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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气氛下,梁倩也就没再怎么出门,整天就在学校里查查资料,凑凑论文,趁着没人的时候,研究研究从鲁王地宫带出来的照片。
那时候,小哥的表情很奇怪。而且回头想起来,他对里面的地形、掌故都非常熟悉。掐死那个据说是铁面生的湿尸后,一时间神情竟有些凄凉。到底是为什么呢?
若去问他,他多半不肯说,倒不如自己试着去解谜。
按照帛书的说法,鲁殇王的墓在一定程度上依托了西周墓的底子,那时鲁国国力没那么强,所以有很多墓道和墓室都有原来的痕迹。梁倩细细在墓道的照片里找了找,果然发现了几张不一样的。就是她觉得年代有问题的那里。
上面文图兼有,只是文字时代较久,其中有好些字拿不太准,而古文用字极简,若弄错一两个字,意思可能完全不同。不得已,只好去图书馆借了相关的工具书,一字一字地查,里面没有的,再根据造字法慢慢猜。
花了好几天时间,终于结合图像理出了头绪。那几张照片里的图形和文字,似乎描述的是一个君王整天不干正事到处游玩的故事。
西周,游玩……呃,这人太有代表性了。
再仔细数了数图画中的马,果然是八匹,于是隐约有些确定。至少石壁刻的故事,应该属于西周的那位传奇君主周穆王,也即穆天子。传说此君四处游玩征战达五十五年,环游天下,留下了无数传说。最有名的就是《穆天子传》里记载的,他西行至昆仑,与那里的西王母展开了一段美好的感情,分别之日,美丽多情的西王母作歌相赠,写道:“将子无死,尚能复来”。但可惜穆王后来到别处游玩去了,直到一百零五岁寿终,也再没回去过。
“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梁倩把句后的标点换了换,忽然惊了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你若不死,应该还能再来。”那么……
难道那个西周墓就是穆王的?不是说周穆王墓在长安么?西周定都镐京,跑这么远葬到山东作什么?那可是诸侯的封地!
忽然又一想,以穆王的性情,这倒也并非不可能。
如果确实是,那么……最开始得到玉俑试图长生的原墓主,是周穆王……
西王母……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转而去想别的事情。
三叔手里有地图,据说是战国帛书里得来的。那么其他人呢?为什么都知道去那里盗?别的那些误打误撞的小盗贼也便罢了,那个外国人的队伍明显有备而来,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思前想后,猛然想起一个人来,何不问他!
“嘟……嘟……”过了一会儿,电话终于被接起,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咆哮:“谁啊谁啊!胖爷我忙着呢!哎哟……”不知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胖子~”梁倩拖长了音调,叫得百转千回。
对面正是那位潘家园的王胖子,听了她的声音,“哎哟”叫了一声,仿佛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
“忙着哪?~”梁倩继续拿腔作调。
“行了行了,小姑奶奶,别嗲了。搁以前胖爷说不定还信了,结果上回在山东见了你,那根本不是一般人儿啊。”王胖子表示不吃这一套。
梁倩趁势接上话头:“说到山东,我正有件事想请教你。你怎么知道那里有东西的?资料从哪里来的?”
“你们能有,我就不能有啊?”胖子拒绝回答。
“我哪里有什么资料,都是三叔找来的地图,说是从什么帛书上看的。你呢?也是帛书?哪儿倒的?得了好东西了?”梁倩果断出卖三叔。
胖子仍旧不上路,答道:“组织上的事,我革命者守口如瓶的素质还是有的。”
“胖子……”梁倩放软声音哀求。
胖子淡定。
“胖子……哥~~”梁倩加嗲哀求,“看在咱们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份上,给点儿提示吧……我不说出去,真的。”
几番哀恳,可能觉得梁倩这里并没有什么打紧,也可能只是因为胖子的革命觉悟其实还不够高,胖子终于把这事的来源说了。
原来春节前,有个外国公司通过他的一个朋友,打听到他是“本事高强的摸金校尉”,“诚心诚意三请五请”请动了他,让他帮忙倒一个斗,说是战国的古墓。胖子一听年代久远,又是大墓,还有人员设备的支持,再加上“那个领头的女的长的倒挺漂亮”,于是就答应了。引号里都是他的原话。
“外国公司?什么名字?做什么的?”梁倩寻根究底。
胖子在那边支吾了半天,然后破口大骂,“他娘的名片上都是洋文,我不会念!反正不是个正路公司,倒斗的。这两天又来请我倒个海底下的斗,催着必须马上去,我他娘的快忙死了!”
