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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后再回想。
或许那时,很多事情就已有征兆。她只能靠着其他男人为她遮风挡雨,而凌影却可以为了对方豁出全部勇气,不顾有没有退路。
可她不想输给这个家世财富比不上自己的女人,不想输在其他人怜悯笑话般的目光里,不想输给自己曾经优雅的姿态。
她逼迫自己加快步调,故意当着记者的面曲解陆瑜的意思,陆瑜那时说如果凌影不想分手,他是不会分手的。但她却补充成为陆瑜在等凌影先提分手的意思。
凌影要过生日,陆瑜要亲自去买一条拉布拉多。
虽然被陆瑜斥责“你后再也不要跟我来往了”,但她还是跟了过去,她不提凌影,不提其他,在这个时候,她懂得以静制动,待在陆瑜身边,就这个动作本身就足以向所有人宣告这个男人选择了她。
只是陆瑜本身并不知道,他自己居然对狗毛过敏。
即便这样,他还是耐心的选择了一条可爱又傻里傻气的小狗狗,还亲自在小狗懵懂的眼神中给对方的脖子系上了一条粉色的绸带,店员误以为她是他的女友,在旁边称赞:“你的男友真是又有爱心又浪漫,这样的小狗狗每个女人都会喜欢的。”
听到这样的话,陆瑜才露出笑容:“真的吗?她会喜欢吗?还有,我不是她的男友。”
她顿时脸上如火烧。
出店门的时候,无巧不巧的碰到凌影和叶子澈在一起,对方还提着蛋糕,她看到陆瑜那一刻看凌影的眼神,故作冷漠中含着深深的痛心,那是一个男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才会有的眼神。
要放弃吗?
绝不。
已经离开了厉睿,如果身边没有陆瑜,那她会多么狼狈。这种情形只是想想,就觉得难以忍受。
凌影终于跟陆瑜分开了。剩下的就等她直接退出娱乐圈,永远消失在他们面前。
就像她曾经对付厉睿的情人那样。然而面临被厉睿封杀的凌影,在香槟之夜却得到了封景的帮助,那一刹那她不可置信的望向陆瑜,“是不是你做的?你居然连封景都帮她请来了!”
这让她的面子往哪搁。
封景正是被她用尽手段对付过的那个人。
然而陆瑜连解释都没有解释一声。
江边烟火璀璨,香槟华丽的气泡像一场美梦,她终于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失去陆瑜了。她拿出戒指,最后一次试探:“我记得你曾说过只要我幸福,你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陆瑜面色狠狠一震。
旁人传言的冷酷,倨傲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脸上,那样的眼神,令秦楚觉得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仿佛是一个从不认识的陌生人。
陆瑜渐渐靠近:“秦楚,难道你忘了?背叛我们之间过去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你。”
她的手情不自禁的开始发抖。她预感到一种可怕的情况。
她想挣脱:“不戴了,不戴了!我只是说着玩的!”
然而,面无表情的陆瑜却用力拽过她的手,粗暴的将戒指套在她的手上,但他的眼睛里却没有一点儿温度:“这是你我过去之间唯一的牵连!这一次戴上之后,你我互不再欠。”
那一刻,她几乎快要痛哭出声。
”痛吗?可我觉得更痛。言情因为凌影,到如今都没有再正眼看我一眼。或更新更陆瑜痛苦的笑着,点了点自己的胸:”而这里,在她出现后,就再也没有你的位置了。快膛陆瑜,厉睿,封景,凌影过去的十年,这些人在她人生里来来去去,最后化为今晚寒冷的夜风。江水瑟瑟,烟火绚丽。这是一场盛大的香槟之夜,唯独她浑身发冷,只觉四面楚歌。
第85章 最终章 +萌爱小剧场
最终章
杜慕新电影的发布会照常进行。
这几年他保持着国内拍一部电影,国外拍一部电影的频率;票房、口碑都很不错;甚至逐渐被好莱坞的认同接纳。能有这样机遇的人屈指可数;国内演艺界寥寥无几;也因此杜慕在国内的地位也日渐高涨起来,不仅仅是偶像演员成功转型;现在更是拥有权威性和话语权的导演,很多投资方光是看到“杜慕”两个字都会认定是金字招牌。
发布会布置得简单不失重点;新电影的巨幅海报被设置为背景,几个演员的人物海报也都清晰可见。
杜慕坐在发布会的主位上,两个男女主演分别坐在左右,其次是主要配角;台下是一排排黑压压的记者们。我在这部电影担任的是场记,打打下手,不用上台,所以只是低调的站在一边。事实上,为了避免曝光给我造成困扰,我在剧组的消息,杜慕对全体员工强调过不得外泄,他手下的工作人员一向口风严谨,所以很少有人知道。
虽然离开了两年,但是国内记者们抢新闻的激情还是跟过去一模一样。
我站在一旁,看到他们激动的问着:
“杜导,杜导,您这次电影是什么类型?”
