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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的时候,屋顶的瓦上传来细微的声响。
来了!三人心头都是一震,但仍然双目微闭,做出一副睡熟的样子。
然後只听一声尖锐的哨响,刹那间瓦片齐齐被掀开,有人从屋顶飞身而下。
三人连忙批衣起身,顺手抓过床头的兵器,慌忙间不忘作出吃惊的样子。暗地里,却也为对方行动的迅速和整齐划一吃了一惊。
“什麽人!”菊丸假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後睁大眼睛:“立海会的?”
负责对付他的是仁王雅治,他有些轻蔑地笑笑,如此孩子气之人,怎麽看,都不像是棘手的对手。
却听桃城在另一边的厢房大喊:“有刺客!菊丸将军,大石将军小心了!”
菊丸凭著灵活的身手,躲过仁王的剑,最先跃出房间。
下午的时候,他们已说好一起从後院撤走,那里是一片空旷的田野,比较难中埋伏。
然後大石紧接著跃出来。
两人紧张地对望一眼,他们已经感受到弓箭手的气息,仁王和柳生也已经追出来。偏偏桃城还在屋里!
仁王柳生移动身形,封住了他们俩的退路。弓箭手也已经拉满了弓。
菊丸和大石只是对望了一眼,却突然一齐飞身进入桃城的房间!
桃城正有些手忙脚乱地应对著切原凌厉的攻势。不得不承认,切原的武功很好,在桃城之上。桃城被他缠得实在脱不开身,若非他缺乏实战经验,恐怕桃城早已伤在他剑下。
桃城正要发声叫菊丸和大石先走,却见他们俩同时进房,胸口不由得涌上一阵暖流。剑法也稍稍停滞下来。切原抓住这个机会,向他要害部位刺去。
菊丸对大石做了个手势,一扬手,一个十字镖将切原的剑路打歪,一剑刺进桃城的手臂。大石随後攻向切原,直指他面门。
切原连忙自救,仗著平时的功底,倒也没让大石占得便宜。可後招却在菊丸那里,他似已料到了切原的身形,切原这一回撤,他一指点向切原腰间的穴道,切原立刻动弹不得。
这一切只在瞬间完成,等仁王柳生进来时,切原已经被大石拿剑指著了。
六人僵持在那里。
“可恶!放开我!”切原气得瞪大眼睛,他向来自负,满以为这次会立奇功让兄长刮目相看,不想却受制於人。
桃城点住手臂流血处的几处穴道,瞪著切原说道:“放了你,想得容易。”
仁王和柳生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後缓缓说道:“想必你们也看见了。我们,再加上门外的那些弓箭手,任你们再有本事,也是难以逃出生天的。”
“所以幸好我们擒住了他。”菊丸有些得意地抓著切原的胳膊。
仁王轻描淡写地笑笑:“菊丸少侠失望了我们立海会的行事原则了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种碍手碍脚的人,我们是不会稀罕的。”
菊丸看他笑得轻松,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慌,但还是强撑著强硬的样子,同时飞快地想逃脱的办法。
切原却是急红了眼睛:“仁王雅治!你怎麽能这样。我要是有个万一,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仁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柳生却已经在他背後叹息了。
果然,菊丸眼里的阴霾一下子散开了:“原来是立海会的少主,真田会主的弟弟呀,失敬失敬!和这样的人同归於尽的话,倒也荣幸得很,不知道你们舍不舍得呢?”
然後他推著切原,挡在自己身前,大摇大摆地往屋外走去。大石和桃城随後跟上。
外面的弓箭手见了,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仁王和柳生只得眼睁睁地看著他们出去,柳生急得那剑劈了把椅子:“竖子误人啊!”
'TF'皇家杀手II(15)
第十五章
待得菊丸他们走到大门边,他们才急急忙忙追上去:“慢著,不放开切原的话,你们也休想或者离开!”
“但是放开他的话,我们便更不可能活著离开了。”菊丸回答得有些无赖。
仁王平息了心情,然後问道:“那你想怎样?”
“你们全部人撤离这里,然後交出我们的内奸,我便放了他,如何?”
仁王沈吟一下:“也好。”然後他大声说道:“强弩队、攻城队和暗器队听令,即刻撤退!”
