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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搞的？”顾阳看着我脸，皱眉问道。
“你这是刚回来？”我没有回答顾阳的问题，却盯着他脚边小小的行李箱，不可置信地问。
顾阳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先回去再说。”
说罢，他迈着两条大长腿，熟门熟路地往我家走，我认命地帮他拿着行李，忿忿地紧随其后。
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乱，在顾阳开口教训我之前，我聪明地找了个借口溜进了浴室洗澡。
水温稍微打得高了些，我的皮肤没大一会儿就被烫得红红的，从沾有雾气的镜子里我只能看到自己身体大致的轮廓。
不知道有多少人跟我一样喜欢在布满雾气的镜子上写字，待我再看过去时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写了些什么，那个男人张狂的眉宇也随着那个名字一起出现在我眼前。
周燕回。
舌尖滚过这三个字，我却没勇气把它们说出来。
拿着毛巾把镜子上的雾气全部抹去，也将那个名字和那个人从我脑海里驱逐。
我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起自己的样子，左侧的脸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说严重倒也不至于破相，说不严重却又开始渗血。
小心翼翼的不让伤口碰到水，我匆匆忙忙洗完澡，披着大浴巾走出了浴室。
我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顾阳已经在沙发上悠闲地吃着披萨了。
我去冰箱拿了两瓶冰可乐，拧开，递给他一瓶，这才坐在他身边默不作声地撕下一块儿慢慢地咀嚼。
我不爱吃这东西，以前在美国，这类型的食品吃得太多了。
顾阳只吃了一块儿就环着手臂坐在沙发上看着我吃，我很佩服自己的毅力，竟然可以在他那样探究的视线注视下干掉大半个披萨。
不喜欢吃是一回事，填饱肚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最后优雅地拿纸巾擦完嘴，我端端正正地坐好，不等顾阳开口审问，率先开口坦白，争取坦白从宽处理。
“杨律师出了点事，我去处理了，遇到点小麻烦，不小心挂彩。”我的伤口用创可贴贴着，不能做太过剧烈的脸部动作，以至于我想对他笑笑都不可能。
顾阳皱眉，像是还不知道这件事，敲了敲桌子，“继续。”
“继续什么？”
“送你回来的是谁？”
“呃。。。”
我被他的问题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我身边的人了？
“周燕回。”吃惊归吃惊，我还是据实以告。
顾阳的眼眸因为我那三个字急剧收缩，那眼里掀起的惊涛骇浪是我这辈子都不曾见过的。
“该死的！”他把喝光了的可乐罐捏瘪，狠狠摔到地上。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顾阳摔东西。
他究竟怎么了？
“顾阳。。。”
我小声地叫他，顾阳却突然站起来，双手撑住沙发靠背，把我紧紧锁住，那双素来平静的眼中是我看不懂的复杂神色。
“该死的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他破天荒地朝我吼道。
我并没有反抗也没有激动，我说过，我素来面对突发情况冷静地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将那日跟梁越一起去参加洗尘宴以及怎么认识周燕回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顾阳早已平静，听完我的话，竟然冷笑起来。
“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还以为可以逃过一劫的我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把事情老老实实交代清楚，我不敢看向顾阳。
“周满西，你能耐了啊！”
顾阳冷飕飕的看着我，那讽刺的话落到我耳朵里，竟让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我只能低着头，默默表达着我的忏悔。
顾阳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就夹在手指之间没再放进口里。
我去给他找了个烟缸，顾阳抬眼瞟我一下，把烟按进去掐灭。