“杜导,您这次回国准备待多久?”
“男女主角的表演,您觉得怎么样?”
明明只是一些常规性的问题,却意外的令人觉得亲切。
台下的闪光灯啪啪直闪,以前总被照得眼花,幸好现在不用上台。我瞥向正在讲话的杜慕,他正侃侃而谈,大约是曾经做过偶像,又受到美国那种乐观幽默主义的熏陶,一举手一投足都让人感觉到热情与活力。
事实上,这半年来,我真的要感谢他。
如果不是他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也不可能在片场学习到那么多关于电影拍摄的实用技能。
带着这样的想法,所以连望过去的目光里都多了些感恩,杜慕也似乎心有灵犀一样,趁着记者们问女主感情问题的时候,朝我放电般的眨了个眼。这个有点小轻佻的动作,如果是年轻一点的偶像来做,太刻意,偏偏轮到杜慕这种又内涵又性格的大叔做出来,却是风流诙谐人人都会喜欢,我情不自禁的笑了笑,突然,一道危险而灼热的视线凶狠的朝我袭来。
那道目光太明显太强烈。
不想发现都不行,我下意识的望去,却在触及对方的视线后,不由的后退了一步——只见陆瑜一身黑色风衣,低调的坐在一群记者当中。
他怎么来到这里,怎么混到记者中的?
我惊讶不已。
其他记者都在兴致昂扬的朝着导演主演的跟前凑,各个眼中发亮,脸上放光,唯独陆瑜一脸沉默,仿佛一块格格不入的黑铁。他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我,嘴角紧紧得抿着,浑身上下一种逼人的寒气。好像用这种方法盯着我,我就不会消失一样。
两年了,他变得更加成熟了,可是身上的气质变了好多。
以前显得有些轻佻的发型,现在剪得很短,根根挺立,稳重而冷硬。整个人瘦削了很多,容貌变得更有轮廓棱角。以前,他毒舌、玩世不恭的性子让人觉得难以接近,太容易令人觉得难堪和尴尬,而现在,他深沉寡言,眼底幽深,整个人都像是透着一种“请勿靠近,违者必究”的感觉,像是冬日的寒风,阴深深的冷飕飕的。
尽管变化如此之大,可我仍然一眼就能认出他。
台下的记者又一阵发笑,爽朗的笑声跟镁光灯交织在一起,温暖又美好。
唯独陆瑜坐在座位上,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狠狠的盯着我,像是要把我拖出来痛殴一顿似地。他如今的气质太深沉了,以至于难以再找回当初他那种轻狂而轻蔑的影子。
设想过无数与他再见的可能,但是没有想过竟会是如此突然,不合情理。
试演过很多次再次相见时,风轻云淡的朝他打声招呼“hi,”“过得不错嘛”,却没有想象过会被他以阴沉的眼神这样凝视着,好像我欠了他什么似的。
我被他看得心慌,干脆掉头离开。
记者群里忽然“哗啦”一声极大的喧哗,回头一看,只见一些凳子被啪啪撞翻,台下骚动了起来,几个记者站了起来,对着陆瑜拉拉扯扯,“你干嘛”“突然站起来是想干什么”“你——陆瑜,陆总?咦,陆总你这么在这?”