“慢著!”菊丸出生阻止。
“你又要怎样?”
“我们的兵都不在这儿,我可不想你们今晚撤了後又立马攻上来。既然你们那麽喜欢这里,就住一宿吧,明天午时,我带著我的兵来,你带著你的兵走!”
“那切原呢?”
“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他的,”桃城在一旁翻了翻白眼:“这麽值钱的人质,我们还舍不得杀掉。”
切原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但也无济於事,有著菊丸扣著他的脉门,带他离开了。
第二天晨时,菊丸他们三人带著切原,出现在城东的竹林。
切原被蒙上眼罩,再用布条塞紧住了耳朵。他哪曾受过这等待遇,不由得破口大骂,桃城干脆连他的嘴也塞上。
累了一晚上没睡,三人脸上都有些倦容。菊丸轻轻地将头靠在大石肩上,闭起眼睛。
来到一处空旷地,大石从腰间掏出个圆形的小盒,点燃,然後捂住菊丸的耳朵。
桃城认得那是他们用来紧急召集部队的烟花盒。烟花在微亮的天空中并没有显现出来,却发出了尖锐而独特的声音,再被远处传来的回音放大,相信整个豫州城都能听见。
不久,便有士兵深色匆忙地赶来了。一个时辰之後,部队已经基本成型了。
大石对士兵们讲了昨晚的情况,大家情绪都相当激动。趁著高昂的士气,他们走向将军府。
“刚才那个声音……”柳生推开门,仁王正悠闲地喝著茶。将军府里有不少好茶,菊丸和大石对这个都没有特别的偏好,却正合了嗜茶如命的仁王的意。
“应该是他们召集军队的信号吧。”仁王呷了一口茶,满意地眯起眼睛。
“那怎麽办?”
“把将军府还给他们,把切原换回来就是了。”
“他们会那麽容易放了切原吗?”
“那个麻烦的少爷,谁带著都是累赘,他们又杀不得。聪明的话,自然会将他放了。何况我们还占著将军府作为交换。”
“可惜了,豫州的将军府,多有价值的地方!”
“比吕士,”仁王笑著站起身来,“这次任务的本身就不在於将军府。现在至少证明了他们没得到突袭的消息,也就是说穆先生可以继续留下来给幸村治病了。这就算我们成功了,不是麽?”
柳生也笑了:“那我去准备一下,”临出门前,他回过头来打趣道,“未经主人同意就喝他们的茶,似乎不是君子之道呀。”
“比吕士不是向来说我是小人麽?”
菊丸一行人来到将军府的时候,柳生他们已经队列整齐的站在门口等了。
双方看了一眼对方整齐的军容後都微微吃惊,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桃城架著切原走到前面,切原被点了穴,又用布条塞住了嘴巴,只能愤怒地睁大眼睛,眼睛都红了。
他人哪曾见过切原如此狼狈的样子,不由得暗暗好笑,但介於他平时的威风,还是努力忍住了。
'TF'皇家杀手II(16)
第十六章
他们没有多说话,仁王做了一个手势,手下的人整齐的从将军府的偏门撤出。同时菊丸他们的人一路小跑著从另一个门进入。
很快,双方的位置换了一下,只剩桃城架著切原站在中间。
仁王打了个响指,有一个人被架著出来。他的腿已经哆嗦了,嘴里不停的叫著:“大人饶命饶命!”
菊丸打量了那人一眼:“是荒井呀……”然後那平素温和的大眼睛猛地严肃起来,“我们可曾亏待你?”
“没……没有”
“那你为何……你可知,我平时对部下最好,却也最讨厌背叛之人!”他的声音冷漠起来,闻者不由得哆嗦起来。
“大……大石将军,饶命……”荒井慌忙地转向素来厚道的大石,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著他。
大石转开头去,一挥手:“先将他带下去吧。”
两个亲兵很快将他驾下去,听著他的讨饶声渐渐远去,菊丸向桃城使了个眼色。後者放开切原,往前一推,然後退回自己的阵营中。
切原踉跄了一下,被柳生扶助,解了穴道。看著柳生似笑非笑的脸,他恨得牙痒痒,却因为面子失尽,低下了头。
豫州之困就这样解围了,菊丸坐在失而复得的将军府里,很快消散了阴霾的心情,开始得意起来:“大石大石,我们是不是很厉害呀?”
