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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事情让她发现了自己和绿萍之间有些不对等的关系——若不是今天绿萍情绪不对,或许她也不会注意到。可放任下去……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问题。①”一句话就让绿萍不能抑制地屏住了呼吸。
“你对我太过依赖,而我也太过享受这种依赖。”李萍看到了绿萍双眼里浮起的疑惑,“我放任了你对我的依赖。这个看似没有问题,因为你无条件的信任我。我很感激,但这是不该的,而且我也失了分寸。”
“可是我信任你,想要依赖你,你值得。”好像感觉到了李萍想要传达的意思,绿萍这个回话没有急,只是单纯地陈述。
“你是不介意,我们看着也相处很好,我也很高兴能被你这样信任。可是,绿萍,你有没有发现你对很在意的人会有些千依百顺?”顿了顿,李萍留出了些时间让绿萍思考,才继续道,“我是很享受这样的体贴,我想你也发现了我是个控制欲比较强的人。但是,绿萍,你不要忘了,你不是菟丝花。你从来不需要依附任何人。你明明有自己的想法,却老是过于在意‘别人’。今天的事情就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如果你不喜欢,为什么不说?而是勉强自己?如果你一直这么放任我的‘控制’而压制自己的想法,之后会怎么样?你是不是要一直忍让下去?在意是好的,体贴也是好的,可是绿萍,你在害怕什么?”轻飘飘的一句,让绿萍垂眸陷入了沉思。
李萍静静地等着,没有再开口。
过了一阵,绿萍才直视李萍。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绿萍的语气有些怅然:“我想你是对的。”
之前对楚濂她就是这样。虽然楚濂和李萍完全不能比,因为李萍值得她的真诚和支持,但是她也不能否认自己从未反对或者是质疑过李萍的一切决定或者“建议”,当然,除了今天那让她羞愧的迁怒。
“或许是楚濂的从来不回应让我有些患得患失。之前我并没意识到自己这种,呃,习惯?我承认对于楚濂,我是在害怕着什么。”自嘲地一笑,“我以前不敢承认,但现在想起来,我确确实实地是在不安,一直都在不安。所以从来没有说出我的爱情,也在不停地试探。”
“但对你,不是。我没有试探你。我从来都知道,你是不同的。”绿萍的眼神慢慢变得坚定,“我从来没有害怕过你会背叛我,你也不会打着‘为我好’的旗帜替我决定任何事。我对你顺从,也是因为我从来都不会怀疑,而你也值得我全部的信任。这次的事情,”顿了一下,绿萍的语气有些涩然,“也许是不安了太多年了,我没有意识到那种‘谨慎’已经成为了习惯,也看低了楚濂那件事对我的影响。你一开始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我,你促成他们的目的。当时我其实是有想到过这件事可能产生的影响,但我并没有说,只是在心里为自己的顺从找理由。当时恐怕在潜意识里我是真的有在害怕会失去你的友谊吧。我应该直说的。”鼓起勇气看进李萍的双眼,“你不是楚濂,你不会让我感到不安。那种不成熟的方式,只会伤害你给我的信任。”
长舒一口气,绿萍试着勾起嘴角:“也许我该庆幸今天的迁怒。”想明白了的绿萍,自然也想到了自己小心翼翼下去的后果——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恐慌。
“……好吧,我应该很开心你想得这么清楚。那么,这个话题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李萍勾了勾嘴角,很认真地说到,“不过我还是想要提醒你,当然也是告诫我自己:我可以是你的依靠,却不能被你依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心思转了转,绿萍强忍下心头的感动,点了点头。
“那么,偶尔被你迁怒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终于松了口气的李萍挑起眉,用有些痞痞的口吻,隐晦地说出了自己的承诺。
从心头涌起感动和欣喜一瞬间充斥了四肢百骸,整个灵魂都暖暖的绿萍很想做些什么。
突然,绿萍很可爱地歪了歪头,笑了:“那么亲爱的依靠,我现在能过去抱抱你吗?”
挑眉,李萍有些意外,但还是张开了双臂:“你居然会开口要求抱抱?是今天受得刺激太大了吗?”
