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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伙人溜冰到下午5点钟。
冬日的天黑得快，这时候已经是黄昏将至。肖飞就将徐凤娟他们带到梦桃源搓了一顿。他再送徐凤娟回去。
然后。他才前往程编辑所下榻的酒店。
程编辑一见肖飞就说：“肖飞，压力山大，压力山大呀！我们主编对这次的长篇增刊号寄予了厚望，希望能在年底的时候再拉升一下杂志社的全年效益呢，却没想到，遇到这么个拦路虎。这是纯文学的一个悲哀呀！生生的给一篇快餐文学压得低了一头去！”
肖飞在他房间的沙发上坐下。笑：“程老师，图书市场从来就没有一枝独秀的情况，《盗墓笔记》虽然可能会抢走《收获》的一部分书店终端优势资源，但是，两者我认为完全可以相得益彰的。是你关心则乱了。”
纯文学是小众，通俗文学才占据了大众文化消费的主流，这个问题到了90年代末的时候已经是确定无疑的了。
只是程编辑这些大型纯文学期刊的工作者还不甘心承认对方地位罢了。
“一个我，打败了另一个我。”
肖飞脑子里闪现出这样一句话来，他觉得现实真的充满了荒诞。
程编辑显然对肖飞的观点并不认同。
他大摇其头，絮絮叨叨地说着：“肖飞，你还是不了解情况呀！《盗墓笔记》首印量可是有200万之巨，我听说，京城这边的所有书店都将之当做了这一阶段最重要的新书大加推广。”
“我昨天去京城新华书店总店看了，我看见，书店门口的显要位置几乎都被它给完全占据了，我听说，《盗墓笔记》的出版方还要举行一个简单的现场读者互动抽奖活动，当天在总店购书的读者可以获得抽奖券一张，最大奖项是一台29寸彩电！书店正门口那块地方，已经被《盗墓笔记》的首发现场给完全占据了。”
“我去跟书店方沟通，店经理跟我说，没法子，《盗墓笔记》这边预订得早，所以他们占据了主要的场地。真是太让人气愤了呀！当初我们预订场地用来签售的时候，那经理还说当天没有其他活动的，现在，《盗墓笔记》一上市，硬生生的把咱们的活动给挤了。”
“最可恨的是，我们的这个首发及签售仪式的新闻我已经告知了京城这边的几家媒体，消息都已经发出来了。如果我们现在改的话，那会让读者满腹怨言的！我现在可真的是被动极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程编辑一脸的苦逼神情，跟肖飞倾诉着。
“程老师，那明天的签售不会有什么变动吧？”肖飞问。
“没变，我后来协调了一下，就在《盗墓笔记》首发上架仪式现场的旁边挤出来一块儿地方，咱们用来搞签售。”程编辑神情黯淡地摇摇头，说。
“哦，那也好。”
“好什么啊，我只是觉得，太屈辱了，堂堂严肃文学，现在已经被快餐文学给排挤到了什么样的境地了。”
程编辑不住地摇头叹息着。
或许在他心里，他已经认定了《收获》专为肖飞的《兄弟》下所推出的长篇小说增刊号在与《盗墓笔记》的直接竞争中失败的命运。
“明天情况也不会太坏的，程老师，我的《兄弟》这部作品上半部发表的时候，读者反响还是很好的，已经有了一大批的稳定的支持者，今天上午在搞的《兄弟》上单行本的签售会还有好几百个读者到场参加活动呢！这回推出的《兄弟》下半部可是首发签售，相信读者会给我们大力捧场的！”肖飞再次宽慰程编辑。
“我只是觉得气儿不顺啊！”程编辑苦笑着说。
不过，程编辑气儿再不顺也只能去面对现状了。
两人接下来商量了一下第二天的细节，肖飞就告辞离开。
从程编辑下榻的宾馆出来，肖飞就给刘泽来打了个电话。
“泽来兄，你现在在京城吗？”
“肖总，我在，我刚到没多久，这还在从机场到市区的大巴车上坐着呢！你有事吗？”刘泽来说道。
“泽来兄，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明天在京城新华书店总店门口搞的《盗墓笔记》首发上架仪式的一些细节问题。”肖飞道。
“哦，那我现在就把最后确定的流程给你做个汇报吧，肖总。”刘泽来说道。
肖飞听见话筒里传来悉悉索索的翻本子的声响。
