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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俊德道:“爹并无勉强之意。既然不愿,那就让爹再看看。”说完,离开金慧琳的房间。
再说程咬金自被赦回家之后,就不再与先前那些手下一起去做私盐买卖。为了生活,程咬金每日上山劈竹子,做竹耙卖钱,一日还能挣个几钱银子。
一日,程咬金刚从山中下来,与母亲一起做了几个竹耙拿到街市去卖,正听到一片喧闹。
一匹马正拽着一位公子拼命向前跑。公子的脚卡在马镫之中,无法抽出,整个身体在地上剧烈摩擦,身上衣衫尽被磨破。那马更是在街市上横冲直撞。行人纷纷避让,犹恐被马蹄踏中。
程咬金见如此危险情景,飞身过去,疾探一手将缰绳拉住,同时双脚离地,猛一纵身,竟稳稳坐于马背之上,猛拽一下缰绳,那马竟乖乖停了下来。
程咬金这一连贯动作,竟引得街上众人一阵喝彩。恰金慧琳正与丫鬟上街,看到这精彩一幕,同时听到人议论道:“程老大果然好身手。”
金慧琳见程咬金一脸黝黑,虎须倒长,身材微胖,却与丫鬟所说程咬金形象颇为相似,忙问丫鬟道:“你们看这个叫程老大的是否就是你们所说的程咬金?”
丫鬟连连点头。
金慧琳由于父亲所说的指婚之事,竟对程咬金怀有一颗好奇心,仔细看了看,竟发觉程咬金尚有一丝帅气。且不说那漂亮的身手,就是相貌亦并非什么丑陋,只是有些粗犷。男人气十足,倒是让金慧琳有些心动。
这位金家大小姐近两年来见过不少显宦公子都属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辈,徒有秀气外表却无男人之长。今日见到父亲所提之人,有些喜欢了。不过,金慧琳将这份喜欢深藏心内,并为显露,更不会让旁人知道,急招呼丫鬟离开。
再说程咬金将公子救起,拍拍他满身的尘土,转身欲走。
那公子疾步来到程咬金面前作谢道:“在下五南庄庄主尤俊达多谢英雄相救。请教英雄名姓,也好择日后去府上厚谢。”
程咬金听到尤俊达之名,心中猛怔了一下。
第六十八章
程咬金早听过五南山庄庄主尤俊达的大名。此人在黑道颇为有名,且身怀武功,虽与名门正派背道而驰,但却从不滥杀无辜,还经常接济百姓,受世人传颂。
“程咬金见过尤庄主。”程咬金答道。
尤俊达一听,忙将身旁险些害了自己性命的烈马缰绳交于程咬金手中道:“此马名为酸枣铁脚驹。是在下去年劫掠突厥一队骑兵所得。此马性如烈火,在下竟然无法驾驭。今日居然被程英雄驯服。正所谓烈马配英雄,请程英雄收下在下这份薄礼。”
程咬金连声道:“尤庄主太客气了,老程实在不敢领受。”说完,又将缰绳交还于尤俊达手中。
尤俊达握住程咬金的手道:“在下无法驯服烈马,自然不能驾驭。让如此良马终日隐于马厩,岂非糟蹋?且程英雄相救之恩,何以为报?今日就此赠马,聊表心意。若再推辞,就是看不起在下了。”
程咬金是个豪爽之人,见尤俊达如此一说,自然将马缰绳牵起,同时因为看重尤俊达为人,竟提议道:“老程十分喜欢尤庄主,有意高攀与尤庄主结为异性兄弟,不知尤庄主意下如何?”
尤俊达一听,高兴道:“在下正有此意。不如就于今日去在下庄上结拜。”
程咬金连连点头,跟着尤俊达前往五南山庄。
入得五南山庄,程咬金竟被山庄繁华为之一震。
这山庄仅就迎接尤俊达回府的仆夫丫鬟就有数十人。山庄内竟含一座大山。这山庄犹如城中之城,占据了整个邹县二分之一的地盘。
尤俊达命人摆好香案,并将煮熟的牺牲放于案上,拉着程咬金叩头道:“在下尤俊达,今年二十七岁。”
程咬金同时叩头道:“老程今年二十八岁。”
尤俊达听得程咬金比自己大上一岁,忙再叩一头道:“俊达年幼一岁,甘愿为弟。”说完,又与程咬金一起念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违此誓,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
两人结拜完毕,相互拥抱。
尤俊达望着程咬金道:“大哥,既然成为兄弟,就是一家人了。不如搬来俊达这里住。”
程咬金高兴道:“既然俊达如此说,今日就将老娘接来。咱们兄弟可以一起喝酒、聊天。好不畅快呀!”
