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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彦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咸臭略带点腥,除此之外异样的便只是方展那古怪的表情和动作。
这么一来,屋子里的情形就有些诡异了,可更诡异的是,方展突然笑了,一边笑一边还耸着鼻子。
他乐啥呢?
“阿嚏!”方展打了个超大的喷嚏,面前顿时卷起一股小小的气流,卷起了那些淡蓝色的光点。他伸手一把捏住,手臂上隐隐闪过一道蓝光,随即一甩,光点争先恐后地没入了地板。
直到这会儿,苏彦和秦扬才看见了那些光点,而且根本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
“我没猜错的话,柳晓羽也是个神卜者。”方展脱了鞋,揉着脚底道,“擅用神卜雷法――太一雷公式。”
自言自语似的话语完全点醒了秦扬苏彦,原来是有人用太一雷公式从方展身上刺探消息。
其实不用说也知道,多半是柳晓羽。
“‘太一雷公,取量无形,术者惊雷,受者莫名。’难怪连我也只能感觉到一点动静。”秦扬摸了摸地板,脸上竟露出一丝笑意,“方展,你还真是个混蛋。”
神卜雷法是一种高修为的卜术,也是神卜者很难达到的一个境界。施术者将自身的“量”瞬间聚集压缩,模仿雷电激发的原理,强行获取被卜者身上的“量”。而其中这种“太一雷公式”则可强行提取指定的“量”,不受干扰因素的影响,所以卜算异常精准。
苏彦在爷爷那里早就听说过各家的高深卜术,对太一雷公式的特点也很清楚。但她却有一点不明白,刚才方展那奇怪的动作是为了什么?
“她要消息,我就给她消息。”方展看穿了苏彦的疑惑,贼笑道,“经过我重组的消息。”
“老秦没说错,你的确是个混蛋。”苏彦咬咬牙,接着问道,“刚才我闻到一股咸臭味,是不是太一雷公式伤着你了?”
她倒是把方展问住了,秦扬听了也四周嗅了嗅,一下皱起了眉头,往下指了指。
“嘿嘿,不好意思。”方展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这几天忙,没怎么洗脚……”
砰,嗙,咚,屋里响起一阵杂乱的摔打声……
“只要他去,那就是瓮中捉鳖。”杨择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衣,“我带几个信得过的去。”
“择,有你真好。”柳晓羽倚在床头,柔媚得像只波斯猫,“只有你肯帮我。”
穿上外套,杨择走到床边,柳晓羽主动地献上了自己的双唇,两人的舌尖缠绵了半晌才分开。
“放心,我不是第一次击毙逃犯了。”杨择抚摸着柳晓羽赤裸的脊背,眼中闪动着残忍和兴奋,“方展,今年的元宵你就到地府去吃吧。”
正月十三,寅时,虎出山,群兽惊。
一辆出租车飞也似地从小路上穿出,跟着转了个一百六十大弯,一拉手刹,车子横着来了个漂亮的漂移,稳稳地靠在了一座老式楼房前。
车门一开,苏彦一马当先冲了出来,抱着边上的大树就是一顿好吐。
“兄弟,你……牛!”方展慢慢从车上下来,整张脸刷白刷白的,估计比苏彦也好不到哪儿去。
“嘿嘿,猛了点,我下回注意。”出租司机连声道歉,“收了钱咱就得把事情做漂亮……”
“就是别再把车开得这么漂亮。”苏彦苦着脸走过来。
方展冲司机摆摆手:“行,你就在这儿等我们。”
“好咧,这车今儿姓方。”司机咧嘴一乐,下车拿出擦车的家什,乐呵呵地擦起了车子。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苦笑,这个活宝司机也不知道秦扬是从那儿觅来的,上回一千五租了趟他的车,这次找的又是他。
眼前这楼有点像老式的教学楼,总共四层,左右都有楼梯上去,中间的走廊是敞开式的。两人从右边楼梯上去,刚上一层,就在楼道的拐角处看到了秦扬。
“人都通知到了?”方展迎上去问道。
“嗯,有两个早到了十分钟,在三楼大房间里等着。”秦扬低声道,“你的老相好也到了,现在应该正被那两个人缠得头痛。”
“色相这东西,用好了是武器,用不好就是麻烦。”方展狡黠地笑着,“我和苏彦上去,你去给杨择提供点‘线索’。”
秦扬点点头,很快消失在了楼房的另一侧。
“刚才的话很精辟。”苏彦冷不丁冒出一句,脸上有些不屑,“看来你身边的女人都很有色相。”
“哦,也不一定都是。”方展看了看她,眨眨眼:“比如现在我身边这个,就没什么色相可言。”
说完人一闪,直接蹿上了楼梯,直奔三楼而去。
苏彦气极,跟着追了上去,一跑出楼梯间差点撞在了方展身上,刚想抬手教训下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子,手腕却被方展一把捏住了。
“别闹,那房间里有点奇怪。”方展侧耳听着,“老秦搞什么飞机?”
