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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流与压力蓦然增大,“心神”这时候也才显映出少宗如炮弹般急速降落在“有情之巅”的情景。
但见罗工少宗甫在山巅站定,四周原本平和的空气即因其高速破空飞来的身影而被牵引开来形成强劲的气流以他的人体为中心向四周席卷而开,我更加强烈地感觉到罗工少宗立脚处的地面也因气流的压力被迫向下沉陷开来。
这种能量气压与空气之间形成微妙变化的感觉是如此清晰地传遍我整个身心,刹那之间,我竟有一种罗工少宗其实不是站在“格狄伦山”的“有情之巅”,而是立足于我的躯体上面的怪异错觉,那在强劲气压的挤迫下微微下陷的仿佛不是山巅上的地面,而是我的肌肤一般“难道说……?”摇了摇头,在我自嘲地想甩掉这个错觉的时候,刚刚为“心念力量”驾御而使整个躯体融入于险峻峭壁里的诡异画面清晰地浮现于心海之间。
“难道说……刚才‘心念力量’控制自己的躯体融入峭壁悬崖之中并不止让自己的身体完全潜藏起来,还使的自己整个形体与‘格狄伦’这块伟大的山脉融为一体?”
意识到这点,整个“心神”显映出的朦胧天地骤然之间如被拨走层层迷雾一般,豁然开朗清晰了起来。
我清晰地感应到“格狄伦山”生命的韵动,那迷蒙地覆盖在山腰,弥漫于森林绿野中散发出清凉气息的云雾,祥和地吸收着土壤里生命水分养料的绿被植物,慵懒地蜷伏于巢内或依旧飞翔于夜空中寻觅食物的飞禽,连游动于清涧小河中鱼类的呼吸我都清晰可闻,霎那之间,整个“格狄伦山”就仿佛成为了我的躯体一般,所有生存于我“躯体上”的生命信息我无不了若指掌。
我惊奇地感受这一切,也接受了“心念力量”真的带自己融入了这座巨大起伏的群峦之中的事实,在这一刻,我的躯体就仿佛真的化为这座群峦一般,我能够感受到的不再只是单方面的信息,而是能够同一时间接收来自整座“格狄伦山”所有生命一齐跃动的信息。
对这些来自“格狄伦山”所有生命的信息,我就如同对自己的身体一般的了若指掌,虽然我不刻意的专注,甚至有些是我忽略了的信息,但只要我想知道,我依然可以从“躯体”上的变化和记录获悉一切。
“现在我并不是‘精神意识体’游离,而是整个身心都和这‘格狄伦山’融为一体了。”再次肯定这点,我贪婪地感受这以往从未有过的新奇感觉,畅游于自己硕大起伏的“躯体”之间。
从“有情之巅”传来新生命痕迹的跳动重新把我的注意力从畅游于群峦之中给扭转了回来。
“关亚琴也到了。”
看着站立于“有情之巅”的罗工少宗和关亚琴两人,我以一种他们其实是站在自己“躯体”上面的角度观察着他们。
这个时候我才仔细地打量这两个我都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罗工少宗和关亚琴两人。
罗工少宗并没有改变多少,依旧披散着那头垂及腰际的长发,只是人显得更沉默,木然,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更是冷厉。如果说第一次见面他给人的感觉是寒冷冬天的话,那此时的他就已经是整个世界都已经冻结三尺的冰天雪地了。
此时的少宗依然站立在其刚降落时的地点,非但脚步未曾有丝毫的移动,甚至连动都似乎懒得动一下,虽然知道关亚琴已经来到,也依然木然地背对着她,以冷得不让人接近的气息对待一切。
而关亚琴,这个风采不逊于斯利芬多少的女人依旧是那么美丽娴静,飘逸动人,只是此时的眉宇闪烁之间偶尔显露出其深藏的心机。
对于罗工少宗浑身散发出冷厉得让人不想接近的气息,关亚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默默地看了罗工少宗伟岸的背影一会后,即慢慢地向他走去。
直到接近三尺范围,她才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因为罗工少宗在体外布起的无形气墙阻止了她的前进。
关亚琴明白,所以在微感到前面传来轻微的阻力之后,她也就停下了脚步。
“自利芬姐姐离开‘明王星’后,我们也已经有将近两年多没见过面了。”关亚琴清丽的脸上展现一丝落寞的笑意:“少宗,你真的……改变了许多……”
