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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食散,服后使人全身发热,并产生一种迷惑人心的短期效应,更重要的是,服用了寒食散之后,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压抑情欲。二太太是世家小姐,应该会有老嬷嬷教导她这种药的弊端,怎么还会随便服用。
林致远的话真的就说到了贾母最怕的地方,要是外面那些夫人、太太们知道元妃的生母为何要吃寒食散,娘娘的面子往哪里搁
贾母忙道:“林哥儿可有高见?”
林致远笑着低头不语,贾母忙给大儿子使眼色,贾赦不情不愿的一拱手:“林大人,刚才是我说话糊涂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见怪才是。”
“瞧大舅说的,我们都是亲戚,还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林致远淡然道,“其实……老太太要想息事宁人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叫江院使乖乖的闭嘴,这一切就可迎刃而解。”
贾母忙叫了鸳鸯:“去,叫二奶奶从公中的账目上走一千两银子,让琏儿亲自去江家走一趟,务必叫江院使心甘情愿的收下。”
贾赦一听走公中的帐,当即就好大的不高兴:“母亲,这银子很该叫二房出,二弟虽不在,可是弟妹的房里银子必定少不了,母亲叫上几个得力的妈妈,先找出万八千的用上岂不好”
要不是隔着远,贾母一巴掌就能甩到大儿子的脸上。老太太气的几乎吐血:“我还没死呢,你就惦记起二房的产业了?好啊,你叫上你家婆娘,去搜,去查,当着宝玉、三丫头的面,去查抄你弟弟的院子,我看你今后的老脸往哪儿搁”
贾赦慌了神,知道贾母是发了大怨气,忙赔笑道:“看母亲说的,我也没怎么着啊,都是……”贾赦还想将一切往林致远身上推脱,却见林致远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话语一转:“都是儿子的错。”
门口的帘子哗啦啦一响,贾宝玉阴着脸走了进来。贾赦尴尬的笑笑:“宝玉怎么没在你母亲身边伺候着?我们这里的话也说完了,好孩子,你且放心,你母亲定能逢凶化吉。”
贾宝玉根本没理会大伯,径直就走到了贾母面前,噗通跪倒在地,将头靠在贾母的腿上。
贾母的心都快碎了,忙吆喝了鸳鸯、琥珀来扶宝玉:“好孩子,你这是怨祖母啊,快起来,天大的难事,咱们祖孙俩一起想办法。”
“老祖宗,”贾宝玉哽咽道:“宝玉知道母亲待林妹妹不好,也知道今日林家不给好脸色是情理当中,可太太毕竟是我的生母,我不能放着她不管。”
林致远忙给黛玉使了个颜色,黛玉心中一叹,上前拉起了贾宝玉:“宝哥哥,你先起来说话。”
贾宝玉好比捡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忙握住黛玉的手:“好妹妹,你肯原谅太太了”
黛玉抿嘴不说话,可手上的气力不减,和鸳鸯三人愣是将贾宝玉搀扶到了床榻上,贾母一下一下的给贾宝玉捋着后背。
“老祖宗,就听大伯的意思,给太太治病的钱……我们自己出。”
贾宝玉闷声道,可将正揉背的贾母吓了一跳,“我的宝玉,你说什么呢”
贾宝玉苦笑的看着贾母,又往往喜色攀上眉梢的贾赦,“给我们太太用最好的药,钱,我们自己出。老祖宗偏心宝玉十多年,我不敢再任性,母亲是我的母亲,有了什么事儿宝玉扛着。”
贾宝玉看向了贾赦:“大伯,父亲没回来之前,二房大小事宜,侄儿会一力承担。”
贾赦乍听宝玉愿意将二房的银子拿出来使,心中正窃喜,但此刻一听他说要管着二房的十五,贾赦便多有不喜:“宝玉,你还是个孩子,怎么承担,快别胡闹,我这就叫人去荣禧堂取银子,绝对会给弟妹请来最好的太医。”
一面是自己的大儿子,一面是自己头疼爱如眼珠子似的孙儿,贾母是两头为难,只是一看到宝玉梗着脖子,就心生愧疚:“就按宝玉说的去做。”
“母亲”贾赦急急道,这种机会难得,若是等二弟回来,未必就再有光明正大的机会去荣禧堂搬银子。
贾母狠狠的瞪了眼贾赦,扶着宝玉的手要出暖阁。临了,一只脚尚在暖阁里,一只脚已经踏出,贾母又道:“林哥儿,宝玉是个好孩子,你有机会多多的提拔他,也算是你对我们贾家的回报吧”
林致远心中冷笑:果真是贾家的老太君,心思够多了。她明明知道二太太这些年对林家做了什么,可为了名声,她还是愿意出面维护这个女人的丑陋,甚至在这种时候都不忘占便宜。