就在我回头的那一刻,陆瑜已经甩开那些记者,冷着一张脸,从台下向着我的方向追来。
我一紧张,撒腿就跑。
外面发布会掌声雷动,欢声笑语,而我和陆瑜在办公楼灰色的玻璃楼道横冲直撞,跑来跑去,周围来往的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们。幸亏这半年在片场工作,体力好了很多,我穿过大厅,跑了好几个廊道,最后溜进安全通道,顺着楼梯往下跑。
“站住!”身后的陆瑜大声喊着,声音像是从牙缝里蹦出一样,“给我站住!”
我没有回答,听话的人才是傻子。
而且在奔跑中说话,浪费自己体力,造成呼吸混乱的这种事,我才不会做。我跑得更快,蹭蹭蹭就从十几楼跑到了第三层,只要一跑出大门拦个的士,就安全了!
“凌影,我说站住,听见没有?!”好像更咬牙切齿了。
我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就在我奔向第一层楼梯时,一个阴影突然从上方显现——只见陆瑜一手撑住楼梯扶手,一个翻身敏捷跃下,黑色的身影几乎是从天而降!我整个人都惊呆了,他竟从上一层跳了下来,竟然从足足一层楼高的上方跳了下来!
“砰”一声,楼梯间有种因为他这一跃而晃动的错觉。
陆瑜整个人瞬间出现在我面前,他踉跄了几步,终于站稳身形,渐渐站立起来。他一言不发的盯着我,眼神阴霾,面色阴沉,黑色风衣像是一面招魂幡,有种即将把我死死捆住的感觉。
我手足无措,心跳加快。
陆瑜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我,浑身上下阴气沉沉的,步步逼近,带来骇人的压力。两年未见,尽管再见时他变化如此之大,可我却依旧感觉恍如昨日。陆瑜想将我困在楼梯间,困在这里,害怕、忐忑、不安种种情绪重重围住了我,我还没做好与他这么近距离交流的准备,条件反射的推了他一把,陆瑜被我推向墙壁,我转身就逃,然而身后却陡然传来一种闷哼。
沉闷的,难受的。
像是因为受伤而不得不强忍的样子。
仿佛踩了一个紧急刹车,我的心瞬间停在了半空中。
刚刚他从楼上跳下的情形在我脑海里浮现,他不是超人,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扭到了……
心生不安。
转身回头一看,只见陆瑜低着头,紧紧咬住嘴唇,额头上冷汗直冒,一副异常难受的样子,他强追我跑的时候,我可以硬起心肠,可是看着坚毅如他一声不吭的强忍巨痛,我的心却一下子软了下来。
楼梯间一阵静默。
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和在几步远打量着他的我。
“有没有怎么样?哪里受伤了?”踟蹰了半晌,我终究挨近了他,轻声询问道。
就在这一刹那,手腕被牢牢抓住,陆瑜抬起头,刚才隐忍的神情从脸上褪去,乌黑的眼眸闪过一抹冷酷的流光,我刚察觉情况不妙,下一秒整个人就被他拉扯过去,被他重重压在墙上!
他竟然假装——连这一招都用出来了?!
他的脸贴近我,仿佛沉默已久的休眠火山突然轰隆爆发。陆瑜凝视着我的眼睛,眼底一片狂怒、悲伤、气愤、伤心。
“当初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你够狠!一点消息都不透露,临走前宁可告诉Jolie,都不愿对我说一个字!你就恨我恨到这个地步了吗?!到了这种地步,啊?!”
他钳住我的胳膊不停摇晃,跟往日的举动大相径庭。
以往他都是漫不经心的,玩世不恭的,然而现在,整个人却突然狠戾的咆哮起来,什么形象都不要了,声音震彻整个楼梯间。
“两年,整整两年,我等了你整整两年,这七百多天,你有没有想过给我道一声平安,给我打一个电话?!”
“没有,统统没有!”
“你只是不断的让Jolie宋微她们瞒着我,让她们不要透露你的行踪,不要告诉我哪怕只言片语的消息……你换掉手机,不写围脖,把所有跟我有关的联系方式全部清除……”
“凌影,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陆瑜力道极大,我胳膊都快被他抓青了。
他就这样狠狠摇着我,仿佛这样就能摇出一个答案,摇出一个令他满意的解释。
“你就这么愿意让我得不到你的消息,让我不清楚你过得好不好?!”
