的脑中忽然闪动出一个好主意。     
   “先生,您想不想再要一双鞋子。我不收钱,我可以用做裙子剩下的料子做鞋面,我过去在鞋厂当过学徒,手艺不算太好,但还行。”     
   克劳斯一边向外走去一边说道:“不用了,小伙子,她赤着脚时才是最美丽的。”     
   一阵风铃声又响起,克劳斯已经离开了这家小店。                       
   画家打开房门,一股久未有人住的房子常有的怪味向他袭来。他皱一下眉头,走进客厅打开了窗户,然后在窗沿上坐了下来。从这里俯瞰整座城市,佛罗伦萨显得异常迷人。城市中矗立着的一座座具有历史意义的建筑物,壮观而又辉煌。屋顶的图案勾勒着隐没于市中的小巷的走向。四周小山环绕,宁静而又和谐宜人。粉色、陶土色、石头灰与橄榄和柏树的绿构成了城市的色彩。这整窗的景色既熟悉又美丽,也许正是这一窗的景色才让他选中了这套公寓。(他想起了在哪部电影里,一位夫人在饭桌上向大家大声宣布,在佛罗伦萨——你一定得有一间看得见风景的房间,她说的没错。)他从窗台上下来,走到一个摆在窗前的画架前,上面还架着一幅画。克劳斯想起来了,这幅画是他搬家前不久开始动笔的一幅新作,他拉下画布,审视着这幅他的最新作品。     
   一个多月以前艾米莉就是坐在现在这幅画所在的位置上让克劳斯为她作画的。她那充满自然光泽的红发随意披散在肩膀上,身上只穿了件朴素的白色麻布裙子,披着一块有一种正在往下滑的趋势的黑色披肩。这身衣服是他选择的,在刚开始动笔的时候他觉得这套衣服和她身后的景色是那么的和谐,可是现在情况有些改变了,但他一时之间还找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他突然有一种拿出画笔和颜料重新创作的冲动,可是门铃响了。     
   弗朗切斯科按照说好的时间来到了画家的家门前,不知是他故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时间竟然刚刚好,一点儿不早一点儿不晚。站在门前,他觉得自己的心砰砰地跳得厉害,想要伸出手按门铃却好像没有力气把手抬起来,手心里居然还在出汗。他把手放在外衣上狠狠地擦了擦,然后闭上眼睛不顾一切地猛按了两下。门开了,弗朗切斯科终于见到了这位他特别想见却又似乎害怕见到了美国画家。     
   “请进吧,警官先生。”克劳斯友好地把他请进屋来。然后在他意料之中的,弗朗切斯科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表情。     
   “对不起,我刚搬了家,所以这里很乱,而且什么都没有。否则我可以请你喝一杯,请坐吧。”他为弗朗切斯科拉来了一把看起来很舒适的扶手椅。弗朗切斯科一屁股坐了下去,接着忽然间他发现整间屋子就只有这一把椅子。因为克劳斯又走到窗前在窗沿上坐了下来。     
   “那么,好吧,你想跟我说些什么?”画家摊开手掌问道。     
   弗朗切斯科把手伸向他的衬衣纽扣,他原打算解开一颗扣子的却发现他已经解开两颗了。他摸索着第三颗扣子最后还是扣上了一颗。他干咳了一声后说:“对不起菲尼克斯先生我很抱歉来打搅你,但是发生了一些事我们必须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画家随便地耸耸肩膀:“这没什么,我十分愿意配合警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晚上,你是指乌菲兹。”他的眉毛一扬,有礼貌地表示惊讶。     
   “是乌菲兹。”     
   “天呐,难道有画被盗了吗?”     
   “不。”弗朗切斯科摇摇头:“比那还要糟,有人死了,是被谋杀的。”     
   画家几乎从窗沿上跌落了下来,他大喊道:“上帝,是谁?不会是乌菲兹,乌菲兹的,的人吧。”     
   弗朗切斯科看着结结巴巴的他又一次摇摇头:“不是。我知道昨天晚上在乌菲兹举行了一次聚会,去那儿的宾客大部分都是与艺术有关的人士,你也是其中之一对吧。”     
   “我是。”     
   “我要说的是被谋杀的人是一位艺术品交易商,名字叫玛丽安桑托罗。你认识她吗?”     