“我也要去!”梁倩冲口而出。
“你去添乱!人家又没请你!”
“胖子哥~~”
歪缠了半日,胖子终于忍不住,问:“我说你一个大学生,好好读你的书不好,整天掺和倒斗的事儿干嘛?看在你叫我一声哥的份上,哥劝你一句,好生读书,将来找个好工作才是正经。倒斗这样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儿,来钱虽然快,但毕竟不是个长法儿,不是你该干的。”
梁倩听了,黯然道:“我不是为了什么钱。我……我就是想……”想了半天,却不知道这事如何解释,“就是想……”忽然觉得难受起来,声音里带了哭腔。
“哎哎哎,这又怎么了这是?我可没招惹你哈。”胖子听她要哭,手忙脚乱。
“不……不是因为你。”梁倩抽抽答答地回。
“噢?”胖子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起来,“我猜……是因为那闷油瓶小哥?”
梁倩不答,继续抽鼻子。
“那小哥不是一般人啊。什么来历?”改成胖子好奇了。
梁倩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没说。”
胖子“啧啧”道:“那你是头一回见他?一见钟情啊?我看你在斗里的时候,往人家身上摸,调戏得挺豪迈的呀。”
“我……我才不是……”梁倩脸通红,连忙否认,“我以前就认识他,但一直不知道他什么来历。”
胖子在那边沉吟了半会儿,最终好似被梁倩抽鼻子的声音惹得心烦,终于松口:“那……我要带你去了,你不能添乱。”
“一定一定。”电话这头,梁倩点头如小鸡啄米。
“去了都得听我的,不叫你做的事儿,不能乱伸手。”胖子继续约法三章。
“一定一定,都听你的。”
“嗯……还有,往后我再倒着好东西,你得帮我看看,免得那帮孙子再坑我。”胖子咬牙切齿地,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美好的经历。
“没问题,没问题,随叫随到。”梁倩果断签定不平等条约,把自己卖了出去。
定了和胖子同一班的机票,飞速准备好要求的东西,终于赶在飞机关舱门之前,冲过了登机口。
“哟,挺麻利的呀。”胖子感慨。
“那是,必须的。”梁倩气喘吁吁。
和别人换了个座,换到胖子旁边,又问起那个公司,胖子随手递过一张名片,指着上面的英文:“喏,就是这个。”
梁倩一看,居然有点印象:“哎,这公司我知道!”
“你又知道,百事通啊你?”胖子不满。
“哪里。主要这公司老板的资料,我前一阵子正好查过。”梁倩仔细端详着那名片,看上面写的名字,却不是完整名字,只写着“阿宁”二字,想来只是代号,不写全名,也是防人之意。这倒并不罕见,比如那位“花爷”,给人递的名片都写“解语花”,但那只是他的艺名,真名其实叫“解雨臣”。
胖子见她不好好继续说下去,非常不满,一把夺过名片:“然后呢?那老板怎么了?”
梁倩耸肩,拿他没办法,只好一五一十地说。
原来那公司的老板有个中文名叫裘德考,国民党时期就在中国,做的是倒卖文物的生意。解放以后,他在中国待不太住,就卷了一批文物跑了。后来到七几年的时候,有一个重大考古发现,就是他做出来的,是一个有关中国古代战国帛书破译的。据说用了二元点阵成图,回归之后得到了一副图像。前一阵梁倩查资料,因为三叔的地图来自于帛书,于是也查了战国帛书的相关资料,看到过这个名字,资料介绍里说到了这个公司。
胖子听了摸下巴:“原来也是倒斗界的前辈。”
又问起胖子这回的任务,却原来裘德考这个公司打着打捞沉船的名号,在西沙那里寻古董,结果知道了那里有个海底墓葬,里头很可能有好东西。但那些外国人愣头愣脑,倒斗这样的精致活儿并不适合他们,于是又来请专家——也即王胖子出手帮忙。
呃……海底文物掠夺。这两天查毕业论文资料的时候没少见,写论文的时候应该加上一段,专门予以谴责。
但是,海底墓葬?梁倩疑惑了:“海底怎么修墓?一般的湖底墓葬已经很难了,海底是怎么做到的?以前没听说过啊。”
胖子白了她一眼:“人家就是做到了,你怎么滴?你们这些文化人哪,学得太多,脑子都快学成木头了。非得你们觉得可能的,才能存在?噢你们觉得不可能的,哪怕是摆在眼跟前了,你都得说这不是真的?”
