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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深刻在灵魂里的黑暗本质都叫人不安,尤其是他这样惯于拼杀的敏感动物。程学礼的言行态度永远很儒雅谦恭,而他的气势是隐沉于无形之中的,当权势这把尊贵而华丽的权杖在手上显形的时候,他的威严和力量就开始排山倒海地弥漫过来。
面对着这样的程学礼,苏锦觉得自己忽然间从一件价值还算可观的武器变成了一枚不知轻重的棋子。他的思绪在继续讨价还价和抽身自保之间摇摆不定。而程学礼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步步走过来,在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目光沉沉地看着:“是你叫我坦诚相待的,为什么现在却是这个反应,你怕我会伤害你?”
“我难道该抱着你欢呼?”苏锦冷冷地说。“阁下的身份这么复杂多变,我实在不知道现在是该唤你龙先生还是程先生。”
“对你来并没有太大区别,不是吗?”程学礼看着他僵硬而惊疑的神情,忍不住低声笑道:“你表现得这样情绪激烈,难道就不怕我误会?”
“误会,误会什么?”苏锦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我怕什么,程先生高兴了可以哄我上床,不高兴可以把我丢进斗兽场里喂老虎,现在兴致来了还能像模像样地跟我谈合作,我哪是阁下的对手,既然斗不过我又有什么害怕的。”电光火石之间苏锦似乎是什么都明白了,自己精心设了场局无端端地却把自己套了进去,除了这位假装无害的程先生故意为之还能有什么理由,占完了便宜还顺便将计就计寄盘录象带打破了自己和杜霖的姻缘,最后再让他站在这里傻瓜一样面对真相。
程学礼注视他良久,忽然叹了口气:“如果你觉得把一切算在我头上会让你感觉好过点的话 ,那不妨就算在我头上好了。你还可以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说是我的阴谋诡计拆散了你跟杜霖,或者你也可以找他澄清一切误会,看你们是不是能如你所想的那样修成正果。”
“够了。”苏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发觉还是那个温和而虚幻的程先生要更讨人喜欢一点,“多谢阁下这么有风度的提醒,在感情方面我或许倒霉,但并不愚钝。决定放弃的东西我不会再留恋,但也不代表我就非要被你牵着鼻子走。”
“不,你很聪明,苏锦,在任何方面你都有足够的勇气和智慧。这也是我找你合作的原因。你有足够的决断力和智商来替我在幕前主持大局,而你的付出会得到相应的回报,这是一项公平的交易,不要怀疑我的诚意,否者我现在不会站在你面前看你发泄这些无谓的怨气。”程学礼的口吻恢复了冷静。
“但我不知道你的目的。”苏锦刻薄地说,“你放任自己的祖产被人掠夺,现在又忽然策划出这么伟大的一个计划,而且还找上我这样一个曾经的帮凶,我怎知你不是别有用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为什么放手美隆这一点我无需对你解释,我如果想报复你也并不需要如此煞费苦心。”
苏锦默然,的确,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是斗兽场的主人,一个比任何人都擅长折磨和报复的人 。而且他也不至于穷极无聊到花费这么多精力来报复自己,毕竟他并非掠夺美隆的主谋。最重要的是,苏锦知道,无论如何,他已经不可能退出这个计划,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出路。他已经为此放下了前程,戒掉了爱恨。
“所以,龙先生,我们还是合作伙伴。”
“没错。”程学礼点头。
“那么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吧。”苏锦以茶代酒,笑容瞬间春风化雨,之前的暴躁阴郁忽然全无端倪。“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是姓龙?”
“这是家母的姓,高阳龙氏,家族虽然隐匿没落了,但这仍然是个值得纪念的姓。”程学礼有些感慨地说。苏锦撇撇嘴,世家子弟们总是执着于这些毫无意义的门第宗源之说。
“我能不能也问一个问题?”程学礼忽然说。苏锦看了他一眼,点头。
“为什么要做强制治疗?你想得到杜霖,这并不妨碍我们的计划,甚至会是很好的推动力。”
苏锦看了程学礼一眼:“你把我调查得这么清楚,现在又来装糊涂。”
“没有一个人能真正了解另一个人,而你常令我觉得惊奇。”程学礼的目光中流露出赞赏的光芒。
“不必如此讨好我,我并不是供你征服的玩物。”苏锦直视回去说。两个人的视线碰撞,最后还是程学礼温润却幽深如海的目光先收了回来:“那杜霖呢,为什么这样就放手?”
