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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知有异常的事情发生,装做毫不相干,仍然跟随在服务人员的身后,向大厅走去。
转过了这个楼梯的拐角,海侠在灯光下,把手中的东西极快的看了一眼。
那是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写了几个字:你已暴露,快逃!
海侠心中大震。
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越来越是扑朔迷离,越来越是诡诈百出,越来越是莫测高深。
他虽然心中震憾,表面却镇定自若的跟踪在服务人员的后面,脑海中念头电转,寻思着脱身之策。
海侠只要转过楼梯的拐角,就要到一楼的大厅之中。
他忽然警觉到情节的严重性!
因为他听不到大厅中的音乐。
他进来时,大厅中演奏的是萨可斯和欧洲的一种古典音乐,现在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他还没有看到大厅中的情形,他只看到大厅中仍然灯火通明,照射过来。
他知道情形不对。
但是,现在如果掉头逃走,对方既然发现了他的形踪,一定早就防到他逃走的路线,他对这个地方并不熟悉,一步踏错,就会掉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他脑海中闪电般的转过千百个念头,知道逃不过去,所以终于决定放弃逃逸机会,且看对方如何对付他。
海侠跟随在服务人员的后面,一步跨进了大厅,就知道了情形有多么严重了。
大厅中的男男女女,所有的人,都穿戴的整整齐齐,男的清一色西装革履,女的全部是名贵晚装礼服。
这些人在大厅中,围成一个半圆形,所有人的眼睛,都用一种冷冷的、残酷的、恶毒的眼光,打量着海侠。——他们的脸孔仍然隐藏在面具之后!
一种冰冷的感觉浮起在海侠的心底!
正文 第062章 … ~代替~
他知道今天是凶多吉少!
他虽然心中惊恐,身子仍然站的标枪一直挺直,直直的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等待着事态的发展。
服务人员把海侠引到大厅之后,就闪进了人群之中,回过身来,用一种冷漠的眼神打量着海侠,仿佛在打量一个快要死去的人。
人群中,走出一个戴青铜面具,身披腥红长袍的男人,越过众人,站出来两步。
这个人的气派很大,仿佛是这个舞会的主脑人物。
这个人用一种冷冰冰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海侠,用一种冷冰冰的声音说:“走上前来!”
他的声音带有命令的口吻,用一种让人无可置疑、不可反抗的口气缓缓说出来。
海侠不是不敢反抗,他认为事到如今,没有反抗的必要。
海侠镇定自若的向前走了几步,在人群的正中间,停下。
他现在被人群包围住了。
事到如今,他反而镇静下来。
那个人又说:“揭下你的面具!”
海侠缓期缓把脸孔上的面具,摘取下来。
明亮的刺眼的灯光,照射在海侠的脸孔上。
他那张轮廓分明英俊的令女人窒息的脸孔,现在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灯光下,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那个人缓缓的打量了一下人群,用一种冷冰冰完全没有感情的声音说:“他是谁带来的?”
人群中没有人回答。
那个人仿佛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停了一会儿,又说:“谁认识这个人?”
人群中仍然没有人回答。
那个人把目光盯住在海侠的脸孔上,缓慢却坚硬的说:“你知道后果么?”
海侠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他没有说话。
那个人仿佛明白海侠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所表达的意思,说:“那好,你准备接收你私自闯入的后果吧!”
他说完这句话,把手向上一举。
大厅中的气氛在这个人的手向上一举的同时,显出了无比的凝重。
四个戴黄色面具的服务人员,向海侠围了上来,脚步缓慢,却坚定无比的向前围攻上来。
他们其中两个人手中,都拿出了一把手枪对准海侠,其中两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黑黝黝的电棍。
海侠暗中皱了一下眉头。
他不是超人,他对付不了瞄准他的手枪。
那两把手枪,在他的手把钢针取出来,还没有发射出去时,就会把他击毙当场。
他暗暗叹了口气,准备放弃抵抗。
四人服务人员,都围攻上来了,只要他们向前再走一步,电棍就可以击打到海侠的身上。
那两个拿手枪的服务人员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把枪对准海侠,防止海侠抵抗,另两个拿电棍的服务人员,电棍举起来,准备击落。
他们是想把海侠活捉,拷问海侠是如何进入这里的。
电棍举起来,还没有击落。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高声喊道:“住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喊话的女人望去。
海侠也转过身子,向那喊话的女人望去。
他马上认出来,这个女人,正是刚才递纸条警告他的女人。
这个女人仍然戴着白色的面具,仍然只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细纱。
她全然不顾所有人的目光,慢慢的从楼梯上走下来,边走边说:“这个人是我带来的。放他走!”
