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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也过来帮忙,端着放干贝、海参的铜盆正迈着门槛。碧蝶忙道:“小心地上滑。”接过了晴雯的东西,皱着眉:“不是还点了鲍鱼吗?怎么不见?”
晴雯偷偷附在碧蝶的耳边悄声道:“管妈妈那里正准备晚上的食材呢,不知怎么的,这鲍鱼竟是不见了,更要命的是,里面还有对双头鲍呢,现在大厨房是人人自危,姑娘又点明晚上给大爷做这个补身子,管妈妈没法子,劫了咱们的货,叫我过来和你说一声。”
碧蝶对管妈妈不敢有半点怨言的,鲍鱼在她们这里只是锦上添花的作用,有与没有倒是无所谓。可是……
碧蝶低声道:“千金难买双头鲍,这贼偷了东西,难道还打算自己吃了?想要出手,市面上只要一现身可不就被发现了?”
晴雯嗤笑道:“吃?几百两的银子就敢进嘴,她也不怕涨破了肚皮,好大的胃口。”
“谁好大的胃口?”
话音一响起,晴雯的脖子都僵了,待回头,正是黛玉笑眯眯的瞅着二人,“你们两个躲在这里,连我喊了几声都没听见。”
碧蝶忙将铜盆往案台上一搁,笑道:“姑娘唤我们什么事儿?”
晴雯这个机灵鬼儿,也跟着转移话题:“厨房里烟熏火燎的,姑娘可快到廊下坐着吧,这里有我们呢”
黛玉的两弯烟眉微微一挑,嗔道:“少打马虎眼,老实讲了,你们在这儿说什么悄悄话呢?谁吃了几百两的银子?”
碧蝶不敢肯定姑娘听见了多少,她要是说了缘由,管妈妈保不准就得受罚。
两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开这个口。
黛玉并不生气,伸手越过碧蝶二人之间的缝隙,抓住了铜盆的一角扫了两眼,笑道:“看着倒少了点什么。”
碧蝶见事情瞒不住,劝着黛玉到了外面的长廊下坐了,晴雯见状忙跟了上去。
“姑娘,不是我们有意瞒着你,实在是这事儿难以开口,说了倒像是我们逾越了似的。”碧蝶就将大厨房丢双头鲍的事儿明明白白的讲了。
两个丫鬟垂着脸儿偷瞄着黛玉的神色。
黛玉沉声问道:“双头鲍在市面上价值几何?”
“咱们家年下的时候做了一对,当时去采买的是小唐管事,说是花了三百两,但其实也不足一斤重。大厨房的那对是典家送来的,管妈妈还说足足重了一斤多,平日里锁在柜子里,每日早晚的时候都要各查看一遍。要不是姑娘说给大爷补身子,管妈妈是绝舍不得在这个时候用了的。”
黛玉心里核算了一下,三百两,在幽州城就能抵得上一个小财主。既然管妈妈这样小心,那么盗窃的人绝不会是出自偶然……黛玉故作轻松的说道:“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大厨房那里也别再提,免得妈妈年纪大心里难过。”
碧蝶和晴雯同时松了口气,笑盈盈的将黛玉送回了内院。
晚间林致远到家,抽了空回来和黛玉道谢:“妹妹今儿送去的东西实在是解了燃眉之急。今日荀将军也去了江堤,他倒放得下架子,没少跟着我们奔波,正饿的昏天暗地时,妹妹送去的竹筒饭可就到了。”
“哥哥吃的还好?”
