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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阿邦跟我提了几次,看得出很在乎这个当妹妹看的朋友。”
庄卓源微微一笑,“姐姐,你真的很在意阿邦,看来我很快会有个姐夫。”
“你话真多。”
虽然姐弟俩在说笑,但是绿灯的时候,庄卓源还是发挥了自己的车技,成功挤掉两台车顺利通过拥堵的路口。
……
方若琳六点半到达黎耀邦定位的餐厅时,他已经到了。侍应生将她引领到位子。
“邦哥,我以为你会迟一些才到。”
黎耀邦笑了笑,“我未婚妻是警察,我担心她可能会晚到,所以提前赶过来才不会失礼。我知你一向约会有早到的习惯。”
方若琳喝了一口侍应生送来的清水,才说:“约定了七点,还有半个小时嘛。”
酒店楼下,一辆黑色的SUV奔驰过来,一个急刹车,稳稳地停在门口。
“我就说了,姐姐,不会让你迟到的,赶快下车。”
庄卓嬅停了一下,忽然说:“阿源,你和我一起上去。”
庄卓源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姐姐,我这样子一看就是司机,你不要耍我啊。”
“以免会冷场嘛,刚好四个人。” 庄卓嬅求助地看着弟弟。
庄卓源无奈,“我知道自己话多,但姐姐你不用这样吧。”本来是不肯答应,但他对姐姐一向有求必应,最后只能妥协。“好吧,你先上去,我去停车。”
“那好,我先上去。” 庄卓嬅下了车又急忙转身,顺了顺头发,问:“阿源,我怎么样?”
“哇哦,我姐姐最美了!”卓源调皮地眨了下左眼,卓嬅才安心进入酒店大堂。
晕黄的灯光下,走来一位身穿长袖及膝香芋色连衣裙的女人,皮质圆绳腰带勾勒了她纤细的腰身,一双咖啡色羊皮矮靴又让这个女人显得干练成熟。
方若琳看了这个走来的女人一会儿,黎耀邦转过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上立刻带上了柔情,然后站起来快走了两步。
方若琳跟着黎耀邦站起来,看清了对方的五官。黎耀邦的未婚妻五官鲜明,端庄不失柔美,尤其笑起来的样子让人觉得很亲切。
“我为你们介绍。”黎耀邦拉着未婚妻的手过来,“庄卓嬅,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高级督察。卓嬅,这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像妹妹一样的朋友,方若琳。”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阿邦常提起你。”
等大家入了座,庄卓嬅歉意地说:“我约了我弟弟卓源一起,希望你们不会介意。”
“没关系。”方若琳回答。
黎耀邦握了握未婚妻的手,笑了笑,“当然不介意,正好我也想有机会介绍阿源给若琳认识。”
黎耀邦的笑容里带了些打趣的意味,若琳觉得这不是个好现象,希望今天的晚餐不要变成另一种意义的见面。
“我弟弟到了。” 庄卓嬅向一边挥了挥手。
方若琳看见庄卓嬅弟弟的时候险些把刚刚含进嘴里的水吐出来。目测身高175CM,蓝色牛仔裤、黑色T恤,外面套了一件军绿色休闲外套,踩着一双白色运动鞋——这样的打扮显然在这家高级餐厅里极不合时宜,尤其本人的发型还很特别,所以走过来的时候被其他顾客投去了很多注目礼。
他是被临时抓包过来的吧——方若琳脑海里突然有了这个想法。否则,作为一个正常人,谁都不愿意被别人当作另类看来看去。方若琳想,庄卓嬅的弟弟神经一定超强,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能带着自然的笑容走过来。
