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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菊姓葛,在这间公司做了两年了,主要职责是管理人事,行政的一切事宜,另外还兼在一个项目组里分担一小部分事务,等有了一定经验,就可以完全转过去做项目了。她告诉严佳,公司的主要任务是去各大企业推广和实施一些能提高企业工作效率的管理系统,比如企业资源计划等。公司里的成员分成几个组,由一个头领着做项目,通常一做就得一年。有些做得好的,一年以后就跳到更高的枝头上去了,因此公司人员流动性很大。
“你的前任三天前刚走,林总着急要人,所以才这么快就定了。”
“她为什么走?”
“累啊!姐姐,好不容易找了个好人家,不赶紧嫁过去享福,还留在这里吃苦不成。”阿菊工作了近四年了,男朋友也还没着落呢。
严佳很快就认识了其他所有同事,清一色的男性,而且背景都十分了得,年轻点的多为海归,年纪大的也是清华,北大的学历,让严佳觉得给他们打杂都打得心安理得。
这些人只要上客户那里去,无一不是穿西装,打领带,正襟危坐,讲得滔滔不绝。可一回到办公室,就都原形毕露,一个比一个痞。
因为很少本地人,大家聊天的第一个话题就是房子。
“你住哪儿?” 一个叫唐波的男孩问她。
严佳说了地址,几个年轻人立刻对她肃然起敬。
“有钱人啊!”
严佳倒不好意思起来,“你们薪水比我高那么多,想住也没什么住不起的。”
唐波道:“我们还想买房呢,只是如今这房价,不勒紧裤腰带能行嘛!”据说他每天晚餐只吃一个玉米外加一杯清水,既省钱又能减肥。
一边站着的陈俊,从见到严佳开始就不无同情的叹气,让她纳闷不已。
“你觉得林总怎么样?”他低声问。
严佳想了想,除了要求多点,对自己挺客气的,于是道:“还好啊!”
“你不觉得她有点象《大话西游》里的唐僧吗?”陈俊一脸严肃的看她。旁边几个人对他龇牙咧嘴得乐。
想到林蕾每件事情都要不厌其烦的盯好几遍,还真有点唐僧的执着劲头,她抿嘴笑了。
“还笑得出来啊,你!”陈俊瞪着她,“你是我们这里最接近领导的人,降妖服魔的重任都得你担着呢。”
以后,只要林蕾喊她,就会有同事凑到她耳边,轻声呵斥,“悟空,还不快去。”
严佳想,我什么时候成他们大师兄了?
但无疑,跟这样一群开心豆在一起工作是愉快的,即使累点也值得。
33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一个夏季到来。严佳也越来越适应新的生活。
当天气日趋炎热的时候,大家在办公室加班的时间明显拉长了,可以享受免费的空调,何乐而不为。
由于竞争激烈,公司的业务有下降的趋势,这让老板林蕾有了危机感,整个七月份,她几乎都飘在外面出差,攻关。
阿菊告诉严佳,林蕾想物色一个合伙人,把公司再做大一些,干这一行,不进则退,如果不绷紧了神经想办法留住并扩展客户,那没几年就可能悄没声息的沦陷了。
据说林蕾的丈夫也是做企业的,她还有个十岁的女儿,由于夫妻俩都是工作狂,对女儿疏于管教,终日跟着爷爷奶奶,脾气越来越娇纵。
虽然林蕾总是嚷着想回归家庭,做个贤妻良母,但一投入工作,她比谁都拼命,严佳搞不懂她是身不由己还是个性使然。当然,林蕾不在办公室的日子,耳朵根儿明显清净了很多。
阿菊跟严佳泡了半天蘑菇,终于得以住进了严佳的小屋,因为严佳的住房离公司近些,上班可以少受会儿烈日的折磨,她分担三分之一的房租,严佳想,有个伴也好,热闹些。
最惨的是唐波,他只租了一个不带空调的房间,房东是一对小夫妻,就住他隔壁,他每天汗流浃背的躺在自己闷热的窝里蒸桑拿。
“热得受不了得时候,我就贴到房东的房门上去凉快会儿。”
陈俊拿出一个测温仪,来回的摆弄,是客户的产品,他借来玩玩。测完空气,测人体表面的温度,结果是,阿菊和严佳的体表温度比其他男同事都低了足足两度。
陈俊笑道:“唐波,你要实在热,又舍不得买空调,就赶紧找个女朋友,晚上搂着睡,也可以降降温。”
唐波认真的想了想,“这样似乎只会越来越热吧。”
众人哈哈大笑。
八月初,林蕾终于再度回到办公室,面色轻松了许多,听说是谈妥了一个相当合适的合伙人,会带来一大笔业务。
阿菊吐着舌头对严佳诉苦:“这下我们又有得忙了,怎一个‘惨’字了得!”