林致远也不管黛玉懂不懂,冲着黛玉就竖起了右手的大拇指,赞道:“干贝、海参、虾子……几乎口口都是肉,米饭又香又糯,汤汁也浓郁,这主意是谁想出来的,真该好好的奖赏才是”
黛玉调皮的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只是她这个更像水晶似的莹润,“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林致远心中一动,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便引着黛玉落了座,低声道:“妹妹,我今儿教你几个手势,将来若是哥哥逢了大难,上了枷锁,你只见哥哥这几个手势,从此便要心安,别乱想。”
黛玉怔怔的看着林致远,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酸的很,鼻尖一红,她忙低头,泪水就不由自主的往下流。黛玉一边掏着帕子,一边哽咽道:“哥哥别说这种晦气的话,咱们的日子红火着呢”
PS:二更稍后啊,惊荷争取在十点之前更新。二更,俺来啦
正文 第三一四章 打探
林致远摸着黛玉的小脑袋,“当年二叔故去,我答应了他老人家要将你安安稳稳的找个好人家送嫁出去,如今你也不小了,却为了我的仕途,耽误了你的婚事,连个像样的及笄礼都没有。最近忙着衙门里的事儿,每晚一到三更天的时候,睡意全没,闲下来便会想起京城里贾家老太君的话,细想想她说的也在理,女孩子安稳些更好。”
黛玉只觉得哥哥说话有些闪烁,言辞间似乎流露着愁绪和淡淡的失落,便低声问:“哥,是不是衙门里的事儿有些棘手?我虽是个女孩子,但是也能为你筹谋划策。”
“没事,没事。”
黛玉的声音有点急切:“哥哥还说没事?个把月的功夫下来,你硬是瘦了一圈,尤其是近来,眉头少有舒展的时候,不是碰上了**烦还能是什么?放眼望去,互市已开,公主出嫁在即,明年秋闱哥哥又身兼学政一职,正是你在幽州大展拳脚的工夫,叫哥哥烦心的事儿必然小不了,否则你不会说出今日的这话。”
林致远有些后悔刚刚的举动,黛玉果然聪明,只从自己的只言片语中便猜透了许多事。
可是细想想,这又有什么反悔的
及早给黛玉点拨点拨,免得到时候真的被皇家的人上了枷锁押进大牢,黛玉心思小,再吓出个好歹。
沉默片刻,林致远道:“互市投标结束后,皇上的银子当日就送递了京城,轻轻松松就有十五万两银子的进账,而且这只是个开端,一旦门户大开,南来北往的客商聚集于此,税赋与往年相比就要翻上几十翻,甚至更多倍。人人眼红,哥哥这个位置就不大好坐了。前几日,三殿下派了亲信来捎话,说的好听,只言我在此地辛苦,他们一脉人马愿意为我在皇上面前说项,将我从幽州调回,直升礼部侍郎,本朝最年轻的正三品。”
黛玉深深望着林致远:“这些人分明就是想夺哥哥的官印”
林致远苦笑道:“我和荀将军就是皇上安插在西南的两根毒刺,叫三皇子和大皇子如鲠在喉,舒坦不得,没有皇上的谕令,我们二人也动弹不得。妹妹应该记得苏武牧羊的典故,老皇帝过世,新帝登基,只可怜的苏武变成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我打上次递给皇上的奏折到今日,便是跑马也能有两个来回了,可是……皇上那边音讯全无。看来我还是对自己的期望过高,也对皇上的期望过高了。”
黛玉听过历朝历代有功高震主者,老皇帝怕死去儿孙们震慑不住,便做了鸟尽弓藏的勾当,可是哥哥算什么,年纪轻轻,一心报国,难道就因为卷进了皇家的内斗,皇上便要将哥哥作为弃子?
黛玉说道:“皇上前次来旨,里面可有什么隐晦的含义?”
“说了些勉力的话,但是言辞极短小,和往日大相径庭。我就存了疑虑,忙去信给修杰和曹先生。他们打探了几日,皇上还和以往一般,倒是三皇子、四皇子的争斗渐渐浮出了水面,大皇子有隔山观虎斗的意思,大家此时都再观望风向。照例来说……幽州应该很低调,我以为三皇子就算是想下手,也该找个正经的时候才是,不该小不忍。”
林致远的眉头在光色中显得刻痕极深,黛玉心中轻叹,小半个月下来,铁打的筋骨也要累完了。她轻声道:“再过一阵子不就是皇后娘娘时芳诞嘛,咱们借着机会往宫里面投得娘娘的喜欢,也算是讨皇上的一个话。”
林致远只是摇头:“皇后要先紧着她娘家兄弟。皇上要是有心将幽州交给三皇子做依仗,将来好名正言顺的和四皇子这个嫡出夺权,娘娘还不忙将昭武侯的势力从幽州撤出来?我们就算是送座金山……”
他话音一颤,忙将“金山”二字放在口中咀嚼,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黛玉推了推已经呆住的林致远。
“哥哥,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林致远浑身打了个哆嗦。怀璧有罪的深意他不是不懂,所以林致远在得知遵遥县有金脉的时候,头一个做的事儿就是细细打探,他将金脉的大小,群山的走势一五一十的写在了奏折上,用六百里加急送往了京都。
皇上的确是在回复的旨意上大加赞赏,叫自己看护好金脉,不准等闲人等靠近开掘,言语间透漏着对自己的信任。
林致远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何况那是圣旨,不是走常规渠道一层一层递交到自己手中的东西,是皇城内卫直达的交接,所以上面的每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皇上的亲笔,难道还有假
可事实上,的确是从那之后,陛下对自己的态度便开始不明不暗了……
林致远想到这里,绷直身子与黛玉道:“京城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儿,而且这个事儿只小不大,修杰和曹先生没能接触到,他们的级别还不够。就算是佟太傅这个天子近臣,也未必能知晓。”
当初黛玉放心哥哥远赴幽州,就是因为沈大哥和佟太傅都站在哥哥这里,就算朝中有小人病诟,只要这二人站出来说句话,不说能左右皇上的意志,但是其结果也是差不多的。
可如今哥哥断言他们二人并不知情,那么还有谁可以托付?