庄卓嬅的弟弟庄卓源也是个警察,还是SDU。方若琳对香港飞虎队没有多少了解,但是庄卓源看起来不太像警察。他看起来偏瘦,很年轻也很阳光,笑起来的样子像个大孩子。不过庄卓源很健谈,和他说话很舒服,他的每句话说出来都会照顾到对方感受。总的来说,方若琳对庄卓源的第一印象还好。
尽管在黎耀邦的认知里,卓源的一身打扮恐怕难以符合若琳的审美,但是他真心希望若琳不要再游戏人生。卓源虽然不够高大威猛,却很会照顾人,所以黎耀邦的话题中总是尽可能地表现庄卓源的优点。
一顿饭吃下来话题不断,没有冷场,四个人之间的气氛也算轻松愉快。只是如果方若琳知道黎耀邦的想法,除了会怪他乱牵红线以外,恐怕也会感叹原来的自己前科太差。
晚餐结束后,告别了庄家姐弟,黎耀邦将方若琳送到公寓大厦的楼下。
“谢谢,邦哥。晚餐很愉快,我想你没选错人,未来大嫂人很好。”
“我知道你有眼光。”黎耀邦笑着点头,然后看了方若琳一眼,似乎有话要说。
“你有话说?”方若琳问。
“若琳——我觉得你从罗马回来有了些改变。”方若琳想要解释又不知该怎么说,但是黎耀邦却有自己的看法。“玩累了自然要停下休息。不管以前怎样,现在的你很好,如果你能想清楚该怎样生活,我想anty、ancle还有你大哥也就放心了。”
只是简单的几句话,黎耀邦说完,方若琳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在罗马的三个月以及回香港一个多星期,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语重心长得跟她说话,她仿佛找到了‘家人’的感觉。
黎耀邦看着方若琳低头沉思的神情才真发觉她变了,以前这样的话她怎么都不肯听,也不会像今天这样早回家,往常都是泡在某个酒吧消磨时间。
他放心地笑了,本想再说一些阿源的事,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不能操之过急,只好说:“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方若琳只是点头,然后目送黎耀邦离开。
沉默着回到公寓,方若琳蜷缩在沙发上,一直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没有人喜欢孤独一人,也许她太需要被人关心了。
她发呆了好一会儿才被手机铃声唤醒,屏幕上显示着‘嘉露来电’
“喂,嘉露,什么事啊?——房子的事你决定就好。——这样啊,好,明天见面再谈,byebye!”
……
4Chapter 04
Chapter 04
八卦无处不在,有时候你应该学会承受。
午间,飞扬的休息区还算安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时间表,来来往往,这里的人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机场内有不同风格的餐厅,所以飞扬的人吃饭不一定光顾休息区的内部餐厅。
方若琳坐在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嘉露是地勤主任,客流多的时候会特别忙,她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十五分钟。
“sorry啊,我迟到了。”嘉露穿着一身蓝色制服匆匆赶来,坐下之后靠在椅子上,好像很累的样子。
“很忙啊?”若琳像吧台招了招手示意可以上餐了。
嘉露一副受不了的样,连连摇头:“不知怎么搞的,今天往返内地的旅游团特别多,累死人了。”
服务员正好送餐过来,“快吃吧,给你点的咖喱饭套餐,一杯咖啡多奶少糖,有没有错?”
“若琳,你真是了解我。”嘉露喝了口咖啡,咧嘴笑了笑。
方若琳那份午餐也很快送到,两人边吃边聊。
“昨晚你跟我说起房子的事?”