严佳的生日在八月初。前一晚,妈妈就打电话给她,让她务必生日那天吃碗面,这是家乡的风俗。
“我们明天全家都吃面呢。”妈妈说着,有点唏嘘,想严佳了。
想想自己都29岁了,真有点后怕,岁月催人老啊!
一早去公司,就看到座位上一大束的百合,清新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办公室,附了一张精致的生日卡,贺词是打印出来的,也没有署名。
“哇,谁送的?真漂亮!”阿菊羡慕得口水都要下来了。
严佳也纳闷,以前的同事没一个人知道她来杭州的,她在杭州也没有相熟的人,就算有个例外,人家也犯不着给她破费。
家里人更不可能这么煽情,即使送,以妈妈那个快嘴,不会不告诉她的。
百思不得其解,摇摇头,随它去罢,也许有人搞错了都说不定。
办公室里依然忙碌,复印完一堆资料并整理清楚,交到相关人员手里后,严佳又开始赶着做林蕾交待的一个演示文稿,她做得很仔细,林蕾是那种凡事都要求轾善轾美的人,哪怕一个标点符号用错也是不允许的,严佳在她的调教下,做出来的PPT文件堪称美轮美奂。
林蕾虽然苛刻,但她是讲道理的人,从不胡乱斥责员工,有问题宁愿一遍一遍的跟你沟通,通常的结果无非有两种,一是真的被她说服了,二是被她纠缠的害怕了只能投降。
午餐前,严佳终于把文件发了出去,并得到了林蕾的肯定,她颇有成就感。
用完餐和阿菊一起回到办公室,意外的发现除了出差在外的同事,其他人全齐刷刷的出现在了办公室。
“有情况!”阿菊紧张的低语。
果然,林蕾一见到她们就让进办公室一趟。
“一会儿,那个合伙人会提前到公司。你们赶紧把会议室布置一下,通知所有人两点钟准时在会议室集合。”
两人领命出来,麻溜的冲进了会议室。排桌子,加椅子,调投影仪。
两点钟的会议室里,人头攒动,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整个房间里但听得一片嗡嗡声,十分嘈杂。
当林蕾领着一个风尘仆仆的男子踏进门来的时候,整个会议室才算安静下来。
阿菊和严佳在最角落,要探了头才能看得见门口的动静。严佳正心急如焚的蹲在音箱边调试着无线话筒,几分钟前还好好的,刚才开出来后,拍拍听筒,一点反应都没有,一会儿领导讲话,这丑就出大了。
阿菊突然伸了手肘连捅她两下,轻呼:“快看,帅哥耶!”
严佳埋头拨弄着,没理她,脑门上冒着密密的汗。
林蕾领着新人已然走到了台前,笑眯眯的对着台下的员工道:“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公司新加入的合伙人,方振乾先生。”
严佳如遭五雷轰顶,蓦地举头,看到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笃定的站在林蕾身边,面含矜持的笑容,等着发言,他俯视着台下,并没看到蹲在一旁的严佳。
林蕾弯下腰,轻声问严佳,“设备有问题?” 也就在这一刻,话筒神奇的好了。
“没,没问题。”严佳结结巴巴的说着,赶紧把话筒递过去,然后弓着腰一直退到近门口的一张位子上。
方振乾在台上讲着话,严佳一句没听清楚,只觉得他的声音飘飘呼呼不怎么真实,不是音响有问题,此刻的心里乱得跟什么似的。
在劈劈啪啪的掌声连续响过几回之后,会议也算结束了,严佳第一个逃回自己的地盘,只求那低矮的桌子护栏能把自己掩藏起来。
林蕾亲自带方振乾去了她隔壁的一间办公室,那是几天前就嘱阿菊收拾好的,阿菊跟进去殷勤的伺候。
严佳在心里默念,“别叫我,别叫我,别叫我……”
“小严,你也进来一下。” 林蕾站在门口对着严佳喊。
严佳绝望的闭了下眼,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进了办公室,她压根不敢乱看,视线停靠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她能感觉方振乾在离她两尺的距离打量着她。
“这就是严佳。” 林总似乎是在向方振乾介绍她,“以后,她是你的专职秘书。”
严佳猛一抬头,撞上了方振乾柔和的目光,她急道:“我不同意。”
林蕾微微一愣,不相信的望向她,没想到她会跟自己叫板。
“我的意思是,我可能做不好。”严佳也觉得太不给林蕾面子了,低了头喃喃道。
林蕾有一丝难堪,又不便在方振乾面前发作,于是跟他打了个招呼,叫严佳进自己的办公室。
34
“林总,我还是想跟着您,可以多学点东西,让阿菊去吧。”严佳几乎是央求的口气。
林蕾劝道:“方振乾虽然年纪不大,但资历比我高得多,他在S市业界是出了名的专家,你跟他学,比在我这里能学到更多。你到底在顾虑什么呀?”
