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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还不错,却反而因此对杀人者产生戒心,因此,她只好先向第二目标下手了。
第二目标就是村桥!
依藤本所言,麻生恭子对此事件似乎相当有兴趣。但是,据我所知,她并非会被这样的
事吸引之女人。
我逐渐对自己的推测有了确信。
“关于昨天的命案……”在车站附近,惠子说,“大家都谣传村桥老师是自杀。但,真
相如何?”
或许因为自己也是发现者之一,惠子的声音很低沉。
“大家……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好像是藤本老师。A班的朋友说的。”
我眼前浮现藤本那漫不在乎的脸孔,真羡慕他无忧无虑,也没有烦恼。
“原来如此。不过,我也不太清除,只知道警方并不认为是自杀。”
“嗯……那么,密室之谜解开了?”
惠子的语气虽然平淡,但看她马上问出这样的问题,可见她也是时刻在思索命案现场的
不可思议状况!
“密室吗?警方好像认为凶手是利用备用钥匙,也问过校工阿板很多事。”
“备用钥匙……?”
“不过,目前仍在调查凶手是否有打造备用钥匙的机会。”
惠子似在思索些什么。我后悔自己又说太多话了。
到了车站,进入剪票口后,我们照例左右分开。宫坂惠美似也和惠子同一方向,分手之
际,她低声说“再见”,感觉上,这是今天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
进入月台,我走到最前端,因为,这样换车时较为方便。油漆斑剥的长椅是老弱妇孺专
用椅,我坐在更靠右端的长椅上。
惠子和惠美站在对面月台交谈,惠子边甩动书包,边注视着惠美说话,惠美则始终低着
头,只是偶尔搭腔一、两句。
我猜测着她们在谈些什么?不久,她们的电车进站了。
电车离站时,我见到惠子隔着车窗挥手,我也轻轻挥手。
就在这之后,我听到摩托车的引擎声,我反射般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见到铁轨旁
的路上停着两辆摩托车。我心想难道是……仔细一看,果然如我预料的,一辆是那天和阳子
交谈的年轻男人之摩托车,红色安全帽记忆犹新。
问题是另外一辆。骑士和上次来校外的那几个人不同,黑色安全帽、黑色赛车装,体型
不像是男人……
我确信那是高原阳子。她说过,曾在这附近飙车。但,在铁轨旁的道路,被发现的可能
性很大!我眼前浮现她那如标枪般锐利的视线。
骑摩托车的两人在路旁谈了一会儿,不久,阳子先启动引擎。她虽说暑假才考取驾驶执
照,但是技术相当不错,眨眼间不见踪影。
戴红色安全帽的年轻男人也出发了,还是那令人反胃的引擎声。
站在我旁边的几个人颦眉。
就在这时,出现一幕不太自然的光景——一辆白色轿车紧追在戴红色安全帽的年轻人后
面。
也许纯粹是偶然,但,车速的状况和紧追而行的时间差,都具有某种意义。我有一股不
祥的预感!
第二节
翌日,九月十四日星期六,第三节课结束时,我的预感实现了。
上完课,回到教职员室时,松崎教务主任正和长谷交谈,两人皆交抱双臂,像在思索什
么事。
我正想从他们身旁走过……
“啊,前岛老师,请等一下。”松崎叫住我。
“有事吗?”我轮流望着他俩。表情相当凝重!
松崎犹豫着,说:“今天刑事又来了。”
“嗯。”
我知道。大门旁的停车场,停着那辆熟悉的灰色车子——大谷刑事总是开那辆车。
“对方提出稍微棘手的要求。”
“你的意思是?”
“说是想向学生讯问,而且没有教师在场……”
我忍不住望向长谷,问:“哪位学生?”
长谷略带顾忌的看了四周一眼,低声回答:“高原。”
我无意识的叹息出声。心中喃喃自语:果然不出所料!
