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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本是老实人 孙春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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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这几天正闹心呢,外头闹,回到家里夫人也闹,我都去他家拉
过两三回架了。于力凡惊异,问啥事闹得这么大?杨科长说,这
年头,还啥事,外头养的铁子闹起来了呗,非得让他娶进家门当
正宫娘娘。老婆又不肯离婚,你说他闹不闹心?于力凡故作不信
地说,咱牛厂长多正儿八经的一个人,还得意这一口啊?杨科长
冷笑说,别说他,咱厂里的几个头儿谁没有?家外养小姘早成了
一些官员的时髦风景线啦。

  这次谈话获得的信息让于力凡顿开茅塞,他早想到要和牛厂
长真正结下生死联盟,必须打入人家那个圈子。这个社会,光是
上下级不行,还得是哥们。按常理跟头头们呼兄唤弟得用钱开道,
可钱少了力度不够,还让人家瞧不起,使大钱莫说自己心疼舍不
得,也不趁。今儿既知牛厂长有那般业余爱好,拉近彼此的关系
就好办了,这叫不花钱也办事,少花钱,办大事。过了些日子,
于力凡看牛厂长脸色好些了,印堂复又饱满发亮,便知牛厂长的
风险已过,适宜自己的运作了。有一天,正是星期天,于力凡摸
到牛厂长家去,说自己有个老同学,在外地也当了一家企业的领
导,有笔业务上的事来找自己,想跟牛厂长当面谈谈。牛厂长家
于力凡以前来过,厂长夫人早认识他.印象不错,便开玩笑说,
真是市场经济了,连老师都跟着谈开了业务。于力凡说,厂长给
了挂钩政策,谁拉进业务就给谁利润提成,我也想多挣俩钱儿花
花呢。所以牛厂长随于力凡出门时,夫人丝毫没疑心,还客客气
气地送出了门。

  两人上了出租车,于力凡一路指点着直奔了昔日的老房子。
牛厂长奇怪,说接待客人怎么还来了你不住人的家?于力凡诞笑
着说,请厂长原谅,刚才我撒了个小慌,我看这一阵厂长挺累,
就想请您出来散散心,玩一玩。牛厂长说,你这窄窄巴巴的空房
子能玩啥?于力凡说,打打麻将行不?牛厂长说,就咱俩打呀?
于力凡说,我早找好了人,在家里恭候大驾呢。牛厂长问,是谁?
不三不四的我可不跟他玩。于力凡说,进屋见了再说,保证牛厂
长满意。说话间两人进了屋,迎候的是于力凡用电话的来的赵小
姐,还有赵小姐带来的李小姐。两人都很靓丽活泼。于力凡留意
了牛厂长的神色,进屋后牛厂长的脸虽说一直板着,那两只眼却
不时往小姐身上溜。于力凡便悄声问,这两位陪陪打麻将还行吧?
牛厂长翻翻跟,说不行咋整,我还能逼你把人撵走啊?

  几个人很快围桌筑城,比试技艺,也比试手气和心气。两位
小姐是何等样的人,陪笑卖笑本是专业,且久经战阵,一边打牌
一边说些荤荤素素的笑话,先还有些顾忌不伤大雅,越来便越赤
裸放肆,句句不离脐下三寸那点事,且不时故意失误给牛厂长点
上一炮。两圈牌下来,已讨得牛厂长意气风发心花怒放。打牌时
光消磨得快,眼看着时已入夜,于力凡在桌下做了点小动作,那
赵小姐便心领神会,嚷说肚子饿了。于力凡说饿了咱们出去吃,
酒足饭饱后挑灯夜战。牛厂长笑说,要吃你们去,我赢了,怕出
去你们宰我。那李小姐忙说,我输了,正一肚子火,吃不下,我
也不去了。于力凡说,那我就跟赵小姐出去垫补垫补,你们二位
留在屋里老老实实地呆着,可不许交流舞弊的技巧和经验啊。说
得几个人笑哈哈。

  于力凡带赵小姐出去,有意拖延了好一阵才回来,见牛厂长
正蜷在床上呼呼大睡,两位小姐互相挤了挤眼,于力凡使上前去
投牛厂长。那牛厂长迷迷瞪瞪地眼也没睁,一把拉住于力凡的手
便往怀里拖,嘴里还嘟嚷,廉颇老矣,你想累死我呀?于力凡说,
两位小姐正急着要赢你呢,起来再战吧。牛厂长忙坐起身,揉了
把脸,自嘲地笑说,做了个好梦,刚跟新媳妇人洞房,就让你搅
醒了,你该不该死?于力凡说,那悠赶快接着睡,再往下新媳妇
该给你悟被窝了,还赶趟。说得几人又笑。

