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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吵。”熟了以后,我对他也不客气了,尽管他还是我的房东。
“嘘。”洋平用一根食指轻轻按了下唇,示意花道乖乖听话。他只好又窝回洋平怀里,十万分的不情愿。
完成以后,花道立刻挣脱洋平的怀抱。“再不会有下次了!”他有些气急败坏,看到我的疑惑的脸和洋平不出声的样子,又嗫嚅着道,“下次如果还要画这么亲密的动作的话,换成我抱洋平还差不多。”然后卷起袖子给我看,“被男人抱着感觉真恶心,我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了。洋平你也一样吧?”然后过去翻洋平的袖子。
他下楼去以后,洋平只是专注的看着我给刚才的画描线,不说话。他这样的安静,我反而有些不自在,手都感觉有些发抖。
“其实不必这样。”他突然说。
“我也不想这样啊,描线的时候难免发抖。不然你来试试?”我故意装傻。
他没接话,冷了一下场以后,他呼出一口气,微闭着眼睛轻轻笑着:“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姑娘。”
我仍然继续描着线,但是线条抖得更厉害,我听出他的话里有称赞的意味,所以很高兴。
“你出奇的不像其他女孩那么八卦。但,”他顿了顿,“并不是说你没有好奇心,你的好奇心应该相当旺盛。”
我的手又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尽管你的好奇心这么旺盛,可是你好像总是能判断出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什么话应该在什么场合说、什么时机说。”他退到墙边,背靠着墙,双手又交叠的微微抱着胸,“你这么有耐性,是对自己总有一天会知道所有的事拥有十足的自信吗?”
“不是。”我停下笔,抬头直视着他,“你对花道是什么感情?”
“还不就是你想的那种感情吗?”他笑得很坦诚的答道。
在我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的时候,他又补充了一句,“嗯,等等。”过了一会,他摸着下巴闭着眼淡淡的道,“又不全是那样。他更像我的半身。”
半身,半身?是指自己的另一半的意思?那时候我没有体会出,他指的其实是他对花道,与欲望无关,最后结局时能不能拥有,其实对他来说已经不很重要了,他只是很享受付出感情的这个过程而已。
“实话说,我太意外了。我以为你不会在现在问出这种问题。”他对我说。
我当然知道自己刚才问的问题有多么唐突。如果对方不是洋平,很可能已经跟我翻脸了。只是,任何人都是自私的。谁说同人女的事业就是把2个帅哥撮合到一起呢?如果其中一个是正在你身边,并且你对他有好感的人呢?谁愿意把这样的人让给别人?如果那时候洋平对花道的举动不是那么那么的理所当然,可能多年以后我的命运也会和现在截然不同了。
圣诞节过后的第二天,气温骤降,我缩在欧巴桑的被炉里不愿意出门。进入寒假以后,除了兼职以外,我基本都很闲。在家里的时间变得多起来,跟花道的交流却很少。自那天那个高大的男人来了以后,花道变得比平时都奇怪,也不再每天出去打篮球。他开始一天比一天没有精神,因为他都不怎么按时吃饭了,脸色越来越不好。那个情形,让我想起最初搬到这里的前半个月。
我已经大概猜到了那是因为平安夜来的那个人。虽然他没有告诉我那个高大男人的名字,但我第二天就知道了,电视台已经抢先报道了出来,日本人的英雄——18岁赴美、20岁就被选为NBA东部联盟正选球员并且一直纵横NBA赛场的职业篮球手——流川枫。
提到他,雄彦很兴奋,他告诉我说花道曾经在高中时和流川同在一个篮球队。看得出来流川枫是他的偶像,我相信他也是大多数日本人的偶像,因为他不止一次的得到各种荣誉。但奇怪的是,连这孩子,在花道面前也绝不多提流川,尽管他非常想要他的签名。
从知道他名字的那一刻,我就很简单的推理出那张集体照是被花道刻意收了起来。他不止一次的对枫这个字表现出特殊的反应。至于究竟是什么时候、为什么要刻意收起那张集体照,我就完全摸不着头绪了。而且,很轻易的,我就发现了那颗写满签名的暗红色篮球上并没有流川枫的名字。
流川这次是因为膝盖受伤,加上将过新年,退出了本赛季的常规赛回国疗养。他的生日居然是1月1日。真好,全世界都可以被说成是为他庆祝,尽管更多的人庆祝的是新年。