“哦——你也知道,之前一段时间以珊家里出了事,她现在正式回来转做地勤,我想——还是让她回来住,你看怎么样?”嘉露虽然跟若琳聊得来,但她知道若琳不是什么人都帮,况且以珊和若琳只是认识而已,她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的。
若琳一边听嘉露说起乐以珊一边在脑子里回想,乐以珊似乎因为父母的去世受了不小的打击,所以办了停薪留职,听说最近刚回来工作一段时间。
印象中,原来的方若琳没什么朋友,但是现在不同了,她不介意帮人,况且嘉露是她朋友,帮个小忙也无所谓。
“反正房间有空,以珊需要可以随时搬来住,你决定就好,何必搞得这么麻烦。”
听到若琳这么爽快,嘉露笑呵呵地说:“太好了,待会儿她来了,你自己告诉她。”
“你还约了以珊?”若琳问。
“反正大家是朋友,联络一下感情嘛。对了,你要不要考虑搬回来,我知你一个人住惯了,不过大家一起有个照应嘛。”
“这个——我再考虑一下。”
嘉露以前也提过,但是都被拒绝了。看见好友总算有些松口,再接再厉的劝说:“你好好考虑,人多住在一起有很多好处……”
如果说以前的方若琳喜欢自由独立的生活,那么现在的方若琳喜欢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她忍不住打趣嘉露,“我会认真考虑,倒是嘉露你,都快成管家婆了。”
“你笑我啊……”嘉露正要‘反唇相讥’。
“嘉露——”
若琳抬头,看到了乐以珊。
她穿着地勤人员的制服,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以珊,过来坐。”嘉露招呼着。
“不妨碍你和方小姐吧?”乐以珊微笑的表情稍显僵硬。
乐以珊离开香港有一段时间,而方若琳也刚从罗马回来,她们之前虽然认识,但时隔这么久,再加上方若琳过去的处事风格,对方有些拘谨也很正常。
在飞扬,对于大多数人,方若琳在任何时候都具有主动性,这就是她的强势和优势。
“很久不见了,以珊。”若琳礼貌地点了下头,“叫我若琳好了。”
“好啊,若琳。”以珊笑了笑,诚恳地开口,“我想嘉露已经跟你说了,我想租你的房子,不知可不可以?”
“当然OK了,你随时可以搬进去住。”然后看着嘉露问,“现在除了慧琪,还有人在租吗?我记得有个丁慧慧……”
“你说慧慧啊,你在罗马时她应该有打电话给你,不过得不到你回复——”嘉露撇撇嘴,我还没有答应她。
“无所谓,如果她想租,答应她好了。”
“好啊,反正慧琪也不常回来住,让她们住一间好了。”
……
以珊住的地方解决了,嘉璐当然开心,关于房子的话题也告一段落。三个女人凑在一起,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气氛不错。若琳觉得以珊是个值得交的朋友,而若琳的直爽也赢得了以珊的好感。
以前的方若琳冷漠、独立,但现在的方若琳并不想当一个孤家寡人。
“sorry啊,我去趟洗手间。”若琳起身。不过,她没想到自己在洗手间里迎来了回到飞扬后的第一场女人间的斗争。
常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方若琳在女洗手间里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尤其自己是八卦的主角。从前的方若琳漂亮但张扬,能干且冷漠,她做事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张弛有度,对和自己无关的人更是不会多花一分钟,所以,她这样的女人,在飞扬航空这个女人比男人多的圈子里,风评一直不是很好。
她躲在隔间里静静地听着外面几个行政职员对方若琳品头论足,说着各种刻薄的话。八卦并不是毫无理由,脑海中的记忆告诉她,以前的方若琳确实绯闻缠身,机师、行政主管、飞扬总公司高层、律师、医生……她的交往对象很多,不过都是玩玩而已,直到她真的爱上了司徒。
洗手间的隔间里,她真正感受了冰与火冲击的考验。方若琳不停地告诉自己,那些人口中的不是她,就算是也不过是女人间的嫉妒而已。有一瞬间,她很想直接冲出去,但理智还在,她不能。
“这下可好了,Rawnie fang回来,公司所有人的风头又要被她抢光了。”
“也不知道她一个人跑去罗马干什么,这么一声不响,要不是总公司有人罩,司徒早炒她鱿鱼了!”
“说不定是被人给甩了!”
“她被甩?如果是真的最好……”
嬉笑的声音渐渐消失,大约十分钟以后——
确定洗手间里已经没有人了,若琳才疲惫地出来,她确定刚才的声音里没有她熟悉的,说明自己和这些人没有什么机会接触,那么这些隐秘的八卦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幸好没有牵扯到司徒轩,否则,问题的严重性可能足以让她离开公司。
方若琳回到餐桌前和嘉露、以珊简单聊了几句就借口有事先离开了,她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嘉露,我觉得若琳并不像传闻中说的不好相处,她人挺好的。不过,她刚才走时脸色不太好,会不会出什么事?”
嘉露多少知道点若琳的事,她没有和以珊多说,“她那么忙,也许真的有事吧。”
……
若琳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转到机场里散步。机场里客流量很大,尽管周围都是人,她仍然觉得自己仿佛走在一条无人大道上,孤零零的一个人。
“若琳,若琳啊!”方若琳茫然四顾,好像有人在叫自己。“这里,这里!”