  自有了这一口,于力凡和牛厂长的关系不仅越发近密,而且
发生了质的变化,有时牛厂长还主动说:“这几天累了,再安排
安排。〃于力凡便给赵小姐去电话,先两次仍是带李小姐,再往
后于力凡使示意赵小姐注意调剂高矮胖瘦山南海北,说食与色同
理,口味要有变化。赵小姐便又带过阿猫阿狗来。如是屡次三番,
外人不知,两位的夫人不能没有警觉。于力凡的妻子说,你放着
现成的房子不往外出租,还想办赌场啊?于力凡便怪妻子头发长
见识短,只会算小账,不懂社会关系就是生产力就是大效益的道
理。有一次夜里妻子还打给于力凡,用意明显是试探。于力凡示
意小姐们噤声,哼哈了一阵,便把手机递给了牛厂长。牛厂长立
即入戏,笑哈哈地说,最近有些应酬上的事,我让于老师多受了
些累,是不是让弟妹感到寂寞不高兴了啊?一声弟妹称得于力凡
妻子心里很熨帖,猴子似的赶快顺杆爬,也不再称厂长,说牛大
哥看重他,我还敢不高兴?只是他个穷酸老师书呆子,可会应酬
个啥?牛厂长说,这可就是弟妹棒了金宝不知贵重啦,于老师是
个全面人才,不光会教书,在市场经济大舞台上也是个出色角色
呢。于力凡妻子说,那大哥就别让他在职教科了,给他另安排个
工作呗,也好跟大哥多长长本事。牛厂长说,英雄所见略同,我
早有考虑,弟妹等着好消息吧。自那以后,于力凡再说出去陪牛
厂长玩,妻子便再无怨言,有时夜不归宿,只说在那边睡下了,
妻子也不起疑心,让于力凡越发大胆放肆了起来。

  牛厂长夫人也曾把电话追过来、跟牛厂长通话后还指名道姓
地要再跟于力凡说几句,验证的用意极明显。厂长夫人说。你大
哥身体不好,有高血压,脑袋好迷糊,你要替我多照顾他。于力
凡说,放心放心,有我呢,人在阵地在,我人不在阵地也要在,
厂长大哥出点啥毛病,我提脑袋去给嫂夫人请罪。这般有了两三
次,果然每次于力凡都陪在身旁,厂长夫人便彻底放了心。一个
心眼的女人啊,以为男人们只要没有单独行动,就不会做出那种
恶事,却不知狼与狈一旦合谋联手,做出的事更会花样翻新不顾
廉耻人性丧尽。殊不知闹到后来,牛厂长和于力凡与小姐们同宿
同奸,甚至把捉对开战甚至互易对手的丑事都干出来了。

  人背后与牛厂长再不分尊卑的于力凡开始把久谋在心的计划
和盘托出:

  “给有实权人物们安排子女考大学的事,咱不能只坐门待客,
还得有点积极主动的考虑。〃

  牛厂长眼睛一亮,连说好好好:“你有啥想法,连汤带水都
一块给我端出来。〃

  “咱应该想法建立起一种档案,把那些对咱厂有用的人物…
一调查摸底,看他有没有孩子即将考大学?哪年考大学?还有那
些孩子的学习情况,总而言之,事关孩子或者亲友的,越细致越
好。〃

  牛厂长却一时懵懂,说:“人家凭本身就能稳稳当当考上的,
犯不上求人,咱空抓了档案又有球用?〃

  于力凡冷笑:“咱既能让考不上的考上,怎就不能让考得上
的考不上?只要他一不顺溜,就会求到咱,咱再帮他变不顺为顺,
他岂不就对咱感恩戴德啦?'〃

  牛厂长大彻大悟,猛地一掌拍在桌上:“我操,且不说你这
手段,只这思路就了不得!无毒不丈夫,你够狠辣的啦!〃



  于力凡的这一阴损之计尚未实施,却突然接到省招生办于力
平副主任的一个电话。自几年前于力凡专程去省城拜识过这位跟
自己姓名只有一字之差的高官,两人便再没有任何联系,于副主
任还记得自己,而且直接把电话打到自己家里来,这让于力凡很
吃惊,搬家后家里的电话早换了号啊。

  于副主任在电话里笑哈哈地说:“本家老弟啊,一向都好吧?
你和我只见过一面,我没记错吧?可我一下就记住你啦。一笔写
不出两个于字,老弟给我留下的印象深刻啊。我记得那次老弟来
向我反映基层师生和家长们对高考招生工作的意见,我就把你引
荐给了调研处的侯处长,当时也没得深谈,连顿饭都没在一起吃
啊。是不是老弟以为我架子大不好结交啊?不然往后咋连个电话
都没跟我打呀?我有时想起这件事,就觉得怪对不住老弟的。就
是对基层的一个普通群众,也不该这么冷淡嘛,是不是啊?”

