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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李萍,她再次认识到了这对父母的开明。她以前觉得这对父母虽然是对好父母,却不是太懂自己的孩子,在沟通方面或者是思想方面不是那么变通。不论是原著还是她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里,绿萍和紫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都与父母的教育还有沟通方式脱离不了干系。却没想到两人对女儿是真没话说,她偶尔透过绿萍的嘴大放厥词,居然没有被镇压——挑起了汪展鹏辩论的兴趣不说,连看似严厉古板的舜娟也最多就是玩笑似地啐一口,然后跟绿萍说自己的看法,不存在什么以家长的权威来强迫绿萍接受的做法①。
她曾经半开玩笑地和绿萍说道:“这难不成就是成熟的大女儿和天真的小女儿的差别对待?”可内心里,她感动也佩服这对父母对绿萍的信任,毕竟有一个不知所谓的紫菱在身边,要付出这样的信任是有些难度的。他们依旧会忧心会挂心绿萍,却对绿萍的处世态度和她正直的生活观念很有信心,慢慢习惯这样互动的汪氏夫妻在对待绿萍的时候更多了一分平等两分亲昵。
镜头再次拉回到绿萍的小公寓。
“似乎差不多了呢,妈妈。”两母女说说笑笑,一整天又过去了。绿萍看着已经初露雏形的房间,露出了甜笑。
此时舜娟刚好把自己整理完从浴室出来,她也四下看了看,点头:“嗯。只要再把其他一些细节的东西弄好就可以了。你卧室里还需要窗帘,浴室还差了些防滑垫,厨房里也得……”
“慢慢来吧,妈妈,不用急的。”绿萍失笑,“或许明天我们可以休息休息?”
“虽然不用急,不过早点弄好我也放心。这样有足够的时间查漏补缺,我到时候走得也放心点。等等,我写张单子。” 舜娟很细心,但是那风风火火的性子依旧没变。说着,就从包里拿出小笔记本,一丝不苟地把自己想到的记下来。
再次看到,绿萍心里还是满满的感动:她的母亲其实是不常使用笔记本的。出院以后,她经常能看见母亲随身带着一个小巧的笔记本。她有一次好奇,翻阅了一下,发现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工整字体,写着都是诸如“绿萍伤口收口,嫩肉已经长出来了,可以XXX缓解麻痒”的记录和注意事项,或是和医生讨论过后给绿萍定下的营养食谱以及忌口须知之类。不仅如此,舜娟还很细致地在每一页的左上角标注出“分类”,方便她查找。
眨了眨眼睛,将涌上的水汽眨去,绿萍静静地看着母亲不时地抬头左右看看,嘴里还轻声念叨着,嘴角不知不觉地向上弯出了个小小的弧度。
没有让绿萍等太久,舜娟迅速地记下了要添置的东西,收起小本子,走到绿萍身后。
两母女边说边朝门口走去。刚打开门,舜娟顿了一下。
“妈,不如我们趁这几天多照几张照片,挑些不错的洗出来,装饰一下挂在墙上或者放在书柜里。你还可以带一些回去给爸爸看……”绿萍正开心地说着自己想用照片装饰房间的想法,忽然视野里出现了黑色休闲裤。绿萍仰起头,对上了一双灰绿色的眼睛。
眨了眨眼睛,绿萍回过神来,弯了弯嘴角,点点头,然后看到那人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又迅速松开。如果不是绿萍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她一定会以为是自己眼花。
那人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说了句“抱歉(Excuse me)”,就抬起脚继续朝前走。
绿萍在内心耸了耸肩,也没多想。
“妈妈,走吧。”
舜娟没注意到这种细节,应了声就继续自己的动作。这只是很平常的一个小插曲——不是每个人都像丹尼那么热情的。
作者有话要说:①这种推断也是从原书得出来的。汪展鹏那就是个放羊吃草的主,自然是不会用强迫的手段。但就是看上去很强硬,有时候还歇斯底里的舜娟也没有强迫过绿萍或者紫菱做过什么决定。她大多就是唠叨、尖声指责,抱怨,哭诉……但从来没有说“命令”。而且舜娟是属于吃软不吃硬的那型。所以说,无论是紫菱对她的初恋的放弃,后来的婚姻,还是绿萍结婚离婚的决定,都是她们自己做出来的选择。
☆、会面
“医生怎么说?”