林致远往前走了两步,追到贾母的后方,低声附在贾母身边道:“林家从不欠你们什么,若真的有……那也是二太太亏欠我妹妹的。老祖宗不会忘记我二叔那个未降生的男婴吧老祖宗不会忘记是谁干了这等恶事二太太今日是罪有应得,我只恨她的报应不够,老祖宗等着……人在做,天在看,就算吃斋拜佛祖也抵不住她心头的恶念。”
正文 第四零四章 林潇湘对峙王氏妇
王夫人的小丫鬟绣鸾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摇着手中的蒲扇,黑亮亮的小泥炉子上顶着个独把儿药盅,炉膛里的柴炭噗噗的冒着火光。
王夫人现在是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已经由贾母那里移到了荣禧堂,贾宝玉衣不解带的在脚踏上伺候着。
这会儿,彩云刚给王夫人净过身,端着铜盆往院子里走,一见绣鸾没精打采的样子,赶忙紧走两步,使劲拍了拍绣鸾的后脑门:“小丫头,仔细烧坏了药盅,宝二爷叫你吃苦头。”
绣鸾揉着惺忪的睡眼,笑嘻嘻的看着彩云:“彩云姐姐净糊弄我,宝二爷那是什么人,只会疼惜我们,才不会叫我挨板子呢”
彩云放下了手盆,接过绣鸾手里的大蒲扇,一边掀起药盅的盖子,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还疼惜呢你怎么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宝二爷原和林姑娘多好的一对儿,现在怎么样,说吵起来一点情面不给,刚才差点没将老太太气个好歹。你算什么,”彩云说着说着,突然看向了炉子底儿,诧异的看向绣鸾:“怎么是柴炭?不是银霜炭?”
绣鸾忙打了个激灵,起身拉着彩云,贼头贼脑的外周围看,悄声说道:“姐姐别嚷,千万别叫外人知道了。”
“怎么?”
“刚我去领东西,”绣鸾手一摊,“药材倒是不少咱们的,老太太亲自叫琏二爷去了太医局抓的药,不过现在大太太管着家里的钥匙,我也去要了,大太太的陪房王保善家的根本没给我,还……”
彩云已经猜到了几分,沉着脸说道:“是不是将你奚落了一番?”
彩云的绣花鞋往泥炉子边上的柴炭沫上踩了踩,明明都已经快成了灰烬,却还有好些木屑时隐时现,就是比不得上好的银霜炭。
彩云叹道:“咱们太太管家的时候,咱们荣禧堂何尝吃过这样的憋,这可倒好,算了,不说了,要是叫二爷听见了,只怕心里更堵的慌。”
彩云复又端起铜盆往后面去,绣鸾呆呆的接过蒲扇,二人都没发现,她们俩身后的竹帘后,一簇腥红的夏衫倏地晃过。
端水回来的彩云刚走到门口,就听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这一回头却看见黛玉领着三四个丫鬟往荣禧堂来。
“林姑娘”彩云忙将家伙事儿往旁边一扔,急匆匆的迎了上来,“这么晚的天,姑娘来是……”
黛玉穿着家常的旧衣,手中提着八彩玲珑滚绣灯,乘着夜色,竟有几分仙韵飘飘的感觉。
“二太太可是睡下了?”
彩云顿了一下,僵笑道:“才睡下”
没承想黛玉不退反进,直直的穿过彩云的身旁:“我给二太太带了枝老参,顺道就进去瞧瞧吧”
“林姑娘,林姑娘”彩云叫着黛玉的名字,欲把她拉回来,却听身后有人小声喊自己的名字。彩云眼睁睁看着林姑娘掀开竹帘,只得干跺脚往来声去瞧,就见赵姨娘倚着月亮门,两眼放光的冲自己招手。
先不说赵姨娘打的什么主意,且只讲黛玉进了内室,并不见贾宝玉,脚踏上铺着薄薄的被子,枕头凌乱的摊在地上,屋中伺候的除了周瑞家的,就只剩下一个彩霞。
周瑞家的和彩霞见了黛玉先是一惊,她们并不曾料到,这个时候肯来看二太太的却是林家的人。
“林姑娘,我们太太……”
黛玉一摆手就打断了彩霞往下的话,只低声道:“你和周姐姐且先出去吧,我有话和二太太说。”
彩霞不知所措的看向周瑞家的,这周瑞家的忙赔笑道:“姑娘有什么要紧的话,和我说也是一样的,太太现在精神头不济,刚睡下,不好惊扰了她的美梦”
黛玉俯身在王夫人的枕头旁,仔细的看着王夫人那张异常惨白的脸:“二太太,外甥女这里有些东西要叫你瞧瞧,若是等你醒来,可就晚了”
王氏哪里是真的睡着了病痛将她折磨的难以安稳,外面熬的药还没喝,王氏也是强打着精神在这里硬挺。恰听见外面彩云喊黛玉的名字,王夫人不愿理会,便装了假睡,没想到林家这小妖精却是锲而不舍的追上了门。
王夫人嘤咛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开了口:“大姑娘还不打算放过我,非叫我赔上这条性命才甘心?”