不远处的人群中有人在挥手,方若琳仔细一看才认出来,疾走了几步过去,“佳美姐!”
邢佳美一个星期前回到香港和以前的老公复合,因为方若琳也是匆忙赶回香港,所以当时大家都忘记留下联络方式。
“太好了,在这里遇到你。” 邢佳美看见若琳非常高兴,赶快介绍自己身边的人,“若琳,这是我老公,唐璜,Philip。”
方若琳见他们夫妻俩一直手挽着手可见感情很好,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分开,但这是人家的家事,她绝对不会去问。
“你好,唐先生。”
“方小姐太客气了,你是佳美的朋友,叫我Philip行了。”
“Philip,叫我若琳吧。”
“你们不要互相客气了。”邢佳美一边说着眼睛一边注视着乘客出口,“哎呀,快看,阿风出来了。”
方若琳看着推着行李箱精神奕奕走出来的邢风,暂时放下了刚才的烦躁。
邢风一边推着行李箱一边不停地在和身边身穿机师制服的人说话,看起来倒像是在争论什么。
看见有人接机,邢风直接无视身边的机师,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拼命地挥了挥手臂,然后推着行李箱跑了过来。
“姐姐。”邢风过来之后看到了邢佳美身边的方若琳,一时也非常高兴,给了若琳一个大大的拥抱。“再见到你太好了,若琳。”
“我也是。”
“咳咳!不好意思,我想打扰一下。”
邢风和若琳一起看向突然出声的人。唐亦琛,飞扬的高级副机师,风评很好,最重要的,司徒很看重他。尽管是同事,但方若琳和他不熟,可以说是毫无交集。
“你想干什么!”邢风不耐烦地皱眉问道。
方若琳看着这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在一团,有些头疼。显而易见,邢风和他的外甥不对盘,更确切地说,他看他姐姐的老公和儿子都不顺眼。但不像唐亦琛明明不喜欢还有忍耐,Philip对邢风很宽容,甚至有讨好的感觉。
真奇怪,若琳暗自叹了口气,决定把剩下的时间留给他们一家人。
不过。。。。。。。
“我看这样,先带阿风去吃饭好不好?”邢佳美的老公,唐璜出来打圆场。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前姐夫。”
邢佳美瞥了自己弟弟一眼。“阿风!”
“啊,不是,是现任姐夫才对。”邢风敷衍了一句,“你们一家三口吃得开心点,我和若琳一起。”
“阿风,我看你还是先和佳美姐回去休息,不如改天……”
方若琳真的不想介入这一家人的纷争,但是邢风打定主意要托她下水。他把双肩背包往行李箱一放,“走吧,我一点也不累。”
邢佳美不想把事情闹僵只好答应,但叮嘱邢风要早点回去。若琳下午的工作都已经安排好,也有时间带着邢风转一转。
只是他们没走多远,就被唐亦琛从后面追上来,“方小姐,介不介意单独和你聊两句?”
若琳看了眼邢风,未免舅甥两个再发生争执,赶快应道:“当然可以。”
他们和邢风拉开了一段距离,唐亦琛斟酌了一下,说:“不好意思,方小姐,要麻烦你照顾我——小舅舅。”
“应该的,阿风也是我朋友。”鉴于唐亦琛话说得一板一眼,方若琳也只好客客气气地回答。
“我家里的情况有些复杂,所以,我很希望方小姐不要过多的跟人提起,谢谢。”
唐亦琛说话的同时也在措辞,希望不要使对方误会自己的意思。但是,方若琳还是误会了。
如果在平时,考虑到唐亦琛为人严谨、懂分寸,他家的情况确实特殊,邢风性格又跳脱,方若琳是绝对能理解唐亦琛的意思的。偏偏她在洗手间听到了那些话,正是比较敏感的时候,唐亦琛的话让她立刻联想到公司里自己的风评,顿时,只觉得火气上涌。
“不知道什么原因会让你觉得我是会随便说人八卦的人,不好意思,我想我们聊得够多了,谈话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