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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狐狸精-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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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让葛妃她们跟着,是不是皇帝得在枕席边多花点口舌跟她解释?可是,如果带了葛妃,皇帝真会解释吗?今天带着这四个女子,又跟她说不带女子,是不是类似天下所有男人的所谓的“善意的谎言”呢? 
  少年女子,只要眉眼长得顺,一般看着都水灵,何况眼前这几个千挑万选出来的。其中一个美女在灯光下都看得出皮肤莹润如玉,两只大眼睛都似会得滴水。皇帝的审美看来与玮月相同,一眼便看上这个女孩,洗脸的时候温柔地问了句:“你叫什么?什么时候进宫的?” 
  小姑娘没脸飞红,细声细气地答了一句:“奴婢纪悠悠,去年夏天进的宫。” 
  皇帝微侧了下头,想了一想,道:“翰林院纪学士是你什么人?” 
  悠悠口齿清晰地回答:“禀皇上,是奴婢的叔父。”玮月在一边听着眼睛出血,皇帝怎么能拿这么温柔的态度对待别的女人。虽然知道皇帝有三宫六院,后妃无数,可是他不是最在意的是她吗?怎么离了她才第一天就瞄上其他女人呢?不能多几天吗?多几天,她还可以自欺是男人激素作怪。可是她插不了嘴,只有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而皇帝则是“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又道:“家学渊源,你自幼读了些什么书?” 
  悠悠含羞道:“先是跟着哥哥们学《三字经》和《百家姓》,后来看的是《女儿经》、《女诫》、《烈女传》、《女孝经》等书。” 
  玮月听着瞠目结舌,她也看过这几本,但几本是拿它们当笑话看,而这女孩却是拿这些当教科书了吧?恐怖。不过读了那么多《女诫》之类的书,未来等她坐到葛妃谷妃那样位置的时候,不知她会不会一样做出那些偏执的事情来? 
  只见皇帝听了微微皱了下眉头,但这个动作只落入旁边的太监旺财与玮月眼中,玮月见了心中满喜欢的,还好,皇帝不是很喜欢她。不过皇帝似乎没有停嘴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又是问道:“每天在宫里有没有看看书写写字?” 
  悠悠轻轻地答:“奴婢进宫时候没带一些书进来,平常闲来无事,有时练字,有时做些女红。” 
  皇帝抬头若有所思,两只眼睛看向黑黝黝的窗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皇后那里有不少书。”玮月听了立刻笑逐颜开,咦,他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这个时候想起她来了?还是有点良心的。一下气顺了不少。 
  他们两个一问一答,旁人则是有条不紊地做完了该做的事,玮月见旺财悄悄地几下招呼,众人立即都无声无息地鱼贯退出,只剩下屋里的孤男寡女。这场景太熟悉,玮月不知多少次地经历过。那么后面会发生什么,还用问吗?看着一男一女进入床帷,玮月心头如被蝎子蛰了一般,又痛又麻,四肢都微微颤抖起来,怕看更多让她心痛的场景,干脆一摔手穿墙离开。外面,一样的新月如钩,可行营不比宫廷,春风中没有花香鸟语,只有刀剑敲击的冰凉。 
  不知走了多久,更不知走到了哪里,等落座于一棵千年大树之顶的时候,玮月已是披头散发,新月下如同一个鬼魅。 
  周围非常寂静,静得可以听见鸟儿的哈欠声。所以,玮月的眼泪落在树叶上的声音分外惊心。他怎么可以这样…… 
  刚刚在心里无奈地放下赌徒,开始全身心地体会他的好,也把自己的心交给了他,可是他怎么可以这样…… 
  刚刚他才心疼地说她笨,才别扭地以三个字承认他的心,更是在她耳边灌满了誓言,可是他怎么可以这样…… 
  原本以为她会是宫廷中的特例,可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独占他的身心,可是他却转身就变成这样…… 
  玮月满心都是惆怅,既然可以摔手离开那间屋子,她很想也挥一挥手离开这个时代,不带走一片云彩。可是,答应为赌徒灵魂做的事还没完成呢。熏登上皇位前,她不得不留在这个时代,不得不与他见面,继续逢迎他,那叫虚与委蛇吧。除非她有本事暴力推翻她,可他虽然可恶,玮月还不想对他使暴,使暴算什么。可是,叫她以后如何以一颗平静的心面对他?还让她如何把心交给他? 
