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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被毁灭的时候，她竟然会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尽管一点都不甘心就那样消失掉。
她始终在寻找她的价值和意义，究竟是为了生存而生存，还是为了追求某个目标和理想而生存，以前的她并不清楚，因为不管走到哪一步，她的身边能让她真正依靠和信赖的人，也一个都没有。
反倒是这个寸草不生、单调荒凉的虚圈，因为有她喜欢的人，所以让她有继续留下来的勇气。
连永恒的蓝天白云或者单调的残月夜色，都变得好看起来。
“喂你快点！”门外的男人开始不耐烦，突然的催促让夕夜有些愕然——她说了什么让他不爽的话吗？怎么好像一下子就暴躁起来了？啊……虚的青春期真长啊……
有些好笑地腹诽着，夕夜裹上浴巾擦着湿漉漉的长发，一边答应着打开浴室门。该说幸好自己已经洗完了吗？不然那个没耐心的家伙一定会在久等无果之后暴跳如雷的，她不想摧残自己的听力。
“讲话不要那么大声啦，我不聋，听得见的。”
“怎么了？这么着急叫我。你内急啊？”蹲在蓝发男人身前，少女的声音调侃满满，被热气蒸的泛起些微红晕的脸颊粉嫩得像可口的苹果。
这个白痴女人果然是没有意识！葛力姆乔盯着面前散发着香气的女孩子，心里下了结论。对方那双剔透的紫眸扑闪扑闪的，蕴满了水汽，少了点之前的戒备和疏离，变得有了温度，樱色的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微湿的铂金色长发搭在裸｜露的肩膀上。
微小的水珠融在一起，流过她漂亮的锁骨。
野兽的本能在咆哮，冰蓝色的眼睛掠过危险的光芒。
夕夜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只裹着浴巾的模样有什么不对，以前她因为职业原因，基本已经模糊了男女的性别界限，而昨晚又打破了之前“泾渭分明”的睡法，所以在她心里，几乎已经没有要防备葛力姆乔的念头了。
意念松懈下来，她完全没觉得自己这样子会让人有什么别的想法——虚夜宫女性破面的衣服比这个性感多了，也没见谁总是兽｜性大发。
见葛力姆乔板着一张脸不说话，就那么盯着她，眼神里还有点她看不清的东西，夕夜的第一反应就是像活着的时候一样，伸手去探蓝发男人的额头，毫无意外被轻松躲开，还被一脸嫌弃的质问“白痴你要干嘛？”
“我才要问你呢！把我吼出来又不讲话，什么意思嘛！难得水温好舒服还想多泡一下……”撇撇嘴，夕夜嘟嘟囔囔的抱怨，顺势坐到葛力姆乔身边，用手肘捅了捅他，“还有，你坐在浴室门口干什么？别让我想到猥琐的联想……”
毕竟没有人类的思维方式，实际上被质疑了RP，哦不，虚品的六刃大人没有领会到夕夜这句话的含义，不过这也不妨碍他从她有点不怀好意的表情中判断此话的褒贬。
肯定不是好话，他想，不过现在他也没心思管这些。
主动送上门的美味，掠夺成性的豹王一向没有谦让的美德。
Episode 19
喜欢什么的，也没那么多道理。
是那个人就好。
他身旁的，是自己。他要带她去哪里，她也不知道，却莫名相信，他总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坏事。
——题记
眼前被一片强烈的男性气息笼罩的时候，夕夜根本来不及反应。有些粗糙的手指捏上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未出口的疑问被堵在喉间。
满目纯粹的蓝色，好像囚笼中长久仰望的天空，干净、空远。
捏着下巴的手微微使力，趁着她呼痛张口的时候，灵活的舌就钻了进来，另一只手托着女孩子的后脑，将她压向前。
慌乱中抵向前的手触到一片结实的肌肤，夕夜甚至能感觉到那里沉稳跳动的心脏的节奏。
喂喂，哪里来的流氓啊？猫科动物明明应该是傲娇才对嘛！
但是……她并不讨厌他这样的行为，虽然这家伙一点也不温柔，捏得她下巴好痛。
背后是冰冷的墙壁，身前是蓝发男人散发着高温的身体，浴巾没能遮住的背部感受到凉意，夕夜下意识将身体往前凑了凑想要远离让她不舒服的硬墙，却不料这一举动拉近了她与葛力姆乔之间的距离，反倒像是她自己主动投怀送抱了一样。
