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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红颜-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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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令徒引来的,在下还不配请动官兵。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令徒凶残恶毒……” 
  一声沉叱,无影叟已气吞河岳地冲进,一剑点来,闪电似的直攻心坎,势如雷霆,剑气进发恍似风雷大作。 
  他口中在说话,暗中已默运神功,决定先声夺人,用上了孤魂孙秀的绝学,第一招使下杀手。 
  木剑疾进,以令人目眩的奇速,迎着攻来的剑影,吐出朵朵剑花,是风乍起。 
  双剑相接,人影飘摇。 
  “拍!嗤!” 
  剑气迸散,急速闪动的剑影倏然分开,静止。 
  无影叟飞退丈外,右膝一软,几乎栽倒,右肋血如泉涌,浑身在颤抖,脸色灰败,厉叫道:“毙了他……” 
  四大天尊同声怒啸,四人同时上扑,四支长剑映日生光,撤出了重重剑山。 
  崔长青人化龙腾,一声怪叫,连人带剑狂风似的楔入重重剑山中,罡气进裂,风声刺耳,但见木剑象是涌起了万丈波涛。 
  人影一触即分,向四面飞射。 
  崔长青候然稳下身形,向北而立,虎日冷电四射,注视着举及眉尖的沾血剑尖,象个石人。他颊肉抽搐数次,突然自语:“我办到了,得心应手,汗没有白流。” 
  “砰!”一位天尊倒了。 
  “唉!我……”第二位天尊叫声末落,人向前一栽,在草地上挣扎不起。 
  “砰!匍!”另两位天尊终于倒了。 
  这瞬间,镇八方拔剑大吼:“上!分了他的尸!” 
  无影叟喘息着,流着冷汗恐惧地叫:“是啊!上!上……” 
  树中红影飞掠而出,绿影随之,娇骂声入耳:“你们这些无耻的老狗。小心背后的夺命扇!” 
  崔长青也疾冲而上,吼声如石洞里响起一声焦雷:“杀!” 
  镇八方鬼迷心窍,竟然想倚多为胜,下令围攻,首先挥剑猛扑而上。 
  千里飞虹在右侧,悄然发出了霸道绝伦的飞虹匕。 
  中年女人原在左面,闪至崔长青的左后方,人向下一伏,手一抄,在伏下前已拔出了腰带上的奇形兵刃,向前一伸,伏下时,破风声刺耳,银芒连续飞射。原来是一把折扇,射出八支枝扇骨。 
  其他五个人,也在同一瞬间飞扑而上。 
  只有一个人没上,是无影叟。四大天尊已有两人断气,自然也不能加入。 
  红影与绿影到了,三支长剑来势似怒涛。 
  崔长青一声怒啸,剑发如电。 
  这些变化说来话长,其实几乎在一瞬间发生。 
  首先,是飞虹匕着体,“拍”一声射中崔长青的右胁,匕反震而坠。 
  红影及时扑入,一剑从千里飞虹的背心刺入,剑尖直透前胸。 
  “拍拍拍……”暴响似连珠,八根扇骨从崔长青的脊心向下移,最后一枝从他的右股内侧擦过,裤破皮伤,有血沁出。事先虽有人警告,但他仍未能完全避开。 
  同一瞬间,金铁交鸣震耳,镇八方与两名爪牙,飞退丈外,被他强劲的剑气所迫,一触即退。 
  同一刹那,两名绿影刺倒了两名爪牙,解除崔长青背后的威胁。 
  红影突然向无影叟飞扑,厉叫道:“老贼!你这该死的老狗!” 
  无影叟大骇,扭头踉跄逃命,一手掩住鲜血狂流的右肋,一脚高一脚低,吃力地向树林深处逃。 
  两绿影也追出,同声叫:“小心老狗弄鬼,小姐不要迫得太紧。” 
  这瞬间,崔长青扭身注视着刚跃起的中年女人,厉声道:“你手中有夺命扇,你是血花会的九幽娘彭大嫂,木客欧阳春的侄女,休走!” 
  九幽娘扭头狂奔,溜之大吉。 
  木客与六指邪神,在双方行将接触,生死相决的要命关头,先一步后撤自保,已经逃出六七丈去了。 
  九幽娘向北逃,逃入密林深处,速度之快,无与伦比,轻功提纵术已练至化境,一跃三丈势如电射星飞。 
  崔长青衔尾狂追,追了里余,从相距三四丈,拉近至两丈了,他已用了全力。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血花会的重要人物外堂三女,他岂肯放过?上天入地,他也毫不迟疑地穷追。 
  再远出半里地,已拉近两丈内了。 
  怪!这贼女人为何不折向躲闪,而一直向前狂奔?轻功火候相当,转折而逃不难将追的人摆脱,难道这鬼女人昏了不成? 