“如果你不是那么严厉的话。要不,你考虑一下对我‘和蔼’一些?”灵魂是没有香气的,但靠在李萍的肩头,绿萍似乎闻到了某种安心的气味。她放松自己的“身体”倚着李萍,长长地吸了口气,似乎一整天的疲累和难受都得到了治愈。
“……你知足吧。家长的权威不容挑衅。”李萍闭上眼睛,用无比严肃的语气说了句玩笑话。
“你不是说我不该对你千依百顺吗?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给满足?”绿萍脸上是大大的笑容,语气却是哀怨的。
“……”沉默了一下,李萍的声音溢出了笑意,“我想,我好像是把你教得太好了。这些伎俩都用到我身上来了?”
“如果你不是用那么骄傲的语气,我会勉强谦虚一下。”
话音刚落,意识空间里就响起了两人的笑声。
在这一刻,黑色的意识空间里弥漫着暖暖的气息。
☆、转身
第二天,那就是很普通平常的一天——除了所有人都起晚了些。
昨夜的深谈,除了让绿萍睡得更安稳之外,第二天起来后,她通身的气质似乎也发生了些许变化。应该怎么说呢?那并不是一种很外显的变化。绿萍没有一下变得更美或者是更亮眼,而是周身萦绕着一种轻松。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诸如眨眼或者是微笑,都显出了主人的好心情,和放松的态度。就好像,就好像没有什么能让她在意,哦,或许应该说似乎没有什么能让她发愁,却又不是那种很盲目的乐天态度。
跟她接触了的人,都没有很明显的感触,只是觉得更喜欢跟绿萍呆在一起,时间会过得比较快,心情也会更轻松。
绿萍不知道这些变化,李萍也察觉不了。只是她们很清楚,两人经过昨夜更加默契了①。如果说之前是一个出主意一个顺从、一个体贴一个享受的话,现在两人相处时更多了一些,呃,肆无忌惮?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相处模式还是差不多:绿萍依旧完全信任李萍的判断,李萍也仍然全盘接受绿萍的让步。
现在绿萍开始更多的阐述自己的看法、判断,而李萍也在“强硬”的同时,显露出自己身为女性体贴的一面。这本来就是种“博弈”,你弱我就强,你强我就弱——或许是因为性格的关系,这两人的相处从一方主导到两相平衡的过渡很是平和顺畅。
绿萍开始还有些担心汪展鹏和舜娟,可第二天见面,发现二人似乎并没有被昨天的情绪困扰,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绿萍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困惑了半天,终究还是在李萍的鼓励下,在单独和母亲相处的时候,开口问了出来。
“妈妈,昨天……”似乎看到母亲的脸色并无明显的不悦,绿萍硬了硬心肠问了下去,“那样没有关系吗?”
舜娟看着女儿,那眼眸里毫不掩饰的担忧让她心暖。抚了抚绿萍的发,舜娟也没有掩饰自己真实的想法:“有关系又能怎么样呢?我们担心太早公布结婚的消息会造成丑闻。你也看到了,听到他们闪电结婚,大多人的想法都是那样的。可是我们担心紫菱的名声又怎么样呢?她已经嫁了,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要楚濂爱他就好。或者说,她的在意的方式就是驳斥别人思想的‘不堪’。不过幸好昨天剩下的都是我们家的老朋友了,也不会乱说。说不定现在这种情况也是给了紫菱一个保障。”要不然她真的担心心怡会极力反对:昨天心怡是个什么状态她在她身边是看得一清二楚。
