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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躺在床上满是辛酸,一直跟在忠顺王身边的老宦官便安慰道:“王爷放宽心,太医们不是说了嘛,世子只是昏迷,说不定过几日就醒了。”
忠顺王头上顶着凉冰冰的帕子,一身的虚火:“太医哼,那都是皇上派来的探子,他们不给我儿下毒手便已经是不错了,本王哪里敢指望他们救人”忠顺王一想到这些,气的一手将帕子狠狠的摔在地上以此泄愤:“千防万防,还是叫皇帝那小兔崽子钻了空子,可怜我的儿。。。。。。”
老宦官忙将忠顺王扶好,叹气道:“谁也没料到世子爷会微服出巡,那帮小奴才只知道奉承世子,全不将王爷的嘱咐放在心上。东泰郡王的风波还没了结,咱们府上越加该谨慎。”
忠顺王早就将世子身边的人处置了,现在听了老宦官的话恨不得将这伙人抓回来再活剐一次。
“王爷,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好世子的接替人选。”
忠顺王精神一振,忙道:“对,皇上现在一定等着看热闹,哼,他以为本王就一个儿子吗世子的位子不能空,先找人填补上,什么时候我儿醒了,再去户部改过来就是。”
老宦官眼神一闪,低头问道:“只是选何人最好?”
忠顺王颇无奈的躺回去,心里将几个儿子一一掠过,始终没有合适的:“勉强能称得起场面的两个也叫王妃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一时间叫我找什么人继承本王的千秋大业”
“王爷,奴才倒是有点浅见。”
“哦?你说来听听”忠顺王一向信赖他。
老宦官说道:“咱们选新世子不过是对付皇帝,就怕他将来发难。可是。。。。。。世子将来要是醒了,看见自己的位子被兄弟夺取,心里定然不舒服,再往深点说,新世子也未必愿意重新让位,所以咱们不如选个年纪小的,短时间不能掌事的少爷,推他当新世子,如此一来,拿捏在手里也容易些不是,连王妃那边也好交代。”
忠顺王眼前豁然开朗,大笑:“妙极妙极。就依你说的这个办。咱们府上谁最合适?”
老宦官故意想了半天,才说道:“好像只有八少爷最合适,今年只七岁,母亲又不是正经的侧妃。”
忠顺王“嗯”了一声,吩咐道:“就照你说的办,现在就去告诉王妃,若是她也没异议,就叫咱们在户部的人办妥此事。”
老宦官心道:王爷,户部里的人都被皇上连根拔了,大家看你最近火气大都没敢说。
忠顺王命丫鬟重新冰了帕子敷在额头上,见老宦官没动,问道:“怎么?事情难办?”
“不是,奴才这就去。”老宦官诺诺的出了大殿。
半个月后,忠顺王府重新立世子的消息一出,京城哗然,王妃的兄长一得消息就殁了,昭德将军府上下大乱,皇上早备下了圣旨,命副将军接管兵权,而不是从已逝将军的某位子嗣里寻一位另立。
忠顺王拖着病体请皇上收回成命,皇上的态度异常生硬,叫人将忠顺王抬回王府。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忠顺王再没能起来,依附他的人来探病,看见他面色枯槁,就知道忠顺王是时日无多。再瞧瞧新世子的稚龄,一时间,京城里风向大转。
忠顺王还没能为儿子报仇,来个雷霆一击,自己的身体就垮了。老王妃挟天子以令诸侯,不准任何人再见忠顺王,只叫老宦官照料他,自己呢,频频带着小世子进宫面圣。
林致远知道消息的时候,不禁与沈修杰说道:“到底是昭德将军的女儿,有壮士断臂的决心。”
沈修杰叹道:“忠顺王妃一投诚,皇上就是想杀他们,也要缓一缓,至少十年之内动不得他们。可有一点前提。。。。。。忠顺王一定得死”
“王妃为了她的儿子,一定会向忠顺王下手,只可惜,野心勃勃的忠顺王会这样死去”
事情顺利的出乎林致远的预料,用了一个秋官,连根儿的就将忠顺王府搅乱,这样的结局怕是皇上都没想到。
林致远问道:“那个薛蟠呢?大理寺怎么决定的?”