“哼……”蓝发男人轻轻笑了一声，带着些许嘲弄的意味，夕夜能感觉对方清晰的唇角稍微上翘了一些，脸上一红，连忙伸手推了推身前结实的胸膛，想要重新拉远距离。
不过，她忽略了自己身上目前只裹了一条浴巾的事实。
几番动作下来，原本就只是挽了个角围在身上的浴巾岌岌可危，手臂刚一动，夕夜就感到了边角松动的征兆，她只来得及用最快的速度收回手抓住胸前的布料。
至于因为开结而完全暴露的后背……暂时就先……别管了吧？
这可真是糟糕透了！她晕晕乎乎想着，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就连捏着下巴的手松开了都没有感觉到，脑子里只模模糊糊飘过一个疑问——为什么感觉上，葛力姆乔像是挺有经验的模样？
一开始只是被动的被吻着，鼻腔里充斥的强烈的男性气息有种锋利的味道，好像上好的瑞士军刀。渐渐地，习惯了男人索取掠夺的节奏，便不自觉有所回应，她的舌尖扫过对方有些尖利的齿。
猫科动物的虎牙……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个词放在蓝发男人身上，只让夕夜觉得有些可爱。
不过……夕夜少女，你是不是放错了重点？难道你就没有发觉，这种状况继续下去，就会成为“拉灯党”的世界了吗？
有力的大手拽住女孩抓在手里挡在胸前的浴巾，夕夜才反应过来。
“别……这样……”她不敢松手，死死扯着浴巾，微微蜷起了身体——后退的后果是让背部更紧的靠在墙上而已，在葛力姆乔狂放的气息笼罩中，她无路可退。
稍微释放灵压就制住女孩子的动作，葛力姆乔慢慢舔了舔唇角，表情满是餍足，像一只吃饱了悠闲晒太阳的美洲豹，他低下头在少□美修长的颈窝徘徊，呼吸她身上自然的香气，时不时轻轻舔舐一下，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沉稳悠长而渐渐平静的呼吸传入女孩子微红的耳朵，她有些手足无措。
“哼……要不是今天……先放你逍遥一下吧！”低哑的声音温热，夕夜觉得身上一凉，原本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已经消失了，葛力姆乔站起身，双手插袋，意犹未尽的目光逡巡在她身体上，“快起来！今天要出去。”
……坑爹啊你！要出门你发什么情？心理准备也不是说做好马上就能做好的吧？别把她当成充气娃娃啊！
内心飞奔过千万头草泥马，夕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压根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合适了。
十秒钟之后，第六行宫最豪华的寝宫里，传出女子震耳欲聋的怒吼：“葛力姆乔你给我滚出去！”
啊啊！夕夜小姐真是有活力有胆识有勇气的“三好少女”啊！胆敢这么对长官大人讲话的，他们还从来没见过呢！唔……不知道需不需要联系后勤部队，第六行宫似乎又需要维修了。
蓝染大人的蓝天还真是明媚啊……行宫护卫集体望天，对一门之隔的房间中鸡飞狗跳的动静装耳残。
不管是维修还是打扫，总之他们现在是不会进去的，升华为灵子这件事，他们没有谁热衷。按照夕夜小姐的话，葛力姆乔大人傲娇，丢脸的模样是不会想让他们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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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跟着葛力姆乔离开行宫的时候，夕夜低着头完全不想看周围护卫有些扭曲的表情——刚才动静那么大，他们肯定都听到了……真是丢脸！
又瞟一眼走在前面的男人的背影，漂亮的右侧背腰上，数字6清晰可见，夕夜的脸颊微微发热。
说什么“美味到用餐时间才适合享用”，什么意思嘛！明明是猫科傲娇系，现在完全变鬼畜了啊！混蛋！笑那么好看又邪恶的，叫她连骂回去的勇气也没了。
几次三番被占便宜吃豆腐也就算了，勉强还能安慰自己是没防备，这样明目张胆毫不掩饰告诉她“回来之后再继续”什么的，是拿准了她不会拒绝吗？简直瞧不起人！
这样子，就算……就算她心里不那么抗拒，也很难坦然点头吧？白痴！一点也不会委婉！话说那讲话方法，连个弯都不会拐吗？
不过，算了……压下上翘的嘴角，看着前面不耐烦皱着眉头抱怨“你这个女人蜗牛附身了”的男人，夕夜耸耸肩。