“以后少接触周燕回，听到没有！”
“嗯！”虽然不知道原因，我还是答应他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见他神色如常，我这才小声问道。
顾阳松了松领带，“后天是我妈的生日。”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你跟我一起去。”
“什么？”
顾阳冷眼看着我，“别让我再重复一遍！”
我才不去！
上次去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慈善拍卖会我差点别两大腹黑男的较量误伤到，这次再去，不死也得少了小半条命！
更何况，我似乎不太想见到梁越。。。
“你找你的宝宝一起去！”
“算加班费，五十倍。”
“。。。”
他话音刚落，我似乎气短好几截，迅速没了刚刚的铮铮铁骨。
“我没合适的衣服。。。”
“我会提前接你去买衣服。”顾阳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明天你不用去事务所了，好好休息一下。”
我点点头，现在自己这副样子也的确没法见人。
“还有，周满西，你冰箱里的那些东西，我真的很想给你全部丢出去！”
知道他说的是我那满满当当的方便食品，我不好意思地朝他吐了吐舌头。
待到顾阳离开了好一阵，我才想起来顾阳要我少接触周燕回的嘱咐，只是这是为什么？
还有，为什么那个男人每次看向我都似乎带有不同的神情？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周燕回。。。
周满西。。。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第13章 宴会
脸上的伤痕好在不算太严重，顾阳请来的高级造型师三下两下就很好地把它掩盖了。
我穿着顾阳挑选的小礼服挽着他的手跟他一起出现在梁宅的大厅里，看着那几个熟悉的身影小腿肚忍不住直打颤！
这就是他所谓的家宴？！
托他的福，既上次的慈善拍卖会之后我再次同时见到了整个Ｃ城的风云人物！
宴会的女主角还没出现，都是一群小辈们在一起疯闹。
顾烟本不想把这宴会办得太过隆重所以才决定在家里办，没想到还是来了不少人，她索性穿着漂亮的拖地长裙躲在楼上的房间里，任由小辈们招呼，自然而然，梁非凡也在楼上陪着她。
最后还是梁越在他爸的示意下客气却强硬地请走了一大部分的人。
方言今晚是梁越的女伴，一身亚麻色的裙装刚刚过膝，配上稍微夸张的烟熏妆，整个人看上去显得端正又性｜感，跟一身黑色正装的梁越站在一起显然男女主人的味道。
她一直把手臂搁在梁越臂弯，还时不时挑衅似的看我一眼，被她的眼神弄得莫名其妙的我赶紧放开顾阳随便找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小口小口地啜着香槟，暗自打量着这个不属于我的场合。
要说第一次顾阳带我去是为了那条项链，我还可以理解，他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看着不远处陈安安和李慕的笑闹，我突然有些为顾阳担心。
“敬你！”
不知道方言什么时候跟了过来，端着红酒杯率先一饮而尽。
见她如此洒脱，我也硬着头皮把那还剩下的小半杯香槟喝进肚里。
她似乎也知道我酒量不好，也没再敬酒，只是站在我身边默默注视着那个在一对人当中格外显眼的男人。作为长子，梁越自然而然会面对比顾阳更多的问题，他身边那群人都是叔叔伯伯辈的，梁越一边应付，一边一杯接一杯地饮酒，看到此，我不禁皱了眉，这样的喝法怕是还没等到女主角下来就该醉了吧？！
“周小姐似乎很担心？”方言又从侍应生手里接过一杯酒，远远地朝着梁越的方向举起杯子，又喝光了一杯酒。
“方小姐哪里的话。”我看向她，我知道自己现在是副什么样子，脸颊的温度已经出卖了我此时不清醒的头脑，我对她笑得明艳动人，“就算担心也轮不到我呀！”
“你知道就好！”方言把酒杯狠狠砸到桌子上，一时间隔得不远的人都往我们这儿看来。
我食指指着顾阳所在的方向，水晶指甲在灯光的映衬下分外耀眼。
顾阳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回过头看向我所在的方向，隔着那么远，我却明明白白可以看出他微微蹙眉，朝身边的人说了什么就抬脚走了过来。
趁着他还没过来，我凑到方言耳边，低笑道：“看到了吧？其实，你更应该叫那个宝宝注意。”
说完，我舔了舔下唇，往后一倒，恰好落在顾阳怀里，我小狗似的蹭了蹭他的下巴，还不忘偷偷打量着方言和陈安安的表情。
这样的游戏，我似乎玩累了。
以前在美国，住在顾阳租的房子里，被无数次认作他的女朋友我都认了，我那时候觉得那是我欠他的，既然他不否认，我就装下去，没想到回国了，我却还是一样的处境。
