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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非常配合,立即把那些民兵们招呼过来,对他们说道:“这地穴非同一般——当年秦始皇出游,曾在此洞中见到仙人炼丹,故此在山前立石碑以记此事;日后西楚霸王项羽,汉高祖刘邦,也都在洞中躲避过朝廷严打,那时候他二人皆是布衣,只因为进过这个仙人洞,日后才称王图霸,平定了天下大好基业。此乃先秦的**(被遮掉的词语,一字只能看见“田”下半部分,也蛮像“山”下半部分,二字只能看见走字底,联想不出来),自古便有的成规,诸位兄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老夫看尔等虽是一介民兵,却个个虎背熊腰鹰视狼顾,皆有将军之象。不妨下这地穴中一探究竟,日后免不了飞黄腾达,分疆裂土……”
我看差不多了,再由瞎子说下去就不靠谱了。赶紧一挥手,让先前指派的三个民兵备好吊筐,把我和民兵排长先放下去,后面的四个民兵与Shirley杨再陆续下去。
我和排长点了一支火把,各持了一只步枪。下到了棺材铺下面,我举起火把抬头看了看,这地穴距离棺材铺约摸有二十多米,那裂缝是自然产生的,看不出人工的痕迹。下边是非常宽大的一条通道,高七八米,宽十余米,遍地用长方大石铺成,壁上都渗出水珠,身处其间,觉得阴寒透骨。
古田这一带水土深厚,轻易见不到地下水,这里才到地下二十几米,渗水就比较严重,是同石碑店村的特殊地理环境有关系。盆地本就低洼,又时逢雨季,所以才会这样。如果这里真是古墓,那地宫里面的器物怕也被水损坏的差不多了。
大地的断层非常明显,除了我们下来的裂缝之外,地道中还有很多断裂,似乎这里处于一条地震带上。好在这条地道虽然构造简单朴拙,却非常坚固,没有会塌方的迹象。
民兵排长指着不远处告诉我,他第一次下来的时候就在那里看见有个石头台子,上面摆着个长方的石头匣匣,有二十来斤的分量,拿出去一看里面是六尊殷红似血的古玉奇怪兽。那套石匣玉兽我没见过,现在正由村委会的人保管着,我问民兵排长:“再往里是什么样子?”
民兵排长摇头道:“石台是在一个石头盖的房子,再往前就没有路了,但是石屋地面上还有个破洞,下面很深,用手电往里照了一照,什么也没看见。就觉得里面冒出来的风吹得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敢再看,就抱着石匣跑回来了。对了,下边有水声。”
这时后边的人也都陆续下到地穴中,我看人都到齐了,清点了一遍人数,叮嘱他们不要随便开枪,一定要等我命令;先看清楚了,别误伤了孙教授和另一位考古人员。
我和Shirley杨,外加民兵排长带着的四名民兵,共有七人,带着四条步枪,点了三支火把。这人多又有枪,加上以两百块钱的劳务费为目标,众人胆气便壮了,跟着我向地道深处走去。
这条很宏伟但是并不算长的地道很干净,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甚至连老鼠都没有一只。我们边走边把手拢在口边呼喊孙教授,然而空寂的地道中,除了阵阵回声和渗出的水滴声,再没有半点其它的动静。
走到头果然是象民兵排长说的那样有间石屋,与寻常的一间民房大小相差无几,是用一块块的圆形石头垒砌而成。门洞是半圆形,毫无遮拦,虽然一看便是人为修造的,却有种浑然天成的感觉。历史上很少看到这样的建筑物,难不成真让那瞎子说着了,这是什么神仙炼丹的地方。
我问Shirley杨能否看出来这间石屋是做什么用的,她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屋子。于是我们从门洞中穿过,进到屋中,这里除了有张石床之外,也是一无所有。
石床平整,光滑似镜,不象古墓中的石床。看了半天,我们也瞧不出什么名堂。石屋地面上有个方方正正的缺口,是个四十五度倾斜地道的入口。下边很深,我用手电筒往里边照了照,看不到尽头,只见有条人工的缓坡可以走下去。孙教授很可能就从这下去了,我对里面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
我只好当先带着众人下去,留下两个民兵守着入口,以防万一。沿着乱石填土垫成的坡道向下走了很久,听见水声流动,我担心孙教授掉进水中淹死了,急忙紧走几步。大伙到下边一看,这里是个人工开凿的洞穴,中间地上有个不大的水潭,手电筒照射下,潭水是深黑色的,深不见底,不知是不是活水。上面有几个大铁环,吊着数条沉入深潭中的大铁链,奇怪的是这链子黑沉沉的,不象是铁的,但是一时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所打造,因为上面没有生锈的迹象。
巨链笔直沉入潭中的一端好象坠着什么巨大的物体,我们欲待近前细看,那几条粗大的链子突然猛烈的抖动了一下,把平静的潭水激起串串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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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九十五章铁链
进入到洞穴深处的除了我和Shirley杨之外,还有民兵排长带着的两个民兵,我们忽然见垂直坠入水潭的链条一阵抖动,都不禁向后退了数步。
这洞中无风,潭中无波,如此粗重的链子怎会凭空抖动?难道被巨链吊在水潭下的东西是个活物?是什么生物需要用如此粗的链条锁住?