   “不,我不认识。昨晚之前我从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听说过她。”     
   “是吗?”弗朗切斯科扬起了一道眉毛:“据说她在艺术品界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啊,你是刚来意大利的吗?”         
  
第44节:玛哈(43)       
   “谈不上刚来,有几个月时间了。”     
   “那么还是请你谈谈昨天晚上的情况吧,请尽量详细。”     
   克劳斯点着头回忆并且整理着思路:“请柬上印着的招待会开始的时间是八点,我去的比较晚,大约是八点十分左右吧。用来展出那些普拉多绘画的是美术馆的二号展厅。维托尼罗馆长和另一位乌菲兹的管理人员,她的名字我想应该是乌尔曼,他们就站在二号展厅的门口迎接来宾,我和他们打了招呼并且和他们稍微聊了一会儿。”     
   弗朗切斯科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接待你的就只有他们两个吗?”     
   “一开始是的,后来当我准备进入展厅的时候维托尼罗馆长突然叫住了我,结果他又为他介绍了另一位乌菲兹的工作人员,是一位讲解员。”     
   “她叫什么名字?”弗朗切斯科只能明知顾问。     
   “叫绮蜜。是一个华裔姑娘,她的出现相当令人意外,你知道她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我面前。”克劳斯笑了起来,表情像是正在回忆昨晚的场景。     
   “然后呢?”     
   “然后?”克劳斯微笑着看着弗朗切斯科:“然后一整个晚上我都和她呆在一起,也许只分开过几分钟。”     
   “为什么分开。”     
   “第一次是因为她的脚被一双新鞋挤得很疼,所以我替她去办公室换了一双鞋子。”     
   “鞋子。”弗朗切斯科喃喃地说着。     
   “是的,鞋子,一双红色的皮鞋,漂亮但不舒适。”     
   弗朗切斯科回想起了绮蜜站在橱窗前盯着这双红鞋看时的欣喜表情,那时候他也认为这双鞋子简直太美了,可是他没想到它被穿在脚上时会不舒服,更没想到它会被发现套在桑托罗夫人的脚上,他感到很后悔,觉得自己真不该为绮蜜买下它。他甚至隐隐约约地感到如果没有买这双鞋,这场谋杀也许都是可以避免的。     
   “第二次。”     
   克劳斯菲尼克斯的话打断了弗朗切斯科的思路。     
   “你说第二次,怎么样呢?”     
   “第二次是因为她去了一趟洗手间,时间很短。你瞧,这很简单。”     
   弗朗切斯科看着自己的鞋尖,微微有些发愣地说:“除此之外你们一直在一起吗?”     
   “完全正确。”     
   “和被害者桑托罗夫人有过交谈吗?”     
   “有过。招待会的尾声,绮蜜想要和她的大学教授呆会儿我们就在门口休息用的沙发上座了一会儿,然后桑托罗夫人也来了,又过了一会儿馆长先生和和另一位乌菲兹的工作人员,就是那位乌尔曼小姐也走了过来,我们大家坐在一起聊了有近半个小时吧。我就是在这个时候和桑托罗夫人随便交谈了几句。”     
   “你是在几点离开乌菲兹的。”     
   “大约十一点左右,教授最先提出要走的,然后是我,我本想送绮蜜小姐回家,可被她拒绝了,所以我就自己回了家。”     
   弗朗切斯科点点头,到目前为止,克劳斯菲尼克斯的回答非常简洁流畅,没有显示出任何不自然和值得怀疑的地方。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在渴望着这位画家能露出一点破绽或者表现出一些惊慌的举动,但是他没有。弗朗切斯科依稀感觉到自己是在吃醋,他讨厌这位画家在谈论自己女友时的样子,尽管绮蜜认识他只比他自己早一天。但同时他又被另一种情绪所捆扰,那就是他不得不把私人感情带进工作中,虽然他深知这样不好尤其是他现在正在处理的是一件谋杀案。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克劳斯也从窗台上站了起来。弗朗切斯科向他伸出一只手说:“谢谢你的合作,菲尼克斯先生。如果有必要我们可能还会来找你。”     