  九幽娘突向东一折,立即拉远了丈余。 
  前面杨树参天,河在望。河旁孤零零地建了一座小茅屋,四周筑有短篱。外面有两亩菜圃,有一位老大娘正在整理菜畦旁野生的荠菜。 
  九幽娘窜到,叫:“老大娘,可以过河吗?”叫声中,绕屋奔向河岸。 
  老大娘惊得一声尖叫,菜篮脱手掉落。 
  崔长青疾冲而过,毫无戒心。 
  这瞬间,他鼻中突嗅入一丝异香。 
  九幽娘向侧一闪,娇叱道:“站住!黑衫客,你的死期到了。” 
  崔长青徐徐拔剑,冷笑道:“九幽娘,招出贵会主的藏匿处,在下不难为你。” 
  “你少做梦。” 
  “不然,休怪在下得罪你了。” 
  九幽娘撤剑,左手握着夺命扇,向左右一指,说:“你看看,是否能逃大功?” 
  茅舍旁,闪出三位美丽的少女,莱畦旁,也站起三名巨熊般的巨人。 
  老大娘桀桀怪笑,在菜地内取出一根丈八长鞭,手一抖,鞭矢娇如龙上卷,“拍”一声鞭花暴响震耳。 
  他心中暗惊,说:“贵会的精英全来了,今天将是生死存亡一拼。” 
  “你知道就好。”九幽娘狞笑着说。 
  “不过,在下仍希望诸位能改邪归正……” 
  “哼!血花会与阁下恨重如山,仇深似海。今天,你将被化骨扬灰”三女之中,有一人是内堂三女之首,曾与他打过交亨的薛香君。这位血花会的智多星美艳如花,也毒如蛇蝎,诡计多端,接口道:“茅舍内堆满了柴草;咱们砍下你的脑袋传首江湖,尸体则加以火化,你可以看看化尸场,满意吗?” 
  他淡淡一笑,问:“你们为何不拔剑一齐上?” 
  突然,他感到气血一阵翻腾。 
  老大娘桀桀笑,说:“她们这些女娇娃,只需袖手旁观,由老娘逗逗你这头疯虎取乐,你不能轻易地死去。” 
  “哦!你是……” 
  “老娘五毒疯婆。” 
  他感到血流加速,眼前发晕,呼吸开始急迫,胸口似要爆炸,情绪紊乱,怒火象山洪般无端上涌。 
  “咦!我……”他喘息着叫,身形一晃。 
  全身的肌肉开始痉挛,肌肉虽抽紧,意识中似乎神力骤发,但事实上却感到轻灵的沙棠木剑重有干钧,举起甚感吃力。一双腿也象是不胜负荷身躯的重量,摇摇晃晃只感向下倒。 
  灵智在迷失中,接近疯狂境界。 
  五毒疯婆突然狂笑,说:“时辰到了,来吧!” 
  “叭叭叭!”’鞭声震耳,破风声令人心惊胆跳。 
  他被抽倒在地,一声怒吼,一蹦而起,向五毒疯婆冲去,形如疯狂。 
  “叭叭!”他又摔倒。 
  “叭叭!”鞭无情地抽落。 
  剑丢了,手脚出现了血迹。他在滚动,躲避。菜畦一塌糊涂,他的吼叫声如同狼嗥。 
  “叭叭!叭叭叭叭……” 
  一声咆哮,他衣履凌落地爬起,疯狂上扑。 
  五毒疯婆向侧一闪,“叭叭叭”连给他三鞭。 
  “砰!”他重重地摔倒。 
  他心中并不完全糊涂,但控制不了自己。 
  四周,四女三男狂叫不已,不住高叫:“上呀!冲上去呀!黑衫客,你往日的威风到何处去了?扑上去!扑上去……” 
  头脑昏沉,手脚沉重,心中想扑上去,手脚却跟不上,身不由己,真是苦也。 
  “叭叭叭……”鞭声震耳。 
  “哈哈哈……”狂笑声与掌声相应和。 
  “上呀!上呀……”呐喊声令他无法自制。 
  三个绿色的身影,蛇行接近了斗场,三方同进,如同三个幽灵。 
  沉浸于狂喜。境界中的人,不知大敌已至。 
  “哈哈哈哈……”狂笑声刺耳。 
  “黑衫客,扑上去!扑上去!”四女的尖叫声好刺耳,她们也象疯了。 
  “叭叭叭叭……” 
  他倒而后起,起而再仆,手脚头脸血迹斑斑,成了个血人。 
  “哈哈哈哈……”五毒疯婆的笑声如同鬼哭。 
  蓦地,三个巨熊般的巨人,象木头般倒下了。 
  九幽娘一怔,叫道:“咦!怎么啦?哎……” 
  最后一声厉叫,人向前一仆。她的背心上,端端正正插了一把回风柳叶刀。 
  几乎在同一瞬间,她身侧一名女伴,恩了一声也向前一栽。 
  薛香君候然回身叫:“有人暗算……啊……” 
  十余枚金针,在她语声未落前从草中飞起,相距不足一丈,全射入美丽动人的脸部,双目全盲。她竭力支持不倒,拔剑乱挥,厉叫道:“你这叛……叛逆……” 
  最后一名女伴未能回身,便抖颤着向前一仆,在地上挣扎,叫不出声音。 
  变化太快,但见三男四女先后紧接着倒下。 
  五毒疯婆大骇,舍了崔长青扑来,急叫:“你们怎么啦?” 