那个戴青铜面具的首脑,仍然用那种冷冰冰的声音说:“放他走?”
他虽然是在反问,意思中却没有一丝丝的询问的味道,只有冷入骨骼的残忍和恶毒。
这个女人站下来,站在海侠两米远的地方,望也不望海侠一眼,面对那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说:“不错!放他走!”
那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说:“你知道规矩?”
这个女人终于转眼看了一眼海侠,她的眼神中有太多太多的感情,有太多太多的话要对海侠表达,却终于没有和海侠说一句话,转身望着那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一字一字、斩钉截铁的说:“我知道!我愿意承担!”
海侠从这个女人的声音中,早就听出了这个女人是谁,他也知道如果这个女人承担下来的后果是什么。
他的心都碎了,刚要说话阻止这个女人,把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
那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忽然说:“很好!”
他缓缓转了个身子,冷冷的目光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一眼,说:“这就是破坏会规的下场,希望大家以她为戒!”
海侠刚要说话,那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突然抬起手来,向下用力一挥。
站在海侠身边的一个服务人员猛然把手中的电棍向海侠腰间一捅。
海侠猝不及防,猛然感到腰间一麻,就失去了知觉。
雨过,天未睛。
海侠缓缓睁开眼睛,感到头疼的好像要裂开一样。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阴沉的天空,仿佛压在他的身上,几块阴翳的云雾,飘荡在空中。
一阵阴冷的风吹过,海侠感到身上很冷。
他缓缓坐起身来,才看到,他置身在一个旷野之中。
他身边都是低矮的灌木层,远处是一片荔枝园。
几点冰冷的水珠打在他的脸颊上,他抬起头来,才看到,他是在一棵树下面,在他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池塘,偶尔天空落下几点雨点,击打着水面。
发生过的一幕,闪电一般的回到了他的脑海,仿佛是刚刚发生,又仿佛是很遥远的事情。
他抬起手来,抚摸了一下痛楚的脑门,按了按太阳穴,慢吞吞的站起身子来。
他的衣服,都被昨晚的一场雨打湿了,紧紧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他摸了摸衣袋,还好,那些人把他的手机又还给了他。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过可以肯定,是在深圳的郊外。
他拿出手机,想要给杨琼打电话,让她和凌子来接他回去,却在发愁如何让杨琼找到他的所在之地。
他拿出来手机,才知道他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手机根本就没有信号,也不知是因为淋了雨,还是这个地方的信号不好。
海侠只好放弃,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子,看到远处的一片荔枝园,心想:也许那里有看园人,可以帮到自己。
他的身子虽然强健,但是在晕迷之中,被雨淋了一夜,所以感到又软又痛,又酸又麻。
他明白自己中了风寒,感冒了。
他想到了那个女人,想到那个女人承担下来的后果,他的心中就急如火焚。
他强行挣扎着,走到了荔枝园。
现在荔枝没到成熟期,所以没有看园人,只有一个小小的木房子。
他没有放弃,眼光在木房子里睃视。
他终于有了发现。
在木房子的桌面上,有一张买卖荔枝时出具的过期数据,可以说明他现在所在的位置。
幸好,现在手机又有了信号。
他马上给杨琼打电话,让凌子开车到这儿来接他。
他心急如焚,也没有心情和杨琼多话,只是把地点和大体位置告诉杨琼,让凌子快来,越快越好!