“昨天和你爸谈了谈,我们其实还有些庆幸楚濂和紫菱已经结了婚。开始我们不支持,除了因为那件事情对楚濂不看好之外,也是担心紫菱。她就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谈恋爱还好,有情就能饮水饱,她可以不用顾忌除了恋人以外的其他事。可她真的懂得成为妻子意味着什么吗?别说她了,就是楚濂也不懂。他们现在眼里只看得到对方,简直就是魔怔了!在这样的时候,在她和楚濂都还很冲动很幼稚的时候结婚,我是真的不知道这场婚姻会走向什么地方。”叹了口气,舜娟的眼神空洞,“可是阻止又能怎么样呢?从小到大,我说了多少?十几年来,紫菱可又真的听过?不是反驳就是找她爸哭诉,或者是阳奉阴违。她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就拿这次结婚来说吧,明明都没有阻止了,只盼这样他们能慢慢来,好好想想。能够慢慢从那种狂热的状态中冷静下来,那时结婚也不迟。可他们却先斩后奏地办好了手续。紫菱一个就够头疼了,现在还加上了原本看着还比较成熟的楚濂,紫菱可以说是更加地有恃无恐。我真不明白楚濂是怎么回事,以前不是挺好的吗?现在跟着紫菱一起胡闹!”叹了口气,舜娟又抚了抚绿萍的头发,可眼神依旧没有焦点,“我该庆幸他们还是‘孩子’,并没有做出奉子成婚的事来吗?”虽然大家都会往那个方向联想。
听到这句,绿萍默默地说了声抱歉,李萍则是在意识空间里挠了挠头。
“可是现在,我们是真的庆幸他们结了婚。也许这场婚姻会惨淡收场,也许他们的爱情会被生活的琐碎慢慢浇熄,甚至他们会因相看两厌而分开。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至少他们现在是快乐的。乐观地想想,也许他们会慢慢磨合,学会怎样生活,经营那份感情。”这很有可能只会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说是这么说,舜娟和汪展鹏内心并没有什么信心。
“现在我们无法强求他们去考虑那无常的未来,那在他们看来那十分可笑,甚至是对他们‘纯洁崇高’爱情的侮辱。”顿了顿,舜娟的眸色黯淡了下来,“从目前来看,不说别的,楚濂对紫菱的呵护是真的没话说。对一个母亲来说,这样的女婿应该可以算是无可挑剔的吧?可现在这种情况,楚濂的盲目呵护实在是令人忧心。如果说楚濂没有父母需要侍奉,那么倒还无所谓。只是……紫菱又是个拎不清的,她只会欣喜甚至鼓励楚濂的这种维护,却不懂这样的维护看在楚家人眼里会造成什么后果。也许她只会觉得那些排斥都是在无理取闹吧?紫菱是不会认为自己的爱情有什么错的,也不会觉得楚濂的维护有问题——哪怕她在不停地道歉。”其实舜娟看得比汪展鹏清楚,毕竟舜娟是母亲也是同样是女人。那样的姿态意味着什么她即使不是完全清楚,但心里肯定是有感觉的,才会对紫菱看似叛逆实际消极的生活态度十分不满,并一直很严厉地对待紫菱,希望她能有些“追求”。可惜……
摇了摇头,舜娟的手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绿萍的长发。
“还有三个月的缓冲时间,我不知道这段时间是不是能发挥些作用,让紫菱多少了解一些婆媳的相处之道。若真的搬了过去,楚濂能护住紫菱多久呢?没有工作没有其他消遣,楚濂是要出去工作的,那么整天呆在家里,她能做些什么?难道她真的能像在家里一样躲在房间里不出去吗?婆婆小姑不是母亲和姐姐,她们不会无条件地放任。那到时候紫菱要如何自处?天天向楚濂哭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使是在今天,这依然成立啊。”舜娟的语气里满是怅然:就是关系再好又怎么样?娘家人终归还是娘家人,作用总是有限的。
“妈妈,你们真的很辛苦。”绿萍心中酸涩。
“辛苦吗?有的时候辛苦也是甘愿的。绿萍,你又何尝不辛苦?我不知道你是以什么心态来和紫菱相处,也不知道你要怎么摆脱对楚濂的爱慕,怎样不去怨恨来自最亲的人的背叛,甚至还有那些不知所谓的施舍。不要说你没有爱过楚濂。妈妈不是瞎子,十几年来你对楚濂是什么心思我还是清楚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努力撮合你们了。唉,你表现得这么平和,可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都不知道。把这些都忍下来,你要多辛苦?你这孩子最让人放心,却也让人揪心啊……”舜娟心疼绿萍,却也更多地体会到了无可奈何。心底涌起的是心酸也是欣慰:绿萍的忍让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自己和展鹏,为了这个家啊。低头看了看女儿的发旋,舜娟感慨:女儿都这么大了啊……