“刑事为何找高原?”我问。
松崎边搔着没剩几根的头发,回答:“大概昨天从训导处问出她的姓名吧?详细情形我
也不知道。”
我能想像是怎么回事。刑事一定会问“有学生对村桥怀恨吗?”,而训导处提供几位学
生的名单,阳子也列在名单上。
“那么,找我做什么?”我注视松崎。
“基本上,我认为必须协助警方的调查行动,但是,学生接受侦讯,会涉及学校的名誉
问题。而且,若知道自己受到怀疑,很可能刺伤高原的心灵。”
“我明白。”我颌首,虽然不太喜欢对方以学校名誉问题为优先考虑。
“所以,我和校长讨论该采取何种方式进行,校长指示先问明刑事的意向……然后再判
断是否让对方和学生面对面。”
“原来是这样。”
“问题是由谁先去见刑事?我是希望高原的导师长谷老师……”
“我认为自己不行。”长谷说,“我既未能完全掌握事件的内容,更是第二学期才担任
高原的导师,对那孩子的个性仍处于暗中摸索的状态。”
我知道他究竟要说什么了。
“因此,我推荐前岛老师。你是发现者,和事件并非无关,而且又是高原二年级时的导
师,最恰当了。”
果然如我所预料的。
这时,松崎也在一旁问:“你觉得如何?”
若是平常的我,一定当场拒绝,因为若这时接下此项工作,今后也会成为学校和警方之
间的折冲者,自找麻烦上身。但,这次事件并非与我无关,也许超乎松崎和长谷的想像之外
,我还是“当事人”之一呢!
我答应了。
松崎和长谷都表示感激,脸上也浮现安心的表情。
第四节课让学生们自习,然后我走向会客室。内心中有一种被委托某项重要任务的感觉
,但是,脑海中想的却是上自习课的学生们之喜悦状。我推开会客室门,进入。大谷露出诧
异的神情。大概因为正在等高原阳子吧!我概述包括校长在内的校方的意见,表示希望了解
警方的目的。
大谷很难得的穿西装、打领带,但是态度已经和先前显著不同,没有那么严肃。
“我明白。”听完我的话,大谷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纸条,“这是昨天训导处的小田
老师给我的资料,上面有这三年内遭勒令退学或停学处分的学生名单。”
“就是所谓的黑名单?”
我看着那张纸,上面写着十九个学生的姓名,有将近一半是已经毕业的学生。
“这当然只是参考资料。而且,我也不希望采取这样的手段。”
但,若不重视这些资料,根本也别吃刑事这行饭了。我没有反驳,也不表同意,保持沉
默。
“我们也希望采取正常的调查手段,追查被害者的行踪、找出目击者。但是,从这方面
却查不出眉目,而,涉嫌者分明是学校里的人,所以……”
大谷的语气很难得带有些许不耐烦,也许是调查碰壁导致心情焦躁,也许是希望尽快从
高原阳子口中问出什么吧!
“女性关系方面如何?”我想起他昨天所说的话,问,“你不是说正在找村桥老师的恋
人吗?”
大谷淡淡的回答:“调查过了,应该说目前仍在调查吧!我们也调查过村桥老师身边的
女性,但是目前尚未发现可疑人物。”
“女老师方面也调查了?”话一出口,我才后悔未免太具体了些。
大谷颇感兴趣的望着我:“你知道什么吗?”
“完全不知。只是,教师和教师结婚的例子也很多。”
没办法!麻生恭子的事只是我自己的假设而已,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刻。
“不错,贵校也有几位年轻女教师,但,昨天我们调查过,却被完全否定了。”
“或许有人说谎也不一定。”
“当然是有那种可能性。只不过,那些人都与事件无美。”
“你的意思是?”
“她们在推定行凶时刻的行动都很明确,有的去熟悉的咖啡屋,有的指导英语会话社的
学生,其他人也都有证人证明其行动。”
原来如此……我忘了麻生恭子是英语会话社的指导老师了。这么说,她不可能行凶……
我的推测全盘崩溃!