我望了Shirley杨一眼,她也是一脸茫然,对我摇了摇头。我自问平生奇遇无数,也算见过些希奇古怪的东西,但是面对这地道下的水潭,还有这粗大的铁链,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头绪。但是事关孙教授的下落,只有冒险把铁链拉上来,看看下面究竟有些什么。
这时候,民兵们开始紧张起来了。自古以来,三泰之地便是民风彪悍,对于这些当地农民出身的民兵,如果让他们面对荷枪实弹的敌人也未必会退缩,但是他们这些人几千年来的迷信思想根深蒂固。再加上没下地穴之前,村民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我们身临其境,这些民兵见了这怪异的情况,自然不免疑神疑鬼。
民兵排长对我说道:“钱首长……不不……胡……胡首长,这水洼洼里怕不是锁着甚怪物勒?这可是惊动不得,否则咱村就要遭殃勒。”另外两个民兵也说:“是啊是啊,怕是镇锁着黄河中的精怪,莫要轻举妄动,免得招灾惹祸。”
我耳朵里听着民兵们对我说话,眼睛始终没闲着,必须找些理由把民兵们说服,否则他们都被吓跑了,只剩下我和shriley杨又济得什么事。
我四下打量周遭的情况。石碑店村是一个小形盆地,离黄河不远,我看风水形势从未走过眼,这里绝对不会有什么贵族的墓葬。虽然这里环境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处神仙洞府,但是这里地下水太多,不可能有人傻到把墓修在这里。
那条宽阔的地道以及地道尽头的石屋也不象是墓室,我只是对古墓很熟,别的古代建筑都不太懂。但是石屋中的石床又有几分古怪了。古墓中的石床有两种,一种是摆放墓主棺椁的叫做墓床,另有一种是陈列明器的叫做神台——石屋中的那具更象是个摆放东西的神台。
这有个小小潭口的洞穴,到了这里就算是到头了,已经没有任何岔路暗道。孙教授和另一名考古队员肯定是进了这个洞穴,这里却全无他们的踪影,莫非他们遭到什么不测,掉入水潭中了?
整个洞有明显的人工开凿拓展痕迹,规模也不是很大,数条粗大铁链穿过洞顶连接着角落里的一个摇辘,明显是可以升降的,看来潭中的铁链可以被拉上来。我伸手摸了摸链条,里面确实是铁的,不过外层上涂了防锈的涂料,显得黑沉沉毫无光泽。
我再看沉入潭中的铁链还在微微抖动,这样的情况应该不会是被潭下暗涌所冲,肯定是有活的东西,难道被铁链拴着的是什么巨鼋老龙之类?这种事万不能对那些民兵们讲,我忽然想起算命瞎子的话来。那老儿信口开河,不过对这些村民却有奇效,我不妨也照猫画虎,以迷信思想对付迷信思想,反正当务之急是把潭中的东西拽上来,尽快找到孙教授。
于是我一脸坚毅的表情对民兵们说道:“同志们,现在祖国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头可断,血可流,大无畏的革命精神不能丢,咱们一起动手,把铁链从潭中拽出来……”
民兵排长不等我把话说完就抢着对我说:“胡首长,我的胡大首长,拽不得,万万拽不得呀。这链链拴着黄河里的老怪,这等弥天大事可不敢随便做。”
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不过表面上却要装得镇定自若,拿出点首长的感觉来。我对民兵排长说道:“排长同志,你不记得那位有名的算命先生是怎么说的吗?你们村那位瞎子先生是古时姜太公、刘伯温、诸葛亮转世,前知八千年,后知五百载,他说这里是个仙人洞,我看多半没错。因为我在研究古代资料的时候看到过这种描述。这潭中坠的一定是太上老君炼丹的香炉,里面有吃了长生不老、百病不生的灵丹妙药。咱们肯定是先发现这些仙丹的,按国际惯例,就应该……应该……”
国际上对于个人首先发现的东西好象会让发现者享有什么权利,但是我一时想不起来了,赶紧问Shirley杨:“国际惯例是什么来着?”