电视台兴奋的反复播放着他打篮球的潇洒画面、职业人生甚至所谓的背后的故事。可是很显然当事人并没有打算很顺利的合作。他是个极骄傲的人,看得出来对不感兴趣的事情不会多加关注。我想若不是经纪人的安排,他应该不会浪费时间参加这种八卦节目。主持人一遍又一遍的强调他“代表日本”获得了多少荣誉的时候,我就有些想笑。虽然在中国也一样,可是我想任何一个运动员在追求自己专属职业领域的顶峰时,代表的应该都只是他们自己而已。我就不相信他在打篮球的时候,不是考虑的如何利用自己的实力过人、进球、得分,而是考虑的代表国家争光。这只是一种宣传而已。体育是很容易起到一个凝聚民族团结心的活动。
“那么流川君是今年第一次回国吗?打算待多长时间?伤好就重返NBA战场吗?”那个傻的要命的女主持兴奋的一连问出三个问题。而且似乎是为了强调他的英雄地位,特意把赛场说成了战场。灯光衬着她闪着光的眼影,听着她发嗲的声音,我莫名的有种想呕吐的冲动,差点就按了换台。
流川没说话。他好像整个采访过程都是这样,不管那个女主持如何兴奋如何带动气氛,都是不急不慢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很酷,因为来宾席上时不时的爆发出喝彩声,但我却觉得他那个样子让人感觉他其实蛮迟钝的,也……也有点可爱啦。我突然嫌恶起自己对帅哥本能的宽容……
“不,并不是第一次。”他说的很慢,但每个字发音都很清楚,嘴唇的动作很小,“三月份时,我自己回来过一次。”
“哦?那是为祭祖吗?”那个女主持突然变得仿佛很哀怨。果然不愧是艺人啊,这个变脸功夫。
他又微微停了一下:“不。”
“那?”女主持闪着星星眼等待他的回答。
“是为赏樱。”他慢慢的说。
“看不出流川君还是个浪漫的人啊。”她越发显得兴奋,紧接着问,“那你驰骋NBA战场这么多年,得的哪个奖项最让你满意呢?是上上个赛季季后赛时获得的最有价值球员奖吗?”她又自作主张给流川拟定了个答案。
结果理所当然的,“不是。”他好像今天是不打算配合这个女主持了,“是6年前和一个对手共同获得的最有价值球员奖。”
但显然她仍然不甘心,又急切的问道:“那这一年让流川君最印象深刻的是什么事呢?是在NBA战场的哪场比赛吗?”
“不是。”
“那是??”女主持显得有些失落了,她自作聪明拟给流川的每个回答都错了,实在是没什么面子。
“回美国的那天,”他仿佛在叹息似的的平静的说着,“愚人节晚上,日本航空公司跟我开了个玩笑。”他突然抬眼盯着镜头,墨黑色眼瞳在低垂散落的发丝下闪闪烁烁,“本该8点离开的飞机,推迟了4个小时,直到夜里12点才起飞。”他平静的说完。
打一场吧
第九章
看过那个职业篮球手流川枫专访节目的人,大多数都会认为他的冷笑话水平的确很高。在他平静的说出那句话以后,现场所有来宾,包括那个傻乎乎的女主持都觉得莫名其妙,好几秒都没反应过来。任何一个稍微有常识的人都能分辨出他说的话是在开玩笑,尽管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玩味的意思。
可我,很简单的,就把他说的和去年三四月发生的事连贯起来。还有花道生日的那晚,那个落寞的,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花道夜里睡的不沉,我在熬夜赶稿去洗手间时听到他浓重的迷迷糊糊的梦呓,就像我来的第一天晚上那样,反反复复念着两个单词。一个是他父亲,一个是沙也加。连着两夜,我都不得不拍醒他。
“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姑娘。”想到洋平由衷的对我的夸赞,我觉得,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花道,都有必要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考虑了可能直接问他他也未必肯干脆的说出来。我来这里大半年,很多他们的私事都是自己细细推敲出来的,就像洋平说的那样,不该多问的我基本都不开口。这并不需要太高的IQ,只要稍微察言观色就很容易做到。
将过新年,拉面店还是照常营业。每天午后的生意依然冷清。我对柜台里的花道招了招手:“过来,我给你看看手相吧。”
“手相?那是什么?”他疑惑的问我。
“是中国人的超能力。”我随口答道。
很显然他不可能相信:“你少糊弄我。你认为我会信啊?”