  玮月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去皇宫,躺回那张两人双宿双飞那么多日子的大床,想到刚刚看到的情形,心里厌恶,躺不住又站起来,抱了条被子,躺到东窗边的贵妃榻。这一刻,她开始理解葛妃谷妃等的心情,谁愿意看着跟自己亲热过的男人转去跟别的女人亲热?即便是熟读什么《女诫》《女儿经》之类的悠悠,想必事到临头,她也会忘记良好修养的吧。这个后宫,真是畸形。 
  这天开始,玮月下意识地强迫自己不去想念皇帝,更别说为了看一眼他,关山万里,一夜飞度。连他在做什么,有没有到了西疆,仗打得怎么样,她都不愿意去想。一个固执的声音在心中告诉她,她是她,他不是她,她可以做到心中只有他一个,他做不到,规矩使然也罢,社会风气如此也罢,玮月只是不能允许他离别的当天就可以带别的女人上床,他压根没把她太放在心上。以前所谓的柔情蜜意,要么是她自作多情,要么是她魅力惊人,皇帝沉溺其中。但,皇帝没有专心,那是一定的。 
  对于玮月来说,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想不让旁人从脸上看出什么,那是很容易的。但是睡在贵妃榻上的事实那是无法被人忽视的,而她也不想回去大床遮掩什么。 
  碧思带小叶小鹤小钧进来的时候,看见她拥衾坐于窗边,都心照不宣地以为她昨晚孤枕难眠。玮月看着她们的脸色还能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不愿解释,自己洗了脸,随她们给她梳头穿衣。小叶请示她今天穿哪一件衣服,她想了一想,道:“藕色绣海棠色果子的那件吧,下面白绫裙。” 
  小叶应了去找,走到门口,见方小袭杀鸡抹脖子似地冲她做手势,忙小心地走出去问:“什么事?” 
  方小袭俯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小叶一听,一张脸都黄了,惊惶地回头看一眼屋里,轻问:“要不要禀报娘娘?” 
  方小袭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笨,否则还跟你说什么,我现在又进不去,这事紧急,赶紧禀报娘娘。” 
  小叶忙回身,衣服都来不及拿了,想走快,可跌跌撞撞地走都走不稳,裙下的两条腿直打哆嗦。玮月看了奇怪,抬眼从镜子里看见碧思冲着小叶瞪眼,道:“小叶,什么事?刚才和谁说话?” 
  小叶垂手站住,慌慌张张地道:“启禀娘娘,刚刚方管事过来说,昨晚送络子过来的葛娘娘宫中的两位宫女,其中一个昨晚提灯的今天被发现死在床上。这会子宫中已经传开了,什么话都有,很难听。” 
  玮月一怔,看向碧思,见碧思也傻了,怔怔地看着小叶,好一会儿才转回眼睛,见玮月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急忙跪下,道:“娘娘,昨晚那个提灯宫女只是被碎琉璃扎破两处,都是皮肉伤,断不会致死。奴婢因为娘娘吩咐,昨晚还给她上了一点药止血。她回去时候虽然紧张,可是身体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个宫女的死因一定有问题。” 
  玮月一张脸铁青,简短地道:“你起来,与你无关。”这什么地方啊,丈夫不是丈夫,妻子不是妻子,个个都是心怀叵测,她出了沉醉东风宫后,已经出现两次针对她的阴谋,上次死了一个嬷嬷,一个太监,还差点赔上朗,这回是一个碰到她的手的宫女。她把手缩在袖子里暗暗闭目掐算,很快便知道了答案。而碧思她们见她闭目沉思,都吓得大气不敢出,垂手站在一边。 
  玮月本就一腔子的无名火,一晚上下来,蒸腾发酵,早处于爆发边缘,此刻一条人命横在面前,而那条人命明摆着是为诬陷她而亡,让她对这个皇宫深恶痛绝。想了一回,起身道:“快点穿衣吃饭,今天一定得把此事审个水落石出。皇上才不在一天,就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杀人,没王法了吗?。” 
  一句话出来,碧思她们立刻忙开了,最短时间内做完所有事,出来外面,已见有几个嫔妃等着请安。可是她们再怎么掩饰,眼睛里的慌张还是无法遮盖地流露出来。玮月冷冷看她们一眼,心中立刻冒出昨晚纪悠悠那张光滑莹润的小脸,心中冷笑,在场的女子,哪天机会轮到她们头上的时候,哪个都会与纪悠悠一样。她闭了会儿眼睛,顺了顺气,白皙的脸上露出坚毅。忍让总有个头,丈夫被人抢了,别人都打上门来了,叫她如何隔岸观火?“方小袭,叫上总管,到葛妃宫中汇合。” 
  说完,便自己走在头里,冲葛妃那里行去。才到半路,却见华贵妃迎面而来,只得稍稍慢下来。华贵妃见面行礼后,便道:“姐姐不急着走,妹妹刚刚已经去葛妃那里转了一下,让人把那边看了起来。” 
  玮月冷冷一笑,心说来了个挟私报复的。“那么葛妃呢?” 