沈修杰笑道:“皇上昨日恢复了我的官职,我当即就去了大理寺,大理寺卿悄悄告诉我,薛蟠是死路一条。我猜,忠顺王什么时候了结,皇上就会在什么时候定薛蟠的罪,也算是安抚老王妃吧。”
沈修杰依旧在五城兵马司当差,没升没降,长公主知道后还叫人将沈修杰唤去臭骂了一通,从头至尾都没提退婚的事儿。
“我明日进宫面圣,要不要和皇上提一提你的事儿”沈修杰问道。
林致远忙说:“千万别,说了倒显得咱们以此邀功似的,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皇上要是记得这份情,迟早会启用我。”
沈修杰急道:“迟早是什么时候?你没看着,现在皇上身边最得用的是那个郑晏,将你原来的差事都抢去了,致远,你再这么沉寂下去,皇上说不定就把你忘记了。”
林致远笑答:“你看郑晏比我如何?”
沈修杰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知道,别忘记了,咱们俩是一起革职的不过我想他终究不如你。”
“这不就结了?你想啊,皇上一用人的时候,就会有个对比,时间久了,他和我高低立显。何况,咱们不是常常孝敬戴权嘛,有他在皇上身边说好话,我不愁启用的日子不来。”
沈修杰见致远信心满满的样子,也只能寄此希望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今年的夏天似乎热的紧,京城的冰制品十分走俏,好在各大酒楼尚有存货,不过也只能供给那些有钱的客人。贾府这样的富贵人家当然有自己的冰窖,打从元妃娘娘省亲之后,宁国府和荣国府中间开了大片的地作为省亲别院,又有从北墙角下引来的清流汇聚而成碧潭,冬日时府上的管事就叫小厮们开河凿冰,切成一块块,一丈见方,用滑轮小车运到冰窖里,以备娘娘归宁之用。
贾府里能在夏日时节用上冰的只有各房的主子奶奶,而姨娘们惟有等老爷到自己房间休息的时候才能占个光。
赵姨娘一向是用冰的大户,别看她的身份是姨娘,可是贾政宠爱她,一个月里有大半是歇在她的房里,加上贾环的份例,一个夏天足以,就是王夫人心里不情愿,也不好叫贾政受了委屈。
只是今年有些不大对劲儿,这么热的天,贾政却在外书房休息,很少到内院来。
赵姨娘往日用的冰一下少了大半,王夫人当年又刻意安排,叫赵姨娘住了一个冬冷夏热的屋子,到了酷暑时节简直无法忍受。
王夫人一边偷笑死对头的失宠,可是另一边又隐隐感到事情的不对头。
果然,一日贾母找了王氏,先是将自己收了多年的薯莨纱给了王夫人。
“这是我六十大寿的时候,史家兄弟俩送来的,进上的玩意儿,夏日里做衣裳最好,又轻薄又透气。我瞧着里面有个枣红色的,找出来给宝玉做件袍子,剩下颜色鲜艳点的,就给三个姑娘吧。”
王夫人见东西不多,也就几匹的样子,心知这里面没自己的份儿,脸上带着为难之色:“老太太瞧,这艳色的不多,要是三位姑娘人人都做。。。。。。怕是不够。”
贾母没多想,瞄了两眼,沉声道:“那就把娇黄的那匹留下,我预备送人,剩下的都给宝玉,算了,从宝玉的份例里再匀出来一件给兰哥儿。不是我这个做婆婆的数落你,兰哥儿年岁也大了,又是有功名在身的,你这个做祖母的该上点心。”
王夫人委屈的说道:“老太太,对兰哥儿我怎么敢不上心,他是咱们贾家的嫡系曾孙,吃的用的都比照着宝玉。”
贾母打断了二太太的诉苦,说道:“可我怎么听人说,兰儿的屋子里短了钱?”
王夫人一惊,这事儿昨日才定下来,老太太马上就知道了,难道是自己身边的人告的密?亦或者是李纨?不该啊?李纨是个木头人,一锥子都扎不出血,叫她来与老太太告状,似乎不大可能。
王夫人笑着解释:“我这两日盘查过往的旧账,发现宝玉、环哥儿、兰哥儿他们在书房里都有一份二两银子的份例,说是份例,其实就是预备几位哥儿孝敬授业老师的零花钱。如今宝玉他们都挪到了外面的宗学读书,府上的书房停了课,也没另请先生,所以我想着将这份例免了。”
贾宝玉是王夫人的亲儿,贾兰是她的嫡孙,虎毒不食子,王夫人想对付的当然不是这两个,除了赵姨娘生的贾环,还能有谁?