“信不信看过以后再说啦。看手相可以知过去晓未来,能趋吉避凶啊。说成是超能力也不过分的。”我继续信口胡说着。
他很干脆的回答:“不干。这么无聊。”
“切,你是害怕给我看吧?”花道是个单纯的人,他的脾气一摸就透,稍微一个激将法就能让他乖乖就范。这一点上,他出奇的可爱。我抓着他的大手端详掌心的纹路时,有种胜利者的莫名喜悦。
“看出什么了?”他不屑的问。
“嗯……唔……”我故作高深的样子,扶了扶额头叹口气,“唉……”
“到底看出什么了啊?”他有些着急了。
“基本上你身体健康,会长命百岁。”
“切,这个我自己都知道啊。”
“而且你性格坚毅,为人正直,没有小心眼,人缘也不错。”
“这还用你说啊?”
“单纯,容易相信别人,就是有些冲动。”
“后面那句是胡说八道。这真的是从手掌上看到的?”他皱着眉质问我,绝对怀疑的眼神。
“唔……而且你很念旧。”我注意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嗫嚅着:“……还好啦。”
“你手相上的感情线不乱,这表示你不是一个花心的随便付出感情的人。”我斟酌着用词,“在30岁以前,只真心谈过不超过两次恋爱。”
他不说话了,安静的看着我右手轻轻捏着的他的手心。
我继续盯着他的手心,大着胆子说,“婚姻线在30岁以前就断了,这表示你的婚姻关系很可能在30岁以前就结束了。应该指的是你太太的过世。”
他身子一震,仍然不说话。
不管如何,我看的出他现在已经有些为“中国人的超能力”所动。我知道可以进入正题了:“从手相上可以看出,今年春天曾经遇到过对你影响巨大的一个人。唔……今年春天,那不就是我刚来的时候吗?”我仍然演着自编自导的戏,“我刚来的半个月你确实怪怪的,是遇到谁了吗?”
他没抽出手,也不说话。
我抓着他左手的手有些出汗,心想你好歹给我点表示啊。但是因为心虚,我又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只好翻来覆去摆弄他的左手。因为他安静的时间实在太长,我越来越不自在,可马上的,我就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劲。警觉的回头,门口正悄悄站着个高大的男人。黑发蓬松低垂,轻轻抿着淡色发白的唇,穿着深蓝色运动服,衣料一看就知道很不错,还抱着个篮球,显得特别年轻。居然又是流川。
他不是跑着过来的,我还记得节目里说他的膝盖受伤,而且现在的他并没有任何运动出热的迹象。
将近新年,按理说以流川的身份,他应该正为各地电视台举行的活动忙的不可开交,或者参加以前待过的球队的忘年会,实在没可能会在神奈川多摩区的一个小小的拉面店里现身,可是他偏偏就出现了。
他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和花道,和上次平安夜我见过的倔强的眼神没有什么不同。看到我正捏着花道的左手,又迸射出那种冷冽的目光,刺的我浑身不自在。
这倒好,再不必我拐弯抹角了,本尊已经就在眼前了。我在他冰冷的注视下松开花道的左手:“呀,日本人的英雄到了。”
然后是冷场,没有人说话。花道从他进来以前就安静着,现在他的表情里只透出三分的震惊,显然这位不速之客并没有提前预约。其余七分透着不可置信、空洞、压抑等等混乱的神色,我轻易的判断出流川对他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
“……你来做什么?”他终于开口,语调平静,并听不出感情起伏。跟他离得近,我却看到了他柜台下攒成拳头的右手。
“打一场吧。”流川用右手抓着篮球递到他面前,那种眼神就像是在说:还记得吗?你一直想在篮球上超越我吧。
花道捏紧了拳头,故作平淡的说:“我早就不打篮球了。”他的表情很复杂,我无法用文字形容。
任何人都看得出他们之间的不平常,我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自然也轻易就能判断出这点。普通人看到这个情形,应该转身离开,那二人之间现在根本容不下别人。可我不是普通人,我仍然记得花道一遇到跟流川有关的事就会一反常态的让自己变的很糟糕,甚至到了吃不好、睡不好的地步。他在逃避着流川,不管从什么方面看我都能得出这个结论。
逃避?花道居然会逃避?那个花道怎么可能会逃避?可是他就是在逃避。我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我有些负气。这个让我觉得他像太阳一样能够照耀身边的人的男人现在的表现让我很不满意。是因为在篮球上这个流川是他不能超越的障碍?无论如何也赢不了的对手?所以他最终才放弃了当个篮球手?然后在这里摆出窝囊的样子撒着个旁人一戳就能破的谎?