“事不宜迟,现在就去接老夫人。”尤俊达亦高兴道。
两人一人一骑并带了五名庄丁一路前往斑鸠镇接程大娘。
七人行至半路,却见高魁、金俊德与一位黄脸大汉并一队兵丁过来。
程咬金看那黄脸大汉有些面熟,竟不自觉来到路中间,将高魁一行去路挡住。
金俊德见是程咬金,忙呵斥道:“咬金,不要胡闹。快让开路来。”
黄脸大汉也仔细望了程咬金一眼,高兴地喊道:“咬金!”
这黄脸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唐壁麾下的检军校尉秦琼。
秦琼与程咬金同时下马,两人紧紧搂在一起。
秦琼见尤俊达与高魁等得有些不耐烦,扶住程咬金道:“在下还有些要事,待处理后就来找兄弟一起畅谈。不知咬金你现在会否还住在斑鸠镇那间草房内?”
程咬金道:“十年了,斑鸠镇丝毫没有变化。秦大哥虽然找得着,只是适逢今日搬家。所以,秦大哥,夜里老程来找你一起喝酒聊天。只是不知秦大哥住于何处?”
秦琼道:“不如约定酉时在县衙门口吧!找间酒楼好好畅饮一杯。”
程咬金连声叫好,又与秦琼大声招呼就与尤俊达急急离去。
程咬金与尤俊达将程大娘接出,一起回到五南山庄安顿好,差不多已经到与秦琼约定的时间了。
尤俊达低声在程咬金耳边道:“小弟已在紫蝶楼为大哥准备好了位子,就请大哥与那位秦英雄喝个痛快。”
程咬金竖起大拇指道:“俊达想得真周到。老娘就拜托你了。老程去去就回。”
尤俊达劝程咬金放心而去。
程咬金准时如约来到县衙门口,却见秦琼出来。两个多年不见的好兄弟就往尤俊达安排好的紫蝶楼而去了。
秦琼、程咬金来到紫蝶楼,早有一名涂满脂粉的中年妇人迎了上来。
秦琼看着楼内竟是一些年轻女子搀扶男客,还在众人面前毫不避讳的亲吻,知道这是烟花之地,准备抽身离开。
程咬金道:“这个俊达,什么地方不好安排?竟然安排一处勾栏妓院,真是什么兴致都没了。”
两人从紫蝶楼出来,背影早已被金慧琳看到。
因为自己心仪之人从妓院出来,心中立时有些不太舒服,催着身边丫鬟急急回去府中。
秦琼与程咬金告别花街柳巷,来到一处小酒肆,终于坐定,两人喝酒谈天,好不畅快。
“咬金,明年九月十五是家母五十寿诞,你与程大娘一定要去。”秦琼希望程咬金能参加自己母亲的寿诞。
程咬金开言道:“伯母寿诞,老程岂有不去之理?”
两人又痛快喝了一回,秦琼道:“天色已晚,在下要回去了。改日在下必定去看望程大娘。”
程咬金连连点头,并与秦琼出得酒肆,两人就此告辞,分路而走。
再说金慧琳回到府中,心中一直想着程咬金从青楼出来的那一幕,心中烦恼,却不防一枚毒烟筒已经插入自己闺房的纸窗内。
一丝迷魂烟气进入金慧琳鼻息之内,竟将金慧琳弄晕过去。
金慧琳房门并未拴上,竟被施毒之人推门进来。
这推门之人就是高魁。竟然趁此时偷偷迷昏金慧琳,并疾速关好房门,将迷倒的金慧琳抱到床上。
高魁早已对金慧琳垂涎三尺,此时已经准备解开金慧琳身上的衣带了。
第六十九章
高魁那双脏手将金慧琳的衣带解开,慢慢将金慧琳的外裙脱去。
秦琼与金俊德此时正从金慧琳房间聊天经过。金俊德见金慧琳房中还亮着灯,喊了一声道:“慧琳,还没睡吗?”