  华贵妃汇入玮月这个队伍,紧跟在玮月身边道:“我进去时候葛妃正摔东西骂人,被我训斥了。” 
  玮月不语,只是“哼”了一声,岔路口看见谷妃已经等在路边。玮月只是瞥了她一眼,还是不说话,很快便到了葛妃宫中。果见一众宫人全都被华贵妃宫里的太监捆在一处,只葛妃一个背着手站在廊下,一言不发,看见玮月一行进来,这才不紧不慢走过来,下跪行礼。 
  玮月等她全套做完,这才冷冷地道:“葛妃请起,你有什么话说?或者还是让你的贴身侍女飞飞代言?” 
  葛妃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冷静地抚平衣角的褶皱,一字一顿地道:“娘娘容禀,此事乃是有人一箭双雕,妄图借此诬陷娘娘为肥猫精,而将此罪名栽赃于我头上。我平日虽然行事焦躁,可还不屑做这种鬼鬼祟祟害人的勾当。娘娘若是不信,沉醉东风宫眼下空着,我可以住进去。” 
  玮月一听,心下赞赏,坐到刚刚从屋中搬出的椅子上,微笑道:“华妹妹与葛妹妹也坐。”却不令同样也是妃位的谷妃坐下,一时场面尴尬,连葛妃都疑惑地看看皇后,再看看谷妃,见皇后坦然带笑地看着她,这才明白皇后心中看来并不相信这事是她做的,那么,皇后不让谷妃坐下难道是有所指?谷妃此刻站在一张椅子前面,可是皇后没有吩咐,她又不便坐下,只得站着。好在她涵养一流,脸上倒也不见什么异样。倒是华贵妃看着皇后直瞪眼,心中冒出无数念头。玮月拿眼睛环视一圈,才又道:“放了飞飞,让她给我们倒茶。” 
  众人更是狐疑,这皇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葛妃吃惊地看着玮月,一张红艳的小嘴都合不上。这时太监总管飞奔而来,难为他胖胖的身体,跑起来跟一只球似的。进门后见大小嫔妃都在,虽然路上已经全面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见了这场面此刻他心中更是确定,皇后发火了。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葛妃坐着,而谷妃却是站着。 
  玮月一见他来,便道:“验尸,看是被人弄死的,还是被什么妖魔鬼怪弄死的。”总管忙应声带人进了下人房间。此刻谁都不敢做声,站了那么多人的院子鸦雀无声,只偶尔有佩环轻轻撞击的脆响。 
  玮月喝了一口飞飞端来的茶,忽然一笑,道:“华妹妹,他们查出结果来还早,我带你去看件好玩的东西。” 
  华贵妃不明白这个时候皇后怎么忽然想到好玩的,但见她不给谷妃位置,这好玩的里面似乎又有可能隐含着什么秘密,忙站起来,笑道:“姐姐说好玩的,一定是有意思的,我们这就过去?” 
  玮月点点头,笑道:“不只我们两个过去,总管不是忤作,站这儿也没用,一起去吧。飞飞,替你们娘娘好好梳妆了,不许偷懒。你们其他人都这儿等着,我们去去就回。” 
  华贵妃与总管一起跟着出去,方小袭带了皇后的随从也跟着,其他人谁都不敢跟上。这个时候,谷妃虽然神色如常,可是,葛妃偷眼看去,她的脸色已经隐隐泛青。不由心说,难道背后设局的是这个谷妃?想到上回谷妃三言两语激得她差点对抗皇后的事,这个时候,葛妃心中杀谷妃的主意一个个地自觉升腾出来。 
  谷妃则是一点不敢懈怠,凝神偷眼看着皇后与华贵妃出去的方向,见她们出门后便往左拐,背脊一阵阵发凉。做得那么严密的事,怎么可能被她知道了。 
   
  十八 
  玮月走到大门外面,这才缓缓地道:“华妹妹,上回你跟我提起有人传说我是肥猫精的时候,我还以为不过是宫中的争风吃醋,虽然暗中查了查,但不想多说,只希望做出事来的人能迷途知返。没想到我的姑息有人竟会一点都不领情,现在连人命都闹出来了。一条人命啊,女孩子的父母知道了,还不哭死了过去。” 
  华贵妃吃惊地道:“什么,姐姐早就知道谣言是谁散播的?妹妹也曾暗中调查,还以为是葛妃所为呢。难道是谷妃?” 