正堂内一时间陷入了寂静。
黛玉不敢惊扰哥哥冥想,只能兀自坐着,外面时有不懂事的小丫鬟们轻言轻语。
大西洋钟的钟摆子足足点了一刻钟,林致远才睁开眼睛道:“如今只有两个道儿。”
“哥哥且说……”
林致远正色道:“其一,或许是咱们多虑了,今后只当做什么事儿也不知晓,皇上的冷淡八成只是一时的不快。”
黛玉果断的摇了摇头,她对林致远极为信任,哥哥能说出前番话,不会没有依据。
林致远见黛玉摇头,微笑道:“那还有第二条路,只是这条道看着凶险些。皇上对我已经是有所……戒备,或许这个词用的不大好,说疑心更妥当些。总归,咱们身边是有人监视的,在这个时候主动去刺探皇上的心意,便如同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踩下去也不知道是平川还是悬崖。”
当初在法华寺算计了皇帝,迎合了皇上的心意,全是因为林致远有万全的准备。
说到底,是林致远明白对方的底线是什么。
可如今,皇上身边是什么情况,三位皇子有何想法,林致远都不大明了。此刻他才深切的体会到了消息闭塞的劣势。林致远从不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开战,这个时候主动去主动刺探皇帝近况,多少有些大胆。
黛玉问道:“哥哥心中有了合适的人选?”
林致远紧绷的身子稍稍往后面靠了靠,椅子硬得很,并不舒服。“倒是有两个人选。一是六宫都太监夏公公,他在后宫中很吃得开,而且为人贪心,银子咱们是不吝惜的,若是他肯说句真话就能受用无穷。”
“可是……皇后娘娘都打探不到的消息,难道一个太监就行了?何况哥哥不是说过,宫里面最有权势的宦官是皇上身边的戴公公,我们既然要求,既然是已经花了银子,何不狠心到底,直接找上这个叫戴权的?”
黛玉在耳濡目染下,对宫里面这些人并不陌生,何况他们家荣泽还进宫得过皇后娘娘的召见黛玉就更不敢大意了。
林致远便道:“戴权为人谨慎,我在圣上近旁当差时,也曾递过银子,他并不肯收,长相处下来,我发现此人倒有些正气。”
黛玉点头道:“哥哥的考量不错,咱们不怕他贪心,只怕这个人不贪,无从下手。夏公公就夏公公吧,只要咱们能借上力。听哥哥刚才的意思,似乎还有第二个人选?”
第二个人选……不到万不得已,林致远是不想求着这个人的。
黛玉见状,“是不是此人不大好相处?”
