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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一点也不像女孩子。”他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不过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那！~我又好气又好笑，我不像女孩子没有女人味我知道，可是你一个。。一个。。。那个什么对不对？还敢说我？
“你不愿意就算了，干嘛还损我呀！”
“有你这么不顾形象的女生吗？以前我们班的女生吃饭都是拿着张纸吃一口擦一下，你看看你这是什么？”说着从我脸上捏下个饭粒，我翻了他一眼。
“对呀，我吃饭就像狼吞，喝水就像牛饮！那又怎么样？”
他看着我笑了，又说，“我还记得你上次用袖子擦鼻涕，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我看他那两个酒窝出神，我也记得，就是他第一天在这里住的时候，我发火然后坐地上哭，不知道怎么了他就笑了，也是第一次看他笑。等等，我想想。
我瞪着他。
“原来你是笑我拿袖子擦鼻涕？”
他欢快的回答，“对呀！”
我气呼呼的把饭一下子全塞嘴里，他乐的更欢了，我又气呼呼的回自己房间了。这个人可真是，以后还是少说话的好，怎么没发现他还挺讨厌的。
因为他每天做饭，所以要买菜，我不能把菜钱直接给他，但是觉得他用他的薪水买菜做两个人的饭不好。周日早上他正好也不在家，我就硬着头皮去超市了。到超市门口围着一大群人。我想也没想就往超市里走。“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们谁带电话帮忙打一个行吗？”我听着声音熟悉，就冲到人群里，一个女的脸色惨白躺地上，地上都是血。林葵半跪在旁边想扶又好象不敢扶。
“林葵！”我喊他的名字。
他抬头看到我，“你带手机了吗？”
“恩”。其实我也有点嫌麻烦，这个女人到底遇上什么我并不知道，虽然周围人的冷漠我也感到窒息，但我看到还是迟疑了一下。
“那快打电话呀，快呀！！”
林葵好象要急了，瞪着眼脸都快变形了，从来也没见他这么激动，我连忙从包里掏手机，怎么也翻不到，他一把抢走包把所有东西扣在地上抓起手机。
章六
在医院看着白色的包上有一大片林葵手上染的血，那片红不断的扩大，在眼前仿佛一片血腥的世界，我说过从我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绝望开始我就开始拒绝成长了，我很清楚这是一个道德极为沦丧的时代，所以总是唉声叹气的在我的世界里腐烂着，我改变不了什么所以就选择理解黑暗但是我不能原谅，我不停的煎熬自己，不断的重复着对这一切的绝望，可是我甚至不愿意打一个电话来拯救我自己。
后来又去了警察局做笔录什么的，我都迷迷糊糊的。回到家林葵注意到我的包，那是老妈妈出去旅游的时候花了1000多给我带的礼物，他显然也看得出价值不菲，歉意的对我说。
“对不起，我帮你洗吧，如果洗不净。。。”
当时我坐在沙发上向他伸出双手，他不知道怎么了不过还是走了过来，一瞬间我起身回房了。我在干什么，我从他身上看到了什么？或者说我希望能从他身上看到什么？！
夜里在梦中看到罗翔了，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我隐约看到了翅膀，然后又是初中高中6年的一个朋友哥们，我们一大群人出去玩，晚上都喝多了住洗浴我们俩一个房间，半夜他压在我的身上脱了我的衣服，一边动一边在耳边重复着清醒时深情说过一万遍的话，“我特别爱我女朋友，真的，我特别的想念她。”
