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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救了出来。库乔发誓,要以更猛烈的暴力行动向资产阶级政府报复。
但是,幸运之神似乎背弃了“红色旅”,它的行动不像以前那样顺利了。
四个月以后,“红色旅”绑架了一位百万富翁,但是,警方竟找到了“红色旅”
隐藏的地点,双方发生了交火。枪战中,库乔的夫人玛格丽特·戈卡尔杀身成仁,
他的副手马拉斯基也在战斗中被俘,被判30 年徒刑,库乔则侥幸逃脱。然而,库
乔还未来得及策划新的行动来为夫人复仇,警察已经找到了他的米兰寓所,库乔再
次落入警方之手。这个结果,连意大利警方也感到惊奇,他们怎么也弄不明白,自
己怎么会轻而易举地抓到这个大魔头。
红色蚯蚓的脑袋暂时被制服,但是,蚯蚓的特性此时暴露无遗。库乔是落网了,
但“红色旅”并没有解散,相反,它在蠕动中产生了一个新的头:
一个名叫科拉多·阿卢尼的小伙子接替了库乔的职务。与库乔相比,阿卢尼更
热衷于恐怖活动。舆论评价,阿卢尼是“使‘红色旅’完成向系统的恐怖活动转变
的理论家”。
也就是说,库乔的被捕不仅没有使“红色旅”严重受损,反而使它发生了一次
质的飞跃。初期的“红色旅”刚刚拉开了血腥的帷幕便匆匆落幕,但它的后继者又
在杀人的标记下将“红色旅”推进到另一个阶段。这一次,“红色旅”杀人不再是
躲躲闪闪、偶一为之的报复行动,而是以制造血雨腥风、产生恐怖的威慑为目的。
亚平宁半岛变得更令人胆战心惊了。
库乔的落网让意大利政府有些喜出望外。随后,意大利开始组织对库乔的审判,
准备将他绳之以法。但是,库乔的能量这时才充分释放出来。当库乔还是自由的时
候,他没有斗得过警察,可是,当他身为犯人时,却挫败了法庭对他的审判。他认
为,资产阶级的法庭是无权对他进行审判的。在法庭上,他指着法官的鼻子大叫:
“应该受到审判的是你们——资产阶级的老爷!”他警告陪审团:“你们!立即离
开法庭!否则,我们的同志会把你们一个个杀死,就像杀狗一样!”结果,陪审员
一个个向法官提出,由于被告咆哮公堂,妨碍了司法公正,他们的生命安全无法得
到保证,因此,拒绝充当陪审员。
西方不少国家的法律制度是建立在陪审员基础之上的,没有陪审团,法官无法
量刑,也无法作出判决。库乔就用他的威严,在法庭上制造了一阵“红色恐怖”,
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恐怖的威力,从而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威慑效果。
库乔在法庭上与资产阶级老爷们英勇搏斗,他的同志们在狱外也没有闲着。挫
败对库乔的审判是“红色旅”的最高目标,围绕这一目标,“红色旅”作了大量工
作。根据意大利的司法制度,被告有权为自己进行辩护,法庭也有义务为被告指定
律师进行辩护。于是,柯罗希律师就充当了这一个角色。
他是都灵市一个德高望重的律师,在意大利司法界享有崇高的威望。为了显示
对库乔的审判是公正的,意大利请出了这位老律师,让他为库乔辩护。当柯罗希前
往监狱,把自己的来意告诉库乔时,库乔劈头盖脸地把柯罗希骂了一顿:“笑话!
所谓审判,不过是资产阶级政府堂而皇之地镇压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一场闹剧而已,
还请什么律师?如果要辩护的话,我自己会辩护的!”库乔在大学里虽然学的不是
法律,但“革命”生涯的磨练已经足以使他胜任一个律师的角色。
柯罗希说:“我是律师,我要履行我的神圣义务。”库乔见柯罗希不识抬举,
立即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小丑!不要讨好政府,你会倒霉的!”柯罗希没有
理会库乔的威胁,开始搜集资料,为库乔辩护。没想到,“红色旅”真的不能理解
他的好意,柯罗希大祸临头了。库乔已经在监狱里发出号令,谁帮助资产阶级政府
完成对他的审判,谁就要倒霉。“红色旅”找到了柯罗希,枪杀了他。而柯罗希到
死都紧紧攥着一个公文包,里面装着为库乔辩护的材料。
这是阿卢尼的杰作。他与库乔里应外合,又一次挫败了政府的审判。有这种恐
怖效应存在,还有谁敢充当辩护律师、陪审员?