“嗯……”大石正在写给忍足的捷报,抬起头来,对他笑了一下,无限的温柔和宠溺。
只见刚才还在张压舞爪的菊丸突然安静了下来,微微红了脸:“你继续写吧,我去看看桃城。”
菊丸跑出门外去的时候,吐了吐舌头,摸摸微微发烫的脸:“什麽时候开始,频频地在大石面前失态呢?不二你快回来吧,这种事情,一个人应付不来啦!”
不二和手冢幸村房里的时候,就听见了外面的喧闹,好像是哪个下人被教训了一顿。
幸村皱了皱眉头:“赤也有时候也太过暴戾。”
切原回来了?不二和手冢不著痕迹地紧了紧握著的手,看来他心情不好,那想必英二他们是安全的。
出来後,正遇见气鼓鼓地经过他们身边的切原。他看见了他们俩,更是狠狠地瞪了一眼。
後面悠闲地跟著的仁王,脸上一幅看好戏的表情,慢吞吞地说:“穆先生不要介意,切原少主今天心情不好。”
而刚听完柳生汇报就赶来的真田,脸上却是欣喜的神色,看样子他已经完全信任手冢了。他大喝一声:“赤也,过来向穆先生道歉。”
“不必了。”手冢还是他那一贯冷淡的样子,拉著不二离去。
虽然怀疑被打消了,也没必要太过於得意忘形。
过几天,他们发现常在门外徘徊的守卫不见了。有时候两人也开始低声交谈。
而京城的朝堂上,正发生激烈的争论。
按照冰帝大典,皇帝每隔几年都要巡幸一方土地,以亲自体会民生,考察官员。而眼下,已经到了巡幸的日子。
这也是迹部亲政来的第一次巡幸,因此大家格外重视。迹部在早朝的时候表示了要去南方,那真是立海会实力最盛之地。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朝中重臣们各执己见,你一言我一语,便一直争论到了晌午。
“臣以为,”不二的父亲,当朝大学士首先出班:“巡幸一事,为我冰帝国历朝历代沿袭下来的规矩,不可废。然当今局势非常,立海之乱尚未平定。为陛下的安全,应另选址巡幸。”
迹部脸上微微不悦,周助的父亲虽说是全心为国家著想,无奈老臣始终是思想太过於保守。
“陛下,”乾的父亲,兵部尚书翻著他那本上朝也不离手的本子:“自北方边境的少数民族归顺我朝後,我朝不再受边境之战困扰。因此臣认为陛下可以巡幸北方,以显我们重视之意,也好更心悦诚服。”
迹部脸上呈现出了一点不耐烦,他挑著眉往下面环视了一周,然後朗声问道:“忍足爱卿的看法呢?”
“臣赞同不二大学士和乾尚书。”忍足略一躬身,回答道。
迹部万万想不到忍足是这个反应,脸色更为难看,正要发作,忽听下面有人说话。
“陛下,”一个平时不起眼的侍郎开口:“臣以为,陛下的第一次巡幸往往代表最为重视之意,如果去了北方,让那些蛮夷以为自己是多麽重要,反而生了骄纵的心理。因此,不如去西面,风平浪静之地。”
“西面什麽也没有,你当陛下巡幸是游玩麽?”立刻有人唱了反调。
“如果巡幸只是游山玩水,那还不如就呆在宫里,把巡幸取消了好,还免得劳民伤财!”又有人尖刻地说道。
“我看,某些人想让陛下去西面,该不会是因为自己的亲信正是西面的主事官,想趁机发些巡幸财吧。”这个人的语气相当讽刺。
“你们……”那个侍郎涨红了脸没说话,他新官上任不久,本以为皇帝年轻,便好游玩,却没想到那些朝臣那麽不留情面地便戳穿了他。
“都给我住嘴!”迹部发火了,“朕已打定主意去南方,退朝!”
迹部拂袖而去,剩下一班朝臣面面相觑,最後也都悻悻地散了。
'TF'皇家杀手II(17)
第十七章
迹部在寝宫里大发脾气,他还在想著刚才那件事。那帮老臣极力劝阻倒也罢了,忍足竟然也不支持自己。
宫里静悄悄的,宫女们都很识相地退了下去。
这时,只听一人的脚步声,然後他被从後面环抱住。
不用想也知道,这麽大胆之人,定然是他。迹部挣开他的怀抱,有些不悦地问道:“你还来干什麽?”
