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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信,让我好拿出去风光一番。什么叫“本局特职人员司令派往西藏公干”啊?这不明摆着让那些实心眼的人钻空子吗?你要是写个“本局城管人员司令,派往西藏公干。”这也行啊!实在不济,你在“特职人员”和“司令”之间加个小标点,写成“本局特职人员,司令派往西藏公干”。这倒也能说得过去啊!可偏偏。。。唉!
经我苦口婆心,大费周章老半天的解释后,郑吉祥和小郭总算明白了本人的真实身份。我叫司令,是一个小城管,不是司令。
说话间,车子拐过一座山峰,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望不到尽头的巨大盐湖。盐,到处都是雪白色的盐堆。它们洁白如雪、晶莹透明,似钟乳、珊瑚、珍珠。。。千姿百态,绚丽多彩。
小郑告诉我,这就是面积达5800平方公里、全国最大的盐湖,察尔汗盐湖。柴达木盆地本身就是盐的世界,拥有大小盐湖30多处,足够全世界的人吃一千年。不仅如此,“柴达木”在蒙语中的含义本身就是“盐泽”的意思。
我们的车子一路狂飙,想尽快驶出偌大的盐区。否则,我们三个人的眼睛将被这白茫茫的盐海刺瞎。
晚上十点多钟,我们的车子刚驶过察尔汗的时候抛锚了。郑吉祥和小郭下车检查了半天后灰溜溜的跟我说,不知道油箱被什么东西戳了个筷子粗的小洞,油都漏光了。最可恨的是,我们唯一的一桶备用油在半路上为树立“中国警察”和“中国城管”的美好形象,也无私奉献给了几个外国旅行者。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我们只能守株待兔,坐以待毙等候过往的车辆救济了。我们三人都上了车,关上车门在车上睡起觉来。
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觉自己尿急的厉害,到处找不着厕所,憋得我团团转。我猛然睁开眼睛,原来是在做梦。一摸裤子,还好,是干的。我摸索着想下车去解决一下,手一摸车门竟然是开着的。我这时才发现,睡在我旁边的郑吉祥不在车上。我心里暗骂道:这小子,下车方便也不知道带上门,万一爬上来个毒蛇、蝎子什么的,不要了老子的命也够喝一壶的啦!
我下了车,就近解决,四周一片漆黑,远了我也不敢去啊。
“小郑?。。。小郑?。。。郑吉祥?”我嘘嘘完要上车的时候还不见郑吉祥回来,于是朝着周围喊了几声。
几十秒钟之后,四周依然一片寂静。一阵阴风簌簌刮来,我不禁得瑟了几下,心想郑吉祥也许就在我们周围大解呢,不好意思吱声罢了。我裹了裹自己的上衣,拉开车门上了车。坐在车上,我却没有了睡意,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我一看表正好是午夜十二点钟,郑吉祥那小子还没有回来。我的心“咚咚”跳了起来,暗叫不妙,可能要出事!
我赶紧叫醒在前面驾驶位上酣睡的小郭,我们两人下了车绕着车子的四周巡视。十几分钟过去了,郑吉祥依然渺无音讯。我的心跳愈加剧烈起来,那种不详感也更加真切、现实。
小郭忽然指着马路一侧的荒地,冲我吼道:“司同志,你看那儿!”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心里“咯噔”一颤。“唉。。。?那里怎么会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呢?”我惊奇地自语道。“小郭,我们昨晚过来的时候你看见那儿有人家吗?”我又问站在身旁发愣的小郭。
“嗯。。。好像没有吧?我当时还特意往四周看了看呢,想找个村庄我们过夜。可望了半天也没看见个村落、牧帐什么的啊?”小郭边整理着思路,边惊疑地对我说。
我没有搭话,静静地望着那里发呆。
“该不会是老人们说的鬼市吧!”小郭突然语出惊人地说。
“胡说什么呢?亏你还是个警察呢?什么鬼呀邪的,净瞎说!就算那是阴曹地府,今儿个老子也要去闯一闯!”我冲着小郭一阵训斥后,便迈步朝光亮的根源方位走去。小郭见我是个横着走的拧种,也不敢再拦我。他一个人也不敢留在车里,于是紧紧跟在了我的后面。
我们两个摸黑走了大约四十多分钟后,终于来到了一个小村落。说它是个小村落,却只有七八户民房孤零零的坐落于此,而且四散分开。这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有户人家的大门上贴着大红喜字,鞭炮齐鸣。几个吹鼓手在前面鼓着腮帮子拼命地吹打着,后面是四个身穿红花衣的人抬着一顶花轿。孩子们围着轿子互相追逐嬉戏,老人、妇女们则跟在后面乐呵呵地有说有笑。
我心里嘀咕起来,这些人真是奇怪,都什么年代了,还兴师动众地抬着花轿接新娘,真是无聊透顶!再看这帮村民的装束,长袍短褂,乱七八糟,毫无章法,从清末到民初不等。我心里“啧啧”称奇,真是一帮与外世隔绝的“桃园居民”啊!