   克劳斯菲尼克斯无所谓地笑笑说:“乐意效劳。”     
   然后他们两人握了握手,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两个人几乎在同一时刻心中闪现出绮蜜的影子。弗朗切斯科害怕地赶快把她赶走,克劳斯则让她在自己的心中肆意地蔓延开,他突然很想知道乌菲兹美术馆今天会不会开门,也许不会吧,明天呢,他决定明天要去乌菲兹看看。     
  第二十七章     
   “请大家朝这儿看,现在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西班牙画家维拉斯贵姿的着名画作《宫娥》。”     
   二号展厅内,绮蜜穿着一身正红色的修身套裙、脚穿一双足有十厘米高的高跟鞋站在一大群游客的面前。她的长发披在肩头,从左右两边各挑出一小撮挽在脑后,用一只缀满水晶的发夹固定住。     
   “在画中我们可以看到维拉斯贵姿正在画一幅皇室成员图。从左至右分别为奥古斯帝娜德萨米恩托夫人,玛格丽特公主,伊莎贝尔德贝拉斯科夫人,女侏儒马里巴尔沃拉和男侏儒尼古拉西托佩尔图萨托。画的中景中有两位宗教贵族,马塞拉德岛略亚夫人和堂迭戈鲁伊斯德阿斯科纳。在背景墙打开的门里宫廷侍卫官何塞温托维拉斯贵姿正兴步登上台阶。而在画面的中央部房门旁边的镜子里,显露出皇后玛丽亚娜和菲力普四世的半身像,他们正站在房间的另一头,也就是画框外。”         

第45节:玛哈(44)       
   “这幅画中画家把人物置于一个很高的大厅里,屋内的装饰有着很重要的作用。左边立着大画架,画家正在挥毫作画,在画板的对面两堵墙相交成直角,侧面的一面墙装饰有宽大的玻璃窗,光线从第一和最后一扇窗户中射进来。大厅里边的墙上开着小门,门外的台阶隐约可见。两幅巨型神话题材的油画悬挂在镜子上方,而两位君主的身影就出现在这面着名的镜子里。”     
   “画家采用的透视法堪称范例,这幅画所表现的不单是一个简单的立方体,它所表现的是包括场上观众在内的完整空间。在这里各种人物在活动、在呼吸,包括观看者在内。这个空间不仅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纵深感,并且画框内外的人物均栩栩如生,从而把我们带到了四度空间之中。”     
   “好了,我已经为大家介绍了好几幅画了,现在我把时间留给你们,你们可以随便走走看看,欣赏一幅作品不仅要用眼睛去看更需要用心灵去感受。”     
   她身边的人群纷纷地散开了,人们朝大厅的各处走去,嘴里轻声议论着关于艺术的话题。     
   绮蜜并没有离开展厅而是仰起头继续观赏着面前的《宫娥》。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慢慢地走到她的身后,他的两只手交叉搭在身后,他把自己的头靠近她,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前景中的人物不是面向观看者而是面向观众身后的国王和王后。这就是为什么观众会感觉到自己也属于画的一部分。你感觉到了吗,菲力普四世和他的王后正在我们的身后摆弄姿势呢。”     
   绮蜜转过身惊讶地看着克劳斯,她带着不太明显的笑意说道:“菲尼克斯先生,只不过一天你就开始想念这些艺术品了吗?”     
   “不,不,不。”克劳斯菲尼克斯摇着他的一根手指说:“我怀念的不是这些艺术品而是你。”     
   绮蜜脸上的笑意更为明显了,她微微地歪着脑袋天真地问:“菲尼克斯先生你说话总是那么坦率吗?”     
   “是的,亲爱的小姐,坦率是我们美国人最大的优点。”     
   他的话让绮蜜哈哈大笑了起来,她把手插入画家的臂弯中,“那么现在你已经看到我了,满意了吗?”     
   “还不能说完全满意,记得吗两天前,你在这间屋子里说会考虑是否让我为你画一幅画,现在我来寻求答案。”     
   绮蜜眨着眼睛看着他说:“我能回答还没考虑好吗?”     