大谷继续说:“以后仍会继续调查村桥老师的女性关系,但,只拘泥于此方向,很可能
导致偏差,必须着眼于其他可能性。”
“所以才盯上高原?”我冷冷的问。
大谷毫不为所动,说:“高原小姐是最近接受惩罚的学生,而且是因抽烟被村桥老师当
场抓到的。”
“确实是这样没错,但,只为这种小事……”
这时,大谷很意外的注视着我,唇际浮现那意义不明的笑意,说:“看来你是不知道了
。村桥老师抓到她抽烟后,对高原施加某种制裁!”
“制裁……?”
我是第一次听到。毕竟,以教育方针而论,制裁是被禁止的。
“就是这个。”大谷抓住自己的头发,“她被带至保健室,硬生生被剪短头发。这件事
比处罚停学更严重,高原为此非常怀恨,曾对同学说‘我想杀掉他’。”
我情不自禁低呼出声了。阳子复学当天,已经剪短头发,当时,我还以为是改变形象,
没想到是被村桥……
即使这样,这位刑事是何时、从何处得到情报的呢?听他的语气,似是从阳子的同学口
中问出,但,能在极短时间内得知连我也不知道的内幕……我不得不深深觉得这男人的可怕
了。
“但,只有这样的话……”
“并非只有这样。”大谷靠向沙发背上,叼了一支烟,“你认识叫川村洋一的男人吗?
”
“川村?”我摇头。
“是高原小姐的朋友,骑摩托车。”
“啊……”昨天在月台上见到的情景又复苏了。阳子和年轻男人,还有白色轿车……
大谷点着烟,似在窥伺我的反应。
“川村是尺町的修理工厂厂长之子,每天不上学,游手好闲,是在摩托车行认识了高原
小姐……虽不知是哪一方先开口。”
“你想说什么?”我自知声音有气无力。
大谷坐直身子,浅黑色的脸孔挪前:“修理工厂内有氰酸溶液。”
“那又……”我无法接下去。
“虽然严密保管,但,若是川村,要偷拿出一些很容易。”
“你的意思是高原叫他拿出来?”
“这是状况,我只是说出事实。至于是否和事件有关联,见过高原阳子以后才能判断。
”大谷口中喷出乳白色烟雾,“能让高原阳子见我吗?”
我注视着大谷。那双眼睛很像猎夫:“你想问她什么 ?”
这句话表示已接受刑事的要求,他的视线稍微收敛。
“不在现场证明,以及两、三个问题。”
“不在现场证明……”我作梦也没想到会听到真正的刑事说出这个名词。
我接着说:“有两个条件,一是我陪同在场,当然我不会说出内容;二是她骑摩托车之
事暂时别让校方知道,除非证明她是凶手……”
大谷似未听见我的话,茫然凝视着自己吐出的烟雾,良久,他开口了:“我一直以为你
应该更冷酷呢?”
“什么 ?”
“算了。我答应你的条件。”他没回答我的话,说。
回到教职员室,向松崎和长谷说明经过后,与他们一起前往校长室。
双眉紧颦听完我的话,栗原校长最后也喃喃说:“这也是不得已!”
虽是第四节课途中,但长谷仍去叫高原阳子。一想到以何种藉口叫她出来,我的心情就
无比沉重。
五、六分钟后,长谷带着阳子走进教职员室。她双目微睁,注视着地面,嘴唇紧闭。即
使走到我和松崎面前,仍旧面无表情。
我带着她迅速走出教职员室。她跟在我身后,离开两、三公尺。
在会客室前,我说:“你只要实话实说就行。”
但,她连点头也没有。
即使和大谷面对面,她的表情也丝毫未变。腰杆挺直、注视着对方胸口一带。
大谷似也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反应,照预定问话:“能否说出你前天放学后的行动?”