我没有反抗转天自己去买的避孕药。然后又是去女同学家，晚上他男朋友给我们作饭，女同学不停的撒娇男朋友不停的哄，又是半夜，我知道我的内裤被人脱掉了，翻身下地去厕所，假装没有看到旁边的人，回来接着睡，那个男朋友已经不在了。早上默不作声和他们一起吃早饭。然后是我们大学讲师，他若无其事的搭上我的肩又伸到我的胸，前几天听说他老婆已经怀孕4个月了。然后是聊了3年的网友，兴致冲冲的跑到上海去见他，他先直接带我去开房了。然后又是罗翔，我看到了一个大大的翅膀，他是安全的他什么也不要，在我都不珍惜这具身体的时候他给我盖好被子睡沙发，他是无所求的，于是我不停的从他那搬我失去的东西，对友谊的信任，对男性道德的信心，然后我付出了爱情，又理所当然的搬关怀，搬照顾，他只是淡淡的站在那让我搬，他的翅膀真漂亮，大大的，照亮了周围的黑夜，然后我看到翅膀后面有什么，可是我看不清，他的淡然开始不能满足我，这不是爱情，那么是什么？于是我看到了翅膀后面的林葵。
梦醒了看着天花板，很奇怪我怎么没有流眼泪，梦里喘不上气来，然后我强迫自己哭出来，我压抑了太久了。我的愤怒我的不理解不原谅，我抓这被子狠不得大声叫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林葵我恨你，如果没有你那么那个翅膀是属于我的，那曾经是快要补偿我失去一切的翅膀，哪怕我不要最炙烈的爱情起码我还有对人类的希望，为什么连幻觉都不让我再拥有长一些的时间，林葵那最后的翅膀都因为你而变的别有用心。那曾经快要给我一切的翅膀仅仅是为了掩盖住你。我喜欢夜生活并不是因为我喜欢黑夜而是惧怕黑夜，多少次午夜噩梦而醒我只能选择等待白天，看不到阳光我也感到安全，我可悲的安全感仅仅是来自于太阳，我不是诗人所以句句辛酸。
我捂住脸。这些还不够，林葵你甚至不让我在黑暗中自怨自艾的无奈的腐烂，你从翅膀后面站出来就挑战人类麻木的神经，你在无意中让我看到自己是多么的无耻又可怜，你在提醒我为什么不自救，让这被罗翔翅膀抛弃后放弃世界放弃自己的我感到无地自容，尽管我知道或许自救也不过是徒劳。
有天周五下班，早早回到家，看电视上网，到了很晚肚子饿了才想起来林葵好象不在家。自从结束酒吧的工作基本上我在家的时候他都在，虽然我们只是一起吃饭然后就各自在自己的房间，但是整个房子里只有自己在呼吸的感觉很久都没有了，意识到这个我开始对这个空间感到很不耐烦，我注意听门的声音，越来越晚又开始担心，我好象没有办法能找到他，即使他现在消失了我也一点办法也没有。12点的时候终于呆不住了，把屋子里的灯都打开然后下楼。在附近溜达了很久，我也不知道想干什么。然后又往回家的方向走。在距离我家两个路口的地方看到了林葵，旁边还有一个女生。女生拉他的胳膊他好象说什么。我想好小子大半夜不回家原来是在这和女生搞这个。我一边朝他们走一边喊，“林葵！”
他看到我慌忙的扯开女生的手。我走到跟前，林葵对女孩子说：
“你回去吧，别跟着我！”
我心想真是没礼貌都不介绍一下。然后借着路灯我才看清女生的脸，和林葵有点像，但又不是很像。才发现事情也许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女孩子也看着我，嘴里却说，“葵。。。？”
女生的耳钉闪了光一下。我避开眼看韩葵也不知道怎么做，这么晚了让女生上楼去坐？可是我并不知道林葵心里怎么想的，显然他想避开这个女生。而且他也肯定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们一起住，这个女生不是不相干的人，我觉得我应该说点什么，但是又怕说错什么。拔腿就走？好象也不好。突然就觉得很尴尬，或者是因为当时的处境或者是因为和林葵的关系。还是林葵先说话了“回家吧。”拽着我就往前走。女生也没有跟来。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女生的毛衣好象是一个很有名的牌子，应该是从老妈的杂志上看过。
章七
回家之后，发现我出门没带钥匙，林葵把门打开，进屋看看我，我也看看我自己，没什么不对吧。
“你吃饭了吗？”
“没吃。”
“冰箱里有饭。”
“我不知道。”
林葵不说话了，进厨房去热饭，他头发有点长了，从后面看脖子很细，我模糊着他的性别。女孩子？男孩子？男孩子？女孩子？平常的日子里我总是模糊着他的性别，我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林葵吃过了，但他没有回房间而是看着我吃。