   “不能小姐,我这个人不太有耐心,请你现在就给我答案吧。是答应还是拒绝,但别告诉我你还要考虑。”     
   “你在给我出难题,菲尼克斯先生。好吧,为了不让你失望,我答应你了,但你得保证画一幅让我满意的画。”     
   “我会让你满意的。”     
   “那么什么时候,在哪儿?”     
   “这个周末的下午,在我家,这是地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小纸条塞到了绮蜜的手里。“需要我来接你吗?”     
   绮蜜低头瞥了一眼那张小纸条回答说:“不用了,我能找到。”     
   “好了,我的目的达到了,现在我不该再继续打搅你工作了。”克劳斯拉住绮蜜的左手一边说一边往门口退,一直退到再也拉不住她的手时,他轻轻地放下了她的手,然后深情地看了她一会儿,迅速地转过身消失在了门外。     
   绮蜜一直站在原地,直到他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把那只左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发觉自己还保持着微笑的状态,她揉了揉脸让它恢复平静,可同时她也意识到需要揉平的还有她那颗已经驿动起来的心。     
  第二十八章              
   莫吉局长没好气地看着面前的警长和他的年轻助手,心烦意乱。     
   “三天了,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我们调查了大部分的嫌疑人。”索妮娅回答他。     
   “大部分。”他不满意地重复了这三个字。     
   弗朗切斯科慢吞吞地说道:“我们重点调查了那几个最有嫌疑的人,可是目前还没有很明显的证据或者线索表示哪个人有特别重大的嫌疑,这的确是个棘手的案子。”     
   莫吉局长重重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知道,弗朗切斯科。可是出了这样的事,你知道我承担了多大的压力吗?乌菲兹,甚至整个佛罗伦萨都会声誉受损。除了尽快破案我们还能有别的选择吗?”然后他突然把头转向索妮娅,“你有什么建议吗,小姐。”     
   索妮娅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局长,然后清了清嗓子说出了她早就想说的想法。     
   “首先,我觉得这不是一次一时冲动之下犯下的罪行,而是一次有预谋的行为。凶手很可能早就想要杀死被害人,因此利用了桑托罗夫人去乌菲兹的机会实施了谋杀,凶手可能是被邀请的客人之一,更有可能是乌菲兹的工作人员。至于死者脚上穿的那双红鞋子根本就是凶手故意想要转移我们的视线而布的局。我认为这和整件谋杀案没有什么关系,和杀人的动机也无关。我们最好不要上当。”         
  
第46节:玛哈(45)       
   莫吉局长静静地听着她说,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了几天前也有人曾经对他这么说过,是绮蜜,那位乌菲兹的讲解员。她们两人的想法真是不谋而合,是女人的预感吗?不过,绮蜜当时还说过,如果再发生这样的谋杀案才能考虑变态杀手的因素,难道说还会发生吗?只有天知道吧。     
   “弗朗切斯科。”他看着警长喊他的名字。     
   他的反应显然是要比平时慢一些,他愣一愣后说道:“依我看现在就完全否定掉这件谋杀案和那双红鞋没有一点关系似乎为时尚早。在这件案子里面有几点是非常奇怪的。第一,凶手为什么要把尸体丢弃在乌尔曼小姐的办公室里。第二,他究竟是怎样可以做到让被害人不反抗地窒息而死。第三,也是最奇怪的地方,为什么要给一双大脚套上一双小鞋,并且带走被切除的脚趾。我认为我们的突破口现在还是应该放在那双红鞋上。冒险去取红鞋只为了转移警方的视线似乎没有必要,那还不如自己带上一双鞋子呢。”     
   “如果自己带着鞋子,那么凶手是男性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毕竟女人的晚礼服和小包是塞不进一双鞋子的。”     
   “我还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凶手也许本来并不打算要杀死桑托罗夫人,甚至压根就不知道她也会去乌菲兹举行的招待会。而杀死她的念头是在招待会进行的过程中或者说意外见到她时突然迸发的,至于给她穿上红鞋和切除她的脚趾的行为也是凶手一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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