原来妈妈其实都看在了眼里吗?忍住泪意,绿萍将脸埋进了母亲的膝头。
从母亲的房间出来,绿萍的脸上并没有留下任何情绪。
“也许,这样也比较好吧。”无意中瞥到花园里亲昵的二人,绿萍的眼里无喜无悲,“妈妈说得对,就是父母也无法掌控子女的人生,替他们生活。只希望他们能学会承担责任吧。”
“也许吧。”只不过有费云帆这么个人在,她一点都不觉得紫菱能长大——有小费叔叔这种铁杆的万年备胎,她又怎么会感觉到生活的压力?毕竟此路不通还有另一条,那么恐怕她只会深切体会到小费叔叔的爱和真心,还有这世界的不美好吧。
“你似乎并不看好。”
“你不也是吗。”
绿萍沉默了。她从来都不懂紫菱在想些什么,或是怎么想的。这些日子以来明里暗里发生的事情都让她一再对自己这个妹妹失望。现在,她已经学会了不再期待,这样也就没有失望。或者用李萍的话来说,紫菱开始变成了“一个住在隔壁房间的人”。以前那些关心疼爱,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心凉中被磨了个干净。她不想怨恨,却也无力再对紫菱给出真心。现在她会对紫菱的事情拨出些许关心,也只是因为责任和对父母的担心——或许,还有曾经习惯的影响。若非如此,她汪绿萍就是再重感情,也不会腆着脸将自己的真心送给他人践踏,就算那是一胞相亲的妹妹——这样的背叛带来的深切伤痛,她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随他们去吧。”下了结语,绿萍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外面拥着的两人沉浸在自己伟大的爱情里,并不知道在绿萍转身的那一刻,她的眼神有多么冷漠。
作者有话要说:①摸下巴,这个……我今天继续面壁好了。有米有童鞋要一起的?
对于上一章的留言数目,个人表示很“震惊”——果然这种情节堪比深水鱼雷……
我也懒得说是不是百合了……反正接着往下看吧。只要这文没有写得让人想弃文,我还是能挺住“各种”压力的(其实主要压力还是“百合”……泪奔)
☆、离开
一个星期的时间很容易过去了。
没有忙乱,没有迷惘,绿萍背对安检通道,站在了不会影响别人通行的地方,和父亲告别。眼里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坚定。
“爸爸,就送到这里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有妈妈监督,你还能不放心吗?”顿了顿,绿萍眼里闪着狡黠,轻轻一推,将毫无准备的母亲送到了父亲的怀里,“虽然我保证我不会霸占妈妈太久,不过你们还是好好抱抱道别一下吧。毕竟让爸爸你‘独守空闺’这么久,做女儿的有些过意不去。”
“你这孩子!”舜娟的耳尖都红了,不过也还是顺势抱住了丈夫,任丈夫在脸颊落下一吻。这样温情的一幕,让路过看到的人也弯了弯嘴角。
“走吧。”汪展鹏松开妻子,又抱了抱绿萍。他并不担心如今的绿萍,只是有些不舍。可他也明白,这次美国之行对绿萍至关重要。凝视着绿萍,汪展鹏满心安慰:绿萍现在就像风雨后绽开的雏菊,那通身的温婉被洗涤后更多了几分坚韧。
“爸爸再见。”
朝她们最后挥了挥手,汪展鹏目送着两人的背影消失。正转身,就听到耳边的惊呼。
“爸爸,绿萍怎么也不等等我们就走了?”紫菱的声音很委屈,可汪展鹏现在已经能毫不费力地听出她的另一层意思。
“是啊,爸爸,您怎么也不拦一下?我们只是离开一会而已。”
“一会?”汪展鹏抬起右手,看看手表,眼底浮起明显的嘲讽,“如果说等到离飞机起飞一个小时还不够的话,你们觉得要到什么时候合适?飞机会等她们到了再起飞吗?对了,你们不是说就过去看看机场那家店里的特色礼品,想买些送给绿萍当作饯别礼物吗?东西呢?”
“……爸爸,对不起。我们是真的很想买份礼物送给绿萍。可是挑了很久,都没有发现合适绿萍的。我们怕误了绿萍的飞机就匆匆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