“两位是干什么的?”突然我们身后传出一声低沉阴森的老者声音。我身体咯噔一颤,忽的转过头去,看见一个头发花白,面黄如纸,干瘦如柴,身着紫色绸缎袍,头戴一顶黑色绸帽的老者正站在我们身旁。我心里一惊,这老头是人是鬼,怎么神出鬼没的啊?再说这家伙怎么跟我爷爷死后一个样儿啊?
恍惚间,我的两只腿脚已经不听我的使唤了,噔噔颤个不停。
“我。。。我们。。。我。。。”小郭颤抖着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哼哼着。我估计他的下一个动作一定会是“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乞求这个老头放了我们。我一把扶住小郭的胳膊,狠狠掐了掐他的皮肉。“大爷,我们的一个朋友走丢了,我们来贵地找找看。”我强装镇定地微笑着说。我完全能够想象得到,我当时的微笑不仅仅是比哭还难看那么简单了,甚至我的笑容可能吓到了那个老头。
“哦,是这样啊。二位既然来了,不妨进去坐坐,喝杯小女的喜酒。等忙活完了,我再叫人帮你们一起找找。二位觉得怎么样?”那老头也是微微一笑说,不过他的笑容跟我之前的笑容也就彼此彼此吧。
“嗯。。。行!既然大爷盛情难却,那我们俩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小郭狠狠盯了我一眼,他气我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喝人家的喜酒。我暗暗叫苦,如果不答应这老头的要求。他一下子翻脸,恐怕就轮成别人喝我俩的祭酒了吧?我们当时的处境只能是先答应下来,再见机行事,以谋后路。
我们和老头跟随花轿一起走进了一个院子。轿子落在了地上,一个脸上长着黑痣的妖婆子妖里妖气地走过去从上面搀下来一个人来。我突然间才想起来,这老头不是嫁女儿吗?怎么轿子进了女方的家里呢?被搀下来的那人一身红装,而且头上顶着大红盖头,我无法辨认那究竟是个男人还是女人?轿子上下来的那人被扶进了大堂,让我感到蹊跷的是,那人似乎完全没有自己的主张意识,自始至终都是靠那个妖婆子的摆布做事。
进了大堂之后,一个全身大红喜装的年轻女子从后堂走了出来。这女子楚楚动人,相貌不俗,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我这回才可以断定,刚才捂着红盖头被掺进去的那个人一定就是新郎倌喽。这地方的人思想落后不说,就连婚娶习俗也这么古怪。新娘子不捂红盖头,却要给新郎倌捂上。想归想,我也只有看热闹的份,另外寻思着找个机会离开这鬼地方才是正道。
新娘新郎拜完天地,新郎倌被人搀进了后院的洞方,新娘子却在外面陪酒。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等怪事自古至今我还是第一次见闻呢!
我和小郭两个人战战兢兢地坐在酒桌旁,人家都是用大碗喝酒,我们俩看着都害怕,所以面前的酒碗一直没敢动。我心里暗骂:那个老家伙,让我们来“喝杯”他女儿的喜酒,结果上的却是大瓷碗!
“两位大哥远道而来喝妹妹的喜酒,来,我敬两位哥哥一碗。”不知什么时候,新娘子已经端着酒碗走到了我们的桌子旁。那新娘子不仅人长得花容月貌,楚楚动人,声音更是美得让人流口水。她左一句“哥哥”,右一句“妹妹”的,我这身子骨哪儿招架得了啊?此时此刻,我的心都酥了,不禁端起大碗“哐”的一声碰在他的腕上。一大碗酒被我一饮而尽,我原以为这里的人都是酒仙酒神下凡呢?我这才明白,原来是这酒根本就跟白开水似的没什么力道。我喝完酒之后,新娘子客套一番后便去了其它酒桌。我刚才还对面前这几个爷们的酒量敬佩不已,如今却有些看不起他们啦。就凭我这几年在城管局整天吃吃喝喝练就的一身本领,陪倒这帮乡巴佬那是绰绰有余的。于是我也不再拘束,端起酒碗敬这个一碗,碰那个一碗,喝得那帮人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我身旁的几个老娘们不时偷窥我几眼,摆起各种妩媚的动作向我放电,几个大老爷们看着干着急也没办法。我心里那个乐啊,这才叫男人呢!男人中的极品!