罗工少宗依然木然地背对着她。
“你、利芬姐姐和那个夏长平,你们三人之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老实说在上次‘新科技’举办的‘航展’时我就曾在‘剑武院’的门口见过他,在和利芬姐姐通信的过程中我才知道了利芬姐姐和他之间的关系……”
听到自己最不愿意再想起的伤心事,罗工少宗冷漠木然的脸和坚定的伟岸雄躯已开始因激动而微微抖动起来。
“我知道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利芬姐姐并没有错,身为女人,我十分谅解和同情利芬姐姐的抉择,而今,夏长平为了利芬姐姐而奔赴‘明王星’,敢挑战‘明王府’的权威,更让我钦佩他的胆识和勇气,也更加坚信利芬姐姐坚毅果断的魄力,深信她的选择并没有错。”
关亚琴宛如没看见罗工少宗已快抑制不住散发出的怒气,继续说道。
对于背弃了斯利芬的信任,而把斯利芬的计划泄露给“璞皇宗”宗主关博韩的女人,我本来不存什么好感,此刻听她如此中立的言辞,倒让我逐渐摒除了对她的厌恶之心。细想起来,以关亚琴的立场,她这样做并没什么不对,毕竟友情与亲情和爱情两者比起来,孰轻孰重?已是明摆着的。
“你约我出来……”罗工少宗冰冷得似乎可杀死人的声音轻轻地流动开来:“不是要我听你这些废话吧!”
轻叹了口气,关亚琴缓缓绕过少宗身边,走到他前面的一个悬崖处,反背对着少宗停了下来。
“记得利芬姐姐在离开‘明王星’的时候曾告诉我说,被迫离开家乡的她以后有关家乡族人和少宗的一切信息就要靠我为她联系了,并郑重地嘱咐我,当我觉得她有任何危机的时候或做错事情的时候就要我利用‘雪梅叶片’扬声的办法约你到‘有情之巅’见面,商量补救计策,而当少宗同样有任何危机或做错难以挽回的事时就让我想办法到地球和她见面,亲自告诉她一切。”
想起以前铿锵有力的约定和誓死不悔的誓言,罗工少宗的心如刀割般阵阵刺痛。
“这两年多来,我一直未曾使用过这个方法约你出来见面,因为我并不觉得利芬姐姐做错什么事情,哪怕是当我知道她要违背你们承诺的时候。”
“够了!”罗工少宗攥紧拳头,英俊的脸上阵阵扭曲,痛苦和愤怒的火焰在他的眼底熊熊燃烧:“不要再说了!只要她能够幸福,我伤心、痛苦、绝望,这些都算得了什么?”
关亚琴徐徐地转过身来,珍珠般黑亮的眼眸盛装着同情与悲哀的色彩。
“我本来也以为是。”关亚琴秀眉微蹙:“以为利芬姐姐有了一个实力足可以和‘明王星’各‘强者’分庭抗立的‘强者’丈夫,真的能实现她‘剑武院’夺嫡、‘璞皇宗’夺宗、势压‘明王府’的三大策略,最终为自己和家族找回自我尊严和地位,可是……”
“你说什么?夺嫡?夺宗?”罗工少宗雄躯剧震,一直深爱着斯利芬的他对斯利芬的计划一无所知。
关亚琴叹了口气,缓缓地把斯利芬的“‘剑武院’夺嫡”、“‘璞皇宗’夺宗”、“势压‘明王府’”的三大策略说了出来。
听完关亚琴的叙述,罗工少宗的面色更是惨然:“她是对的,连‘明王二世’的‘强者气势’都未能超越于他,夏长平完全有那个实力实现她的计划,我……祝福她……祝贺她……”罗工少宗无力地惨笑着,萦绕于周身的冷厉气息也跟着消失无踪,坚强的外表在感情的事实上面再次给击溃了。
“你错了!”关亚琴冷静地注视着罗工少宗。
跟着说出一个连我听了也不得不重新深思和考量的事实。
“就算夏长平真的如愿夺得‘璞皇宗’的宗主位,就算宗门四大宗系也都愿意支持于他,夏长平带领‘璞皇宗’和‘斯家族系’走的也必将是一条与‘明王星’最有实力的派系树敌抗战的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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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了!”关亚琴冷静地注视着罗工少宗。
跟着说出一个连我听了也不得不重新深思和考量的事实。
“就算夏长平真的如愿夺得‘璞皇宗’的宗主位,宗门四大宗系也都愿意抛弃前嫌,一起支持于他,夏长平带领‘璞皇宗’和‘斯家族系’走的也必将是一条与‘明王星’最有实力的派系树敌抗战的不归路!”