杨琼听他说的很急,也没有多问,记下了地址,就派凌子来接他。
海侠关上手机,在小木屋的木板床上躺了下来。
一躺在床上,他才感到,他确实病的不轻,全身的骨架都像要散开一样,又酸又痛。
他强抑住想要睡觉的欲望,睁大眼睛,把事情的经过又在脑子中重新过滤了一遍。
想到那个女人为了他,所要承担的后果,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痛恨着自己的无能。
他只怕他赶过去时,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痛苦的在床上翻了个身,心中翻腾不已。
他知道凌子只要半个多小时,就能找到这附近,所以,他躺了二十多分钟,就挣扎起来,把小木屋里能燃烧的东西,都搜集起来,搬到了房子外面。
幸亏他的打火机是防水的,还能点燃。
他把那张小木床拆散,点燃起来。
看着滚滚的黑烟升起,他蹲在小木屋的墙角,静静的等着。
过了不到十五分钟,他就听到了汽车的鸣笛声。
他迅即把火熄灭,起身向汽车的鸣笛处快步跑去。
他又恢复了豹子一般的精力,他的跑步动作,迅捷、优美、如同一只奔跑在北美大草原的美洲豹一样的轻灵。
他的动作,绝不会平白浪费一丝精力,却又绝不会耽搁一点的时间。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他那部豪华型的保时捷,和站在车旁边的凌子。
凌子看到海侠的情形,感到非常的震憾。
在凌子的印像中,海侠永远是衣冠楚楚的,就算他没有穿衣服时,他有神色也如同一个穿着龙袍在朝廷叱咤风云的皇帝,又如同一个穿戴盔甲、指挥若定的将军。——她从来没有看到过海侠的衣着如此的狼狈不堪,她也从来没有看到过海侠的脸色如此的痛苦凝重!
海侠没有说一句话,把手一摆,阻止住想要发问的凌子,跑到保时捷驾驶员的位置,亲自开车。
凌子不敢多问,乖乖的坐在后排座位上。
海侠迅捷的发动马达,汽车一溜烟的离开了荔枝园。
正文 第063章 … ~张小帆之死~
海侠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把汽车开的飞快。
凌子从驾驶员前面的反光镜里,可以看到海侠的眉毛紧紧的皱着,脸颊上的肌肉,痛苦的扭曲着,眼睛中发出坚毅、冷酷、残忍、痛苦的光芒。
凌子从来没有看到过海侠的表情如此可怕,眼神如此的恶毒。
她的震惊无以复加。
汽车很快就上了大公路,顺着大公路,不久之后,就到了市区。
海侠把汽车开到了市区之后,在一个出租车的站点,停下来。
他没有说一句话,凌子也明白,这是让她下车,让她自己搭载出租汽车回酒店。
凌子不敢多说,乖乖的下了车。
海侠几乎不等凌子把车门关好,汽车就窜了出去。
海侠现在心中又痛又乱,几乎失去了平时的洒落和判断能力,几次都差点闯红灯和别的汽车追尾。
半个小时后,海侠把汽车开到了张小帆的家门前不远处,停了下来。
张小帆的家门外,停了几辆警车,进进出出的都是警察。
张华脸色灰暗、懊丧、惨白,眼中噙着泪水,泪痕满面,在继妻阿芳的扶持下,呆滞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阿芳也是脸色惨淡,泪流满面,神色悲痛。
海侠远远看到这一切,心如刀割,痛心疾首,痛苦的闷哼一声,一头撞在方向盘上,连撞了十多下。
两个警察中的法医,抬了一个担架出来,洁白的床单下,罩着一个人形,从床单外面,还露出一只尚未僵硬的手。
这只手虽然惨白,却丰满秀气,是只女人的手。
另一个法医走到张华的前面,用一种法医惯有的冷冰冰的声调,说:“你的女儿,是猝死于心脏病,因为左心房的心瓣堵塞,供血不足,导制死亡。”
海侠远远看到,从法医的口型,明白了法医在说什么,他也早就料到是这个结论。——那些人如此恶毒,组织如此庞大,他们一定有办法让张小帆死的不得痕迹。
海侠感到心胸要爆炸开了。
他几乎咬碎了钢牙,心中燃烧起熊熊燃烧的仇恨火焰!——他要复仇!——他要为张小帆报仇!