他笑了笑说：“不必了，泽来兄，我是想让你帮我在明天的《盗墓笔记》首发上架仪式流程中加入一个环节……”
肖飞就将自己的要求说了一下。
刘泽来听了，虽然有些惊讶，倒也没说什么，点头答应了下来：“那好，肖总，我听你的。”
他对肖飞明天将在京城新华书店总店门口签售《兄弟》下自然是知道的。
他也没想到，自己安排的时间恰好跟《收获》撞了车。
既然老板吩咐要给这本国内最可敬的大型纯文学期刊一点帮助，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照做就是。
“那今晚咱们就不见了吧，等明天在书店门口再见面说话好了。”肖飞说。
“好的，肖总。”
“泽来兄连日奔波，今晚你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肖飞摇了摇头，心说，自己也是奇葩，竟然自己挖自己墙角，这种行为也是世上少见吧？
第446章一边是火一边是冰
次日早，肖飞照例是早早起来，在附近的公园锻炼了一个多小时。
锻炼完毕，神清气爽，他从南门进到学校，找徐凤娟一块吃早餐。
虽然是周末，很多学生都习惯性的要睡个大头觉，但徐凤娟却是一直都保持着早起的习惯的。
吃早餐的时候，徐凤娟说，她们寝室的姐妹会一块过去给肖飞捧场。
而东方天几个人昨天都说，今儿他们要把整个历史系能拉的人都拉上，去为肖飞加油助威。
东方天说，一定不能让那个梦笔斋主人压肖飞一头。
虽然他也很喜欢看《鬼吹灯》，也非常佩服梦笔斋主人神乎其神的想象力，对《盗墓笔记》也极是期待。
但他的心还是在传统严肃文学这边，他更喜欢肖飞的长篇《兄弟》带给自己的那份含泪带笑的思索，那份感动和震撼。
《鬼吹灯》只适合拿来消遣。
而《兄弟》则会陶冶人的文化审美深刻人的思想。
两者带给读者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之所以《鬼吹灯》、《盗墓笔记》这样的探险小说更受普通读者欢迎一些，是因为人生本就大不易，绝大多数的人不想去读那些太过沉重的东西。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几度冷暖，几许纷繁。
思考太多，思想太深的人总是会活得比普通人更痛苦一些。
何必如此呢？依靠着人之本能遵循着自然之规律去过这一生，不好吗？
两世为人，肖飞觉得。人这一辈子，不能活得太明白了。稀里糊涂也许更好一些，这是朴素的生存道理。
文学存在的意义。其实就是娱乐大众，将太多沉重的东西加之于文学上面，很多时候是舍本逐末了。
当然，这只是肖飞内心深处的想法。
若是在公众的场合谈论文学，自然是要大讲特讲那些形而上的东西的。
嗯，其实，我是个很虚伪的人……
吃过早饭，肖飞原本是想带徐凤娟一块去到签售现场的，但徐凤娟说。她已经跟寝室的姐妹说好了一块过去，怎么好丢下她们。
肖飞又买了点油饼、包子之类，送徐凤娟到寝室楼下，这些自然是给她们寝室几个女孩带的。
“肖飞，加油！”徐凤娟一手提着早餐，走到楼洞口的时候，又扭身朝肖飞微微一笑，做了个加油的动作，“你一定可以打败另一个你的！”
“嗯。其实，我宁愿两个我携手并肩一块儿高歌猛进！”肖飞笑。
徐凤娟自然是知道梦笔斋主人是肖飞马甲的，所以，她才会有此一说。
她大概也觉得这事儿挺有意思的。
自己跟自己竞争。左右手互博吗？
肖飞从学校出来的时候，时间也才不过7点来钟，他犹豫了一下。决定先驱车去程编辑下榻的酒店接上他，然后再一块前往京城新华书店总店。
他刚停到那家酒店楼下。就接到了程编辑的电话。
程编辑问肖飞是否开始出发了。
肖飞就笑说：“程老师，我就在酒店的楼下。一块走吧。”
不一时，程编辑匆匆从酒店大门出来，肖飞看到他眼睛微微红肿、神情疲惫，显然昨晚没怎么睡好。
“程老师，早饭吃了吗？”肖飞问。
“吃了，我在酒店吃的，你呢？”
“我也吃过了，那你上车吧，咱们现在就过去签售会现场。”肖飞帮程编辑拉开了车门。
“谢谢。”程编辑道谢上车。
在车上，程编辑告诉肖飞，自己编辑部这边还有另外几个人也来了，不过，他们就住在新华书店总店附近的酒店，这会都已经在现场了。