  于副主任就这么唱独角戏似的自拉自唱了一阵。于力凡小心
地问:“于主任我我,还有别的事吧?〃

  “没有没有,〃于副主任说,〃就是想跟你说几句话,也想请
你有机会到省里来时,务必再到我这里坐一坐:多给我们提些批
评意见。老弟是有见识的人,虽说咱俩只见过一面,我可深有感
觉啊。我这人别无长处,只是在辨人识才上。可是自我感觉不错
的。〃这个电话让于力凡好费了一番琢磨,于副主任为什么打来
这个电话?他的这番话里究竟是怎个意思?似乎只是打打家常嗑,
细琢磨,又似乎藏着很深很深的含意,不然那么大的官员怎么会
用电话跟自己扯了这一番闲白呢?于力凡把这个疑惑对妻子说了,
妻子很不以为然,撇嘴说你别自作多情了,当官的坐在办公室里
一时没事,翻出电话本想起了你,不过是打打电话解解闷,反正
打公家的电话也用不着他掏自个儿的腰包。于力凡摇摇头,心里
慨叹妇人浅薄,不可与之谋。又把这事跟牛厂长说了。牛厂长拧
眉抽了一阵烟,说八成这个于主任摊上什么事了,弄不好还要刮
扯进去你,你心里要有数,做些准备要紧。于力凡一惊,说我跟
他只见过一面。又没具体办过什么事,刮扯我什么呢?牛厂长说,
宦海深沉,难料难测,没事当然最好,没下雨先备把伞,防着来
雨时现抓瞎吧。

  果不其然,几天后,一辆省检察院的桑塔那突然开进了厂里,
径直开到办公大楼前。检察官出示了传讯证,就把于力凡带走了。
一时厂内大哗,都说职教科的于老师被抓走了,必是陷进了什么
大案。人们又猜测,眼见这一阵于力凡眼牛厂长交往过密,家里
又买房子又装修的,经济明显反常,只要于力凡的嘴巴被撬开,
拔出萝卜带出泥,下一个被抓进去的可能就是牛厂长,起重设备
厂要有好戏看啦!

  于力凡只去了五天,就被放了回来。人们再见到他,眼光便
都怪怪的,他不多说,别人也不好深问,却窃窃地又在背后猜测,
是不是牛厂长在外面使了什么手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事情让牛厂长猜对了一半,省检查院传讯于力凡,确是跟省
招生办有关。检察官问到了于力凡和于副主任的交往情况,于力
凡顿然明白了于副主任给自己那个电话的含义,便都如实地讲了。
没想检察官们话锋一转,把讯问的重点直逼在了侯处长的身上。
于力凡想了想,便也把和侯处长见面并请侯处长吃饭的事讲了。
检察官追问那以后两人有没有更多的联系和交往,于力凡知道此
事干系重大,弄不好真就要把自己刮扯进去,吃进嘴里的那些好
处都要吐出来,蹲几年大牢也未可知,便坚决摇头否认,说跟侯
处长也只见过那一次面。检察官再追问,那你去没去过侯处长的
姘妇住处?于力凡说,我可不知道侯处长还有什么姘妇。检察官
说了一个女人的名字,还说了街牌号,说你好好想一想,到底去
没去过?于力凡便想起为郎总孩子的事连夜往省城送钱的事,原
来那位年轻女子就是候处长的小姘。人家既问得这么具体,说明
那小女子已作了交待,再否认难免要讨苦吃,便回答说去过,但
只见了一个年轻女子,没见到侯处长本人。检察官问你去那里做
什么?于力凡说为一个落榜学生的事,想求侯处长帮帮忙,因没
见到侯处长本人,也就拉倒了。检察官问,没人告诉,你怎么知
道那个地方?于力凡情知自己已被逼进了死胡同,一言有误,便
大堤崩溃,一泻千里,休想再堵了。好在自从牛厂长叮嘱他要做
好准备的话后,他早把这几年的事情回想了一遍又一遍,有了些
水来土屯回避要害的精神准备,便圆谎说,那次喝完酒后我打车
送侯处长回家,我怕以后有事找不到他,就一直坐在车里等候处
长上楼,见一扇窗子的灯亮了,确认那就是他的家后才离开。这
个谎撤得合情合理,天衣无缝,于力凡注意到两个检察官无言地
对视了一眼。检察官停了停,又问,你那次去,给没给侯处长带
什么礼物礼金?于力凡坚决地摇头,没有。检察官说,时下的风
气,你求人去办这么大的事,哪有空手去的道理,没说实话吧?
于力凡说,那我就实话实说,我兜里是带了钱的,可侯处长本人
没见到,那个女人我也不认识,我怎么可能把钱交到她手里?我
当老师的再傻也傻不到那个份儿上吧?两个检察官再说不出话来。
此后的几天,检察官们又传讯了几次,于力凡铁嘴钢牙,咬死了
只是这般说。证明材料也是这般写,总算过了关口,被放回了家。