“她是我姐姐。”
我抬了一下眉毛，我还以为是妹妹呢。
“我家有两个孩子。”
我自己开始想，恩，同母异父？同父异母？家庭破裂，感情不和，什么什么的？
“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其实只是我妈妈喜欢男孩。”
恩，我又开始想，姐弟关系不和，呵呵。“她从小欺负你吧？”
“没有，她对我很好。”
晕死，我就觉得和林葵说话很费劲。吃完了。他收拾好后看我还留在客厅。
“你不觉得冷吗？”
“冷？”完全摸不到头脑。
“已经快到冬天了。”
我哦了一声，其实我是一个对季节很敏感的人，换季的时候很容易生病。但是又常常意识不到，经常是等到生病了才意识到自己不舒服。可以说是个身体比感觉敏感的人。
“你只穿睡衣就出门不觉得冷吗？”
“没有呀！我的睡衣很厚的。”
“那你不觉得不好看吗？”这句话把我噎的。他真是不说话还好，每次和他说话都找一肚子气。“头发这么长，出门都不梳起来，也不拢，这么乱。”没想到他还说，我想差点背过气去。除了我妈大学之后已经很少听别人这么说了，当初住校的时候就是受不了同宿舍的淑女们，也不是不好就是觉得做不来。
“你有完没完？我睡觉了。”我气呼呼的回房，嘴上不说心里想，哼，谁让你不是女生，下辈子做女生管你自己吧。
半夜起来上厕所，感觉阳台有什么，过去看到林葵，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天，我的心痛了一下，那一刻我从他身上看到了悲伤，就像从罗翔身上看到的一样，这种我触摸不到的悲伤让我心里很难受。我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他看着地，我以为怎么了。
半天他说，“你的衣服擦到地了。”
我马上反应过来了，真是真是的！都懒的还嘴站起来就想走，没想到他拽住我的衣服下摆，回头看他。他大大的眼睛看着我，那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又回来了，其实他和其他男孩子没什么区别，没有什么特别女性化的动作，和影视作品里的人们观念里的GAY有很大区别，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应该是比一般的男孩子安静一点，心细一点，还有此刻由他营造出来的忧郁的气氛。又坐回椅子上，他开始说话。
“我一直觉得女人都是很假的，虚伪虚荣，每天衣着光亮神采奕奕其实不过是欺骗别人又欺骗自己。”
我想是吗？上一刻还责怪我衣冠不整，下一刻又说这些？女人真是不好做，真情真性叫没有教养，男人们看不过眼便滋生出一个又一个的教条和行为标准，然后再由一个又一个的女性把这些标准捧在手上容在心里，争相去实现男人完美女人的梦，要温柔，要善良，要善解人意，要有气质有风度，该独立的时候独立，该软弱的时候软弱，该聪明的时候聪明该糊涂的时候糊涂，最好是把悲伤都留给自己，永远只给别人带来欢笑。然后涌现了一批又一批的水平参差的加工过后的女人。然后男人们又开始觉得无趣，不停的反问，难道女人都是如此虚假的吗？难道虚伪是女人的本性吗？如此生活一辈子会不会很累？！
“我从小和姐姐一起长大，妈对我们很好，爸爸也很好，后来长大知道爸爸在外边有个阿姨，我们也见过她，所有人都知道，但是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可是我开始不能理解我的母亲，印象中她很少发脾气，每个人都羡慕我有一个慈母，没见过她有什么不得体的时候，衣服永远是光亮的，温柔有礼，童年的烦恼与痛苦都在她的徐徐开道之下迎刃而解，可是看着她的脸我越来越想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保留着爸爸送给她的每一个礼物，她充满爱意的抚摩着给爸爸洗过的衣服，她笑意盈盈的招呼阿姨吃东西，心里堵着什么让我想吐，后来发现姐姐越来越像她了。”