高魁一听,不知该如何是好。
金俊德听得房内无声,正准备离开,却被秦琼拦住。
秦琼让金俊德闪开,自己则一脚将房门蹬开,正见高魁坐在金慧琳床边。金慧琳则露出内中的亵衣来。
金俊德不顾一切冲上去,冲着高魁一巴掌扇来。高魁瞅准金俊德手腕,顺手一掌劈去。由于出手过重,竟将金俊德劈倒在地。毫无人性的高魁又一脚朝金俊德前胸踢来。
秦琼一把扯开金俊德,疾探五指将高魁脚踝扣于指下,笑道:“高大人,有什么事好好谈嘛!何必如此?”一边说,一边将手松开。
金俊德揉揉被劈痛的手,望着高魁愤愤道:“高魁,你这个畜生,竟然要玷污慧琳清白。我拼了这条老命一定要为慧琳讨个公道。”说完,准备朝高魁再度冲来。
秦琼犹恐金俊德吃亏,将金俊德紧紧抱住。
高魁笑道:“金姑娘与在下两厢情愿。经过今日之事,本官一定会对金姑娘负责的。”
金俊德知道女儿暂还不致被高魁玷污,呵斥道:“我绝不会将女儿嫁给你这个畜生。”
金俊德的两声“畜生”,早已将高魁激怒。
高魁一记重拳击出,直向金俊德前胸袭来。秦琼疾步挡在金俊德身前,一掌震开高魁的重拳。
高魁自知不敌秦琼武功,没好气道:“秦校尉如此护着金大人,就不怕得罪王爷吗?”
秦琼亦知此时还不能得罪眼前这个恶霸,赔笑道:“高大人,金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若然伤了金大人,只怕朝廷上也不好交代吧?”
高魁冷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走了。
金慧琳躺在床上,毫无动静。
金俊德先替金慧琳将外裙穿好,又用手探了探金慧琳鼻息,喊道:“慧琳,快醒醒!你究竟怎么了?”
秦琼将金慧琳的手拿起,把了一下脉,说道:“金姑娘中了五丝密云迷魂烟。在下有解药,先让金姑娘吃了再说吧!”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来,从瓶中倒出一粒黄色药丸来,并塞入金慧琳嘴中。
好一会儿,金慧琳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金俊德与秦琼都坐在床边,惊问道:“怎么了?”
金俊德没有告诉金慧琳刚才发生的事,只是道:“明日爹就找人来做你的贴身保镖。”
金慧琳是个乖巧的姑娘,不再多问,微微点了点头。
第二日,金俊德亲至斑鸠镇去请程咬金来做自己宝贝千金的保镖,却扑了个空。程咬金与老夫人早已搬入五南山庄。
金俊德知道秦琼与程咬金相熟,忙向秦琼打听程咬金下落。
秦琼恐金俊德半路遇上高魁,必会拼命相搏,所以陪着金俊德一同前往五南山庄。
两人来到山庄,自然受到尤俊达与程咬金的热情招待。
尤俊达一则喜欢金俊德为官清廉,且善待百姓,二则听说秦琼世之英雄,自然仰慕万分。
程大娘亦凑热闹出来,见到秦琼这个十年未见得故人,自然欣喜万分,寒暄了几句,就让金俊德切入正题。
金俊德向程咬金说明来意后,程咬金竟然勃然大怒道:“好个禽兽败类。老程现在就去杀了那兔崽子。”
尤俊达劝道:“大哥,先不要激动。高魁是靠山王杨林身边的大红人。你若杀了他,杨林必定兴兵踏平邹县。到时还会连累到金大人。”
秦琼亦劝道:“尤庄主所言不差。只要好好保护金姑娘,报了金大人昔日之恩,就足矣。何须如此。像高魁这样的人必定有天会收他。”
程大娘听得尤、秦二人之劝言,望着程咬金道:“咬金,莽撞去杀人不行,但金姑娘你却一定要保护好。才能报金大人对我们一家之厚恩。娘现在有你这结拜的二弟照顾,自然不用你操心。只管保护好金姑娘就是了。”
尤俊达也拍拍程咬金的肩膀道:“放心去吧!俊达会照顾好程大娘的。”
程咬金最听程大娘的话,自然连连点头,并向尤俊达与庄中老母告辞,与金俊德、秦琼前往县令官邸。
程咬金被金俊德带至金慧琳房中,正见金慧琳于房中练字。
金慧琳抬头看到父亲将程咬金带至面前,先是一惊,后又有些生气道:“爹,你带着一个大男人来慧琳房中却是为何?”
金俊德道:“这是爹替你请来的保镖。”
金慧琳认识程咬金,而程咬金却不认识金慧琳,金慧琳为上次在青楼外见程咬金从里面出来,一直心中不悦,此时程咬金就在眼前,一时竟然脱口道:“爹,您怎么能请来一个色中饿鬼?慧琳昨夜曾见他与昨夜和爹来慧琳房间的秦大人一起出入过青楼。若哪一日兽性大发,慧琳就惨了。”
程咬金诧异地望着金慧琳问道:“你认识老程吗?怎么知道老程去过青楼?“
金慧琳道:“你既然承认,就请离开。本姑娘可不要你来保护。”
金俊德瞪了程咬金一眼,同时望着金慧琳笑道:“也许只是一场误会。”
“确实是一场误会。昨夜,被俊达胡乱安排老程与秦大哥叙旧,竟安排在什么紫蝶楼。老程也是进去才知是个妓院,连忙与秦大哥出来,不想却被金姑娘撞见。老程无话可说。”程咬金接过金俊德来说道。
金俊德知道此时唯有秦琼可以解围,忙命人将住于自己官邸内的秦琼请来。
秦琼来到,忙问金俊德何事。
金俊德问道:“秦大人,昨夜你与咬金去过烟花之地?”