严佳低了头不语。
“我好不容易把他拉到杭州来合作,你刚才的态度,让我很下不来台,这样会影响到公司的声誉的。” 林蕾加重了语气。
严佳固执道:“我没信心,就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不想变。”
林蕾忽然叹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放你过去,但他指明了要你。”
严佳讶然的一挑眉,“他凭什么?”
“他看了你和阿菊的简历,觉得你最合适。”
“卑鄙!”严佳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什么?” 林蕾没听清,微侧着耳朵问。
严佳努力让自己的脸部恢复平静的表情,“没什么。”
看来跟林蕾谈不出什么结果来。
从林蕾办公室出来,严佳直接去了方振乾那里,该来的就让他来吧,反正也躲不掉。
方振乾在桌前细细的整理自己的物品,看见严佳进来,脸上绽开一丝微笑,同时眼看着到她顺带把门关上。
“严佳,你好吗?”他站起身来,低沉的嗓音里含了一丝激动。
严佳直接走到他跟前,瞪着眼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整整一年多不见了,方振乾五官清瘦了些,但还是跟以前一样俊朗,头发一丝不苟梳向后面,留出一个光光的,饱满的脑门,儒雅依旧。
方振乾一脸的无辜,“我来工作呀,没想到这么巧,碰到了你。”
“你少装!”严佳咬牙道:“那你指明要我是什么意思?”
“哦,”方振乾目关中闪烁着一丝狡黠,“我想我们之间合作起来会比较有默契!”
“你……”严佳恨恨的说不出话来,她一把摘下胸前的工作牌,往他桌子上一丢。
“我不干了!”她扭身就走。
“严佳!”方振乾的声音正经起来,“你就这么怕见到我吗?”
严佳停住脚步,脑子也瞬间醒悟过来,是呀,她为什么要怕他?理亏的人是他,自己躲什么!就算走,也应该是他走,自己好端端的,给他逼走一次也罢了,绝不能再被逼第二次。
她在心里飞快的计较了一遍,再转过身来时,脸上多了些假假的笑意,“好吧,既然没得选,我同意!今后听您的吩咐。”
方振乾点头,满意的看她,“合作愉快。”
开了门,忍不住又扭头丢给他一句:“花挺新鲜,可惜――我不喜欢!”
步出办公室,严佳情绪高涨,斗志昂扬,不仅林蕾看着奇怪,连阿菊都纳闷起来。
“你怎么猫一阵,狗一阵的?”
严佳拨弄桌上的一朵百合,心里暗道:“方振乾,我看你能撑多久。”
手上一用劲,花茎被一掰两段,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一丝狞笑来。
第二天,严佳的位子被挪到了离方振乾办公室最近的地方,以便可以随叫随到,办公室的门 如果开着的话,方振乾可以随时观察到严佳的一举一动,严佳又恨又无奈。
“严佳!”方振乾在叫她,这是早上以来的第五次了。
严佳虎着脸进去。
“我想,”方振乾摸了摸鼻子,“可以给我来杯咖啡吗?”
严佳在茶水间粗手粗脚的调制,阿菊恰好经过。
“喂,换了新老板,感觉怎么样?”