梁倩听了,也觉有理,讪讪地笑了笑。
胖子这才给她解惑,道:“海底墓,那都是先在船上建好了,再把船沉下去的。建好的墓里头,还有空气呢。不过这种墓着实不多见,又费事,又不讨好。”
梁倩皱了皱眉,道:“那……这墓是谁的?”
胖子白眼:“胖爷我怎么知道!”
张秃教授
飞机到了海口,就有对方公司的人来接,见多了一个人,非常诧异。胖子就说梁倩是他非常重要的助手,这次倒海斗非同小可,所以特别邀请了这个助手。他们要求的时间紧急,就没事先通知。接头的人并不真正管事,不能做什么决定,只好带着梁倩同去。
又是倒车,又是换船,一路马不停蹄地奔去了永兴岛的码头。
胖子东张西望:“负责的人呢?”
公司的人说:“宁小姐去接另外一位专家了,马上就到,然后再一起乘船出发。还请您稍等。”
旁边还有几个人,是那个公司的潜水员,都安安静静的等,胖子却是个沉不住气的,背着包走了走去,转了好几个圈子,一个劲儿朝梁倩抱怨:“他娘的鬼子办事儿就是不牢靠。催命鬼似的催,结果来了还得等。”
梁倩劝他稍安勿躁,但他执意要暴躁。
等了大约有半个小时,胖子转着圈走了有一二里路,才见有一艘破铁皮渔船靠近码头,船头一个人扯着嗓子叫:“哦累累!做好准备,我们在这里!”
胖子大怒,破口大骂:“哦你个头啊,让胖爷我在这里吹了半个小时的西北风,你们他娘的有没有时间观念?”
船到码头,并没有减速,胖子当先一个纵身跳上船去,梁倩和其他几个潜水员也跟着跳上去。到了甲板上,却意外地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胖子开心地大笑:“小同志,你也在这里啊,看来我们的阿宁小姐面子还是很大的嘛。”
来的人却是吴邪!
梁倩心中微微一动,居然又是一个去过鲁王地宫的人,看来这次西沙之行,很可能找到点相关的东西。
梁倩过去和吴邪打了个招呼,吴邪见了她非常惊讶,神情也有些古怪,欲言又止。
而胖子已经和一旁的“阿宁小姐”讨论起本次倒斗活动。
那位阿宁小姐身着潜水服,年纪很轻,体型曼妙,留着利落的短发,一看就是位精明强干的人物,正是那公司的负责人。她见胖子领了不相干的人来,有些不高兴,埋怨了几句,但胖子执意说这是必须的助手。人都来了,也没办法,只好也和梁倩打了个招呼。
说到正事,胖子首先声明自己只负责进入盗洞之后的部分,至于前面寻龙点穴探穴定位之类,一概弗得知。阿宁表示这没关系,因为她已经找到了专家负责此事。而专家是……吴邪!
梁倩看着吴邪忽然瞪大的双眼,暗自对手指,对于本次行动前途表示忧虑。那位小三爷虽然家学渊源,但实际经验好像并不比她丰富啊~
且不论吴邪心中如何打鼓,胖子已经觉得万事俱备,目前需要做的是好好吃一顿,养精蓄锐,然后一溜烟跑去找船老大,拎着他的领子要鱼吃。那船老大苦着脸,不知是何缘故,但最终拗不过胖子对食物的执著,还是拎了一条大马鲛鱼,叫了个伙计,叫他端个鱼锅子上来。
鱼锅子端上来,香气四溢,胖子头一个耐不住,挟了块鱼皮吃,烫得眼泪都下来了。吴邪还有其他人也都围上去,边吃边赞不绝口,从仓里又跑出来个体型偏胖的秃子,见了鱼锅子,也围过来闻了闻,直说:“西沙就是好,随便烧个鱼我们那里一辈子都吃不到。”
不知是否是体型方面的设定冲突,胖子看了他十分不爽,一把把他拉远,大骂:“拍马屁归拍马屁,你他娘的别口水喷进去,恶心不恶心。”
那秃子就又和胖子打招呼,自称是姓张,考古学的教授。胖子为了在文化人面前不失面子,就称自己是地下工作者,结果被误以为是公安战士。吴邪在那里使劲憋笑,一时各种欢乐。
胖子吃了半天,忽然想起梁倩,回头一看,却见她坐在一边默默啃饼干,非常不满:“过来吃啊!傻子啊不吃!这么好的鱼,你回北京可吃不着!”