  绿影三方齐起,此声震耳:“你死吧!” 
  毒针来势如暴雨,回风柳叶飞刀漫天旋舞,花蕊夺魄针更是霸道,无孔不入。 
  五毒疯婆挥鞭护身,但已来不及了。 
  “啊……”疯婆狂号声,踉跄向一位绿衣女郎走去,鞭已无法挥出,鬼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她浑身上下,所中的暗器绝不少于二十枚。 
  距绿衣女郎不足八尺,突然一声厉叫,扭身摔倒,声如垂死的狼嚎。 
  绿衣女郎拔出剑,一声怒叱,将剑掷出,真狠。 
  “擦!”剑贯穿老疯婆的腰脊,将老疯婆钉在地上。 
  另一边,薛香君向小茅屋走,一步一顿,浑身在发抖,以剑点地,盲目地向前摸索。 
  三个绿女即是花蕊夫人陶永春、铁琵琶吕三娘子、女飞卫公孙秀,全是血花会的高手刺客。 
  铁琵琶吕三娘子的琵琶,已被崔长青所毁,目下她用剑,拦住了薛香君,厉声道:“薛堂主,还记得我吗?” 
  薛香君一剑挥出,不但落空,而且自己几乎栽倒,厉叫道:“吕三娘子,你敢在本堂主面前放肆?” 
  吕三娘子狂笑,笑完说:“你叫吧,我不怕你了,血花会已瓦解冰削,你们已众叛亲离。你们这种对付自己人的狠毒手段,已令血花会步入败亡的死阱。” 
  “你……你该死在山西……” 
  “但我没死,敌人原谅我,而自己人却要我的命,这都是你这狠毒女人所……” 
  “吕三娘子,这……不能怪我……” 
  “不怪你7.反而怪我不成?” 
  “这都是会主的主意……” 
  花蕊夫人恶狠狠地走近说:“你这贼母狗,要不是吕小妹及时通风示警,我与公孙小抹早已死在你手中了。” 
  薛香君哀叫道:“你们办事不力,会主下令杀你们灭口,与我无干,你们不能如此对待我……” 
  “你就能如此对待我们?” 
  “我……喝!” 
  最后一声此声,挥剑刺向花蕊夫人,听声辩位,居然奇准。 
  花蕊夫人末料到她敢临死反噬,骤不及防,百位中向后仰身避剑,剑尖拂过酥胸,襟破乳伤。 
  “杀!”花蕊夫人厉叫,左手一扬,一枚花蕊毒针射入薛香君的咽喉。 
  吕三娘子形如疯狂,飞扑而上,长剑一挥,砍掉薛香君半只脑袋。 
  “砰!”薛香君终于倒了。 
  花蕊夫人余恨末消,也补上一剑。 
  另一面,女飞卫已取了五毒疯婆的解药,给神智昏迷的崔长青服下了,叫道:“快把尸体丢入茅屋,准备举火离开现场。” 
  准备停当,由女飞卫抱起崔长青,吕三娘子拾回他的剑,花蕊夫人举火,向北走。 
  距吕祖阁尚有两里地,已可看到游山客。三人向西进入山麓的丛林,疾趋晋帝陵。 
  这时,崔长青已逐渐清醒。 
  他的身躯并末受伤,仅头部与四肢鞭伤累累,皮破血流,但并不严重。 
  三位死仇大敌替他拭净血迹,替他上金创药。他完全清醒,苦笑道:“诸位,咱们到底是敌是友?” 