严佳哼了一声,兀自在橱柜里搜罗,最后翻出来一个装有暗黄色粉末的瓶子。
“这是什么?”她问阿菊。
“胡椒,陈俊他们下方便面的时候用的。”阿菊给自己倒了杯水,直起腰来道。
“唉,问你话呢。那个姓方的帅哥,好处吗?”阿菊很感兴趣的样子。
严佳一边往咖啡里撒着胡椒粉,一边道:“等什么时候我被他踢出来了,你可以去试试。”
阿菊目瞪口呆的盯着她的举动,“你脑子进水了?咖啡里还要加胡椒?”
严佳诡异一笑,“这是我特别给新老板准备的,他一定喜欢。”说完,婀娜着小腰身得意的端出了茶水间。
阿菊在她身后倒吸一口凉气,“她想死也不用选择这种死法吧?”
进了办公室,恭谨的把咖啡放到桌上。
“喝一口吧。”她语气甜软,饶有兴趣的站到一边。
方振乾在看一份资料,闻言抬头扫了她一眼,然后端起咖啡就往嘴边送去。
严佳忍不住抬手按住胸口,紧张的等待他往外喷的丑态,却惊愕的发现他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又放回原位。
怎么可能,她足足用掉了半瓶胡椒,难道是过期的?也不会,自己刚才不小心闻了一下,都被呛得打了个喷嚏呢。
好一会儿,方振乾从文件里把头抬起来,见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觉道:“你还有事?”
“我,”严佳冲口而出,“你不觉得这咖啡有点特别吗?”
“是吗?”方振乾重新端起来,嗅了一下,微笑道:“好像是有一点。”
严佳彻底郁闷,走出办公室,阿菊凑上来,紧张道:“你完蛋了,居然敢陷害领导。”然后倾斜了身体偷偷观望办公室里的方振乾。
方振乾仍埋头在读资料,偶尔举起咖啡杯啜上一口。
“那个,是胡椒咖啡吗?”阿菊觉得不可思议。
“嗯。”严佳闷闷的答。
“太恐怖了,这个哥哥好变态哦。”阿菊作惊恐状,拼命的啃自己的小拇指。
方振乾绕有兴味的饮着严佳给他特制的咖啡,他知道她做了手脚,舌尖和口腔壁上那又麻又辣的滋味混合着咖啡特有的苦味一如严佳对他的态度,他细细品着,没有皱眉,内心竟有稍许安慰,他下定了决心来到她身边,但对她的反应并没有把握,只要她不逃开,只要她还理他,即使端上来的是毒药,他也会毫不迟疑的吞下去。
35
严佳象只浑身炸开了的小刺猬一样,终日提防着这个“新老板”,但出乎她的意料,方振乾似乎并没有将太多的关注放在她身上,他给公司带来了不少的业务,其中很多不乏是S市及周边城市的老关系户,出于对他的信任,把一些新的开发项目交了过来,他自然也不能辜负这番厚意,除了迅速组织人力分头开展外,自己也身兼好几个项目的负责人,忙到披星戴月的地步。
严佳和方振乾每天忙碌于自己的事务,没有多余的废话,以前的事她不说,他也不提,两个曾经有过最亲密关系的人,现在居然出入于同一个办公室,成为了彼此彬彬有礼的上下级,严佳觉得老天跟她开了个玩笑。
日子稍久,连她自己都有点相信,能跟方振乾在这里遇见真的纯属巧合。
方振乾自律和善的性格和周全缜密的工作作风不仅令林蕾满意,也赢得了很多下属的尊重,有些令同事们感到头疼的疑难问题,他会通过几句话的点拨,让思路顺畅,整个局面豁然开朗。
只有严佳,在听到有人夸方振乾的时候,不自禁的拉下脸来,心里有点酸溜溜的味道,在一边冷言冷语的说几句风凉话,惹同事们对她侧目。
“小严同志,就算民主的风气在我们公司广为盛行,你也不能使用到这么无赖的程度吧,你就不怕唐僧的紧箍咒吗?”这是陈俊的口吻。
不可否认,方振乾的能力和成绩有时连严佳都不得不暗暗佩服,当然,面上是绝不肯承认的。
某些个晚上,方振乾貌似偶然的在楼下碰到同样加班加到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