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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永彬把一张杂志封面交给庄卓嬅，“Madam，这个封面被钉在大厦一间单位的墙上，看来杜天宇绑架陈至信和若琳是早有预谋。”
庄卓嬅想了想，说“如果是这样，他们没有理由不要求赎金，已经过了一天，还在等什么？”
“或许陈家和方若森都没有说实话？”展瀚韬皱着眉思考，“难道他们真打算跟绑匪私下解决？”
卓嬅这时候接到了属下小波的电话，方若森刚刚拎着一个箱子进入了陈家的别墅。
94Chapter 93
阴森潮湿的废弃工厂里；偶尔能听到水管缝隙里滴答滴答的水声；还有老鼠吱吱地叫声。
方若琳和陈至信被单独关在一间屋子里。
方若琳疲累地倚坐在墙根里；头无力的靠在冰凉的墙壁上，一动也不想动。经过昨天的惊吓和颠簸；她觉得自己的下腹很不舒服，而且觉得身上冷飕飕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你没事吧？”手被绑住的陈至信慢慢靠过来。
若琳抬了抬眼；一向自命风流潇洒的陈公子看起来有点邋遢；经过一夜，他的下巴上长出了胡渣，两眼没什么精神，但整个人看起来还算镇定。她沙哑着声音；毫无气力地问：“你说……他们会不会放了我们？”
“不清楚……”陈至信靠在墙上；看向若琳，“他们还没拿到赎金，暂时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希望警察可以尽快找到我们。”
破败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进来两个打手模样的人，不是杜天宇，应该是他的手下。其中一个就是那天把方若琳拖上车的人，叫阿成。
阿成旁边的人走过去捏住若琳的下巴，一双贼眼滴溜溜地乱看，“这妞这么正点，白白放在这里浪费啊。”
“喂，阿坤，你别乱来啊，宇哥只让我们看着他们。”阿成拽了下阿坤，但阿坤却听不进去。
“放心，宇哥也没说不行，他们是人质还不是让我们为所欲为……”
方若琳费力地打开那只脏手，“滚开，别碰我！”
“装什么大小姐！”阿坤扬起手。
旁边的陈至信倚着墙站起来把方若琳面前的混蛋撞倒在地，阿坤翻身起来，对着陈至信拳脚相加。
“行了！”阿成把阿坤拉开，“走吧！”
阿坤推开阿成，去拉若琳的胳膊。这间屋子里的霉味已经让方若琳难以忍受了，现在加上这个恶心的男人，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若琳胸口一阵翻搅，吐了出来。
不过她整晚什么都没吃，胃里空空的，呕出来的只有酸水而已。
“这个女人实在是……”阿坤脸色铁青地把方若琳推回去，欲扬手给她一巴掌。
“什么事啊，这么吵！”杜天宇搂着姚美玲进来，看到阿坤的样子，眼睛眯了眯，他最讨厌有人背着他做无聊的事。
若琳痛恨的望着杜天宇，“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
陈至信爬起来护在方若琳身前，喘着气说：“我不管你是谁，想要赎金就对我们好一点，否则，你一毛钱都拿不到！”
杜天宇脸色一沉，对着阿成、阿坤扫了一眼，“你们两个给我出来！”
若琳见他们走才放下心，只是胃里又是一阵翻搅，干呕起来。陈至信担心地问：“你怎么样？”
只听走到门口的姚美玲忽然开口，“这女人是不是怀孕了？”
方若琳微微一愣，没有说话，不过姚美玲却是冷笑了一声，转身和杜天宇离开了屋子。
……
方若森拿着一亿赎金进了陈家。
陈其扬这把年纪还面对独子被绑架，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所以陈家准备好钱一起交给方若森，把后面的事情全权交给他处理。飞扬航空那边已经通过司徒轩在做安排了，他们打算明天把飞机和钱交出去，越早接触也好让陈至信和方若琳少受些罪。
本来方若森也不是没想过依靠警方，可是那天杜天宇顺利逃脱之后又打了恐吓电话，他实在不想再冒什么险才答应的，陈家也是这个意思。
“你根本是在说谎！”庄卓源、庄卓嬅还有展瀚韬出示了警察证件，进了陈家大宅。