其实我根本没那么醉，只是我想找个借口躲开方言。
顾阳显然熟知这一点，他把我拉到院子里就松开手，害我一下子没准备好差点摔倒。
“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过得很精彩！”顾阳双手插在口袋里，冷冷地说。
我点点头，“正如你所见！”
我想我一定是醉了，不然我不会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讲话。
顾阳冷眼看着我，像是要把我一个人仍在这儿好好冷静冷静。
我提起裙摆坐在石椅上，“那天陈安安也在。”
顾阳果然停下了脚步，我突然发现原来抓住一个人的弱点是那么有趣的一件事，难怪顾阳会对打击我这件事如此的乐此不疲。
“她问了我那条项链的事。”
顾阳走到我身边坐下，把外头脱下罩在我身上，手撑在腰后，仰起头，看着没几颗星星的夜空，冷淡地说：“想问什么就直说！”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你知道的。总不能被你利用一次，还什么都不清楚吧！”
他冷笑一声，“那是我以前答应给她的成人礼。”
“继续。”
“后来出了点问题，她不肯要。”
出了点问题？当我小孩儿啊，那么好哄！分明是因为李慕的原因！
我看着顾阳，半天才微微一笑道：“你想要刺激陈安安也不能这样啊！”
“怎么，觉得我利用你了？”
我的双手环上手臂，这样的夜晚还确确实实有些冷。
“当然不是！顾阳，从我认识你之后，不管你让我做什么，哪怕是死，我都从善如流。”
他侧过头来看我，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神色，“满西，你不要觉得你欠我什么。”
我站起身，看着大厅里开始鼓掌的人群，我想我们该回去了。
“可是，我的的确确欠你了。”
他还想说什么，我却提前一步把他的西装外套脱下来塞回他怀里，“哦，友情提示一下，其实你可以用别的方法刺激一下陈安安，她那个人似乎连自己的真心都看不透，最好是你亲自上场。”
我没忘记刚刚我倒在顾阳怀里时还有一个神色异常的女人，陈安安其实不如她说表现的那般不在乎这个男人。
顾阳慢条斯理地穿上外套，牵起我的手，“不着急，我会帮她早点看透的。”
看着顾阳像只狐狸一样勾起嘴角，看着大玻璃窗另一侧的陈安安，我点点头，“祝你好运！”
第14章 吻
我跟顾阳一前一后走进大厅，室内果然暖和不少。
梁非凡为了给爱妻一个惊喜，特意制作了一段视频，将他与顾烟将近三十年的点点滴滴一一呈现，看得顾烟眼泪摩挲，也顾不得是不是还有小辈们在场，恹恹地直往梁非凡怀里蹭。
视频很短，却很感人，那一步一步相扶持走来的岁月缩影，竟让我突然萌生了一种天长地久的感觉。
这，也是我从来不敢奢求的。
宾客们频频鼓掌，梁非凡则搂着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的顾烟往楼上走，将这样一个场合完全交给他的儿子们。
在顾阳没被人群围起来之前，我很识趣地对他打了个手势，趁着人潮涌动之前溜之大吉。
拜托，我可不想站在顾阳身边被人敬酒！就我那酒量，我可不想找死！
餐厅离客厅不远，却明显安静不少。
还不等我得意自己找到了一个好地方，却正好看见长桌的尽头坐着一个人，他的外套搭在另一张椅子上，白色衬衫的袖子被挽起，整个人竟然给我一种落寞的感觉。
我原本就有些想避着他，见他也没发现我，虽然不甘心，却还是打算把这里让给他。
转过身刚迈了一步，我叹了口气，还是问了梁宅里的佣人，找到了厨房泡了一杯蜂蜜水递到那个人面前，他这是。。。醉了？
梁越原本仰着头闭目休息，听见声音不悦地睁开眼，见到是我，那双明两的眸子在一瞬间闪过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喜悦，有无奈，到最后只剩一抹平静。
我的思绪跟不上他眼眸的变化，只能环着手臂站在他身边。
“你醉了。”虽然我想问他，说出口却变成了肯定句。
梁越凝视我，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拿起杯子三下两下将蜂蜜水喝了个底朝天。
他“砰”地一声将杯子砸在桌子上，平日里看上去温和却有距离感的眉目变得凶狠，我可以感觉到他在生气。
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似乎在生气？
“梁越。。。”
我还来不及惊呼，他一把扯过我的手，把我放在膝盖上狠狠地抱住，面对面的姿势让我很轻易地吸入他呼出的气体，混合着酒气和他特有味道的气体钻入我的鼻腔，一时间我的脑袋嗡嗡作响。
下一秒，我眼前一黑，他低下头来狠狠噙住了我的唇舌。
他哄骗我闭上眼睛，沿着我的背一下一下地轻抚，让我放松。