我知道才能这种东西,不是靠努力就能够弥补的。这就好比画画,很讲天赋,光有热情是不行的。或者百米赛跑,就算你再怎么喜欢跑步,天天跑,时时刻刻跑,不断的训练,你也不一定能跑出世界水平。可是,打篮球的才能,别人有没有我不知道,花道是肯定有的!如果他真的是真心投入过,用心努力过,那么即使他在球场上战胜不了这个流川,只需要坦白的说一句:“你真棒!”那也是男子汉的作为,承认对手的强大,是男人的胸襟。可是现在……他这种样子,让我觉得他甚至放弃了作为一个篮球手的尊严。
“干嘛要撒谎?你不是一有空就在打篮球吗?”我抱着双手好整以暇的开口道,口气有些强硬。
花道迅速扭过头来瞪着我,责怪的眼神,他应该一开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会拆他的台吧。
“别瞪我,我没胡说八道吧?”我给他瞪回去,“你到底怎么了?婆婆妈妈像个女人。”
他的身子又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过来,我的话好像深深的刺伤了他的自尊心,尽管我现在仍不觉得自己过分。
“有什么好怕的?他的脚还受伤了。你难道认为这样你都赢不了他吗?你就这点水平吗?输给他你不会不甘心吗?这实在不像你!”
“谁说我害怕……”
“女人……”
嗯?他们二人居然同时开口。
流川看向我:“你闭嘴。不知道的事别乱开口。”他又转向花道,“打一场吧。6年前你赢了就跑,至少要让我扳回一局吧?”
什么?我晕……天哪,事实居然是这样?那么也就是说我刚才自作聪明的推理居然全是错的,我向来引以为傲的推理能力居然错的这么离谱!这还是第一次!我有些站不住脚,觉得一张脸烫的能随便就煮熟一个鸡蛋。现在如果地上有条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幸好洋平不在这里……
花道仍然捏着拳头别开脸,并不看流川。而流川也仍然固执的盯着花道,右手递出去的篮球也不收回,就这样突兀的横在两人中间。
“你回去吧,我不打篮球了。”过了这么一会,他还是选择继续说着早就被戳破的谎。
“打一场吧。”固执的,还是这一句,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花道,那双眼正越过手里递出去的篮球,死死的锁定住眼前这个火红头发的男人,“打一场吧。”他就像个劣质的玩具娃娃,反反复复、永不停息似的笨拙的说着完全相同的一句话。
洋平……洋平……
第十章
“打一场吧。”流川仍然平静的说着,但是语气固执。
“我已经不打篮球了。”花道也还是用同一句话应付他。
“打一场吧。”
“我说了已经不打篮球了。”
实话说,这个情形看起来很好笑。两个1。90米的大个子在拉面店里重复同一句对白,机械的、不带任何感情的。但我却不敢笑。花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那个样子,我知道他已经接近暴怒边缘了。果然……在流川又说出一句“打一场吧”以后……
“够了!死狐狸!你听不懂日文啊?别再让我重复说过的话!”他把拳头捏得咯咯的响。
这才对嘛!我心说,花道,别输给他。不过,为什么要叫流川狐狸啊?
“打一场吧。”居然还是这句……
“你这个家伙从高中开始就这么让人讨厌!”他说话的时候拳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