周日的京城，7点来钟的时候，路上车流还少，冷风中行走的路人，一个个都缩紧了脖子，快步地奔往各自的目的地。
肖飞两人用了二十来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这时候，才不过7点半。
但京城新华书店总店门前的广场上已经是一派喧闹的气氛。
肖飞在对面停了车，跟程编辑从车上下来，他就看见，总店的正门口已搭建了个大舞台，红毯铺地，两边还摆着花篮。
而舞台背景是用火红色的背景布喷绘而成，背景之上显示着白色的主题：梦笔斋主人继《鬼吹灯》之后最新震撼力作，《盗墓笔记》隆重首发！
音箱里播放着欢快的乐曲。
大大的抽奖箱就摆在舞台一侧的一张桌子上，在这张桌子后堆满了奖品，自行车、彩电、电暖气，看上去极富视觉冲击力。
而另一侧的桌子后面则码了一座书山。
这些书自然都是新鲜上市的《盗墓笔记》第一部。
十多名的工作人员在现场忙碌着。虽然现在还不到八点，但已经有不少的人围在售书的桌子旁争相买书。
买书之后，就可获得一张抽奖卷，将底联自己留着，抽奖联放到抽奖箱中，等待着首发仪式之后的大抽奖。
这个首发仪式仅只有一个上午，从早8点到上午的12点结束，过期就失去参加抽奖的机会。
所以，早早赶来参加购书抽奖活动的读者络绎不绝。
要说，这个时候的购物抽奖活动已经是相当普遍，并没有什么可新奇的。
但是，图书市场搞这么大的抽奖，却是少之又少，几乎是没有的。毕竟，买书读书是件很高雅的事，用抽奖来促销似乎显得俗气了些。
翰墨图书这次不惜血本，在京沪开展这样的活动，目的也是为了激发市场，让购书潜力尽早爆发出来，最终冲击一下今年的效益。
貌似这活动好像要增加不少的额外成本，但仔细算，其实还是花小钱办大事。
那些个奖品总共加一块也就一万多块，但其引发的全国轰动带来的价值却是不可估量的。
仅肖飞知道的，就有近百家报纸、三十余个电视台报道了翰墨公司为《盗墓笔记》举办重磅抽奖首发仪式的新闻，引发了舆论的大讨论。
而翰墨还顺势搞了个“支持正版图书，赢万元现金红包”的防盗版活动。
翰墨为正版的《盗墓笔记》设置了防伪措施。
这个防伪的措施就是《盗墓笔记》新书的扉页用的是一张水印防伪纸，这张纸上有翰墨公司的水印logo，只要对着光一看就可看到。
这种水印防伪纸每吨都要比普通纸贵上六七百元。
是翰墨公司向造纸厂专门订制的。
这张水印防伪纸上还印制了属于每本书的独有的序列号。读者只需要将这张防伪纸剪下寄送到翰墨公司，就可参加“赢万元现金红包”的抽奖活动。
本次抽奖将与河西卫视合作，将抽奖过程在电视上直播，现场抽出一个1个万元现金大奖十个千元现金大奖……
总之，围绕着《盗墓笔记》，翰墨公司做足了噱头。
如今，是到了他们收获的季节了。
还不到八点，肖飞估算了一下，《盗墓笔记》首发仪式的现场足足拥挤了数百人。还有人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来，加入到人流之中。
“我们走吧。”
程编辑看肖飞站在原地一直在观察着《盗墓笔记》首发仪式的现场，足足看了有四五分钟，一句话不说，脸上闪现着很复杂的表情。
他就碰了碰肖飞的胳膊，酸溜溜说道。
两人朝着《盗墓笔记》活动现场旁边走去。
这里是新华书店的一个侧门，拐过一个墙角就是，门前不大的一片空地上，摆了两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张台卡，上写“签售台”三个字。
在桌子的后头，同样是整齐地码放着散发着墨香的新印刷出来的《收获》杂志。
三名脖子上带着《收获》编辑部工作证的工作人员站在一旁眼中满是羡慕地看着不远处《盗墓笔记》的活动现场。
这儿可真够简陋冷清的。
仅仅只是一个转角的距离，情势却天差地别。
肖飞打量着这块儿地，心说。
没有红毯，没有舞台，没有背景，甚至连个条幅都没悬挂，读者即便过来，恐怕也不知道这里就是肖飞签售现场吧？
“条幅呢？怎么不见挂起来？”程编辑黑着脸问一名工作人员。
他昨晚就让他们去做个条幅以备在现场悬挂。
