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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哪里?」
「去了哪,去了哪?」
纸扇一摇,好大四字:和气生财。说书人拈须笑曰:「预知后事如何,且听……」
说话间,便有人将身前八仙桌掀了,闹哄哄把果皮乱了一地。
「现今的年轻人,怎好这般浮躁。」说书人对满地狼籍,捧心而立:「这千说万说,男人,还不是寻花访柳了去,伊倒快活,这下还不得被老太婆扒皮。」
尾声:
二月扬州,绿柳未匀,便有春风迁就,细细裁了。那柳儿,自是迎风纤腰慢慢舞,曲到绿娘细细歌。这秦淮河畔如此惬意风情,今天,却偏生被些个不识趣的人扯开嗓门,败了这秀丽天成的好风景。
「大人,大人,方才小的一打听,我们站的这儿,还是城西!」小童约摸十二三岁,急急追了前方徐徐赏景的主子,手里头擎的,是刚买的两串滴清透亮的糖葫芦。
那着青衫的男人闻声站定,又往那绿水处遥遥望了会儿,悠然转身:「叫我什么?」开口音清,面含笑意。
小童脖子一缩,吐舌支吾:「老……老爷……」
「砰、砰」,顶头吃了扇子骨两记暴栗,小童胖嘟嘟的小手扶着双髻,满不情愿地清了清嗓:「老爷,他们说这儿还是城——西——」
秦淮河里头漫的是温柔水,闻声颤颤漾起了涟漪。
老爷的脸皮也随着这声泛过几种颜色,青衫一振,索性抬脚出了沿河古道:「胡说!」他扭头轻喝,行到远处,指着红绿间一处花枝招展小危楼:「瞧见没有,就那儿,拂春楼。本老爷十九年前去过,不在城南在哪里!」
小童叹了口气,泄劲般递了手中糖葫芦与他:「唉唉,您说的是……」
老爷俯下身去挑了串好的拿在手里,眯了眼有些心虚:「不过十九年了,这搬迁下倒也未可知……」说着将打头的那颗咬下,一口姣好白牙。
「还不是……路痴……」小童的嘀咕声抵过常人的言谈,从后头老爷捋了捋袖管,伸手提溜了领口:「嘿,小子诶,出来长见识了啊。」
小童倒忘了,老爷是个武将,不止,还是那大名鼎鼎的骠骑将军。
小童张望着往后一退:「小子知罪,大人您可轻点……唉哟!」这将军大人也不知怎么了,两月前突然将金印一悬,放了那大好的名声同世袭的侯位,日夜兼程赶到这扬州,好容易到了,却反倒寻起了路来。
你说,那十九年前的路,能一样吗?
别说,兴许还真一样,只是老爷……
小童看老爷又开始踱步赏景兜苍蝇圈子,摇摇头不想了。跟着这一走,便是大半日。
要说老爷还真固执:「这地儿我认得的。」,他讲。小童累了半死,抬头一看,是间民宅,心道老爷又迷了吧。
这民宅土墙砖瓦,木门合了半拉,怎么看也不像老爷来过的地儿。
老爷却一脸正经地望了望他们院里的老槐树:「这树上,竟还有叶子。」小童儿也仰着头,踮了脚,真有那么几片挂在光秃秃的干上。被老爷一讲,还掉下来三片。
是挺稀罕的,小童思忖着那棵焦了半边的老槐,看老爷竟已溜达到人家门边上去了,他紧赶着跑过去。
「你说他会等的吧?」
「哈?」小童长大了嘴,面前木门被轻一推开,黄铜的门环跟着咿呀。小童刚要发问,冷不丁窜出面团捏似的一小孩,往他腿上软趴趴一撞。身边的老爷像是什么也没见着,老早绕过了他们,只管往院子里走进去了。
有迎春花已经开了,院子里还绽着几株腊梅。魏远争愣了愣神,瓦檐上「啪」地砸下点积雪,雪光刺眼,视界里落下一小块白芒。
「廿四,廿四——」,满院子裹着厚棉袄的孩子,廊柱上倚着晒太阳的老狐。「廿四——」有人捂着它的肚子,懒洋洋地唤着。
有孩子冲过来,像是两个圆滚滚的球碰在一起。孩子攀上他的脖子:「干爹爹,那是谁?」一节小指头远远地指着魏远争的方向。
他合着春花转过脸来,魏远争视界里淡去的白芒一小颗投在他颊上,像一段静好的旧风景。
他们之间,也不知是谁先笑起来。
只一笑,等的那人便什么都知道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