方若森正在客厅里跟陈其扬夫妇商量明天的对策，因为三个警察突然闯进来，顿时一愣。他们面前就放着两个皮箱，里面是赎金。
“庄卓源，知不知道你这是非法闯入啊！”方若森终于忍无可忍，“我妹妹要是靠你们这些警察，下场早就和阿邦一样了！”
“你说什么！”卓源气愤地抓着方若森的衣领，“知不知道若琳为什么被绑架，要不是你搞出那么多事，害得若琳跟陈至信一起上封面杂志，杜天宇怎么会想到绑她？”
“是若琳跟你在一起倒霉才会这样！”方若森也揪起卓源的衣服，两个人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展瀚韬跑过去劝架，庄卓嬅喊道：“都什么时候你们两个人还打架！”
拉扯中，方若森的电话响起来，上面显示Jason来电。卓源抢过来，按了扬声键。
电话里传出杜天宇的声音，“方先生，相信你已经和陈先生商量好了，不过事情有些变化，我再追加一亿赎金，赎你妹妹肚子里的孩子。”
方若森对着电话喊道：“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千万别伤害我妹妹！”
杜天宇话锋一转，“我的时间有限，希望你尽快筹钱，今晚十二点准备好飞机。哦，对了，你妹妹怀着孩子好像不太舒服，我再次提醒你，不要惊动警察，否则……好了，只是通知你一下，就这样，bye——”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地声音……
陈其扬夫妇也没了主意，“Vincent，你有什么打算，他们今晚就要带至信他们离开香港。”
方若森决断道：“陈uncle，你现在打电话给飞扬航空，我立刻带着钱赶去机场安排，一定在晚上12点之前准备好。”
得到陈其扬首肯之后，方若森拎着箱子准备离开，卓源拦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庄卓嬅和展瀚韬两个人从听到电话的震惊中缓过来，原来若琳怀孕了，难怪卓源发疯一样地紧张害怕。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更不能失去冷静。
展瀚韬抓着卓源，“别忘了你是个警察！”
卓源推开展瀚韬的手，他的心也在痛苦的挣扎，但是比起警务人员的职责，他更明白什么对自己更重要。他深吸一口气，道：“我只想若琳没事！”
庄卓嬅看着眼前一发不可收拾地场面，也失掉往日的冷静，“陈先生，方先生，我必须提醒你们，即使你们不信任警方，我们也会插手。杜天宇是极度危险的人物，难道你们能保证他们不会撕票？”
……
早已过了下班时间，飞扬航空的行政大楼里空荡荡的，司徒把所有在港的机组人员、地勤负责人召集在机组区的大会议室里。昨天方若琳和陈至信被绑架以后，他就收到大陈先生的电话，让他安排一架飞机。虽然他并不赞成一味地跟绑匪妥协，但是经过昨天警方的拦截失败，再加上新闻里滚动播放有关绑匪的新闻，为了若琳和小陈先生的安全，他们这边必须随时做好准备。
方若森站在司徒身旁，心里的忧虑越来越深，Jason是个男人还好，若琳的身体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如果有什么意外，她的危险更大。航空公司有的是飞机，现在就要看这些人里谁能主动站出来上机，如果没有人肯开飞机，那一切都是枉然。
“司徒，我上机。”阿风第一个站起来，他最近一直躲着若琳，可是现在她出事自己不能不管，即使救不了若琳，最起码他能帮忙满足绑匪的要求。
“阿风！”唐亦琛也站起来，“我上机，你留下。”
“哥，你不要阻止我，我一定要上机！”
方若森若有所思地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机师，司徒在他耳边解释了一下，“亦琛是飞扬最好的华人机师，还有他弟弟唐亦风也很优秀，他们都是若琳的朋友。”
“司徒，我也要求上机。”坐在嘉露旁边的以珊也站起来，本来是不需要她来的，因为关心若琳，她也和嘉露一起来参加这个紧急会议。“飞机上需要空乘人员，我以前也做过空姐，而且我没有任何负担，比其他空乘人员更合适完成这个任务。”
“嫂子！”阿芝跑过来抓着她，“你怎么可以上去，你要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我哥，我替你去！”
