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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的山脉,打算从另一条不在纳安管制下的官道向青雪国进发。相对安全的这条路线虽然没有众多危险的纳安士兵,但必须穿过大陆上最可怕的塔木沙漠。
“什么由于自然原因坍塌的桥梁必须由人类自己修理!”艾拉在心中大声抱怨,“害得我们必须走边境!!又被关到这种该死的地方!”由于精灵们拒绝再次帮助修复桥梁,一行只好原路返回。然而,没有政府管制的地方自然不太平,强盗土匪出没频繁,少有人能平安离开。
四人中只有当时埋首于赌场的华特幸免于难,现在下落不明。
强盗们一般不向艾拉这样的穷人出手,他们的猎物大多是想偷税而不走官道的商人或被通缉的贵族。他们抓住三人的理由只有一个七泉的脸。
艾拉愤怒地将视野中所有较大的石头化为沙砾,同时将充斥于牢房内的湿气一扫而空。
感觉到艾拉的怒火,莎蓝抬起头用视线阻止艾拉继续使用力量。这个阴湿的房间突然变干的话,反而会遭到怀疑。万一被发现是圣法师,不出三日,艾拉的头颅就会被挂在最近的城门之上。
发现七泉不是女性后,恼羞成怒的土匪们将三人一同扔进了牢房,连必要的饮水都没有提供,更不用说食物了。但三人并非常人,七泉不需要食物,受过良好训练的莎蓝与艾拉可以在十天内断绝一切饮食而安然无恙。艾拉现在最担心的是被强盗们夺去的竖琴,那是即使是外行人也一眼便知是古玩的东西,天晓得他们会把那无价的竖琴卖到什么地方。万一竖琴落入狂眼之王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艾拉,不要太急躁,”莎蓝的声音依旧平静,“在弄清上面到底有多少人前,我们不能动。”三天来艾拉一直在莎蓝的指导下,练习使用土系的魔法对地面的敌人进行勘察。但对于拥有火一样的性格的艾拉,土系的魔法与水系同样难以掌握。
“可是,再拖延下去……”
“艾拉,土系的法术并不完全平稳,当然,土系的法术大多相当温和,需要有耐心,但现在你越是着急越弄不清敌人的状况。”
“我知道!!”
“莎蓝,要不然我来……”
“我还没沦落到需要你怜悯的程度!!”艾拉不待七泉说完便怒斥道,“这种简单的东西我一下就能学会!”从小接受“魔物=坏蛋”教育的艾拉决不允许自己接受七泉的帮助,纵使对方的属性更加偏于大地,擅长此类的魔法。
话一出口,艾拉就后悔了。看着七泉惨白的面庞,受着莎蓝责难的目光,艾拉低下头在心中开始反复温习调查敌情所用的咒语。
在阿族的石城时,瑶山山神瑶姬曾说莎蓝会是个好导师。她说得对,莎蓝平时虽然话不多,而且没有什么表情,但有耐心。他会让不善逻辑思维的艾拉用身体去直观地理解繁缛的理论,帮助艾拉从最简洁的语言中体会魔法体系的精髓。他自从被剥夺圣法师资格后便失去了所有圣法师的力量,此时的他能做的事并不多。艾拉知道自己不应那样说话,那样太伤人,但脑子明白道理并不代表身体会老老实实地听话,年轻的血液令她在旅途中无数次地重复着同样的错误。
……于是,人类被逐出了乐园,永远重复着相同的错误……
那个圆月之夜,斯哥特撤下了往常平静的面具,忧伤地对红发的少女断断续续地叙述着流传于遥远的国度的经文。
那是艾拉第一次看到斯哥特微笑以外的表情。
“……人类被逐出了乐园,永远重复着相同的错误……”莎蓝喃喃道,“到底是因为人类总是重复相同的错误而被驱逐,还是因为离开了乐园才不断重复相同的错误?”