Shirley杨替我说道:“按国际惯例,首先发现的人享有命名权。”
我一听光冠名哪行,于是接着对民兵们讲:“同志们,命名权你们懂吗?”我一指其中一个民兵:“比如兄弟你叫李大壮,那只要你愿意,咱们发现的仙丹就可以叫大壮丹。一旦咱们国家的科研工作者把这种仙丹批量生产,造福人民,咱们就算是对党和人民立下了大功啊。另外最重要的是先到先得,咱们五个人是先发现的,每个人都可以先尝几粒嘛,这事我做主拍板了。”
三个民兵让我侃得都晕了,三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一者在上面得时候瞎子说的话他们都十分相信,二者又爱慕这种建立功业的虚荣,三者那长生不老的仙丹谁不想吃上一把。但是还有一个顾虑没有清除,既然铁链下坠着的是太上老君丹炉,为何铁链会不时的抖动?
我暗道不妙,夜长梦多,再由着这帮民兵瞎猜,我这谎就撒不圆了:“这个铁链为什么会动呢?对啊,它会动那是因为……因为这炉中仙丹的仙气流动啊,这种吃了长生不老、万病皆除的仙丹,你们以为跟那中药丸子似的又黑又臭吗?这每一粒仙丹都有灵性,毕竟不是世间凡物。”
民兵们听了我的话都连连点头,觉得是这么个道理。看来这链子拴着的东西不是什么黄河中的精怪,肯定是太上老君的丹炉,纷纷卷起袖管准备动手。
民兵排长突然想到些什么,走到我身边,对着我的耳朵说了几句悄悄话,我听后笑着对他说道:“排长同志你尽管放心,仙丹神药没有治不好的病,就你这点事根本不算什么。这仙丹是专治阳而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久而不射射而不稠稠而不多多而不……”
另外两个民兵在旁听了都哈哈大笑,弄得民兵排长有点脸红,对那两人大声呵斥:“驴入的笑个甚?快干活。”
Shirley杨觉得有些不太稳妥,低声对我说道:“老胡,我看被铁链拴在潭中的象是些有生命的东西,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拽出来,是不是……”
我趁着民兵们过去准备转动摇辘,便对她说道:“难道还信不过我吗?你尽管放心,我和你一样,也只有一条性命,岂能拿咱们的安全开玩笑。我看过这么多形势理气,从未走过眼。纵观这里的风水形势,我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会有什么古墓,所以不用担心有粽子。而且这里的自然环境得天独厚,又不是什么深山老林,料来也不会有什么凶恶异兽;就算是有,也有铁链拴着,咱们又有步枪防身,怕它什么。万一孙教授是在下面,咱们迟迟不动手,岂不是误了他的性命,当然现在动手怕也晚了三秋了,就听天由命吧。”
Shirley杨说道:“我不是对你不放心,是你从来就没办过让我放心的事。你对那些乡民们怎么讲不好,偏说什么长生不死的仙丹妙药,我看你比那算命的瞎子还不靠谱。等会儿万一吧铁链提上来没有什么仙丹,我看你怎么跟他们交代。”
我对她说道:“我可没瞎子那两下子,那老儿能掐会算,满嘴的跑火车。现在我是没办法了,要不这么说,那些民兵们不肯出死力。我看那绞盘非得有三人以上才转得动,只有咱们两个可玩不转了。等会儿万一没有仙丹,你可得帮我打个圆场,别让我一人作难。”
民兵排长准备完毕,在一边招呼我,我和Shirley杨便不再谈论,将火把插在潭边,各端步枪,拉开枪栓,对民兵排长一挥手:“动手。”
民兵排长带着另外两个民兵转动摇辘,象在井中打水一样,在绞盘上卷起一圈圈铁链。没想到这绞盘与摇辘铁链之间的力学原理设计的极是巧妙,根本不用三个人,便只一个人使八成力气就可以把铁链缓缓卷进绞盘。
随着沉入水潭中的铁链升起,我与Shirley杨等人的手心里也都捏了把冷汗。潭下的东西是活的还是什么别的,马上就要见分晓了,心情也不由得跟着粗大的铁链慢慢上升,提了起来。
铁链卷起十余米,只见潭中水花一分,有个黑沉沉的东西从潭水中露了出来。