几坛子老酒见了底,小郭早已醉的不省人事。我肚子喝得圆鼓鼓跟个皮球似的。喝了那么多“白开水”,跑厕所是在所难免的。我离席摸索着走到后院,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就地解决掉了。我刚要转身回前院接着喝酒,忽然看见不远处门上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间里亮着灯。我猜想这一定是洞房,好奇之心油然而生。倒不是我对那新娘起了歪念,而是今天的新郎倌着实让我上心,迄今为止他在我心里还是个迷。
我悄悄走过去,透过窗户纸上的一个小窟窿看进去。只见新郎倌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头,头上依然捂着大红盖头。我盯着他看了好几分钟,越来越觉得这个人像极了一个人。不应该啊,他怎么可能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来到了这里,而且还成了人家的新郎倌呢?
不错,我指的那个人就是失踪的郑吉祥。
“干嘛呢老兄?”突然一个人从背后拍了我一把。我慌忙转过身去,见是一个喝得醉醺醺的醉鬼。“哦。。。我。。。我看看新娘子!”我吱吱唔唔的闪烁其词。
“新娘子不是在外头呢么?走,你还欠我两碗酒没喝呢,可不许耍赖啊!”说着,那人连推带搡就把我往前院轰。我也不好再赖在这里,便和那人回到酒桌继续痛饮起来。
一觉醒来,我发现自己和小郭正趴在一个土堆上,整个人感觉昏昏沉沉的。我连忙爬过去将手放在小郭的鼻子底下,感觉气流正常,摇了他几下便醒了。
“我们这是在哪儿啊?”小郭揉了揉眼睛,迷迷瞪瞪地问。我朝周围一看,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我们正爬在一片阴森森的乱坟岗,周围大大小小全是坟冢。我们身下爬的土堆也并不是土堆,而是一座荒坟。我拍拍脑袋,整理着凌乱的思路。
“昨晚。。。我们。。。郑吉祥。。。郑吉祥呢?”我突然大叫!
第七章 古墓女尸
更新时间2011…3…20 19:33:46 字数:3403
我和郭义两个人疯了似地奔跑于乱坟岗之间,希望能够从中找到点有关郑吉祥的蛛丝马迹。
“司同志,你快过来看看!”郭义手里高举着一只黑皮鞋冲我招手道。
我三步跨做两步,一口气跃过了四五个坟头来到郭义面前。他把手里的那只黑皮鞋递给我,带着哭腔道:“这是吉祥的皮鞋,我认得!”“在哪儿发现的?”我问了句。他指了指旁边一座杂草足有一人多高的荒坟,“呶”。我走到他指的那个坟冢跟前,发现坟前立着一块已经因年代久远而面目全非的墓碑。我用手拨开墓碑周围的杂草,碑上的碑文都已经被风雨侵蚀殆尽,只能隐约看见“爱女”和“一九零八年”几个字。从这几个字给出的信息来看,墓主人应该是生活在清末民初,而且是一个未曾婚配的小姐。
我又绕着荒坟转了几圈,忽然发现墓碑后面有一个小洞口,由于杂草茂盛将它掩盖的很隐秘。我上前拨开杂草,一个两尺见方,深不见底的洞口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一冲动就要伸脖子朝里钻,郭义一把拉住我的后襟,说:“司同志,你先别冒冒失失的就往里钻。这荒坟杂草茂盛,指不定里面有多少蝎子、长虫呢。再说洞里黑漆漆的,你下去了又能看见什么呢?”