阳子以沉重的语气回答,看也没看我一眼。
依她之言,前天下课后,她直接回家。
“回到家是什么时刻?”
“四点左右……”
阳子的家距S车站很近,搭电车只有四站。下课后约为三点半,所以四点回到家极为正常
。
“和谁一起?或是……”
“我自己一个人。”
大谷似想确认是否有能够证明她的行动之人物存在。问她在电车内是否碰到什么人?在
车站的情形如何?在家门口又如何?
好不容易,阳子说出两位证人之名,那是住她家隔壁的老夫妇,回家时。她曾与对方打
过招呼!
“回家以后呢?”
“没什么……在自己的房间里。”
“一直吗?”
“是的。”
“你在说谎!”
我抬起脸来,见到阳子的脸色遽变。
大谷的表情毫无变化,仍然保持同样的语气说话:“有人在五点左右看见你在校园里,
是某社团的社员,她确定是你。问题是对方见到你的场所,就在那更衣室附近。”
我哑然了。刚才他并未提到这件事,看来是打算以此逼问。但,居然真有那样的目击者
。
“怎么样?你回家后又来过学校吧?”大谷的语气很柔和,似极力想制造易于说话的气
氛。
但,他的视线很锐利,是猎犬的视线、刑事的视线!
我看着阳子。
她双眼圆睁,凝视着桌上一点,全身如洋娃娃般僵硬。不久,她的嘴唇蠕动:“回家后
……发现忘了带一样东西,所以回学校来拿。”
“哦?是什么东西?”
“学生证。放在抽屉里……”
阳子的声音微弱无力。我无法帮她忙,只是注视着这一幕。
大谷接着说:“学生证?这不需要特别回来拿呀!”
他可能认为,只差一步就能抓到猎物了吧!但,没想到这时阳子恢复冷静,缓缓说:“
学生证内夹着摩托车的驾驶执照,我不希望被人发现,只好回学校拿。”
如果这是谎言,我不得不佩服阳子脑筋转动的速度!她的回答也说明了为何掩饰回家后
又到学校来的原因。
大谷在一瞬之间也怔住了,但,立刻话锋一转:“不错,骑摩托车是违反校规。那么能
告诉我你在更衣室附近的理由吗?”
“更衣室……我只是路过。”
“路过?算了,那么后来呢?”
“我回家了。”
“什么时刻离开学校?什么时刻到家?”
“五点过后离开,五点半回到家。”
“有人能够证明吗?”
“没有……”
也就是说,阳子没有确切的不在现场证明。
大谷似认为一切如自己所推测,心满意足的不停在记事本上写着。
之后,大谷的问题几乎全部和川村洋一有关,譬如:交往至何种程度?是否去过川村家
等等。很明显是想找到拿出氰酸溶液的可能性。
阳子回答和川村洋一并无多深的交情,只是最近刚认识,彼此适当交往。但,大谷毫不
以为意的颌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谢谢你,这只是做为参考。”大谷说。然后脸转向我,示意可以离去。
我跟着阳子站起。
“啊,请等一下。”阳子拉住门把手时,大谷说。等她回头,大谷面带微笑,接着问,
“村桥老师死了,你觉得如何?”
突然被问到这种问题,没有人能马上回答。阳子略一踌躇,正想开口。
但,大谷又开口了:“不,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
我几乎想怒叫:别太过分了!
走出会客室,阳子一句话也没说的回自己教室。她的态度充分显示出对我的抗议,结果
,我也不敢开口叫她。
前往校长室,将经过情形告诉他们三人。虽说出她和骑摩托车的朋友交往之事,却未说
她自己也骑。而,三个人似也未想到这点。
“不在现场证明很暧昧吗?”长谷叹息。
“很少人会有明确的所谓不在现场证明。”我严肃的说。但,听起来却只像是自我安慰
之词,没有人表示同意。
“只好看结果如何了。”沉默一会儿,校长说。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