“最有实力的派系?”罗工少宗讶然地看着关亚琴。
“不错。”关亚琴道:“我也是最近才从宗主爷爷那里获悉了这个消息,这也是我为什么明知道你和斯利芬已经不可能挽回却依然约你出来商榷的原因之一。”
罗工少宗雄躯再次一震,神情巨变地问道:“难道少芬她出什么事情了?我明明不久前才见过她……”
“少宗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和你说。”关亚琴冷静地道:“利芬姐姐没事。”
见罗工少宗情急的目光定定地看着自己,关亚琴叹了口气,道:“看来你终究是放不下利芬姐姐,我这样做也许是对的。”
微一沉吟,关亚琴稍微整理了下思绪,继续说道:“我说如果让夏长平夺得‘璞皇宗’宗主位,那他带领‘璞皇宗’必将走向一条不归路这句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本来我也认为利芬姐姐的决定是对的,可是在我从爷爷那里得到消息之后,却完全粉碎了我的观点,我深深地了解到利芬姐姐和她的族人将面临多么巨大的危机。”
“可不可以请你直截了当地说明白点。”罗工少宗急噪地道。
关亚琴并不睬他,自顾地往下说:“在夏长平独闯‘明王府’,并重创了明王少主,强自带利芬姐姐离开‘明王府’之后,相信你也感觉得到‘明王二世’与其‘强者气势’的较量有多么的震撼人心,后来竟连其他四个‘强者’同样散发在空间中的‘强者气息’却也都在一瞬间莫名其妙地隐匿无踪,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可是夏长平侵入‘明王府’,私自带利芬姐姐离开‘明王府’,且还重创了‘明王少主’,这个脸面不用想也知道‘明王府’是丢不起的。‘明王府’也绝不会容许任何人撼动其几百年来根深蒂固的绝对权威。”
“可是在二世与夏长平原本激烈较势的‘强者气息’和其他四个旁观‘强者’的气息同样瞬间消弭个无踪无迹之后,‘明王府’却再没有进一步找夏长平或找‘斯家族人’麻烦的举动。”
说到这里,关亚琴停顿了下来,见罗工少宗逐渐平伏了情绪并听得专注之后,她继续往下说道:“当时宗主爷爷也恰好在‘明王府’,更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据爷爷他老人家事后叙述,只评价夏长平的实力深不可测,并感叹说就算是他也不一定有战胜夏长平的把握。”
听到这里,我不由再次想起当时“璞皇宗”宗主关博韩这个一代枭雄在自己“精神力量”震撼下显露出畏怯的情景,不由顿感自豪。
罗工少宗木然地听着,和我曾有缘交过手的他自然稍微了解一点我的实力,但却没料到自那次一别之后,我的力量竟进展到连关博韩这个堂堂一代宗主也要自叹弗如的地步。
关亚琴目光闪动,继续说道:“我接着问爷爷为什么‘六强’的气息会突然瞬间匿迹,爷爷他老人家却表情严肃,不做回答。”
“在我问到‘明王府’将会怎么对待利芬姐姐和夏长平的时候,爷爷他老人家一开始也不回答,但是却一付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再三的央求下,他才告诉我‘明王二世’知道了利芬姐姐将夺取‘璞皇宗’宗主位,势压‘明王府’的计划后,二世竟然决定接受这个挑战,要看看夏长平究竟有什么能耐走到最后一步。”
“这不是很好吗?”罗工少宗神情一动,跟着冷冷一笑道:“关爷爷的宗主位坐太久,也是时候站起来走动走动了。”
关亚琴幽怨地看了一眼罗工少宗一眼,道:“我知道你的意思,爷爷主持了这么多年‘璞皇宗’的宗门事务,自然不愿轻易放手,但是你知道吗,爷爷最在意的并不是自己的地位,而是他深深知道,如果让利芬姐姐的计划实现,夏长平真的掌控了‘璞皇宗’,那等待‘璞皇宗’命运的将是一场无可避免的门派冲突悲剧。”
“哼。”我内心冷笑地思忖着,以关博韩那种拥有巨大野心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在意自己的地位?不过见关亚琴说到这里,我不由也极度好奇为什么我带领“璞皇宗”的话会带领他们走向一条不归路?