“……莎蓝?”七泉不解地望着忧郁的年轻人。
“人类的乐园,并不在人界。”艾拉舔着干裂的嘴唇。乐园不在这里,而在天界。
“根本没有所谓的乐园,”在昏暗的牢房中无法看清莎蓝的表情,“人类是既愚蠢又傲慢的生物,就是找到乐园也会很快将它变成地狱;即使知道乐园在何方,也会因为自己的欲望而无法到达那里。”莎蓝的干笑让艾拉毛骨悚然,“我的力量虽然大不如从前,但耳朵还好使。”
艾拉与七泉不解地看着他。
“今天黎明时,他们做了笔大买卖,”强盗的“买卖”自然是抢,“按照常理,他们会在今晚举行宴会……喝得一醉方休。”
艾拉不禁有些失望:“你是说,我们趁他们醉酒时冲出去?他们都是老手,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人类总是在犯同样的错误,”莎蓝的声音已经完全失去了感情色彩,身体几乎完全融入了黑暗,“设备精良的部队的死亡率往往在战场以外的地方更高。”
察觉莎蓝眼底彻骨的寒意,艾拉从心底打了个寒战。
脸上挂着优雅的面具,拉稞德置身于华丽而虚浮的宴会之中。
繁密的刺绣、精细的花边、闪耀的宝石、迷人的香料、轻快的舞曲,还有常年回荡于大厅内的贵人们似是而非的谈笑声……这里的一切都证明着贵族糜烂的生活与浮华下的暗流。
“啊呀!真是好久不见了,亲王殿下,”将发色染成明亮的橘黄色的贵妇人把弄着扑满香水的小扇向拉稞德亲昵地打着招呼,“您依然是如此的俊朗。”
“库德夫人,一年未见,您却越显年轻……”
“哼哼,我就是‘显’而已,不用再说有口无心的套话了,殿下的赞美虽然令人心醉,但我不是那些你用一个眼神就能到手的小女孩哦”浓妆艳抹下的侯爵夫人已四十有余,但因保养有道,外表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十岁,一举一动间均充满成熟女性的魅力。“你也是,倪雅,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副打扮。”
“侯爵夫人,下官正在执行公务。”倪雅表情僵硬地道,强调着身上笔挺的军服。
库德夫人用扇子遮住自己妩媚的红唇:“呵呵,殿下调教出来的士兵果然与众不同,见到姑母也一副‘我和你没关系,请不要套近乎’的样子”她正是倪雅父亲同胞妹妹,倪雅的亲姑姑。
“夫人过奖了,倪雅的优秀是她自己本人努力的结果。”拉稞德的微笑依旧。他身后的倪雅则红了脸,害羞地扭过头去。
“呵呵,倪雅还是如此的纯情……殿下离开王都这么长时间,夫人们可是好不寂寞哦。”
“夫人笑话,我看我不在这里,大家与新来的客人相处得也很快乐。”
库德夫人的杏仁眼诡秘地转了转:“您是在责难我们允许那个毒药贩子进入您的视线吗?”
拉稞德侧身行礼。
“引见他的蒙赫伯爵最近终于走出了财政危机,您就不要太怪罪他了。”蒙赫伯爵世代担任纳安国的宫廷大臣,是悠久的名门望族。但时代在改变,不好奢华的拉稞德掌权后,专门张罗此方面的部门便被打入冷宫,蒙赫的伯爵夫人又是典型的豪门出身的大小姐,挥霍无度后,留给伯爵的是惊人的催款单与欠条。
而蒙赫的伯爵夫人一直在以“庶出”、“巫女的儿子”诋毁拉稞德,前不久的原皇太子谋反之时,支持他的贵族中也有这位夫人的身影。
“伯爵没有殿下的好福气,一见钟情后娶回的妻子尽是给自己惹麻烦。”
“连那种货色都看管不住的伯爵更有不是。”侯爵夫人颇有深意的句子挑开了拉稞德心底的伤口。
“呵呵,殿下果然……啊!”在社交界滚爬了三十年的侯爵夫人突然惊异地睁大了眼。
同时会场也变得死静,刚才还洋溢着的谈笑声反而成了幻觉。
那是朵含苞待放的青莲。
以洁净的白为主色,以幽静的靛蓝为辅色,剪裁大方而讲究的衣裙所包裹的是轻盈柔软的白鹤;隐约散发着银色梦幻的淡蓝长发,同样神奇的金色眸子,细长而典雅的面庞令人想到皎洁的圆月……
兰妃。
一个单词几乎同时从所有人的脑海闪过。
侯爵夫人小心地瞥着年轻的统治者,尽量无声地向后退去。
同时倪雅也做出了她应有的举动:“殿下……”必须在拉稞德让鲜血装饰会场前阻止他。
“我有些累了。”拉稞德显然在强行压制心中的怒火,转身向专门为他提供的休息室走去。