民兵排长大叫道:“我的祖宗哎,真个被胡首长说着勒,恐怕真个是那太上老君烧丹的炉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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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九十六章缸怪
民兵们用摇辘绞盘卷起铁链,在铁链的拖动下,一个巨大的黑色物品“哗哗”淌着水,被从水潭中吊了上来,因为火把的光源有限,那物体又黑,初时只看得到大概的轮廓,又圆又粗,跟个大水缸似的,但可以肯定一点,不是什么水中的动物,是个巨大的物品。
我们谁也没见过太上老君的丹炉,难道真被我言中了,这世上哪有如此凑巧的事,我为了看得清楚些,让Shirley杨举着手电照明,我自己举起插在地上的火把,凑到近处细看。
这时整个黑色的巨大物体都被吊出了水面,民兵排长等人把绞盘固定住,也都走过来观看,水潭的直径不到三米,更像是一口大一些的井眼,我们站在潭边,伸手就可以摸到吊上来的东西。
在火把手电筒的照射下,这回瞧得十分清楚了,只见这是一口“大缸”,至少外形十分像水缸,缸身上有无数小孔,刺了不少古怪的花纹,我和Shirley杨见过很多古物,这种奇特的东西尚数首次目睹,实在搞不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年代历史出处全看不出来,更不知道是什么人,大费周折把它用数条铁链吊在水潭里,这口破缸值得这么机密吗?
缸口是封着的,盖子是个尖顶,显得十分厚重,边上另有六道插拴扣死,想打开缸盖,只要拆掉这六道插拴就可以。
“巨缸”四周全是小指大的孔洞,一沉入水潭中,“巨缸”就可以通过这孔洞注满潭水,但是只要用摇辘绞盘把铁链提拉上来,一超出水潭的水面,“巨缸”中储满的水就会漏光,天底下的水缸都是用来盛水的,但是这口“怪缸”的功能好像不是那么简单。是另有它用。
就连民兵排长那等粗人,也看出来这不是什么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了,忍不住问道:“胡首长,这怎么不像是太上老君装丹药的炉子,倒有几分像是我家里漏水的那口破缸。”
我对民兵排长说:“排长同志,这就是你不懂了,你家的水缸上面有这么多花纹吗?你看着许多花纹造型古朴奇特,一定是件古物,你就等着文物局来给你们村民兵发奖状吧。”
Shirley杨看罢这口怪缸,也是心下疑惑:“这也不像是水缸。我看更像是折磨人的刑具。”
我对Shirley杨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把活着的囚犯装进漏眼的缸里,浸入水潭中,等他快淹死的时候,再把缸吊出水面,把里面的水放光。那样的刑具倒是有的,以前我在电影里看过,反动派就经常用那种酷刑折磨我们英勇不屈的地下党,不过我看这口怪缸不太像刑具,折磨人的刑具哪用得着这么精雕细刻,这缸上的花纹极尽精妙之能事,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东西。咱们乱猜也没用。上去把插拴拔掉,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事物再说,搞不好就是仙丹。”
民兵排长拦住我说道:“胡首长,可不敢乱开,万一要是缸里封着甚妖魔,放出来如何是好?”
我对民兵排长说:“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种地方不可能有怪物,刚才咱们看到潭中的铁链抖动,可能是水潭下连着地下湖。湖中的大鱼大虾撞到了这口缸。不要疑神疑鬼。你要是现在还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咱们让事实说话,你们都向后退开掩护我就可以了,看我怎么单枪匹马上去把缸盖拆掉。里面便真有猛恶的妖怪,也是先咬我,我他娘的倒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