  玮月点点头,却对总管严肃地道:“总管,你着人立即把谷妃宫中所有太监宫女一对一地看管起来,不得死伤一人,若有谁自杀或者被杀,我唯你是问。” 
  总管还从来没听皇后这么对他说话过,大大吓了一跳,一半因为皇后口中隐约露出的问题的实质,一半因为皇后坚毅的语气。这么胸有成竹的人,他不敢在她面前耍滑头,虽然需要得罪的是在宫中根系发达、八面玲珑的谷妃,也只有硬着头皮得罪了,因为他有数,得罪眼前的皇后下场只有更惨。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现在皇后是皇上跟前最红的人。 
  见总管答应了后亲自跑着过去布置,华贵妃跟着皇后缓缓走着,道:“姐姐,原来您早就知道了的,这等心胸,妹妹望尘莫及。” 
  玮月无言以对,以前是因为爱着皇帝,一心想为他好,求个后宫清静,现在呢?俏媚眼飞给瞎子看,原来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她只有顾左右而言他:“妹妹,人非圣贤,谁都有行差踏错的时候,火气上来,做出一些平时不会做的事情来,闯下一点小祸,总不能就把人一棍子打死了。可是那样有步骤有计划地步步紧逼,甚至夺人性命,那就不是冲动可以解释了。因为这个,我才不能饶了她。” 
  华贵妃立刻联想到当初皇后对她的宽容,感慨万分,因为她最清楚皇后正是这么身体力行地在做着,所以才分外感动。“姐姐,我以前一直有私心,唉,不说了,说了惹姐姐难过。以后再不会了。” 
  玮月本来听着应该宽心的,可是此刻只会叹息,都是所为何来?都只是为着一个男人。 
  葛妃与谷妃的住处本来就离得近,说话间便到了,总管果然办事迅速,有那么一套,进去一看,所有宫人都已被控制了起来,而谷妃的女儿冰星公主惊恐地站在院子中央,脸上有泪。但还是知道见到皇后和贵妃必须磕头如仪。 
  玮月亲手扶起冰星,双目炯炯地看着她,温柔地道:“冰星,你还是孩子,告诉母后,你把肥猫怎样了?” 
  冰星虽然已被谷妃教导该如何隐瞒此事,但眼见这么大阵仗过来,小小孩子心中害怕了,虽然拼命摇头,可是脸上的恐慌泄露无遗。“我不知道,我没见过。”她强自镇定地否认。 
  玮月闻言,原本扶住她的手一松,站直了身子,脸上和声音不再温和。“那么,冰星,你把你那把小铲子去取出来,母后带你去屋后的墙角挖一点东西出来。” 
  冰星听了大惊,尖叫出声:“你……你怎么知道的。” 
  华贵妃本来是惊奇地旁观着,心说皇后怎么在短短时间内找到内情的,听见冰星那么说,忙斥道:“小孩子没有规矩,怎么可以这么对着你母后说话。” 
  总管早着人找了铲子来,当然不是冰星以前用过的那一把。玮月看了一眼,便一把拉过冰星的手,脸色铁青的扯着她往埋着肥猫的屋角走去。冰星非常害怕,可是妈妈哥哥都不在身边,平时亲近的宫女又都被看了起来,谁都没能帮她,只会哭着被皇后扯着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泪眼朦胧中,见大伙儿准确地到了那个她和妈妈谷妃以前秘密埋下肥猫的地方,移开诺大的花盆,露出泥地里飞爬的一大堆虫子。 
  谁都看得出,这土下面一准埋着什么东西,否则不可能招来那么多虫子。一个小太监早就被总管指示着拿起铲子小心翼翼地开挖。几铲下去,几乎毫无悬念地,露出一堆腐肉。已经快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但是猫毛却是一点没有腐烂,华贵妃一看就道:“是肥猫,以前我见过,这种猫非常罕见,是波斯进贡来的。” 
  玮月不去看那堆腐肉,只是双目如刀地看着冰星,道:“冰星,你是自己说呢,还是要母后一句一句地问你?” 
  冰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会放声大哭,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玮月看着觉得胜之不武,再说小孩子家家的,又不是她做的坏事,便把冰星的手交给总管,道:“你慢慢哄吧,我回去葛妃那里,等下你来告诉我冰星公主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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