周瑞家的说来戏就来戏,顿时间就是眼泪婆娑:“林姑娘,先不说我们太太有没有对不起你们林家,可姑娘总该看在太太是长辈的份上,不该苦苦相逼吧”
就见黛玉冷冷一笑:“苦苦相逼?周姐姐说的是我还是二太太。”
王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任由这场口舌之争交给周瑞家的。
周瑞家的见状,心中窃喜,越发涨了志气:“姑娘倒是行行好,不看别人,也看在死去的姑太太的面儿上,叫贾家消停消停,怎么说…… ”
周瑞家的还没说完,脸上“啪”的一声,烙下个火辣辣的巴掌印。
“周,周姐姐。”彩霞要不是躲得快,也要被那股掌风扫到。
黛玉端着手,掌心又红又肿,不过比起周瑞家的狼狈,实在是好太多了。
“杀人啦,要了人命啦”周瑞家的一副泼相,两腿一盘就开始狠命的往地上拍巴掌,哭哭啼啼。
非要跟着黛玉来的晴雯,不知哪里来的大气力,掏出帕子想也不想的就塞进了周瑞家的嘴里。
那周瑞家的欲要挣扎,雁蓉和雪雁左右一插,将二太太的这位陪房狠狠的按到在地。
王夫人已经做不起来,只能斜着眼睛看地上发生的一切。她最信赖的周瑞家的几乎如丧家之犬,得力的大丫鬟彩霞却筛子一般抖动不停。
“你,你这个妖女”王夫人哆哆嗦嗦的指着黛玉。黛玉毫不怀疑,若是王夫人能动,她早就冲过来掐断自己的脖子了。
黛玉淡淡一笑,见自己的三个丫头都“忙”着,于是自动自觉的将不远处的小绣墩挪到床榻前:“太太动不动就是妖女,妖精这样的话,听在耳朵里真是叫人心寒。太太以为我为什么要打周瑞家的?”
黛玉附在王夫人耳边轻道:“二太太应该最明白不过啊周瑞家的就是你的马前卒,当年你对我娘亲做的那些丑事,周瑞家的绝逃不了干系。”
王夫人心中一惊,扭头不再看黛玉。
黛玉不紧不慢的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黄包,“二太太见这个可眼熟?”
王氏强迫自己不去看,可还是耐不住好奇,头稍微一偏,就见到了黛玉手里的玩意儿。
却是一道朱书黄绫符,上写“太乙司命,桃延合康”。
黛玉将黄绫符往前递了递,终到了王夫人的眼前:“只怕太太已经认出来了。这是宝玉的寄名符……”
“你……想干什么”王夫人吃力的说道。
黛玉先不回话,只将手掌一扬,黄绫符就被甩到了周瑞家的面前,她就是要叫这主仆二人看的真真切切。
周瑞家的虽被绑住,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看东西。晴雯得了暗示,手帕子一松,周瑞家的忙抬头冲着床榻道:“太太,是宝二爷的寄名符。真的是”
黛玉轻笑:“这就是了,看清楚,才能想明白。太太就不好奇……宝玉的寄名符怎么就到了我这儿?”