我听着他说，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也许由别人说出来很荒唐但是经历过生活的人都知道这是很平常的，但是我断定这就是他为什么他会和罗翔在一起的不能算全部起码也是部分原因，很明显，在母亲和姐姐之后他应该对女生很反感。
果然，他接续说着，“上学的时候我也有喜欢的女孩子，但是我常常搞不懂她们在想什么，她在笑，我想或许她很难过，她很难过，我想或许她是装的，高一的时候交过一个女朋友，她总是有意无意的想告诉我自己很善良，但看到我拾回来的残废的猫，我分明从她眼中看到了厌恶，她装做很开心但是从来就不敢碰它。有个表姐放弃了3年的大学恋人而嫁给一个大款，却经常听到她对我姐姐抱怨男人无良心世上无真爱。我觉得这一切都很不可理喻。”
我渐渐有点听不下去了。林葵的声音也越来越不平稳，今夜的林葵话很多，也许他姐姐的出现让他变的有些脆弱，他想说话我又恰好坐在这听他说。可是他对女人的偏见让我很不舒服。他不能忍受自己的母亲却从来也没有想过要责怪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有阿姨？为什么姐姐要越来越像母亲？对于这一切的始俑者他的父亲他绝口不提，只是不断的指责他的母亲姐姐同学以及女朋友，陷入这种对女性误解的怪圈不能自拔，他想说明什么，为自己的性倾向做辩解？他不是说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吗？爱了不就爱了，与性别无关吗？果真如此，应该是不屑做这种辩解的。那么他到底想说什么？
章八
“或许我有些明白为什么罗翔会和你在一起了。”他突然笑着对我说了这么一句。不过也是最刺伤我的一句。我猛的站起来，回到房间眼泪就哗哗的往下掉，他在干什么？对我表示认同？林葵，你还没那个资格！你明明知道罗翔和我在一起根本就没有爱情，你明明就知道他不过是为了掩饰你们的恋情！那么讽刺我吗？你又凭什么讽刺我？今天在林葵姐姐面前表现出的尴尬又一次回到我的脑海，我和林葵是什么关系？我到底在做什么？还有罗翔，你把我和林葵扔在这儿这么久还能理所当然的对我沉默吗？
回头看到林葵站在房门边上，他看到我哭了有些慌，知道他是无意的，我过分的敏感又过分的脆弱，我好象一瞬间就体会到了林葵的心情，那是我最熟悉不过的心情：绝望。就像我对身边的男人感到绝望是一样的。只不过绝望中还是抓住了身为异性的罗翔，希望从罗翔身上看我认为的男性的光辉。而林葵对女性的绝望或许比我深，他干脆找了一个同性，而那个男人也是罗翔。至于罗翔到底在想什么。其实是我最想知道的。
“对不起。”林葵看我没动就走了进来，房间很黑只能借客厅照进来的一点光。他蹲在床边抬头看着坐在床上的我。我想也许现在的林葵才是最脆弱的，他讨厌自己的亲人，背负着一段不被世人接受的爱情，而恋人还不在身边，尽管爱情的理由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纯洁和简单，但是我想我应该好好的照顾他。
我说；“我没什么，你讨厌我吗？我也是个女生，而且邋遢成性，最近又常常发脾气，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最近可能有点烦。”从这个角度他是仰视着我，眼睛看起来更大了。
“我不讨厌你，你和她们不一样。”
我忍不住笑出来，“哼！有什么不一样的，就因为我用袖子擦鼻涕？”
他也笑了；“恩，就因为用袖子擦鼻涕！”
近似幼稚的对话，我却从发自内心的愉快起来。
我又问他；“你怎么不睡呢？跑到凉台干什么？”
“我害怕。”
“怕什么？怕鬼？”
他瞥了我一眼，“当然不是！”
“那你怕什么？”
“怕黑夜，怕一个人睡觉。”
我心里酸酸的，这多像我自己和自己的对话。“那你和我一起睡好吗？”我轻轻的说，就好象是对自己说。
“好。”
这是第二次和林葵一起睡觉，感觉很不一样。他总是提醒我不断的反省，过了今夜我要重新的审视自己，我有些明白世界不是那个样子，我在自己的黑暗中忽视了什么，相较于现在以前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