我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头。这是我认识郭义以来,他给我最有用的一个建议。“呵,好小子!你是说烧坟?”我拍了一把郭义的肩膀,激动地说。
“嗯,烧坟!”郭义腼腆地笑了笑。
一支火柴扔上去,荒坟燃起了熊熊烈火。我和郭义站在四五米外的地方,烤的我们头上直冒汗。火烧了足足大半个小时才熄灭,此时只留下了一座光秃秃的坟冢。郭义就地取材,他从周围找了一根木棍,然后又搜罗了不少废弃的塑料纸袋缠在木棍上,一个土制的火把就诞生了。看来我之前是小瞧郭义这小子了,关键时候他还真给力。
我举着火把先钻进了黑洞,郭义紧跟在我的身后。这个洞穴外小内大呈斜坡式,我们越往下钻空间越大。大概一支烟的功夫,我们便来到了墓室。这是一个砖砌的窖形墓坑,里面足有二十多平米,不见任何陪葬品。看来这座古墓早已被“土地公”(行话,指盗墓贼)掏过不知多少次了。墓室中央只有一口漆色褪尽的老杉木棺材孤零零地摆在那里,显得很是阴森恐怖。我们围着棺材转了几圈,什么线索也没有发现。郭义撕着我的后襟喘着粗气喃喃地说:“司同志,既然吉祥不在这里我们还是快走吧?我缺氧了,浑身都没劲啊。”
这鬼地方到处都是潮气和腐臭的味道,其实我这会也严重缺氧,心跳得很厉害。“小郭啊,既来之,则安之。你就再忍忍吧。再说我们现在就下定论说小郑不在这里,还难免有些为时过早啊。”我一边说一边敲了敲那口棺材。
“你是说。。。你想开馆!”郭义恐慌地大叫。
“你他娘的在那瞎嚷嚷什么呀?如果吉祥兄弟今天真的在里面,我们要是就这么走了,你于心何忍啊?”我说着就要动手开馆。郭义也领教过我的拧劲,他不再阻止我,反而动手帮我掀翻了腐朽的棺盖。这口古棺居然没有钉铆钉,我们稍稍一使劲,棺盖就被掀翻在了地上。我深吸一口气(吸了饱饱一口腐尸的恶臭味,熏得我够呛),举起火把将头探进了棺材。
“妈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骂人,只是脱口而出。或许是兴奋,或许只是给自己壮壮胆子,这也是我的老毛病了。
郑吉祥果然穿着一身大红喜服躺在里面,不过他却不是孤家寡人。他的旁边还躺着一具没有体肤,头发却很长很吓人的白骨。“他娘的,同居啊!枉老子豁出小命不要来救你,你倒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啊!”其实看到他身旁那具披发女尸的一瞬间,我的魂儿都被吓飞了,真想哇哇大哭一场。可我怕吵醒了那东西,她再拉我垫个“二房”包个“小三”什么的,那我的小命可就得交代在这了。所以我只能骂骂咧咧的把气全撒在郑吉祥身上,以此套近乎,更为给自己壮壮胆子。好歹我也是她男人的朋友呢吧?
我说了半天话,废话能装几麻袋,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便冲郭义喊道:“快!抬着郑吉祥走!”郭义也不含糊,不愧是行伍出身,伸手抓起郑吉祥的肩膀就朝外托。我俩当时其实都已经失去了理智,用二十一世纪的话叫做变态。
我们连拖带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昏迷不醒的郑吉祥弄上了乱坟岗,还好那抢亲的闺女没有追上来。
郭义背起郑吉祥和我一路狂奔跑回了车上。我试了试郑吉祥的呼吸,还算正常,只不过身体有些冰凉。也许是在坟墓里和死人睡久了,身上也有了阴气。我们把昏睡的郑吉祥安顿在了车上。
小郭找了一节树枝削成筷子粗细的木钉塞住了汽车油箱上的窟窿,不久便有一辆拉盐巴的大车经过。我们向他们高价购买了些柴油,加进油箱后便上路了。从此地到格尔木市大概还需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再三催促郭义加速,我们得尽快赶到格尔木市医院救治郑吉祥。
我很庆幸自己当初做的一个抉择,在众多的好车之中唯独要了这辆半旧的吉普车。尽管它的样式看起来有点不大养眼,可越野性能却非常之好。
我们的汽车快到格尔木的时候,有一个身穿僧衣的喇嘛站在路边示意想搭便车。我看郭义要停车,朝他喊了句:“都什么时候啦,救小郑要紧啊!”郭义全然不顾我的告诫,停下车将那个僧人恭恭敬敬地请上了车。后来我才知道,青海和西藏两地对于僧侣是非常崇敬的,因为他们大多数都是藏传佛教的忠实信徒。
“他怎么啦?”那个喇嘛看了一眼躺在座位上的郑吉祥。
“大师,我的朋友病了,我们正要带他去格尔木医院看病呢!”郭义盯着前方,恭敬地回答道。
“恐怕他的病医院看不了啊。。。”那喇嘛自言自语地念叨了句。
正在前面专心开车的郭义没有听见喇嘛的话,只有我听见了。我一向对那些口口声声“我佛慈悲,普度众生”,而暗地里却坑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