金色的雄狮从大厅消失后,如同被魔法石化了的人们才开始逐渐恢复。然而,原有的谈笑声已然被恐慌的嘈杂所取代。成为骚动的根源的少女则不明所以地微笑着。
“啊呀!好漂亮的女孩子,小姐是哪家的千金?” 库德夫人耀眼的装束与少女恬静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多亏她跳跃的嗓音,会场紧张的气氛才稍稍缓解。
“昙小姐的伯父是沙河男爵。”少女身旁的蒙赫伯爵夫人挑衅似的看着侯爵夫人。
“哎呀,小姐的名字是昙花呀,真是人如其名。”沙河男爵就是拉稞德口中的“药贩子”,来自粟特的商人,用金子买到爵位的暴发户。怎么看这只小鸟都不像和那个皮球样的秃顶男有血缘的样子,侯爵夫人不去理会伯爵夫人,在心中迅速盘算怎么能查找出少女的真实身份。“可恶,不开哪壶提哪壶,”侯爵夫人边以微笑继续着应酬,边暗自怒道,“打扮成这个样子,不是存心让殿下不开心么?”虽然没有直接的亲属关系,好歹是把拉稞德从小看到大的,在感情上她自然偏向拉稞德。孩子的母亲不是什么好人,孩子却是宫廷中难有的出类拔萃。听到拉汶德收留了拉稞德时,她着实为孩子的安危捏了把汗。还好,哥哥因争权夺位瞎了眼,却还能发现弟弟的才干,要是现在由拉汶德处理朝政,朝廷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
由于前皇太子的谋反曾动荡不安的朝廷刚刚稳定下来,又冒出来个搅局的。
侯爵夫人心里诅咒着惟恐天下不乱的伯爵夫人,同时将突然出现的美少女同自己熟知的“兰妃”来回比较着。
被所有纳安贵族、乃至王都的平民尊称为“兰妃”的女性是四年前被拉稞德在狩猎场带回的民女。她不但非贵族出身,在纳安连正式的户籍也没有。她深受亲王宠爱,却因当时的拉稞德尚未大婚,而无法得到相应的名分。
不知何时起“兰妃”就成了大家对其默认的称谓。
因为她仿佛是绽放在深谷中的幽兰般恬静秀雅的女性。
刚被关入后宫时那朵兰花只有十五岁,两年后,怀有身孕的她忽然从亲王府水汽蒸发一样消失,成为了王都最大的难解之谜。
回想起当时混乱的王都与几乎疯狂的亲王,侯爵夫人不禁叹气。难得看到母亲叹气的样子,莉尔担心地问母亲那个少女是否棘手异常。
库德夫人爱怜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眉宇间浮动着难以掩藏的忧郁:“我只是想起兰妃了。”初见那朵兰的记忆至今未曾模糊,大概终身会铭记在心吧。那令人惊心动魄的清,那震撼心灵的洁,仿佛是夜色中的煞白,炫目得无法正视。可以理解拉稞德对其钟爱的原因……越是看似神圣不可侵的事物,越是想征服、拥有。那朵兰花的存在就是一个奇迹,就像耀眼的拉稞德诞生在这已步向衰竭的血族中般令人无法信服。
只有那朵兰与拉稞德站在一起时,世界才是平衡的。
“殿下还未找到她的下落吗?还是……”孝顺的女儿则在为母亲担忧。
“唉……恐怕连神都无法告诉我们,那朵兰花的下落了。”兰妃失踪的事件传出后,众多贵族纷纷高薪聘请知名的占卜师以寻访兰妃的踪迹。然而,连从未间断地帮助人类的星辰
们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最终无一位占卜师找到兰花的半丝踪影。
于是众人又开始寻找酷似兰妃的少女以安慰亲王。
“幸亏殿下今天心情还算好……否则……”莉尔叹道,“我再也不想看到或听说类似的事情了。”曾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下级贵族将女儿打扮成兰妃的模样献给拉稞德。可毕竟兰妃的气质是模仿不来的,徒有外表的少女与其父立即遭到了触怒帝王的报应。
不只是贵族们献上的礼物,连皇帝拉汶德送给弟弟的乐师、美女也同样遭受了非人的待遇。拉稞德的怒火使朝中人心惶惶,而忍无可忍的拉稞德以向风明城的开战结束了混乱。
库德夫人看着马车外的夜色:“虽然有些对不起圣法师们,但他们的牺牲换取了纳安的安宁。”在内部矛盾激化的时候,最好的缓解方式就是将大家的注意力转向外部矛盾。拉稞德以压倒性的胜利重振士气,并为谋反者制造了诱人的陷阱。“相比之下,前皇太子真是个愚蠢的笨蛋。”