我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轻而易举地撬开毫无阻拦的齿关，当他的舌头伸入我的口中时，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全身微微一颤。
我知道我该拒绝他，可是，每当我往后挪一寸，他就会用那双着了火似的手紧紧锁住我的腰，把我往前带，迎上他的动作，我根本没办法逃脱，只能承受他一次次的侵袭。
“唔。。。”
我还未成形的抗拒被他一口吞进腹里。
他的吻毫无技巧可言，却强硬地逼迫我接受他的一切。
他的牙齿扫过我唇内侧的嫩肉，轻磕我的舌尖，直到淡淡的血腥味儿在我口中晕散开来。
我每一次的试图反抗，都只能换来他更凶猛地进攻。
而我，竟然在这夹杂着剧痛的亲吻中逐渐失去了理智，只能任由我的舌与他的纠缠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碗碟摔碎的乒乓声和女佣不住地道歉声，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梁越好似根本不在乎外界的响声，他细致地舔过我被他咬破的地方，口水的滋濡声之后是他恋恋不舍的一啄。
他稍微拉开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他用额头抵住我的，强行平复着自己剧烈的喘息。
我起伏的胸膛一下下撞在他坚硬的胸口上，我这才意识到我们之间是怎样暧昧地坐着。
我用双手隔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命令自己冷静。
“你真的喝醉了。。。”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对他说的，还是在告诫自己。
“满西。。。”
这个晚上我第一次听到他说话，他的声音不再清冷，强行压抑的情绪让我全身一软。
而我竟然做了一件让我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事情。
我主动依靠过去，将头埋在他颈窝。我滚烫的脸颊被他冰冷的衬衫一冰，更加灼热难忍。
“梁越。。。”
“嗯。”
他一只手抱紧我的腰，另一只手在我背上一下一下地滑，语气却隐隐带着笑意。
“你为什么。。。”要亲我？
我似乎问不出来。
他低下头，轻啄我的颈侧，却迟迟没能给我答复。
随着他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全身也逐渐变得僵硬，明知道不该，心里却一点一点变得空落落的，我想那种感觉是。。。失望。
周满西，你失望什么？你。。。又在期望什么？
我把头挪开，挣脱他的怀抱，从他身上下来，将杯子握在手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梁越，明珠姨妈叫你过去。”
若不是方言，我不知道自己还要在他面前傻站多久。
我背对着方言，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
头也不回的，我走向厨房。
杯子却从我手里滑落，摔在地上，一地碎片。
“满西。。。”
梁越推开椅子跑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有些气息不稳地问，“有没有伤到？”
我把手从他手掌中抽走，看着眼前他有些模糊的脸庞，淡淡一笑，“看来，我也醉了。”
第15章 梁氏&韦博
偌大的办公室，我跟李佳人并排坐着，也不知是对面那个人的气场过于强大，还是因为那个吻，我更加不想面对他了。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盯着自己鞋子上的亮片，只想快点结束这让人坐立不安的会面。
“扣扣——”
两声敲门声之后，门被拉开一条缝，方言恭恭敬敬地说道：“梁总，十分钟之后有一个视频会议。”
若有若无的，我觉得她的视线一直飘到我身上，我下意识的低下头，掩饰自己不安的情绪。
梁越没有抬头，手指一动，翻过一张文件，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方言。尴尬的空气中只听得到纸张碰撞发出“刺啦”声。
方言退了出去，门轻轻和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不知道周小姐能否全权代表韦博？”梁越把文件合上，工整地摆在我的面前，双手交叉搁在桌上，虽然都是坐着，我却明显可以感觉到他身上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场。
我还记得顾阳那次跟我说的是要我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