飞快地抬眸看了看对方,又再次专注到眼前的棋盘上。绿萍一边琢磨着下一步,一边分出心思回答:“说是恢复得很不错。之前都没有出现感染症状,伤口封口很顺利。而且现在伤口的部分新肉已经长出来了,只等最后那点疤完全脱落,再稍微让嫩肉长一长就可以开始复健了①。之前就开始了各种体检,有的项目需要和其他的隔一阵,所以会花费些时间。但是总的来说,都很顺利。最后一项检查应该是下周一,之后就是等结果。结果出来以后会去医院以及研究室那边几次,配合他们做出我个人的复建计划。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在开学一个月左右就可以正式开始复健了。这样的安排也给了我充足的时间适应课业。”
“听起来很不错。看来你已经都安排好了。”绿萍很轻易地听出了对方声音里的欣慰和赞赏,盯着棋盘的眼睛里闪过笑意。
“嗯。当时收到系里的回信我就已经开始计划了。”绿萍将马向左上跳了一格,逼近了对方的相。然后抬眼,定定地看向对方,语气真诚:“其实还得多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完全不敢想象这一切会有多么艰难。”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对方仍旧没有抬头,看似十分专心地研究棋路,“绿萍,你可是把我逼到角落里了。不过要将我的军,可不是那么容易。”
棋盘上,一只已经不年轻的手出其不意地将一只卒移动了一步,到了车的侧方。
对方抬起了头,清透的浅棕色眸子里闪烁着狡黠:“将军了哦,小绿萍。”
听到对方不甚明显的得意语气,绿萍仔细一看,一时间倒是忽略了那个突兀的“小”字和对方调侃的语气,懊恼地对上对方的眼睛:“比你晚了一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唐,你真的不是刚学中国象棋吗?”
唐端起棋盘边的茶杯,轻啜了一口,才答道:“你不是知道么。”
“就是知道才更挫败么。虽然我也不算太熟练,不过好歹小时候也学过,不能算是初学者了。更不用说我还是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了。唐,你这个中国通还真是名副其实。”绿萍收回棋盘上的手。
“中国不是有句老话么,我这个年纪,吃的盐都比你吃过的饭多。这下棋不一定和时间长短有关系。很多东西,那是一通百通的。你缺的还是些历练。”放下茶杯,唐比了比绿萍的阵营,“你还是有些急了。也是,前方马上就要胜利了,多少会有些疏忽后方的。”
绿萍眨了眨眼,眼睛里的一些疑惑也在听到某人的一句话后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佩服:“唐,你居然早就算计好了,用这个来引我入局。”
“老奸巨猾,不是吗?”明明脸上的神情还是那么淡淡的,可绿萍偏偏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戏谑。
“哦,唐,不带这么打击人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唐会用这样的语气,但被李萍调…教得很好的绿萍也很快进入状态,下意识地换了状态,和唐开起了玩笑,“要都像你这样,哪还有我们年轻人的地方?”