现在过来，看见自己这边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当然会大为光火。
“程老师，您昨天下午才跟我们说的这事，我昨天跑了好多地方，才找到一家做条幅的店，他们满口答应一早就能做出来，可是，我今早过去拿，那店的老板说，昨晚有一批急活，所以忘了给我们做条幅。”那工作人员委屈地说道。
“这特么搞的什么啊！这是来做签售的吗？我看这就是来丢人的！”程编辑气恼地吼了一句。
“这也怨不得我们吧？毕竟咱们杂志社从来不搞签售这样的活动，谁有那个经验啊！”那工作人员毫不退缩地反驳道。
“唉！责任在我，咱们也别吵了，看看怎么弥补吧。”程编辑从短暂的失态中恢复过来，叹口气说道。
已经这样了，再吵也没用，当务之急当然是扭转眼前不利的局势。可对着眼前这个烂摊子，程编辑真的是一筹莫展啊。
第447章一起嗨
肖飞看这几人都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就知他们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便走开到一边，掏出手机来给刘泽来拨了个电话。
电话刚拨通，对方就接了。
“肖总，你到了？”刘泽来在电话里问。
“嗯，泽来兄，我就在新华书店侧门这儿站着呢，怎么没见你的人？”肖飞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程编辑，压低了声音问。
“我在新华书店里头呢，你昨天吩咐我的事我都已经办好了，我现在带人过去？”
“泽来兄，你就不必过来了，你让人直接送过来就好。”肖飞说道。
挂了电话，肖飞先跟程编辑打了个招呼，说自己昨天倒是考虑到了今天的情况做了点准备。
肖飞的话让程编辑又惊又喜，连声问肖飞都做了什么准备。肖飞告诉他，也就现场的一些包装物料。
并没等太久，就有四五个人提着些七零八碎的物件走了过来。
“是肖先生吧？”带头那人来到肖飞面前问。
“是的。”肖飞点头。
“东西给您送过来了，您看，是不现在帮您在现场弄好？”
“行的，谢谢了。”
这几个人就开始忙活起来，先是一条大红的条幅悬挂在了新华书店侧门的门楣上，条幅上写着：作家肖飞《收获》增刊号暨长篇小说《兄弟》下签售会。
除了条幅，一套音响也被摆开，开始播放一些个暖场的音乐。
还有两个易拉宝展架被撑开来，对着《盗墓笔记》首发仪式现场的方向，用绳子捆在了两棵行道树上，。
展架上同样印着“肖飞签售会”的字样。
一小块火红的地毯在这一块狭长的角落铺开。直接铺到了《盗墓笔记》首发仪式现场，与那里铺着的红毯连成一体。
地毯上还有绿色的指引箭头地贴，上写“肖飞签售会由此向前”字样。
程编辑站在肖飞旁边看着大变样的现场，有些目瞪口呆。就这么几样东西一摆，签售会的气氛也算是勉强营造出来了。
“肖飞，这些东西都是你让准备的？”程编辑惊讶地问。与他自己的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相比，肖飞简直想得真的是太周全了。
“是的，程老师，我昨天问你都做了哪些准备，你说就做了个条幅，其他什么都没弄，我就让人帮你做了点东西，免得现场抓狂。”肖飞笑着说道。
“唉！还是没经验啊，事情到了跟前就慌了手脚。肖飞，这次是真亏了你了。”程编辑拍拍肖飞的肩，感慨极了也感动坏了。
这个签售明明是肖飞配合着自己做的，到了现在，反倒是肖飞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程老师，客气了，这真没什么，你看。有读者过来了，咱们也准备一下。开始签售吧。”肖飞说道。
“只是，咱们把地毯铺到《盗墓笔记》首发仪式那里，人家会不会不太乐意呢？”程编辑有些担心。
“放心！我跟翰墨公司的总经理协调过了，他们不会反对的。”肖飞道。
“哦，那就好。”程编辑这才放下了点心。
且说，肖飞的这个签售会现场条幅一打出来。易拉宝一摆放好，立刻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