  吕三娘子凄然长叹,喟然地说:“我们也糊涂了。当然,我们希望能成为朋友。” 
  他挺起上身,说:“在下已经表明态度了,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贵会的会主……” 
  “我们已经脱离血花会。” 
  “所以咱们都是朋友。” 
  “谢谢你,崔爷。有关贵友三眼韦陀与虬须客的事,我们深感抱歉。” 
  “这不能怪你们,在下深知身不由己的痛苦……”他将被元都观三妖道所骗,被迫前往龙角山夺宝的事说丁,最后说:“咱们都不是圣贤,哪能没有错?姑娘们,希望咱们今后能成为好朋友。这世间人心险恶,但并不是不足留恋,真正的朋友不嫌多,是吗?” 
  花蕊夫人长叹一声,凄然地说:“崔爷,只要你不嫌弃我们,我们……” 
  “这是什么话?陶姑娘,崔长青不是个气量小的人,只有今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咱们便是患难相扶持的好朋友。” 
  吕三娘子笑道:“我的天!我们还敢做伤天害理的事?” 
  女飞卫也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咱们幸而得脱黑道,噩梦已醒,今后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觅地藏身逃脱会主的追杀,别无他途。” 
  “我会对付他的,哼!”崔长青恨恨地说。 
  “你恐怕不易找到她。”花蕊夫人叹息着说。 
  “她会来找我的。哦!你们又曾留了活口?” 
  “不曾,薛香君那些人,任何一人比我们高明,要不是我们先期知道她们的阴谋,我们毫无希望。” 
  “你们知道会主的底细吗?” 
  “毫无所知。” 
  “但你们知道她的阴谋。” 
  吕三娘子接口道:“说来也是巧合,也是咱们的幸运。陶大姐与公孙小妹在中州藏匿,我得到消息去找她们示警,恰好赶上薛香君派人去骗她们赴邙山死亡之约,被我及时揭穿阴谋,杀了派去两个使者。我们不甘心,悄然潜伏洛阳,昨晚无意中发现五毒疯婆到关林赴约,便暗中跟下来了。她并未在关林停留,带了人来到此地,商议如何杀你。我们深恐你上当,到城内找你,没料到你先来了。要不是我们晚到一步,你也不至于受五毒疯婆的虐待了。” 
  “谢谢你们援手之德,可惜你们没留下活口,无法查出会主的下落。 
  花蕊夫人沉吟片刻,说:“据我所知,洛阳秘坛建在龙门镇。此地的连络人,是一阵风陆如风,只有他才知道秘坛的所在地。 
  “哦2陆如风是不是叫陆二?” 
  “不知道,只知道他绰号叫一阵风。” 
  “恐怕就是陆二。” 
  “你知道?” 
  “我正在打听。你们能与他联络上吗?” 
  “不可能的,没有总秘坛发出的信号,根本不知该在何处联络。以往我们至各地分坛办事,总坛便要我们带了信记,指示至某地安放信号定下口信,届时便有人前往联络,我们自己是不可能自行与分坛联络的。” 
  “你们在洛阳办过事吗?” 
  “办过,那已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次总坛指示,带了一朵白花一朵红花,于日落时分,放置在利民里招福寺的山门右石阶有缝中。次日一早,洛阳分坛便派人前来连络,送来应用之物与响导,完事立即离境,根本不知洛阳分坛的底细。” 
  女飞卫哼了一声,说:“崔爷,贱妾倒有与他们接触的妙计。” 
  “公孙姑娘有何妙计?” 
  “他们正在搜杀我们,只要我们现身,还怕他们不派人前来行刺吗?我们是诱饵,他们会来吞……” 
  “崔长青呵呵笑,说:“公孙姑娘,你这妙计不啻惹火焚身,插标卖首,算了吧。现在,你们唯一要做的事,是尽快离开洛阳,我一个人办得了。” 
  “我们留下助你一臂之力。”花蕊夫人义形于色地说,语气诚恳。 
  “不!”他断然拒绝,站起活动手脚,又道:“人一多,他们便会提高警觉,对我极为不利,在下要找地方歇息,诸位该早作打算了。” 
  “是的,我们该早作打算了。”花蕊夫人苦笑道,叹口气又说:“那位会主一日不死,我们也一日见不得天日,想起来委实令人寒心。” 
  他佩上木剑,笑道:“你们总算出了一口怨气,我还得向水里火里闯呢!我保证我会尽力诛杀此獠,宰了他,咱们大家都能松口气,诸位请静候消息,也许不至今诸位失望,咱们就此分手,后会有期。” 
  他回到南关洛岸旁一座藏身的废屋中,换了血衣,心中愈想愈恨。他在心中发誓,务必将这位神秘莫测的会主拖出置之死地。 
  他在等侯黑夜光临,白天不宜在城内乱闯,天色尚早,他埋头大睡养息。 
  他在想,红绡魔女出现相助,追逐无影叟,不知追到何处去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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