看到放松下来而显出俏皮可爱的绿萍,唐很顺手地揉上了她的发顶:“虽然我不是中国人,但是我也是听过‘长江后浪推前浪’的。这世界终归是你们的。为人师表,不过就是多做了一些,希望能够让这个过程能更顺利而已。”
“这就是你为什么要回学校当老师的原因吗?”绿萍歪了歪头。唐当年回学校教书的决定可说是“激流勇退”,而不是累了或者失败了。
“差不多吧。也许是老了,更喜欢年轻人,尤其是上进的年轻人。有时候回头看看,自己在业界奋斗几十年已经很够了。这个时候就会去思考生活的意义,更多地投入到公益事业或者类似的事情当中。我这种人,老了也闲不下来,回到学校教书是个很好的回报社会的方式。这也是让自己保持对生活的热情的一种方式。常常和你们这些蓬勃向上的年轻人相处,自己也会感到年轻些。而且这样也不会和社会、和业界脱节——工作了几十年,这些东西早就融入了我的思维,也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当然,现在这个比重降低了不少。”唐勾起嘴角,看着绿萍若有所思。
“……那么,唐,这也是你帮我的原因,或许是一部分原因吗?”绿萍问得有些忐忑,不自觉地咬着下唇,“我能请问你为什么会这么帮我吗?虽然我们之前,嗯,有一定的交情,我也还算优秀,但我并不认为那些会让你做到这样。”
绿萍是真的没想到会得到唐那么多的帮助。到达美国已经二十多天,绿萍已经差不多把所有要办的手续都办好了,连医院和研究室那边都已经去过好些次了。从那天第一次到国际学生办公室从艾米那听到唐的名字起,绿萍就时不时地从系里、从研究室秘书甚至主治医生麦克那里听到这个名字。她真的很讶异。写那封邮件的时候,她并没有期待会得到如此无私的帮助,毕竟她和唐的交情也就和一般教授与学生的关系差不多——可能多一些私交,因为两人偶尔会有些邮件往来。但冥思苦想,绿萍怎么都想不出自己有那么“出彩”或者和唐有那么深的交情,会让他对自己的事情如此上心。而且当时收到唐的回信时,那回信里并没有透露任何信息,只说了他会尽力。就连对这种无私的帮助有一定感触的李萍也很意外。李萍留学时承蒙很多人照顾,但唐的态度也着实让她这个有些体会的人摸不着头脑:这样的热心程度绝对是超出一般了。
时间过得越久,这两人心里就越不平静。一边忙手里的事情,一边有些焦躁地等待唐的消息。好不容易在前天,距离开学还有大约半个月的时候,收到了唐的电话,定下了今天的见面。唐说是替绿萍接风,邀请绿萍和舜娟在周五,也就是今天,到他离学校仅两个街区的家里见个面聊一聊。
和李萍商量了一会,两人决定当面问问清楚。她们都不是那种能无功受禄的人。虽然很感激这种帮助,但就和收到莫名的大礼一样,心里总是会不安——即使她们能感觉出来那是单纯的好意。
揣着这样的心情,绿萍总算等到了机会,便直接问出了口。
唐并没有马上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①凭感觉说的,不可考。如果有同学了解,还请纠正,谢谢!
☆、解答
“你今天一直欲言又止,是因为这个吗?”仔细打量绿萍过后,唐似乎是看出了什么。
绿萍点点头:“之前收到你回信的时候,我并没有期待会得到这样的帮助。开始得到系里回信的时候,虽然有些不解,但我也只是以为这是我太幸运了。这些天到处跑手续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能不天真吗?这个研究计划因为算是前沿科研,又能直接造福于患者,受到国内外很多关注。光是美国本土的志愿者就排得老长了,这有限名额中的一个又怎会这么好的落在她一个外国人头上?她是优秀,但是还没有优秀到会让系里能仅凭申请时的那些信息和粗浅的了解,就愿意投入那些人力物力,给出自己那么优厚的选择。就是麻省理工这些学生里,断肢的也不见得就是自己独一份。
许是绿萍的诚恳打动了唐,也可能是唐本来就没打算隐瞒,唐的脸上隐隐有了鼓励的神情。
“我很感激你这样的帮助,但是,我心里确实是有些不安的。我并不是怀疑你的好意,只是我实在是想不出我何德何能能得到您这样大的恩情。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请问原因吗?”顿了一下,绿萍的脸上浮现出些许尴尬,“我这么问,并不是想触及到唐你的隐私。所以如果不方便说的话……请不要在意我的问题。”
“其实绿萍,你完全没必要这么小心。不过,我也很高兴你这么直接问了出来。”唐脸上欣慰的表情已经很明显了,“这说明我们没有看错人。”
我“们”?