“因为开始就是个错误。”苏锦淡淡地说,他爱的那个人将他看得太低,被自己爱的人这样看待,这让辛辛苦苦爬到今日地位的自己情何以堪,不如趁早放弃,在他还有勇气承受剥离感情的痛苦时。 一只秀气而剔透的手轻轻落到头上,苏锦扬起了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面前的男子,在对方静雅沉稳的脸上完全找不到一丝恶劣痕迹,方才收敛了戾气,嘴上依然强硬:“不要妄想看我的笑话,杜霖从现在开始就只是我的对手,我从不在对手身上投放感情,不论是爱还是恨。”
***************
“杜总,日本分公司来的电话。”助理敲了敲门对站在办公桌边的杜霖说。
“接进来。 ”实际上杜霖整个早上都在等这通电话,今天是杜氏同全球家居零售业巨子wilkea在日本的续约谈判会议。这是件不大却又不小的事,wilkea是杜氏这十年来最重要的协议客户之一 ,同他们的合约能不能顺利谈成对杜氏明朝的股价影响自然不小。但双方经过过去这么多年的默契合作,只要杜氏不出现大变故,这场续约会议基本上也就是走个形式,毕竟双方高层的关系已经相当之熟捻,wilkea想要再在亚洲范围内找到一个更好的合作伙伴也不太可能,所以杜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信心的。
怀着这样的信心,杜霖接通了负责合同的日本市场营销部总监宏岛建一的电话。
“ 宏岛,会议结束了吗,结果怎么样,合约拿到没?”杜霖一口气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那边的宏岛却有些迟缓,支支吾吾地道:“对不起杜先生, wilkea方面说想要再多考虑考虑,所以合约暂时还没定下来。”
“什么?”杜霖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最近已经够事多了,怎么无端端又添上这么一桩。他停了两秒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才开口继续问道:“wilkea的代表们怎么说?”
宏岛把会议的大概内容简要复述了一遍,总得来说就是wilkea那边诸多挑剔,开出的条件也较上一次苛刻了许多,这自然超出了宏岛等人的预计,一时双方互不相让,但毕竟合作了那么久,也不好贸然就放弃,一来二去也就没谈出个结果来。
“杜总,wilkea这次狮子大开口,而且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我想多半是背后另有对手在同我们竞争。”
“你觉得会是谁?”
“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应该是mersk;像wilkea这样的大客户,目前也只有他们能同我们争一争了。”宏岛说。
“恩。”杜霖沉吟。mersk一直是杜氏在物流和航运业务上最强劲的竞争对手,其实单论公司的资本和实力而言,称霸欧洲海运事业多年的mersk实力还要强过杜氏,在欧美等数十个地区也一直是wilkea的点对点协议合作伙伴。但在亚洲却因为受限于时局和环境因素,一直屈居于根基深厚的杜氏之下。 连一向将之视做最佳合作伙伴的wilkea都放弃一贯策略而选了杜氏做长期合作伙伴。 只是这一次,近年来早就把业务重心转回欧美地区的mersk怎么会突然又起了争雄之心,而他们所开的又是什么条件,竟能让多年来合作关系良好的wilkea起了临阵变卦的心思?