张小帆是为他而死,他一定要有张小帆报仇!
张小帆为了救他的命,自己承担了后果,承担了死亡,换回了海侠的一条命!
如果说老疤的死,他还有可以推卸责任的借口,可以说老疤是收了他的钱,出了事老疤要自己负责,再说老疤本人就是黑道上的人,早晚不会有好下场。
那么,张小帆为海侠死,却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任何企图,她只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也许误入歧途,却还没有做过害人的事情。——她当时在那个舞会的身份,只是个被人哄骗诱惑的性奴!
海侠知道是谁哄骗了张小帆,他的眼神中放射出冷酷、残忍的光芒。
他抬起头来,深深的望了一眼担架上张小帆的尸体,然后,缓缓发动马达,开动了保时捷汽车。
这次,他开的很慢,他的态度却很坚定不移。
他开到了陈秉公的家门来,停了下来。
他知道今天是星期一,陈绣去学校上课了,他不知道陈秉公在不在家里,也不知道陈绣的妈妈在不在家。
他是来找陈秉公的,不想陈绣的妈妈在场。
陈绣的妈妈只是个不知内情的家庭妇女,海侠不想把她牵涉进来。
他刚刚停下车,就看到陈绣的妈妈手提了一个小小的袋子,可能是去超市买菜去了。——现在还不到中午时分。
海侠看到陈绣的妈妈走出家门,却并没有锁定大门,他知道陈秉公一定在家中。
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海侠等陈绣的妈妈走的没有踪影后,就下了汽车,径直向陈秉公家门走去。
他的仇恨的火焰,还在燃烧。
大门虚掩着,海侠没有敲门,猛然一推,就直闯进去,直向房门走去。
房间里的陈秉公听到动静,刚打开房门,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海侠一个箭步抢上去,健臂一伸,一把叉住陈秉公的脖子。
陈秉公脖子被叉,想要伸手向腰间掏枪,海侠怎会容他拔出枪来,一只手叉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擒拿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
“格格”一声轻响,陈秉公腕骨断裂,手枪从手中滑落到地毯上。
海侠左脚脚尖一勾一挑,手枪飞起来,落在海侠的手中。
海侠叉住陈秉公的脖子,把陈秉公的身子向沙发上一推,手枪指住了陈秉公的眉心。
陈秉公身子倒在沙发上,透不过气来,憋的满脸发紫,双手紧紧抓住海侠叉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想要挣脱开去。
海侠一手握枪,指住陈秉公的眉心,却并不开枪,另一只手紧紧的叉住陈秉公的脖子,任凭陈秉公挣扎扭动。——他之所以不开枪杀死陈秉公,一来是因为陈秉公毕竟是警察局的副局长,杀了他,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二来他知道,陈秉公在那个神秘邪恶的面具舞会中,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会员角色;三来他是陈绣的父亲,他不想陈绣心灵受到伤害。
陈秉公挣了一会,终于挣脱不开,拍了拍海侠的手背,表示投降。
海侠放开手,收起手枪,坐在陈秉公对面的沙发上,冷酷的盯住陈秉公。
陈秉公不敢和海侠充满仇恨的眼睛对视,只是坐在沙发上干咳。
海侠终于开口了,声音冷酷残忍,一字一句:“说出那些人是什么人!”
陈秉公用眼角偷偷的看了海侠一眼,没有说话。
海侠又说:“不要以为你是警察局局长,我就不敢杀你!在我眼中,杀死你,就如同按死一只蚂蚱一样轻松。”
他说的是实情。
他不是不敢杀死陈秉公,如果有必要,他下的了手,而且可以让警察找不到他杀人的证据。
陈秉公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海侠说:“你不用假装无辜,昨晚,你就在场。”
陈秉公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有气无力:“不错!昨晚我是在场,我看到你了。你是怎么知道中间有我的?”
海侠说:“这个你不用管。我只要你说出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