林致远缓缓的点头,“不但不好相处,而且,未必愿意和咱们家有瓜葛。我想去长公主那里打探打探消息。”
那个一脸严肃的长公主?黛玉不敢苟同:“长公主岂不是与戴公公更不好说话。”
林致远笑道:“戴公公有戴公公的好处,但是长公主也有长公主的门路,一个是日日伺候在皇帝身边的人,什么大事小情,只要戴权有心探听,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只是……目标太大了些,我怕适得其反。而长公主作为皇帝最亲的亲人,她的存在只怕比几个皇子们更为重要,皇帝一母同胞的姐姐,感情又深,长公主的地位绝对是超群的。”
林致远从沈修杰送来的信函中知道,唐姑娘的事儿没瞒不住,长公主大发雷霆,两家好好的亲家几乎成了死仇。七公主殿下本要亲自进京给长姐致歉,可是被东平侯拦住,怕殿下这一进京,全城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到时候郡主岂不是更加的脸上无光。
沈修杰是拿定主意要娶唐家小姐,唐家这种世家不愿意得罪长公主,索性装起了哑巴,只当没唐姑娘这个女儿。你想娶,好啊,我们乐见其成,但是想拖累唐家下水,没门。
碍于好兄弟的风流韵事,林致远担心长公主对自己迁怒,可她确实是探听消息的最佳人选……
不知道林家有没有足够的本钱能够打动她
PS:对惊荷来说,二更就是个美梦,现在。。。。。梦碎鸟都成渣了,我赶紧把明天的写出来吧,攒文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正文 第三一五章 问话
晚上的寒气可不小,雁蓉站在院子里,一开始还只觉得是冷气从脖领子里往里灌,站久了,就已经不是阵冷气的事儿,而是觉得自己手指头都不好动弹了。与她一同站着的小丫头忍不住道:“雁蓉姐姐,两个主子什么时候命人摆饭啊”
雁蓉好气道:“这就忍不得了?平日里教导的规矩都没了。”
雁蓉话虽严厉,但却捂住了对方已经冰凉的小手,一边搓着,一边呵气。小丫头笑嘻嘻的看着雁蓉道:“碧蝶姐姐那里说了,晚上有些寒,小厨房里煮了牛骨汤,叫我们每人都去喝呢”
小丫头还是个孩子,到底嘴馋,林家虽从不曾苛待过她们,但是一听到有好吃好喝的,还是能叫这些孩子兴奋不已。
雁蓉也经历过这样的日子,她从自己的腰间荷包里掏出个东西来,塞进了小丫鬟的嘴里。那孩子扁扁嘴,粉红的小舌头往嘴角甜蜜蜜的地方舔了舔,时候是没吃够:“姐姐给我的是什么?好甜”
“呆子,”雁蓉嗔道,“既然甜还能是什么?”
小丫鬟听罢瞪大了溜圆的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糖?怎么可能?前儿雪雁姐姐给我们分的糖可不是这个味道”
黛玉不大吃糖,总嫌弃它甜的发咸,所以连带着小丫鬟们吃到糖果的机会有限,毕竟采买也不能为了丫鬟们专门去买些糖进来吧实在是有的馋了,便用月钱买上些。丫鬟们是有假例的,多是小半天的时间,只够出门到临街上买个帕子或是绣线,偶尔奢侈一下,就买些冰糖块含着,一文钱十块,小的不得了,味道也不甜。平常或有采买给表小姐那边送糖果,雁蓉、雪雁几个便从采买那里要上几盒子散与丫头们,有时是金橘糖莲藕,有时是桂花糖莲藕。
只是今天小姑娘吃的到这个比往日的都甜蜜。
雁蓉笑着从自己的荷包里又掏出了一块,放在对方的手心里:“留着吃罢,宫里面做的窝丝糖,姑娘只给了我这一荷包,多了可就没有了”
小丫鬟的手都有点哆嗦了,颤颤巍巍的举着手里的金贵物叹道:“这就是皇上吃的啊”
雁蓉但笑不语,皇上怎么会吃这个,不过是皇商们为了讨好那些二等主子才做的。
正想着,门口走来一人,是大厨房的,恭恭敬敬的见了雁蓉:“雁蓉姑娘,管妈妈叫我来问问,晚饭什么时候摆?”
雁蓉将怀中的表链子拽了出来,拇指一翘,怀表的银盖子便弹了开来,“都这个时候了?表少爷那边呢?怎么没派人去问问?”
厨房的人忙道:“管妈妈就是怕大爷这边说话忘了时辰,已经着人去表少爷、表姑娘那里送点心去了。”
雁蓉轻轻冲里面喊了声,不多时,黛玉打里面出来,眼睛有些红,雁蓉也没敢问,只道:“姑娘,可要摆饭菜?”
“去吧,叫雪琪和荣泽两个过来。”
晚间的饭菜格外的丰盛,荣泽多日不见林致远,欢喜的在哥哥身边又是蹦又是跳,还拉着黛玉给她瞧自己近日来练习的拳脚。
雁蓉到了外间准备净手摆菜,却见管妈妈领着端盘子的小丫鬟们走了进来,脚下一顿。 “管妈妈来了?”
管妈妈脸色发白,象征性的点了点头,“今日我来传菜,雁蓉姑娘先歇歇……”
“是管妈妈吗?”
管妈妈忙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