“宏岛,你让人密切关注wilkea和mersk最近的动向,看能不能查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另外召集公司的人所有相关人员开会讨论,看看我们在合约上最大和最小的让步空间。我这边会随时跟你联系。”
“好的,杜先生,我立刻去办。”宏岛是个行动派,这边吩咐完那边就已经开始实施。杜霖又给助理拨了内线,要他把mersk所有的最新资料都给自己整理出来,顺便召集总部的相关人员开会。
开完会之后杜霖又连夜把mersk近两年的资料看了一遍,最后决定亲自去一趟日本,这时候人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他不能再担上失去这么个大客户的风险。
第 44 章
日本,东京。
“施怀特先生,我想知道,在敝公司同wilkea合作的过去三年中,是否我们在服务质量或者对合同的履行方面有任何让贵集团不满的地方?”wilkea东京分公司的总裁会客室里,杜霖正开门见山地同wilkea的总裁谈判着。
“呵呵,杜总裁怎么这么问,我们一向合作愉快,wilkea对杜氏所提供的服务向来也是十分满意的。”施怀特笑得有些敷衍,谈判才刚刚开始,身为总部高层的杜霖竟然直接杀到自己公司让施怀特有些措手不及。
“那是wilkea这位多年友好合作的伙伴已经不再相信杜氏的服务质量和信誉了吗?不然为何会突然要求修改合同,以如此不合理的条件来阻挠双方的继续合作呢?施怀特先生,我是个急性子,一看到这边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就等不及亲自过来同贵集团沟通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才是。”杜霖微笑着道。
“在没有事先沟通的情况下对合同做出这样的修改的确是突兀了点,但请相信,我们也是基于自己的合理考量之后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恕我冒昧问一句,贵公司的考量,是因为有人肯以更优厚的条件的来同你们签订新的供应合同吗?”
“这个,既然杜总裁已经知道眉目,那我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了,我们在欧洲区的老伙伴mearsk的确是有意竞争这次的供应合同,而且他们也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虽然我本人是很希望能继续同贵公司合作下去,但欧洲总部对于mearsk这次的参与竞争却是持鼓励态度的。我是个商人,既然只能从你们两家中选择一个合作伙伴,那自然也是在商言商,看谁能提供的条件更加合理和优厚了。”施怀特索性把话说了个明白,又是一脸诚恳而厚道的表情,让杜霖也只能以宽慰理解之类的话来回应。
“既然是这样,公平竞争也很合理,那么就让协商继续进行下去吧,我想贵集团总部很快会明白诚意是由实力来决定的。”
“那可未见得。”一个淡淡的声音忽然□来,会客室里的双方都愣了愣,本能地转头向着声音传来的门口看去。 等看清楚说话的人时,杜霖的神情有两秒的凝固,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阔别数月之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
“好久不见了,杜总裁。”苏锦笑得波澜不惊,格外在‘总裁’两个字上加重口气。
“苏先生,你好你好。”杜霖没说话,施怀特却先迎上去同苏锦握手,待同苏锦寒暄了两句之后,眼里的尴尬不免浮现出一点来,对杜霖介绍道:“苏先生就是mearsk方面派出来参与此次洽谈的代表,你们二位想必认识,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岂止是认识,我同杜总裁之前曾一起共事,说起来也可算是知根知底了。”苏锦始终在笑,但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相反,轻薄镜片下的狭长深瞳中闪烁的光芒冰冷而戏谑。杜霖还是未作答,他看了苏锦半晌, 方才收回目光,站起身来对施怀特道:“既然您有客人,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关于这次的谈判,我们是诚心而来,希望贵集团也谨慎考虑,失去一个长期客户对杜氏固然有影响,但我想能否选择一个正确的合作伙伴对wilkea来说却也绝非小事,为表诚意,我方会在合理范围内给予贵公司最大让利,同时也希望你们最终会作出明智的选择。”