就是这么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有时候直接得让她很不习惯，有时候又别扭得要命，就像现在明明嫌她走得慢，还特意放慢了步伐，四处乱瞟装无事的样子让她觉得可爱透了。
喜欢什么的，也没那么多道理。
是那个人就好。
他身旁的，是自己。他要带她去哪里，她也不知道，却莫名相信，他总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坏事。
就当成约会好了，她这么对自己说。尽管她相信，对单纯的虚来说，“约会”是个什么意思，八成不知道。
“走慢了一点啦你！约会的时候男人要稍微有点耐心好不好？”赶上前几步扯住蓝发男人的手，握上去晃了晃便没放开，夕夜笑得有些淡。
“啊？约会？”似乎愣了一下，眉头锁得更紧了一些，被扯住的男人显然有些疑惑的重复了一遍，“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交往中的男女一起出门的意思。”
“交往中？”依然疑惑。
“……就是……恋爱双方……”
“白、白痴！谁、谁恋爱了？大白天说这种话知不知道羞耻？”
大白天发｜情的家伙有什么资格抱怨这个啊？话说不知道羞耻的是哪个？搞清楚好不好？
不过……噗——耳尖红了，好可爱……
“……你的意思是，大白天不能说，晚上就可以了吗？”
“闭、闭嘴！白痴女人！”
Episode 20
那一刻，葛力姆乔想，如果他不想让她离开，那么至少，也应该让她回去看看。
一个人要抛弃一种习惯的日子，接受新生，是痛苦的。
——题记
似乎是被笑得有些恼羞成怒了，葛力姆乔狠狠抓了抓头发，脸上滑过一丝懊恼的表情，大概是觉得被女孩子弄得傲娇起来实在不是件光荣的事情——尽管他本人并不承认那是“傲娇”。
“走快一点别磨蹭！”他催促着，声音表情依旧凶巴巴的，不过夕夜已经对此有了深深的免疫力，根本不为所动。
“我跑得吐血也赶不上你的速度，你再吼也没用啊。”她不温不火的辩解。
皱起眉头，蓝发男人似乎觉得很麻烦的样子，站在原地想了想，轻轻“啧”了一声发泄不满。
然后，他双臂打横，将身旁的少女抱了起来。
“啊——你干什么？”冷不防被抱起来，还是传说中的“公主抱”，夕夜眨眨眼睛反应不能。以前这家伙从来都把她当麻袋，扛来扛去也不管她舒不舒服，今天怎么突然一下子体谅起来了？不是有什么神奇的想法吧？
“不想摔死就抓紧点！”他凶巴巴吼她，没多解释，下一秒夕夜就发觉眼前的景物在以自己从来没想象过的速度变换着——他用了响转。
“最起码你先告诉我要去哪里吧？”飞翔的体验倒也不差，夕夜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叫之类的场景基本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所以她现在很淡定。
划开黑腔，这次葛力姆乔没再故弄玄虚，只不过回答的时候眼睛也仍然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地方：“现世。”
极其简单的两个字，让夕夜微微怔了怔。
她看着他，他却没任何回应，只稍稍蹙了蹙眉，表情看上去有些别扭。
“别误会，老子不过有点无聊罢了。”他欲盖弥彰的解释反而让夕夜真的笑出声来——这傲娇别扭的豹子，怎么看都跟“可爱”这个形容词分不开呐！
“我可没有误会什么。”她语气带笑，微垂的眼眸有点狡黠，“再说，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难不成你们破面还会‘读心术’吗？”
“少、少废话！”嚣张的语气顿时有点结巴，夕夜感觉抱着自己的男人手臂紧了紧，听见他明显转移话题的威胁，“老实点！掉下去被困在这里回不来老子才不会管你！”
“嗨嗨！我知道了！”笑嘻嘻应下，夕夜抿嘴嗤嗤笑起来。现在，葛力姆乔的大部分威胁在她看来就是“纸老虎”，她一点都不害怕了！
她没看到蓝发破面冰蓝色的眼底一闪而过的冰冷。
只感觉到自己后背大手热烫的温度。
迈出黑腔的瞬间，葛力姆乔一只手在她后背用力按了一下，然后朝后像是丢了什么东西，力气有点大，让夕夜蹙了蹙眉，正想询问的时候，身后黑腔已经合上了，她看了看葛力姆乔的脸，默默地吞下了想说的话。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在他做了那个动作之后，身体里一直有些压抑的感觉消失了。