临退庭的时候,法官对库乔说:“我们终究要审判你的。库乔,你等着。”
“我会等的。我会等一千年!”库乔挥舞着拳头,在法庭上狂性大发。
在他看来,谁不怕死,敢来组织这场审判?审判,见鬼去吧!
是的,不怕死的市民确实不多,为了不当这个倒霉的陪审员,有些家庭举家迁
往外地。但是,大法官巴巴诺还是找到了12 位不要命的人,他们将充当下一次审
判中的陪审员。此举意味着什么,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但是,为了将库乔绳之以法,
他们也豁出去了。审判准备于1978 年3 月17 日进行。
法官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库乔,库乔不屑一顾地说:“不要枉废心机了,不会有
什么结果的。”法官正颜厉色地对他说:“这次我们一定要完成对你的审判。”库
乔冷笑起来:“说得轻巧。我不合作,我的同志们也不会坐视这场闹剧开场的!”
法官告诉他,为了使审判能顺利进行下去,这次法庭放在一个兵营里,政府特地抽
调了4000 名警察来维持治安,如果“红色旅”想劫法庭,那是妄想。
库乔又是一声冷笑:“4000 士兵?不过是4000 草包而已!”距审判还有两
天,都灵市街头岗哨林立,戒备森严。看这阵势,“红色旅”想劫持法庭不过是一
个梦想。审判将如期举行。
深夜,大法官巴巴诺床头的电话铃响了。巴巴诺摘下听筒,一个低沉的声音传
了过来:“这里是‘红色旅’。巴巴诺,我们以上帝的名义起誓,绝不让审判如期
举行。”巴巴诺的心脏似乎暂时停止了跳动。离审判还有两天,“红色旅”能怎么
样?因此,他平静地说:“不可能。”“你瞧着好了。”“后天就要审判,你们想
干什么?又能干什么?”巴巴诺觉得所有的牌都抓在自己手里,“红色旅”本事再
大,也翻不了天。
“还有两天时间,这已经足够了。明天,你就会知道了。”电话挂断了。
明天,明天是3 月16 日,他们能干些什么呢?巴巴诺在床上辗转反侧,百思
不得其解。
“意大利最勇敢的男子汉”
3 月16 日清晨4 点多钟,意大利总理莫罗就起了床。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因此,他的心情十分激动,怎么也不能平静下来。
他做了一遍体操,舒展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开始了洗漱。做完这一切后,他
又看了一下日历:没错,是3 月16 日。莫罗满意地笑了,他觉得,这几个阿拉伯
数字就像一个个快乐的音符一样,在他的脑海里跳跃。
61 岁的莫罗,是意大利名副其实的元老。他已经五次出任意大利政府总理,
可以说,是看着新生的意大利成长起来的。战后,意大利奇迹般的复兴,有他莫罗
的一份功劳。他是意大利执政党天主教民主党的总书记。自意大利解放以来,天民
党在意大利几乎一直执政,因此,作为执政党的总书记,莫罗的地位可想而知。此
外,莫罗还多次出任外交部长,在国际上也享有崇高的声誉。
今天的日子更为特殊。由于莫罗的威望,也由于他的调解,意大利各个政党结
束了混战局面,达成了一个历史性的妥协,将成立一个联合政府。莫罗已经得到了
各个政党口头上的保证,而今天,国会将讨论这个问题。如果这个协议得到通过,
那么,战后意大利最大的一次政治危机将宣告结束。对这一点,莫罗有充分的信心。
7 点钟,莫罗与夫人一起共进早餐,洋溢在他嘴角的笑容还没有消去,他真是
太高兴了。夫人对丈夫的成就也很欣赏,不过,她还是说了一句:“就算国会通过
了这个协议,那又怎么样呢?你知道,政治是那样的冷酷无情,没有人性。”莫罗
没理会妻子话中的含义。政治就是政治,这与人情是两回事,夫人不懂得政治,提
出这种疑问情有可原。
门铃响了。警卫去开门。莫罗知道,他该去国会大厦了。
他吻别妻子,出了门,上了他那辆菲亚特牌轿车。这只是一辆普通的汽车。莫
罗的警卫里奇已经多次要求他将菲亚特换成防弹汽车,但莫罗拒绝了。
几十来年,他生活在意大利这块国土上,一直轻车简从,从不招摇,很多时候,