“好的,我会尽快跟您联系,请慢走。”施怀特殷勤地把杜霖送到门口,杜霖临走忍不住回了下头,就看见苏锦长身玉立,正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笑容戏谑地目送他,两人目光猝然交汇,杜霖几乎就忍不住要说点什么了,苏锦却抢了先,口吻同目光一样轻慢而挑衅:“您回去慢慢地静候佳音吧,等不到可别着急。”
“放心,我总不至于像您这么心急,希望这一次的东家不会太快被您换掉。”杜霖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
“多谢关心,良禽折木而栖的道理我想杜总裁应该比我明白。”
“不客气地说一句,那您或许该去看看眼科医生了。”
“我想很快我们就会知道谁更需要,慢走不送。”
一翻唇枪舌剑搅起一片冰寒电火,最后在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身里蓦然而止,两边随行的人都困惑地看看自家领导毫无表情的脸,又忍不住偷偷转头瞟一眼另一边决然的背影。心里揣测着这次怕是轻松不了了。
几天后政府为联合国派来的财务官员举办了一场规模不大气派却不小的商务晚宴,wilkea和杜氏的总裁都是陪席嘉宾之一,而正巧不巧,一直低调行事的mearsk也拿到了邀请函,于是不少知悉内情的人便抱了看好戏的心态借以自娱。杜霖这次倒不太在意别人探询的目光了,反正现在挽着他手的是wilkea集团大中华区的行政总监约兰特。沃夫小姐,而这位小姐还有另一个更特别的身份…wilkea集团总裁达姆。沃夫的独生女,在两大物流业巨头的针锋对峙中这点本该是私人性质的关系立刻就带上了层说不清楚的暧昧,再让媒体一番捕风捉影的宣传,其结果传出去对杜氏自然是只有好处的,至少对股民的信心是很有鼓励作用的。
’“想不到才一段时间不见,杜总监已经变成杜总裁了,用一句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叫什么来着”约兰特亲昵地挽着杜霖,一边在脑子里搜寻着自己听过的那句话,“对了,士别三日,当寡目相看。”
“是刮目相看。”杜霖纠正说。
“有差别吗?以我的中文水平已经很不错了吧。”由于两家的长期合作关系,两人在各自集团又职位相当,杜霖和约兰特的关系一直不错,所以这一次他才给对方发条简讯过去,约兰特就很有默契地打过来问他要不要做自己的男伴。可见在这位大小姐在私心上还是偏向于为杜氏造势的。
“嗯,不错,不错,你最近忙什么去了?”杜霖把话题从自己身上扯开问。
“请假回家呆了段时间,我爷爷最近刚做了个手术,爸爸又忙着生意,所以只好让我去尽孝道了。”约兰特叹口气说。
“看你这副不堪回首的表情,在北欧被闷坏了吧?”
“可不是。”约兰特诚恳地点头,接着忽然想到什么似乎的,扯了扯杜霖口吻兴奋地道:“对了,这周末我们准备去打猎,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呃…。”杜霖正思忖着要不要答应,商务部的安德鲁先生忽然看见了他们,热情地走过来同两人打招呼,接着又拉了两人去跟贵宾见面,这问题也就此被岔开来。约兰特交际手段了得,初次见面就同财务官员聊得很投机,几人熟人般言笑晏晏谈笑风声,难免夺人眼目。约兰特转眼就成了全场众人的焦点,不少人投以微笑注目,更有的已经过来预约她的第一支舞。
“杜先生,肯陪我跳支舞吗?”乐队奏响第一支舞的音乐时,约兰特向杜霖眨眨眼说。
“自然。”杜霖喜欢她精明干练之外偶尔的俏皮,笑了笑伸出手。两人相携进了舞圈中心,跳开之后约兰特忽然贴近他的耳边轻声调侃道:“你在找什么吗?”
“没有,怎么这么问?”杜霖若无其事地反问,目光忽然捕捉到刚走进门的一个熟悉身影,脸上的笑容顿时张扬得有些魔魅,顺势搂住了约兰特的腰,神态比之前亲昵了数倍。约兰特一只手亲昵地搭到杜霖肩上,转过一圈后忽然看着不远处笑道:“那不是苏锦吗?他来得可够早的。”
“把头转过来,你今晚是我的。”杜霖说。约兰特笑容狡黠地看着他,顿了顿道:“为什么只是今晚,我的魅力仅止于此吗?
“你有那么多裙下之臣,怕就是今晚也轮不到我独占,何况以后。”杜霖用遗憾的口吻说,约兰特嘴上说着不信,笑容却更加妩媚迷人。果然一曲既终,就有别人上来邀舞。约兰特看了看身旁的杜霖,杜霖对这些普通的追求者还不放在眼里,
因此摆出一副随意的绅士派头,借口要抽支烟把约兰特让了出去,没想才转身就遇上迎面走来的苏锦。
“有约兰特小姐这样的大美人做伴,杜总裁今晚格外意气风发啊。”苏锦神情讳莫地看着他说。
“多谢谬赞 。苏总裁也不逊色,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