梁倩笑着摆摆手,道:“我吃素。”
胖子更加不满,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吃啥素啊?就你这小身板,还想减肥啊?”
梁倩只笑,不说话。旁边的阿宁却问:“你是vegetarian?”怕梁倩不明白,又加了翻译,“素食主义者?这两年在美国也挺流行的。”
梁倩微笑着“嗯”一声,不承认也不否认。
阿宁起身道:“船舱里好像还有点水果,光吃饼干没什么意思。”又进船去给梁倩拿水果。
那张秃教授极其罗嗦,和所有人都说个不停,却独独不理梁倩。梁倩心下微微起疑,笑着上前道:“张教授,我叫梁倩,也是学考古的,学生。不知您研究方向是哪一块?”
张秃教授瞟了她一眼,道:“明朝地宫,你们这些学生不懂的。”
“哦~”梁倩继续保持微笑,“确实,学校里不怎么教这块儿。不过我个人倒挺有兴趣的。上个月北京有个考古学的年会,您去了吗?怎么没看到您的报告啊?那可真可惜了。”
那张秃教授似乎就有些不欢喜,瞧也不瞧她,道:“那种夸夸其谈的会,我是不愿参加的。”
吃罢饭,喝了点小酒,众人开始战前会议,预测了此次倒斗活动中可能遇到的种种问题,除了技术上的困难之外,还有可能出现某些神奇生物。在此,小三爷友情提供了他们在半路中遭遇某种神奇海洋生物——海猴子的经历,说到张秃教授乱枪惊跑了那怪物,张秃各种得意。
最终大会总结认为,在面临种种困难时,这只临时拼凑起来的倒斗队伍应当保持不怕苦不怕难的精神,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制造条件也要上,要以完美的精神状态投入到倒斗事业里来。
战前会议开完,天都快亮了,便各自去休息,梁倩想了想,悄悄叫上胖子,鬼鬼崇崇地跑去敲吴邪的房门。门打开,探出一张睡眼惺忪的脸,但见了门口二人,吴邪还是勉强打起精神,让了他们进去。
“啥事儿啊?”胖子是被梁倩叫来的,他也困了,急着要去休息,免得明天下不了水。
梁倩摆摆手,叫他稍安,然后左右看了看,悄声道:“我觉得那个张教授有点问题,明天下水的时候,你们要小心他。”
听得是黑张秃,胖子立刻来了精神,道:“嗯,我看也有问题。他那什么科研成果一定是吹的吧?我看那人没啥真材实料!”
梁倩耸耸肩,道:“他的科研成果我可不知道,不过有一点,这人绝对不是考古界的。”
“嗯?你怎么知道?”吴邪的精神也集中起来。
梁倩扁了扁嘴,道:“我说上个月北京有个考古年会,问他有没有参加。他说他不愿参加那种会。但……其实上个月有个屁的考古年会!真要是考古界的,哪怕是个学生也知道这个。”
“妹子……不能爆粗口,得淑女。”胖子抓住了其他的重点。
不管怎么样,吴邪和胖子两人接受了梁倩的意见,认为张秃确实有问题。时间也不早了,梁倩和胖子也要告辞,各自回去休息,快到门口,吴邪忽然又叫住梁倩:“梁倩,你……你和那个闷油瓶小哥……是什么关系?”
“相好关系!”胖子抢答。
梁倩横了他一眼,疑惑地看着吴邪:“有什么事么?”看吴邪不答,于是先说,“我认识他也有几年了,但有关他的事一直也不大清楚。”见吴邪仍有疑问,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