唐靠在沙发背上,十指交叉放在了搭起的膝上。
“其实,我四月的时候去过台湾。”
“咦?”那不是正好是她住院的时候?难不成……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刚好去了台大医院。”
……这也太巧了些吧。李萍和绿萍同时感叹。
大概是绿萍的表情很生动,唐轻轻地勾起了嘴角:“那天我正好去看我的朋友,我们三十年前就认识了。我那次去台湾就是专门去看他的。哦,他你应该也认识。就是台大的白兴德,白教授。”
“白教授?”绿萍很吃惊,居然是白教授?这么两个人居然是好朋友?貌似还是几十年关系很好的那种?
唐好像是听出了绿萍的未尽之语,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笑了出声,点头确认:“没错,就是他,那个‘荒唐’教授。”
“‘荒唐’教授?”李萍在意识空间里喃喃出声,“这外号真贴切……”
呃……她跟那位据说上课很随意非常随意但是极其有才的历史系自称‘男人五十一枝花’的小白教授不熟,真的不熟。绿萍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表情,不自觉地眨了眨眼。不过这时,那个“们”所指的另一个人,也就呼之欲出了。
“说来也巧,那天我去拜访兴德的时候,远远看到你们在亭子里。当时只觉得侧影有些熟悉,后来从兴德的话里我才确定那是你。”
那天他刚下飞机就直接去了台大的医院。确认了兴德病房大楼的方向,正朝那边走着,医院公园里的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停下了脚步:兴德的身影他绝对不会认错。他在不远处临水的亭子里,貌似和一个女孩相谈甚欢。离得有些远,他看不清楚那女孩的面容,只是觉得莫名的有种熟悉感。等他顺着路标、左绕右绕穿过林荫小道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才发现亭子里只有自己的好友一个人在了。
他和兴德刚见面,自然就把那个“不相干的人”抛到了脑后,直到他送兴德回到他的病房,褪去了最开始的那些激动,才想起刚才的那个女孩。
“兴德,刚刚你在亭子和别人聊天?好像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你可别为老不尊啃嫩草啊!”相识多年,唐在老友面前也不会摆那张英国绅士脸。这不过是随口一问,开开玩笑罢了,也没指望兴德给出多靠谱的回答。毕竟老友的脾性他十分地了解,那个脾气可不只是喜怒不定而已,要不然也不至于被学生们“暗地”里称作荒唐教授了——这家伙居然还引以为豪地向自己炫耀这个很“别致”的“雅号”。
“乱说什么!那姑娘不适合开这种玩笑。”白兴德皱了皱眉头,有些严肃地说到。
“你怎么这么正经?”唐不可谓不诧异,“这下可真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了。听起来,你很欣赏那个女孩?对了,那女孩貌似穿着的也是病号服,她也是病人?”
白了一眼自己的好友,白兴德顺着唐的搀扶坐回了病床上,很大牌地示意唐给他倒些白开水,轻啜了一口,才悠悠地说道:“很坚强很有意思的女孩子。年轻漂亮是挺不错,可若是年轻漂亮又能在短时间内摆脱断肢所带来的心理落差,那就很难得了。”
“断肢?”
“嗯,几个月前车祸送进来的,被锯了右腿。一个多月前刚醒。”白兴德淡淡地说道,仿佛他话里所透露的事实是多么的稀松平常。
仔细回想了一下,唐的惊讶已经很外露了:“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是那不妨碍我看出你们之间的气氛。怎么看都没有什么忧伤低迷啊!”
“所以我才说你不要开那种玩笑,那会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别的随便,”顿了一下,似乎是在选择措辞,“但是这种‘桃色’玩笑不适合。虽然吧,她看起来可能不会在意,但是绝对心里会很膈应。”脑海里浮现出那丫头挑眉的动作,白兴德语气变得有些轻快。
意外于好友的严肃和慎重,但唐也没有多问。看样子那女孩应该是在感情方面有过什么不好的经历,那么也就不适合再问下去。只不过他确实很讶异于好友话语里透露出的欣赏:那女孩肯定不简单。
“你们怎么认识的?”
有些怪异地瞟了唐一眼,白兴德没有答话。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