“凌影,你狠,你比我想象中的狠心多了。”
陆瑜凶狠拭擦了一下眼睛,那种眼底的痛苦快得好像不存在一样,他逼近我,做出一个穷凶极恶的表情:“——如果这次我不来,是不是就算你已经回国了,也永远不会告诉我?!”
他看着我的眼神像一团炭火燃烧,上面布满一层湿漉的雾气。
我从没见过他情绪波动如此之大,没有见过他如此愤怒,又如此绝望的神情。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告诉你怎么样,不告诉你又怎么样。”
“什么叫做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个分手的消息不是我放出去的,”陆瑜忿恨的挥着手臂,高声澄清,“是那群记者搞出来的,什么官方,根本无凭无据,那种话你也相信?那时我打了那么多电话给你……”
“不是无凭无据。”我抬起眼皮,打断他的话,“不是无凭无据。”
陆瑜诧异的望着我,眼睛里充满着疑惑。
“是我让他们发表的。”
“你,你……”陆瑜的声音陡然而止,瞳仁一缩,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嘴唇动了好几次,都无法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刚才那些凶狠的追问,那些不甘心的反问,此时都像被消了音一样,无影无踪。他就像一条被抽了筋的龙,再也无法动弹。
我对视着他的眼睛。
“——是我让他们发布的。是我,想跟你正式分手。”
那晚在宴会上发生的那一切,我不愿再想起。
隔天报纸上为什么没有陆瑜为秦楚戴上戒指的消息我不清楚,但我很清晰的记得那个夜晚,月色泛着惨白的光,江水在黑暗中有种微幽的蓝,夜幕上有夜航的飞机低鸣飞过,空气中的凉意渗透浑身的毛孔。我像一个得了癌症的病人,急需把癌细胞切除,才能得以生存。
我拿着手机。
原以为这个决定是那么难做,可是当拨出记者的号码,对着她说:“Hey,有个独家新闻给你要不要……”
在残酷和痛苦之外,还有一种久违的轻松。
无法不让自己不再心痛。就像无法控制自己不再爱陆瑜。
既然无法抑制,那么就斩断后路,斩断爱着他的那一部分,可不可以?告诉世人,我与他再无关系,强迫自己,剥离掉爱他的那个部分……
“哈哈哈,哈哈哈哈。”陆瑜突然仰头大笑起来,那种冷漠深沉的脸上流露出突兀的笑意,有种可怕的反差,笑声在楼梯里不断的传来回音,甚至有点令人毛骨悚然,“我一直以为,你是被那些记者气跑的,我一直以为……哈哈哈,我等了两年,原来这就是真相。”
陆瑜靠近我,眼睛里是一种狠色。
陆瑜伸出手,我情不自禁的往后一缩,但他的手却非常轻柔的抚着我的脸。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秦楚当年甩我,还挣扎犹豫了很长时间,而你,真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觉得陆总他受伤了。”法式风情的咖啡厅内,Jolie一边喝着柠檬汁,一边跟我分析着。
在我离开之前,她还是精明干练,不相信真爱的女强人,而这两年却谈起了一场姐弟恋,对方是个名模,缠她缠得要死,恨不得马上把她绑定扛回家去。
两年了,很多东西没变,很多东西都变了。
在国外游学的这段时间,我唯一还有联系的,就是Jolie,宋微,以及几个圈内圈外的好友。
“他?会受伤?”我摇着头笑笑,搅拌着面前的冰拿铁,“他是那么脆弱的男人吗?”
陆瑜没那么容易受伤。
不,应该是,除了秦楚,谁也伤不了他。
“秦楚嫁给ESE总裁的那一年,我们都亲眼看着他从精英气质男变得毒舌刻薄起来,连跟黄锦立十几年的兄弟情也崩了。黄总为了补偿他给了他很多股份,但是陆总一分钱也不要。陆总对他说,因为你从未爱过人,所以你根本不懂这种痛苦。若有朝一日你也如此,那便是你的报应!”
我戳了戳上面咖啡上的奶油。原来还有这样一段陈年旧事。
真是一语中谶。
“所以你看到了,没有秦楚的陆瑜,毫无弱点,肆无忌惮。他没有爱情,对金钱权利毫不在乎,于是对一切变得挑剔嘲讽。直到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