“母亲大人……”由于倪雅拒绝了与前皇太子的婚事,莉尔成为了新的订婚对象。
“幸亏他早早被处死,否则你的一生都要毁在他手里了。”前皇太子早已成婚,但以他的地位可以迎娶五位正妃。当他将目光转向自己家的女儿时,库德夫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对方毕竟是皇太子,拒绝也要理由,只好一直用各种借口拖延下去。皇太子的死对她来说是再高兴不过的。
至于今晚出现的酷似兰妃的少女,库德夫人在感性上极其反感。原因不明,非要找个理由的话应该是身为女性的感觉让她闻到了危险。
莉尔不解地望着母亲,年轻的眼中充满求知的欲望。
“哼,你的修行还欠着火候呢,我的傻丫头。”身经百战的社交高手露出了她招牌样的微笑,“明天去探望你的倪雅表姐,你们有很长时间没有好好聊了吧。”
艾拉在土地上画出了简单的图案:“地表建筑大概是三层,全部为砖房。一层正中的空间很大,两旁各有四个小房间;其中一个长期有火苗,大概是厨房。二层没有大量金属的反应,但人类活动的迹象频繁,应该是土匪们的住处。三层构造要小于一二层,有大量贵重金属与稀有石类的反应,应该是头目的房间。底下建筑共一层,大概分为两部分。一是囚禁我们的牢房,另外的部分有大量金属的反应,很可能是武器库。更深些的房间里有比三层更多的贵重金属的反应,该是藏宝库。泪石在三层。”
莎蓝赞赏道:“法术是否成功不在于术者本人是否擅长此类法术,而是决心的强度。”
“……直说我不老是闹别扭的话早就成功了不就行了么?干吗绕那么大的圈子。”觉得极为不好意思,艾拉转移了话题,“我们在这里被关了这么长时间,华特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竟然不来救我们!”这可是难为人家,华特再厉害,也不能单枪匹马地和五十来号人干架啊。他不一时兴起参加这个土匪团伙就是万幸,不过他是否能完整地从赌场出来都是个极大的不安因素。
就在这时,牢房的大门响了。
“哇!!真的是像女人!喂,大哥你不会在唬我想自己独吞吧?”一个耳熟无比的声音夸张地叫着。
“我哪会!要是这家伙真的是女人,还会在这里么?”另一粗野的声音将火把对准了铁笼对面的七泉。
……无耻的家伙!!!你是卡耶王室的耻辱!!!
要是平时,艾拉必定冲上前狠狠将华特打翻在地。但现在不行,必须忍!忍,忍,忍!
“哎呀,真是可惜。长着这么漂亮的脸蛋却是男的。”华特在继续轻佻地对话。
“是!好不容易有个女的,却发育不良,还有什么乐子!!”
你等着,我记住你的脸了,看我到时不扯了你的胡子撕了你的嘴!
七泉担忧地看着因羞怒而气红了脸的艾拉。
“大哥,今晚不是有宴会么?把他们拽出来乐一乐吧!不是说里面一个是吟游诗人吗?”
“你小子就是好运气,刚进来就有酒喝!”
“哪里,还不都是托了诸位的福。”
“喂,小子!谢谢这哥们儿!今天晚上让老子高兴了就放了你们,否则,哼哼!!”
拜托你说点有创意的台词好不好!可恶的华特,等我出去了,先揍你再说别的!哼!就凭你们还想听莎蓝的演奏?!做白日梦去吧!七泉的歌声也是你们想听就听的?那天路过的城堡的女主人哭着喊着要七泉留下做女儿,害得我们连夜逃跑……哼!今晚我就要以月亮女神的名义惩治你们!!
被艾拉狰狞的表情所慑,七泉颤抖着紧紧贴住自己的保护者。莎蓝则苦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这天的夜晚是强盗们名副其实的噩梦。
乐师和歌手的表演将宴会带向高潮时,地下室突然起火,从中杀出了个火红色的怪物。喝得醉醺醺的壮汉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失去判断力的土匪们不去救火,反而争先恐后地去抢夺地下室内的金子。至于那个“火红色的怪物”其实是人类的事实,到最后他们都没有发觉。大火迅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