他甚至是步行上班。莫罗认为,这样可以与群众打成一片。至于说自己的生命安全,
他倒是很少考虑。虽然,他是一个政治家,而目前的意大利又是问题成堆,社会治
安形势复杂,但是,莫罗还是认为,不会有人与他为难的。或许,莫罗相信自己在
群众中的威望和他的人格力量。
包括里奇在内的五名警卫也上了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向国会大厦疾驶而去。
前面就是玛丽奥夫尼大街和斯特里大街的交会处,过了这个交会处,莫罗的目的地
国会大厦也就到了。
突然,一辆白色的菲亚特从一条小巷里冲了出来,拦在莫罗的汽车前面。
莫罗的汽车被迫减速,跟在那辆菲亚特后面缓缓行驶。里奇的警惕性极高,当
菲亚特从巷口里冲出来,他就注视着它;不过,他看到,前面的车挂的是外交牌照,
一直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他还注意到,前面的路口处,有四个人穿着民航制服、
手里拎着旅行包,他们似乎在等车。
里奇失算了。前面的那辆菲亚特挂的确实是外交牌照。这是一辆委内瑞拉大使
馆的车,但是,现在车子里坐的却不是大使馆里的人,而是“红色旅”的战士。他
们从委内瑞拉大使馆偷来了这辆车,而其目标,当然是意大利五朝元老——莫罗。
莫罗一看时间已经快到了。他命令司机加速,超过前面那辆菲亚特。司机刚一
挂挡,前面的菲亚特却停了下来,莫罗的司机只好来了个急刹车,车胎与地面的高
速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但总算没有与那辆车亲吻,只是里奇因为猝不及防,脑
袋在挡风玻璃上狠狠地撞了一下,直撞得他眼冒金星。
而后面的警卫车则根本来不及作出什么反应,就啃上了莫罗的座车,四个警卫
全部受了伤,虽然伤势并不重,但已经使他们的反应变得极为迟钝。
就在一刹那,似乎在等车的四个穿民航制服的人,突然从旅行包中抽出了冲锋
枪,闪电般地奔向莫罗的两辆车,几下就敲碎了汽车的挡风玻璃。雨点般的子弹打
在里奇和司机的身上,而后面的四个警卫见势不好,拉开车门就想往外跑,但子弹
跑得比他们更快。三个人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倒了下去。最后一个人拉开了车
门,跑出了几步,也被子弹击中,全身被打成了马蜂窝。
从撞车到枪声结束,总共只有几十秒的时间。莫罗坐在车上,一动不动。
他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没有反抗,也无法反抗,连久经训练的里奇都
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他莫罗一个文人,连枪都没有摸过,能干什么?
由于恐惧,莫罗的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但是,里奇和司机的鲜血,却喷到了他
的脸上。
“滚出来!”一声喝令,菲亚特的车门被拉开了。莫罗从车里挪了出来,有一
颗流弹击中了他的屁股,因此,行动略显艰难。
他手里拿着公文包,里面有他准备面对全体国会议员发表的演讲稿。他攥着他
的公文包,故意把自己的头昂得高高的。
“上车!”又是一声命令。莫罗没有违拗。他知道碰上了谁。他挺胸、阔步,
向恐怖分子的车走去,走了两步,又回首看了一眼里奇和司机的尸体,眼中充满了
怜悯。
突然,他抛下了公文包,用恳切、近乎哀求的口吻对恐怖分子说:“求求你们,
放了我吧!”恐怖分子没有理会他的哀求。一个名叫安娜的女恐怖分子厉声说:
“上车!”莫罗顺从了。菲亚特扬尘而去。
一个妇女站在附近一座楼房的阳台上目睹了这一切。事后,她激动地说:
“他是意大利最勇敢的男子!”尽管莫罗在最后的关头曾经有过胆怯,但是,
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谁不会产生这种瞬间的感觉呢?因此,瞬间出现的恐惧并
不会影响莫罗的形象。
“宝石”行动
莫罗被绑架!意大利举国震惊!全世界都被惊动了!