“别傻了，阿芝。”以珊摇摇头，看向司徒，“就这么决定吧。”
现在时间紧迫，确定好人员之后，还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准备，嘉露没有阻止以珊，只是对司徒说：“情况这么急，有什么安排你赶快说！”
司徒看了眼方若森，见他点了下头，只好说：“飞机上我打算安排两名机师两名空乘人员，若琳的身体状况不好；需要人照顾……”他看了眼在坐的空乘人员。
“希望你在分配人员时把我们飞虎队考虑在里面！”展瀚韬带领整队身穿黑色作战服装备齐全的飞虎走进会议室，看了眼方若森，“你无法阻止警方参与，没有多少时间了，赶紧安排。”
司徒看着领队展瀚韬，“你有什么计划？”
展瀚韬看了看在场的人，“还是先选出你们的人，我们再作部署。”
“我陪我嫂子上机。”阿芝说道。
“还是我去吧。”慧琪走过来拍了拍阿芝，笑了笑，“你毛手毛脚的很容易出问题的，以珊毕竟很久没做空乘人员了，需要一个资深人士嘛，你就乖乖留下吧。”
司徒最终选了亦琛和亦风作为这次飞行的机师，空乘人员选了以珊和慧琪。安排嘉露负责后续救援工作，必须提前准备好所有医疗设备以备不时之需。因为部署需要严密以及保密，其他机组人员被要求暂时留在会议室。
离飞机最近的是机场控制塔，SDU将后勤组放在这里，随时观察绑匪动静和发出指令。飞机上除了自有通讯系统，其他设备一般都会有干扰，警方没有给上机机师和空姐身上安装任何通讯设备。杜天宇警惕性很高，如果被他发现得不偿失。
机师的主要任务是保证飞机安全起飞降落，控制塔会配合他们，他们要做的就是随时准备返航。两名空乘人员负责照顾若琳，伺机把人质引开绑匪的视线，在飞机上会准备一些医用药品以备不时之需。
飞扬航空的飞机同属于波音系列，他们还不知道杜天宇要在哪里降落，但调配来的是长途使用的客机。上面的隐秘位置设有空乘、机组人员的休息间，SDU方面已经检查过，每个房间可以藏一个人。小光伪装成一名男空乘，另外两个人，从体能、伸手、反应各方面考虑，展瀚韬选了俞学礼和邱骏轩。卓源因为被姚美玲见过脸，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等飞机起飞之后，O记和其他SDU会在停机场警戒，随时等待飞机降落行动。飞机上的SDU没办法接收指令，只能随机应变，任何行动必须保证机组人员和人质的安全，必要时候，可以放弃抓捕行动让飞机安全抵达绑匪制定的目的地。
一切部署完毕，方若森收到了杜天宇的电话：
“给我安排专用通道，我要直接到飞机那里登机。还有，两个人质身上都有炸弹，我不希望看到任何闲杂人等。”
杜天宇很快挂断电话，机场方面还需要有个人带着杜天宇一路畅通的开车到飞机跑道那里。方若森很想亲自去，顺便看看若琳怎么样，不过他对机场运作不熟悉，只能由司徒代替。
……
十二点整，一辆货车直接开进了停机场。这里四面空旷，不适合隐蔽，所以杜天宇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观察之后，才让人把人质带下车。
方若琳和陈至信都被胶布封着嘴，手也被绑住了。被赶下车，若琳脚下不稳，险些摔倒，幸好司徒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司徒抓着若琳的手，感觉很烫，他不忍地看着她，然后转向杜天宇。“方小姐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可不可以由我来当人质？”
杜天宇不禁冷笑，“想英雄救美啊，你的命没有她的值钱！”
司徒迎上他的目光，“钱就在飞机上，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少废话！”
一行人来到飞机下面，两名机师和三名空乘人员已经等在那里。像杜天宇事先要求的，飞机上所有的门都被打开了，就连放行李的位置也是打开的。他示意一个手下上去检查，直到豪无差错，他才上机。
“你可以走了。”杜天宇站在登机台上看着司徒，“不要耍花样，飞机起飞之后你知道有多危险，一旦有任何异常，我绝对会杀了人质。”
“你也要信守承诺，安全抵达之后必须放人！”
关闭了飞机舱门，在密闭的环境之下，对每个人都是个考验，他们将面临生死一线，能不能安全着陆还是未知之数。