周瑞家的少了嘴上的束缚,便哼道:“林家的手段一向是叫人防不胜防,我们太太怎知林姑娘用了什么招数。”
黛玉优哉游哉的前倾身,盯着周瑞家的说道:“我要是周姐姐,就多想想自己的处境,然后再回话。”
周瑞家的被噎了个半死,不满的扭扭胳膊,却被雁蓉和雪雁更下气力的困在地上。
黛玉笑道:“二太太还记得宝玉的寄名符放在什么地方了吧”
“清虚观……”二太太困难的说出了这个名字。黛玉却摇摇头,“二太太这个时候还不肯讲实话,真是,哼。就叫我来说说,每年,二太太都将寄名符做了两份,一份却是给了清虚观的道长,可另一份……应该是在宝玉的干娘马道婆那里吧”
马道婆听着像是道观里的道姑,实际上却不是这样,道婆是尼姑庵中的女执役者,身份说高不高,说低不低。
当初贾宝玉选这个人做干娘的确叫好些人莫名不解,到底怎么回事儿只有王夫人自己知道。
黛玉的笑脸陡然一收,满是肃杀的看着王夫人:“没想到马道婆这般市侩,她贪财爱财,我们倒也好问话。二太太不想知道马道婆说了什么?”
周瑞家的当年一手促成了贾敏滑胎的厄运,她忙道:“太太别上当。都是她信口开河。”
黛玉忍着怒火,不知哪里又掏出件孩子的小衣来,慢慢将其抖开:“那太太可认得这个?”
就见王夫人的眼仁越来越散,迟疑,茫然,惊恐……
王夫人是真的害怕了,她怎么会不认得这件小衣,那是……那是叫贾敏险些丧命的玩意儿。
王夫人脑子还算灵活,她马上明白黛玉今日来的用意了。
林家的死丫头是要告诉自己,她已经知道贾敏当年滑胎的真相了。哼,可是马道婆的师傅早就过世,只要她的嘴巴硬,谁还能屈打成招?
PS:小荷查找了资料,原著中王夫人确实是两个丫鬟,彩云和彩霞。但是书写的时候有些混淆。按照推算,彩霞虽是王夫人的大丫鬟,但是对贾环很有些暧昧,最后为赵姨娘偷了香露,但是文中又说,彩云“素日厌恶他(贾环),都不答理”。所以小荷猜想:三角恋情啊~~彩霞喜欢贾环,贾环喜欢的是彩云~~大家肿么想滴?
正文 第四零五章 祸从口出患从口入
“太太不认得了?”黛玉轻笑两声,“那可就糟了,我还打算将它作为呈堂证供呢,将来咱们两家对簿公堂,也好有个凭证不是”
王夫人死死的咬住牙关,额头上的青筋突起。原被按趴在地上的周瑞家的突然暴戾起来,挣脱了雪雁和雁蓉的手,她离着床榻又近,猛的就扯下了黛玉手中的小衣。
刷刷刷几声,单薄的小衣成了绸缎条。
周瑞家的得意的望向黛玉:“林姑娘,我看你再怎么使坏对付我们太太。”
王夫人长出了一口气,慢慢的闭上眼睛,心里一片宁静。
不过……做了恶事的人就算吃斋念佛,也未必就能得到佛祖的庇佑。
晴雯反应不慢,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周瑞家的腿窝处,这一脚也就是踢在了后面,若是从前面的膝盖下脚……只怕周瑞家的早就折了这条腿。
黛玉任由这些碎条散落一地,“撕了也好,免得我再耽误工夫。太太不会以为这么重要的物件,我会随身带着吧慢说是一件,就算撕一百件,外甥女也供应的起。二太太放心……真东西,我哥哥亲自保管着呢”
王夫人终于忍不住相求,声音断断续续:“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黛玉盯着王夫人的眼睛不都不转一下,“我要你为我林家未能降生的子嗣付出代价。”
王夫人已经再没气力说话了,只能怨毒的看着黛玉。
黛玉低声又道:“你放心,你不会这么轻轻松松就离开这个世界的。许是老天报应,太太你自己服下了寒食散,要是别人知道元妃娘娘的母亲吃这种腌臜东西。。。。。。想必娘娘在宫里面的日子不会好过吧宝玉呢?二舅母不是心心念念叫他博取功名嘛?看来也成泡影了”
王夫人喘着粗气,已经在黛玉面前彻底的缴械投降了:“祸不及儿女,我的元春、宝玉。。。。。。”
黛玉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小狮子:“二太太也知道祸不及子女?可你是怎么做的?我的母亲盼了那么久,好容易有了亲生骨肉,你。。。。。。”
黛玉毫不留恋的站起身,王夫人眼角终于滚出一滴泪珠儿,干瘪的手想要拉住黛玉,却最终没能成功。
“二舅母好生养着吧,外甥女这就告退了。”
周瑞家的刚被松绑,就连滚带爬的到了王夫人的榻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