府上的规定,姨娘们每月是二两银子,少爷、姑娘们一视同仁不分嫡庶,也是二两,府上有专门采买胭脂水粉、笔墨纸砚的管事,所以这些又不再单给零花。赵姨娘生来节俭,她知道自己能依靠的除了老爷就是儿子,所以一门心思的为贾环攒钱娶媳妇。少了书房的二两份例,简直就是在赵姨娘心口上剜上一刀。
王夫人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可没想到,贾母倒先得了消息。
老太太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便道:“兰哥儿做了秀才,今后的应酬不少,光靠李氏的那点银子怕是不够,这样吧,每月从公中挪十两银子给兰哥儿,我也不偏心,今后宝玉、环哥儿中了秀才,也是这个待遇。”
王夫人忙道:“老太太,只给兰哥儿不给宝玉,我怕叫这孩子心里不好受,单侄儿有,叔叔却没有,叫院子里的姑娘们知道也不好啊”
贾母瞪了王夫人一眼,哼道:“你要是早将宝玉送去林府读书,咱们宝玉还能差了慈母多败儿。”说的王夫人心里直窝火。贾母思忖一番,又道:“我每月单给宝玉一份,只是不用告诉别人就是。希望宝玉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王夫人诺诺的称是。
“还有个重要的事儿与你说,”贾母挥退了一旁伺候的鸳鸯,屋子里只留下王夫人,“二老爷最近都在外书房歇着?”
王夫人不明所以,只能老实的回道:“是,老爷说近来衙门里事务繁忙,要与清客们商讨。”
贾母嗔道:“你这个做媳妇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老爷这么说,你就信了?现在朝廷是一天一个样儿,咱们家原。。。。。。”贾母放低了声音道,“咱们原和北静王府,南安郡王府走的最近,这两家又是忠顺王的人,现在都在看皇上的脸色,旁人躲都来不及,老2不过是个工部员外郎,衙门里能有什么大事?分明就是你这个做媳妇的不尽心。”
王夫人脸色微白,只能说道:“媳妇愚钝,不知老太太的意思是。。。。。。。”
贾母上身前倾,拉着王夫人温和的说道:“政儿是个老实的,比老大不知强了几百倍,他也有福气,能娶得你做娘子。你瞧瞧,他身边总共只有两个伺候的人,一个赵姨娘,一个周姨娘,现在不是老,就是样子不中看。”
王夫人气的几乎没上去咬贾母一口肉,可是理智告诉她,这是婆婆,不能明着和她对着干。“周姨娘是媳妇娘家带来的,赵姨娘。。。。。。却是府上的家生子,当初也是老太太允诺的。”
“所以说,你是个好媳妇,知冷知暖,不过,政儿还年轻,我琢磨着,不如在府上寻个样貌心底都上乘的人选给他,先做通房,等有了身子再抬成姨娘。你说呢?”
王夫人垂头不语,贾母就笑:“傻孩子,你心里难受,我知道,可是你也不想想,就算是来个新人,不也是在你眼皮子底下讨饭吃?谁还能越过你去?”
王夫人不知道贾母此番话是贾政的意思,还是老太太自己的意思。要是前者,王夫人是万不能叫他如愿,如果是后者,就先应下,今后再与这老婆子算账。
“不知老太太相中了谁?”
贾母笑道:“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事儿是我挑的头,可是关键还在你。你心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贾母一下子将包袱又扔给了王氏。
要是按照王夫人的意思,恨不得再找个比周姨娘还丑的丫头,叫贾政看着都恶心。
周姨娘是当初家里给自己选的,老实的粗使丫头一个,贾政去她屋里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可现在匆忙之下,王夫人到哪里找这样合适的人选去?