不管他做了什么，总不会是伤害她的事，她这么想着。如果他现在不想说，她也就不问了。
闭合的黑腔吞噬了葛力姆乔随手丢下的东西，与此同时，第八行宫的实验室中，萨尔阿波罗的屏幕上失去了一切画面，他懊丧的咒骂了一句，一拳砸在试验台上。
他强行安放在那个人类少女身上的“录灵虫”被发现了，他再也没办法通过这种方法监视和收集那个特殊的少女觉醒的过程。
该死的葛力姆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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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风貌出现在脚下时，夕夜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经在东京铁塔的最高层俯瞰过的景色，如今活生生重新呈现在自己眼前，而且自己比那时站得更高，看得更加清楚。
小心翼翼伸出脚尖试探的踩了踩，意外地发现即使是自己这等没有什么能力的灵体也能自如的浮在空中，异样的体验让她难免露出一点惊喜的神色。
“没想到我也有能飞起来的一天……”愣愣地盯着葛力姆乔，夕夜仍然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白痴！这叫浮步！什么飞起来……”蓝发破面一脸被打败的表情，抓过女孩的手，“别发傻了！快点走。”
“诶？走去哪里啊？”眨眨眼，夕夜不解。难道葛力姆乔不是仅仅带她来看看现世如何了吗？
“废话！当然是下去！”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回来，蓝发男人紧皱着眉头，“你不是很想回来么？”
回来……吗？夕夜微微发怔。
自从莫名其妙去了虚圈，一开始她曾经用了无数方法想离开那个自己丝毫不熟悉的地方，想回来，希望那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但是一次又一次，她已经明白，她毕竟已经和从前拥有生命的时候不同。
灵魂有灵魂应该去的地方，虽然葛力姆乔说大部分灵魂都会被死神指引去往一个叫做“尸魂界”的地方，但是她其实一直觉得，不管是尸魂界还是虚圈，对于她而言，总之是陌生的地方。
而且，尸魂界没有他。
破面没有生前的记忆，对于葛力姆乔来说，虽然他也一定曾经在这个世上的某个地方活过，但他不记得。他的过去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就像别人的人生。
今天，在夕夜提到现世之前，葛力姆乔曾经以为，她已经接受了虚圈的一切。他不想承认曾经悄悄因为这个想法和认知而窃喜过——他并不想让她离开。
但是一段对现世的回忆，让他那么明显的感到自己与夕夜之前的距离。
她所说的一切，他不熟悉，也不感兴趣。
那只能证明，他生于虚无，千年以来习惯了虚圈的一切，并且也将继续习惯下去，直到灰逝的那一秒。
而她始终记得自己出生和生活的地方，永远不可能真正将他诞生的地方当做自己的归途。即使她已经放弃了离开的想法。
那一刻，葛力姆乔想，如果他不想让她离开，那么至少，也应该让她回去看看。
一个人要抛弃一种习惯的日子，接受新生，是痛苦的。
回过神，夕夜看着身边双手插袋，眼睛状似无意看着其他地方的高大男人，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他有一点点学会考虑她的感受了？
不过……貌似他们现在是魂魄状态吧？就算下去了，别人能看见他们吗？游魂一样触碰不到任何事物的感觉恐怕不怎么美妙。
“戴着这个就行了。”面对女孩的疑问，葛力姆乔漫不经心扔了条手链过来，夕夜接住仔细端详着，看清那是一串石头穿成的简单样式的链子，石头表面很光滑，与男人右脸颊上的小块面具有着相似的质地。
“那是蓝染给的，叫‘天石’，可以隐藏灵压和使魂体具象化的。”葛力姆乔一边解释，一边抓过夕夜的手就要往上套，被女孩子急急阻止。
“你又怎么了？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