  回家后于力凡问妻子,我不在家的这几天都谁来过咱家?妻
子幽怨地说,躲都怕躲不及,还谁来。只是你们牛厂长和杨科长
打过电话,让我别上火。妻子想了想,又说,也不是谁都没来,
那个任师傅来过,也不知他咋找到的咱这新家。于力凡一时怔蒙,
问哪个任师傅?妻子说,就是那个任小梅的爹。于力凡还是没想
起来,任小梅?妻子提醒说,你教过的学生都忘啦?就是你帮她
上了大学啥也没收没要的那个。于力凡便想起了那张黑黝黝的脸,
还有每年新年任小梅都寄来的亲笔勾画的贺年片。于力凡问,任
师傅来说啥了?妻子说,也没说啥,还是进了屋就问头搓巴掌,
搓了一阵就跟我要纸笔,给你留下一张纸条。

  于力凡使棒了那张纸条,纸条上是拙拙硬硬不多的字:

  “于老师,你是好人,好人自古都招(遭)屈,别怕,老天
最终还是讲理。到公堂上我扒开胸脯子也要证明你是好人。我还
住着你让我留下的那两间房,用得着时你说话,贵贱我卖了它,
上中南海我也要为好人争变(辩)个公道。〃

  于力凡捧了那张纸条好一阵呆,足有五分钟,先是夹进了一
个笔记本,想了想,又拿到厨房去,划了一根火柴,烧掉了。

  于力凡回到家里几天后,当校长的那个昔日老同学摸到家里
来,进屋就东张西望地看,看了就怪怪地笑,也不说话。于力凡
问,你笑什么笑?说话嘛。老同学感叹道,你还让我说什么,看
你这房子,这装修,这两年你小子比我混得强百倍,吃点官司也
不冤枉啦!于力凡便知他也知道了自己的事,故意装出一副冤屈
的样子说,我被稀里糊涂整进去好几天,你不说句安慰同情的话,
倒来挖苦我,你到底存的什么心?老同学笑说.你是真糊涂还是
装糊涂?于力凡虚虚实实地说,我和省招生办的于主任和侯处长
都算有过一面之交,后来为考生的事求过他们帮忙,可他们究竟
犯的什么事我是真不清楚啊。老同学说,我在教育日这潭水里温
得比你深些,也就对省招办乌七八糟的事知道的比你多一点。在
省招办,侯处长是于主任麾下的一员干将,另一帮伙的人要扳倒
于主任,就拿候处长开了刀,告他在于主任的庇护纵容下,利用
手中的权力营私舞弊,收受贿赂,有了钱便腐化堕落,包小姘养
二奶;还告于主任跟他坐地分赃,同分红利。现在那些当官的,
只要检纪部门一立案,没有查不出问题的,再把那小姘一拘一审,
小女子先就尿了裤子,检察院光从小女子住处起出的钱财就有好
几十万。于力凡心里紧张,问,侯处长都老实交待了?老同学说,
侯处长也非等闲之辈啊,那是只猴精啊,检察院把现金存折摆在
那儿,人家却能说得出来路,承认利用职权帮人办了些招生的事
是真,却从没收受过钱财,要说有不妥之处,就是求个别有实权
的考生家长批过钢材和化工原料的条子,他再求另一些有私营公
司的家长提出货去,转手一卖,也就有了这笔不义之财。他又用
不义之财借亲友的名义开了家酒店,便又有了一笔完全合情合法
的进项。检察院再查,果然倒卖钢材化工原料和开酒店的事都确
有事在,也就不好定罪了。侯处长的这一手高啊,收受贿赂是罪,
以权谋私求人批条却是错,国家公职人员经商做买卖也是错,避
罪而认错,谅谁也奈何不了他。听说侯处长已经取保候审,逍遥
于狱门之外了。于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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