罗工少宗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却不答话,而是缓缓提起了脚步,转过了身去,默默地望着“剑城”的方向,那里有一个他牵肠挂肚的人呀,可是,那个人现在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只要少芬的计划能实现,我都为她高兴!”少宗冷冷地道。
“你还不明白吗?”关亚琴道:“利芬姐姐的计划可以进行,却不能由夏长平来实行,因为夏长平真正要面对的敌人不止是‘明王府’,还包括‘木尊行院’、‘麦鞑家’两大派系的追杀。”
听到这里,我心蓦地一跳,也恍然明白关亚琴的话中所指。
而罗工少宗更是霍地转过身来,惊讶地看着关亚琴。
“‘木尊行院’和‘麦鞑家’与夏长平又有何仇怨,为什么要追杀他?”
“据说夏长平曾经破坏了‘木尊行院’一次即将成功掌控地球古大陆政权的计划,在上次的‘航展’中更杀死了不少‘木尊行院’的高手,木尊早就把夏长平列为狙击目标。”
“至于‘麦鞑家’,那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同样是在上次‘航展’的时间里,夏长平陪同‘东联集团’的人在‘麦鞑家’游览的时候遇到‘太阳科技集团’的四公子麦克鲁,双方后来发生争执,夏长平更亲手击毙了麦克鲁,和‘麦鞑家’结下无可挽回的生死仇怨,试问在这种情形下,‘木尊行院’和‘麦鞑家’又怎会坐失这次狙杀夏长平机会的良机?更不会坐视夏长平夺得‘璞皇宗’的宗主位,壮大实力增加他们击杀他的难度,就算真让夏长平坐上了‘璞皇宗’的宗主位,你想堂堂‘明王星’上两大久负盛名的门派会就此退缩吗,更何况还是两个当代‘强者’主掌的门派,少宗,难道你就真的愿意让‘璞皇宗’因此卷入不必要的帮派斗争中吗?而且,这战争还必将是一发不可收拾的。”
“来就来吧。”少宗淡淡地道:“‘麦鞑家’和‘木尊行院’分别有麦修元和木尊两强者,夏长平真顺利坐上‘璞皇宗’的话,本宗不就也有三个强者了吗?以三对二,又有什么担心的?”
关亚琴圆睁着她那双明亮如珍珠般的眼眸,悲哀地看着少宗:“这就是你真正的心声吗?难道你就不想亲自为你所爱的人做点什么吗?宁愿看着你的情敌带着你所爱的女人一步步地走上毁灭之路?也不愿夺回所爱,带领她重新走向光明?”
罗工少宗默然不语。
“少宗,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以前为爱付出的一切?有没有想过利芬姐姐为了你牺牲了多么巨大的代价?她自己的性命和家族的命运都搭上了也依旧无悔,没错,利芬姐姐现在是放弃了你,选择了夏长平,可你有没有想过利芬姐姐为什么要选择夏长平?”
罗工少宗的呼吸逐渐急促,“就是因为利芬姐姐认为夏长平有能力带领她的族人找回以往失去的地位和尊严,为她挑战‘明王府’的权威!”
罗工少宗英俊的脸孔微微扭曲:“你刚才不是对我说你深信少芬的选择是对的吗?”
“没错,我是说过,并且直到现在我依然佩服利芬姐姐坚毅果断的魄力,她选择夏长平并没有错,因为夏长平确实有能力帮她挑战‘明王府’的权威,这个计划并没有错,错的是实行这个计划的夏长平,因为他亲手树起了木尊和麦修元这两大‘强者’对他的敌意,难道我说了这么多,少宗你还不明白吗?还不了解利芬姐姐和她的家族将因夏长平的关系而得到什么样的报复吗?”
罗工少宗脸上已沁出豆大汗水。关亚琴眼中闪过满意的光彩。
“你和利芬姐姐的至死不渝的爱情故事已深深地打动了很多明王星人对你们的同情之心,并已逐渐成为美谈,我相信有极大多数的明王星人都期待着看到你们这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不是劳燕分飞,如果你真的甘心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步步对走向一条不归路,也不愿夺回所爱,带领她重新走向光明,那你们以往为人们所同情并为美谈的爱情事迹将变得极端的可笑、可怜、可悲。人们很快便将遗忘整件事,或许有人会提及,那肯定也只是被当做笑柄的题材而已。人们将会取笑利芬姐姐有多么的傻,多么的冲动盲目,多么的可悲看可笑,不会再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