王夫人身边倒是有几个大丫头与自己同心,金钏儿,彩霞都是好的,可就是。。。。。。样貌上有点出众,特别是金钏儿。选彩霞。。。。。。
听玉钏儿说,彩霞这丫头和赵姨娘屋子里走的近,别到时候鸡飞蛋打。
贾母问道:“想好了?这种事宜早不宜迟,今日就定下吧,你身边要是没个合适的人选,我。。。。。。”
贾母还没说完,王夫人忙道:“有的,有的,不敢惊动老太太。”
贾母就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氏,等着这个二儿媳报出名字。
王夫人憋了半晌,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就,就金钏儿吧”
贾母大笑:“这丫头好,合我的心意。是咱们的家生子,比外头买的强百倍。我这个做婆婆的也不叫你吃亏,明儿就叫林之孝家的带牙婆进府,给你选个最好的丫鬟顶上金钏儿的空位,顺便。。。。。。给金钏儿也买下伺候的小丫头。”
王夫人一听,好么,老太太根本没相信自己,连金钏儿身边的人都不敢用府上的,直接在外面买。她虽一肚子的火气,可是半点不敢发泄。
周瑞家的有要事禀报,求了鸳鸯进来寻王夫人。贾母一看时辰,正是宝玉下学的工夫,也就叫王夫人去了。
等二夫人彻底出了贾母的院子,碧纱橱里闪出一个身影,不是哪位美人,竟是老古板贾政。
贾政讪笑的来至贾母面前:“多谢母亲。”
“瞧你这点出息,想要个女人还得你母亲给你出面,难道你媳妇是母老虎不成?”贾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贾政忙摆手,道:“是儿子觉得此事不雅,纳妾。。。。。。到底不好看。”
贾母笑道:“有什么不好看的,你现在只有两个哥儿,单加上个兰小子,我说子嗣丰厚才是正经的,连皇上也是姬妾无数不是?不过,你的眼光还算不错,看中了金钏儿,我也觉得这孩子能生养,你就等着抱儿子吧”
贾政心中尚有忧虑:“儿子只怕二太太那里。。。。。。”
贾母面有沉色的说道:“二太太的手段我也见识过,不过是些下三滥的路子,你放心,这回我不会叫我的孙儿白白丧命。等金钏儿进了门,你依旧在外书房住着,她不是通房丫头嘛,在外书房伺候你也是应当应分,二太太去外书房的机会不多,她就算想去我也会拦着。”
贾政喜不自禁:“母亲,此乃妙计”
鸳鸯正在院子里放风,猛见王夫人神色慌张的去而复返,忙高声喊道:“二太太好。”
贾政吓得一哆嗦,没等贾母回过神来,滋溜一声钻进了碧纱橱,真比树上的猴儿还快
第二百二十七章 官路亨通林府有喜
贾母神色不善的盯着王夫人,气道:“这还哪里是个侯门夫人的样子,你的礼教哪儿去了?”
王夫人喘了喘气儿,口中极为干渴的说道:“老太太。。。。。。”
“鸳鸯,”贾母叫了跟着王氏进来的鸳鸯,“给二太太倒口水。叫她且慢慢讲。”
王夫人接过了上好的六安茶,抿了一口,才说道:“刚周瑞家的进来与我说,外面都在传,林家大爷被皇上封为侍读学士。”
贾母带着翠玉扳指的拇指就是一抖,随即不自在的笑道:“必然是你听错了,怎么会?就算是皇上封了官职,能到侍讲学士这个位置就已经是天大的荣宠。”
王夫人言辞肯定的说道:“不会有错,周瑞家的说,外面满大街都在传这事儿,说林家又要兴起来了,老太太,你说这林家小子是走了什么运?皇上这样看中他”
贾母面色不虞的念叨:“侍读学士。。。。。。没想到林家哥儿还有这个运势。我还以为他们家是熬不过这一关的,看来,他在皇帝的心中远比我们想象的重要。侍读学士,侍讲学士,一字之差,可是有千万里之别。”
贾母深谙官场的黑暗,更明白这些男人们为了进得一级要付出多大的艰辛。 林致远二十不到,却做到了从四品的侍读学士,看样子,似乎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内阁的行列。本朝最年轻的从四品,连自己的二儿子贾政也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 “去,”贾母重重的说道,“将咱们府上的冰拨出一半送到林府去,夏日酷热,叫林姑娘多多的照应自己。”
王夫人有些迟疑,抬头看着贾母:“可是,咱们在这个时候上门,会不会叫别人说闲话”
“浑说。那是我的外孙女,我嫡亲女儿的骨肉,送她夏日用的冰全是咱们的亲戚情分,谁敢说半句?”贾母又是气愤又是羞愤的“啪啪”捶着大炕上的黑槐猫儿工翘头案,上面的青花瓷盅咣当咣当作响。
王夫人吓得脚往后挪,生怕贾母的那只瓷盅摔到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