杜天宇是个喜欢赌的人，也愿意赌。他赌手上两个人质的命够值钱，赌那些臭警察不敢轻举妄动，也赌他自己可以安全逃出去……
95Chapter 94
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潮湿阴冷的环境对方若琳的伤害很大；她出现了发热的症状；整个人都晕沉沉的。上机之后，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她只觉得心情更加沉重，身体上的疲惫感越来越无法负荷，忽然脚下一软。
身边的陈至信手被绑着帮不上忙；以珊和慧琪赶快伸手把她扶住。
“若琳……”站在通往驾驶舱通道上的阿风正要上前；被唐亦琛拉着，向他摇摇头。
已经坐在头等舱位子上的杜天宇检查了赎金没有问题，才抬起头用枪指着唐亦琛和唐亦风，“你们两个是机师；赶快让飞机起飞！”
唐亦琛镇定的看着绑匪；“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的目的地。”
“你先起飞再说！”
唐亦琛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这位先生，现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登机已经很危险了，现在你连目的地都不告诉我们，也就是不知道方向，这样飞机很难起飞的，一架飞机在天上飞，需要地面监控、导航、预测天气变化……”
虽然作为一名专业机师，唐亦琛说的一点也没错，但是他这套理论听在绑匪耳朵里就是废话，其中一个绑匪阿坤，几步冲到唐亦琛面前，用枪指着他的头，“那你现在是不是不起飞呀！”
“喂，你想干什么！”阿风在旁边叫到，“你们不合作，我们也没办法！”
“别吵了！”杜天宇大喊一声：“我让你们立刻起飞，不然我就杀了你们这里其中一个人！快点！”
阿风瞪着杜天宇，“那你就先把我杀了，现在是半夜啊，随便乱飞很容易坠机，不如大家一起死！
杜天宇眼色一沉，“菲律宾，立刻起航，如果你再多说一句，我就真的先杀了你！”
在没有做飞行计划的情况下，唐亦琛启动机舱设备，唐亦风给控制塔发送了信号，飞机通过跑道渐渐驶离了地面。
机场控制塔里，飞机起飞之后，无论是O记、SDU还是机场地勤、医疗队已经全面运作起来，他们必须随时做好准备，等待这架不知何时会返航的飞机回来。飞扬航空方面已经联系了菲律宾机场，告诉他们会有一架临时飞架要在他们那里降落，至于香港警方，也正在联系菲律宾方面的国际刑警，以备联合抓捕绑匪。
……
在杜天宇的要求下，驾驶机舱的门是打开的，唐亦琛和唐亦风必须在绑匪的监视下驾驶飞机。飞机平稳飞行以后，他们启动了自动导航系统。
飞机上冷凝的气氛透着令人窒息的紧张，跟持枪的绑匪呆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之下，恐怕没有人会不害怕。若琳迷迷糊糊地靠在以珊肩上，昨天肚子只是很不舒服，现在她似乎感觉下腹隐隐有些疼痛。以珊看了眼慧琪，慧琪了站起来。
姚美玲警惕地扫了她们一眼。
看着一把枪在眼前晃来晃去，慧琪心里很紧张，但面上却带着礼貌的微笑，“大家整晚忙着登机，没吃饭也没喝水，空中飞行必须保持体力充沛，飞机上什么都有，我去准备一些。”
“阿成，你跟她一起去。”
“我帮你吧。”
小光从位置上站起来，被另一个绑匪阿坤一下子推了回去，“你给我坐下，没有得到允许不准起来！”
绑匪就跟在慧琪身后，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到了工作间把所需的纯净水、简单的食品放进手推车，又热了一杯热牛奶才出去。她先去了驾驶舱，给亦琛阿风送了水和面包，然后转回机舱。
杜天宇非常谨慎，他和他老婆、手下都没有碰飞机上的水和食物，从香港到菲律宾大概只要三个多小时，他们不介意多忍一会儿。陈至信和方若琳两个人身上都固定了一个炸弹装置，所有人不得不小心，就连杜天宇也是，炸弹是用来威胁警察，如果在空中引爆，大家都得死。上飞机以后，陈至信和方若琳被允许松开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