秦琼点头道:“不错!金大人何以得知?”
程咬金道:“秦大哥,你就将我们两人在紫蝶楼出入的经过告诉金姑娘。免得金姑娘误会老程是个大淫贼。”
秦琼一听,笑道:“金姑娘,完全是一场误会。昨夜被人安排到紫蝶楼与程兄弟喝酒,发现是座青楼,吓得我俩急急离开。莫不是被金姑娘看到了?”
金慧琳一听秦琼之言,立时高兴起来。
想想以后,程咬金要做金慧琳的贴身保镖,不知这两个年轻人会发生何等微妙的关系?
第七十章
金俊德有心撮合爱女与程咬金,朝秦琼使了个眼色,拉着秦琼离开房间。
房内只剩下程咬金与金慧琳两个人来。
金慧琳望着程咬金笑道:“昨日来伺候你的青楼姑娘一定长得奇丑无比。不然你怎么也要多呆一会儿。”
程咬金道:“小妹妹,你还真了解男人的心。不过老程自命不凡,再怎么好色,也绝不会和妓女扯上关系的。只是很奇怪,你怎么会那么关心老程?莫不是看上老程了?”
金慧琳脸红道:“谁会看上你这个粗鲁、野蛮的黑胖子?”
程咬金道:“哦!既然不是看上老程,那就有点奇怪了。算了,先不说这些。敢问金姑娘,老程现在应该下榻于何处?金大人离开,你就是老程的直接老板了。总该体贴一下下属,安排一个就塌之处吧!总不能让老程和你挤在一起凑合,除非你做老程的老婆。”
金慧琳更加害羞了,推搡着程咬金出房间,同时道:“去问我爹睡哪里?不要在本小姐房中啰啰嗦嗦的。”
程咬金被金慧琳推出房内,房门大开,竟将在屋外偷听的金俊德及秦琼的脸撞个结实。
金俊德、秦琼两人揉着被撞痛的面颊,望着程咬金道:“怎么啦?”
程咬金道:“金姑娘为人风趣,说了一些疯话逗了逗金姑娘。还请金大人原谅。”
金俊德笑道:“小女害羞呐!快随本官看看你的房间吧!”
程咬金随着金俊德进了金慧琳隔壁的房间,当看到房中皆是一些侍女图挂于墙上,且房内还有异香,床铺、枕头都是粉红色的,突然笑道:“金大人,像您这样的文人,看来都喜欢女人习惯。这房间女人气味太重,只怕老程不太习惯。金大人,不如换一间吧!”
金俊德道:“你就是男人气太重,不懂斯文。现在要保护慧琳的安全,自然要习惯这种裙釵味道。不然,你是无法真正保护慧琳的。”
程咬金觉得金俊德说得有理,点点头,一下躺在那女人味十足的床上,打算好好适应一下。
金俊德亦笑道:“要时刻注意隔壁房中的动静,慧琳的安全就仰仗你了。”
程咬金终于在金俊德府中做起了金慧琳的贴身保镖。但金府仍然面临着一个极大的危险。
在金府后园的一口被盖上巨石的深井内藏着一条巨蟒。这条巨蟒时常从井中爬出,并伤金府不少人,后被金俊德手下的得力捕头将巨蟒打入深井,并用巨石将井口盖住。数年过去,那名捕头已经作古,但那条大蛇亦无法冲破巨石,所以丝毫无事。只是巨石经数年雨水冲蚀,加之风化,巨石已经出现裂纹。
这一日清晨,金慧琳刚从房中出来,就见后园一声巨响传来,并传来不少下人的惨哼声。金慧琳循声而去,却见一条巨蟒从井中窜出,井口巨石已经碎成数块。巨蟒身旁是几具金府下人的尸首,死相可怖。
此景让金慧琳的脚亦吓软了,竟不知立即逃遁。
巨蟒朝金慧琳疾速滑行而来,吓得金慧琳闭上了眼睛。
巨蟒那张大嘴已经靠近金慧琳的身体了,却被程咬金飞身一记重拳打中巨蟒头顶。趁巨蟒负痛分神之时,程咬金搂住金慧琳腰身飞身远离巨蟒。
程咬金将金慧琳放至安全地方,挽起袖口,不顾一切朝巨蟒再度冲去。
巨蟒甩动长长地大尾巴往程咬金扫来。程咬金随即将院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