罗马戒严!全国戒严!罗马城的军警连夜出动,封锁了罗马城的各个主要路口,
设置关卡和路障,对一切过往车辆进行检查。同时,政府紧急调动5 万军队增援罗
马,对各个地区进行拉网式搜查。政府指望通过这种行动,能找到莫罗。一时间,
只见罗马街头军警林立,到处都是鸣着警笛的警车在奔驰,一队队警察在居民区进
进出出。自墨索里尼的法西斯党跨台后,意大利人民已经久违了这种阵势。
是谁绑架了莫罗?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恐怖组织宣称对此事负责。
但是,意大利人对究竟是谁干了这种恐怖勾当,心里还是有底的。巴巴诺法官
想起了那个神秘的电话。上帝!难道他们就是用这种方法来阻挠对库乔的审判?真
是太可怕了!
3 月19 日中午,罗马《信使报》记者巴沙拉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要他到亚兰
诺路天桥下去拿“第一号公告”。巴沙拉是《信使报》资深记者,在罗马这个恐怖
主义肆虐的城市,他曾无数次替恐怖分子向外界通报他们的活动情况,传达他们的
要求,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第一号“信使”。
巴沙拉一看就知道,第一号公告绝对与莫罗有关,这是第一手的新闻线索。他
发疯似地奔了过去,在桥下见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公告上印着莫罗的照片。照片
上的莫罗神情沮丧地坐着,背后的墙上有一面旗帜,红五星、机关枪历历在目。
“红色旅”在第一号公告中列举了莫罗的几大罪状,为其绑架莫罗的行径辩护,
并提出条件:释放库乔。库乔是“红色旅”的领袖,而莫罗是意大利资产阶级政府
的领袖,双方进行对等交换。
原来如此!巴巴诺这才明白,“红色旅”还有这么一手。好厉害!
这次名叫“宝石”的行动并不是3 月16 日临时策划的。早在半年前,“红色
旅”就计划搞一个世界上最大胆的行动,以震动整个意大利,救出库乔。
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是一个绝色女子,名叫安娜,她是库乔的大学同窗,也是
“红色旅”的创始人之一。只要抓到莫罗,不愁意大利政府不放出库乔。这笔交易
他们是赢定了。因此,半年来,他们不断到当地察看地形,熟悉这里的一切,选择
最佳的攻击路线,然后,又一次次地进行演练,直到一切都显得天衣无缝。这里原
有一个老头,每天早上必定开着他的汽车来到这里卖花,“红色旅”嫌他碍事,在
3 月15 日深夜把他的车胎搞瘪了,这样,第二天他就来不了啦。为了不引起莫罗
警卫的疑心,他们特意从委内瑞拉大使馆偷来一辆小汽车,取下了上面的外交牌照,
然后又搞了一辆警车,这样,事成后逃起来方便。3 月16 日8 点半,三个身着电
话公司制服的人出现在玛丽奥夫尼街的邮电局前,破坏了这一带的电话线,以致事
发后居民竟然无法打电话报警。
一切都无懈可击,莫罗可以说插翅难飞。
大搜捕在夜以继日地进行,警察发了疯似地一心要把莫罗找出来。他们把罗马
翻了个底朝天,可是,连莫罗的影子也没有发现,以致有人怀疑,是不是“红色旅”
在事发后就转移出了罗马,莫罗已经不在罗马了?
实际上,莫罗的藏匿地点离出事地点并不远,就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安娜深知,
不管他们的事先准备多么充分,在现代交通条件下,他们是跑不出多远的。因此,
他们事先就准备好了一个藏匿之处。那是一个地下停车场的修理库,离事发地点仅
几百米。就在莫罗被绑架的那一天,警察已经对这个修理库进行过搜查,但是,他
们没有发现“红色旅”改造过的隔音密室。百密一疏,莫罗与幸运之神擦肩而过。
被关在密室里的莫罗度日如年。屁股上的枪伤已经开始化脓,“红色旅”不想
对他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因此,拒绝给他医治。实际上,在警察满天飞的情
况下,如果“红色旅”对莫罗实施“革命的人道主义”,他们自己就跑不了。因此,
莫罗呆在斗室里痛苦不堪。每天,他必须聆听“红色旅”对他的指控,接受对他的
“正义审判”,还必须阅读“红色旅”的“革命文学”和“红色旅”的文件、公告、
大事记。这倒是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