“我的皇帝陛下,生气了?”
“皇帝陛下,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皇帝陛下麽?阿恩?”他用了惯有的语气词加重了话里的不悦,“周助去立海会,这麽危险的事情也不经过我同意,什麽时候学会先斩後奏了啊?现在我想去那里你也不让,你存心和我作对麽?”
“小景,周助他是天才,而且还有手冢在他身边。”忍足心有余悸地想起迹部知道不二离开後的那次大发雷霆,“你看,到现在也还好好的……”
“你这话什麽意思?非要等到他出了事麽?”
忍足自知说错话,小心地陪笑脸:“我是说,他不会出事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麽用,反正你给我加派人手盯著。真出了什麽事,我扒了你的皮!”迹部有些倦倦地说道
“真伤心呢,小景关心周助,就不关心我麽?”
“你这只狼有什麽好关心的!”迹部嘴上说著,语气却是软了下来:“本大爷不允许你离开身边,在本大爷身边,谁敢伤了你?”
忍足先是一怔,然後很开心的再次抱住迹部:“小景对我好好呀!”
迹部有些脸红地再次挣脱他,一本正经地说:“巡幸的事,我已经打定主意了。”
忍足也严肃起来:“现在局势真的不稳定,就连最稳固的豫州城也差点失守。小景,我不希望你有危险,明白麽?”
“笨蛋,你会保护得滴水不漏的……”迹部有些不自然的偏过头去,“而且,我想去看看那个地方。难道你不想麽?”
忍足闻言一怔,他有些激动地再次揽过迹部,这次迹部没有挣脱开。
“好吧,小景。我会拿我的生命保护你的……”
“笨蛋,不许说这麽不吉利的话!”
……
幸村的治疗已经进入了最後的尾声,从表面上看,他已经是健康人了,剩下的只是多年前留下的病根。
去除病根需要每天用银针推拿周身要穴多次,每次都历时两个时辰之久,往往一次治疗下来,手冢自己也满头大汗。他知道那马虎不得,一不小心,就是致命的事。
不管是出於对幸村的悻悻相惜还是为自己和不二的安全考虑,他都不得出事。
虽然真田已经完全信任手冢了,却还是在每次手冢施针时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但是最近他却繁忙了起来,因此立海会里的商议和部署,干脆都在幸村房里进行。
“迹部景吾马上要巡幸了。”柳拿著本子:“而且,会到南方来!”
“哼,他是白痴麽?落入我们的手中就死定了。”没过几天,切原又恢复了嚣张的样子。
“想必那个忍足侑士定会大作布置了。”仁王看似漫不经心却充满不屑地瞟了切愿一眼。
“好了,”除了面对幸村,其他时候真田的语气里总是充满了威严:“不管怎麽样,这次机会,一定要抓住!”
其他人各自若有所思地点头。
“那麽,谁有什麽想法麽?”真田环视四周,从众人的脸上缓缓扫过。
没有人说话。只有幸村微微的咳嗽了一下,手冢还是面不改色地在他的穴道里插上一根银针,轻轻按摩著,另一只手牢牢地牵著不二。
真田回过头关切地看了一眼,然後再看向别人:“今天先散了吧。柳,联系在那边的人,我要知道具体的行程!”
等众人都退去後,手冢开始拔那几根银针。
“穆先生……”
知道真田要问什麽,手冢接下去:“不用太担心,不出意外,七天後便可断了针灸。”
然後真田和幸村轻轻地交谈,手冢收拾好东西,小心翼翼的牵著不二离开。
'TF'皇家杀手II(18)
第十八章
回到房间,细心的手冢感觉出了不二的不寻常。
“怎麽了?”
“有点担心……”
“巡幸的事?”
“嗯……先等等吧,看情况再说。”像是手冢,又像是安慰自己般,不二轻轻地拍手冢的手背。
手冢反过来捉住他的手,牢牢握住。
忍足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迹部巡幸,行程和表面上的护卫工作,是朝堂上讨论的事情。他却还要另外安排一部分人马,应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