“嗯?”被他这么一说,苏彦好奇了起来,“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方展又听了会儿,眼睛忽然一亮,回头冲苏彦扮了个鬼脸
“我说怎么那么奇怪的感觉,搞半天生鱼、泡菜都来了。”
第五章 横断寒流羞红日
“正月十三,城郊西北,与卜术高手会合,商议大衍论卜中如何排除异己。”
这是那晚柳晓羽用太一雷公式从方展身上得到的信息。
既然这样,她索性让杨择埋伏在聚会点,等人到齐,便以非法集会或诸如此类的罪名实施逮捕。之后,杨择会给方展一个逃跑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验证枪法的机会。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杨择应该曾是三届移动靶射击的冠军。
当然,对天卜方展绝不能掉以轻心,这也是柳晓羽亲自赶来的原因。
她一直尾随着杨择,并设法掩盖了这些人身上的“量”,以防惊动猎物。同时也关注着方展的动向,准备在杨择射击的刹那助他一臂之力。
但事情的发展却与柳晓羽的预计大相径庭。
一批又一批隐约的“量”从各处赶来,柳晓羽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进入了方展的圈套。
通知杨择?他的手机关机,这个痴情的家伙应该是下了决心要除掉方展。
杨择是死是活,柳晓羽不关心,她担心的是这样下去,杨择的介入会坏了自己的好事。无奈之下,柳晓羽只能接近旧楼,希望能够在杨择发难之前设法阻住他。
可她很快就发现这不是个明智之举。
就在接近楼道的时候,柳晓羽隐约感到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尾随,她不动声色地继续走了两步,突然腰肢一折,双腿交叉扫向身后。
身后鬼魅般地站着个男人,柳晓羽的双腿却不知怎么落空了。
“小姐好身手,敝姓福山,请多多指教。”男人礼貌地笑了笑。
柳晓羽毕竟经过不少大场面,一击落空便知道这男人不好惹,一扭身摆了个妩媚的姿势,脸上泛起一片歉意的笑容。
小胡子,灰西服,米色日式风衣,一丝不苟的发型,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干净儒雅,却客气得让人难以接近。
打量完这男人,柳晓羽心里咯噔一下,方展怎么连日本人也请来了。
“中国人的时间观念太差。”一个傲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发音有些生硬。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楼道的栏杆边已靠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模样挺英俊,一身丁铃当啷的黑皮衣裤,那打扮前卫得有点像偶像歌手。
眼角一扫,柳晓羽注意到他的左耳戴着一只精致的耳环,上面隐约是个八卦的图案。
“是否守时,取决于民族习惯。”福山点点头,淡淡地笑着,“金先生不要太苛刻了。”
年轻男子没搭理福山,放肆地打量着柳晓羽,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商品。
“臀部再翘些就更完美了。”他自语般地嘀咕了句,“倒是可以用硅胶填充。”
“金先生太失礼了。”福山的眉头略皱了皱,“请不要忘记你此行的目的。”
“So what?!”年轻男子轻蔑道,“教条的家伙。”
柳晓羽依旧微笑着保持沉默,但却暗自头痛,她早已看出,金姓年轻人来自韩国,加上这个日本来的福田,方展今天集会的目的绝不是什么“商议大衍论卜中如何排除异己”。
而且眼前这两人出现时,柳晓羽都没有预先感觉到对方身上的“量”。换句话说,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如果这样的高手再多来几个……
柳晓羽恍惚觉得,自己的脖子上已被一根无形的绳索牢牢套住了。
“我叫金时喜。”年轻男子凑了过来,“韩国八极宗的代表。”
说话时,他的右手很自然地搭在了柳晓羽的腰际,身体贴得很近。
柳晓羽轻轻笑着,没有马上避开,右手一划,有意无意地戳向他的肋间
金时喜脸上一寒,开口吸气,身子猛缩半寸,躲开了攻势,手臂顺势一夹,锁住了柳晓羽的右手。
“你的身手真好。”柳晓羽右手被锁,脸上却笑得灿烂如花。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金时喜看着有些发痴,现学现用地冒出句俏皮话来。
福山站在一旁,眼睛盯着柳晓羽的肩部,嘴角露出一丝别有意味的笑容。
啪,柳晓羽的右肩突地撞在了金时喜胸口,右手柔若无骨地摆脱了禁锢,身子一撤,闪开了三步。她只用了三成力,为的是脱身,目前还不是得罪人的时候。
可金时喜并不领情,右脚一滑,蹿到柳晓羽面前,左腿作势横踢。柳晓羽自然地向旁一闪,却正迎上金时喜斜劈而下的手刀,直取颈部大动脉。
咄咄逼人的招式正是跆拳道的特点,柳晓羽心中一动,身子如柳般一摆,一个后仰,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就在这一刹那,金时喜却笑了,双手握拳收于胸前,身子向右一个大旋,右腿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自上而下直劈柳晓羽胸前。
这一腿若是劈实在了,柳晓羽的胸骨就得当场碎裂,内脏跟着破裂。但以她的身手断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倒。事实上,柳晓羽是故意让出这个破绽,为的就是……
呼,两人间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左手一个手刀切在金时喜的腿侧,右手绞住他的衣领,一个反轮,将他抛了出去。随即身体一伏,双掌撑地,两腿向后踢出。
与此同时,柳晓羽后仰的身体猛地反弹,双脚向上反蹬。
啪,两人的身子都是一震,各自翻开。
“福山,你多管闲事。”金时喜被抛出后并没有摔倒,轻巧地一翻,落在了楼道的护拦上。
出手分开两人战团的正是那个儒雅的福山,能在电光火石之间看出路数,以从容地破解两人凶悍的攻势,这个日本人再次让柳晓羽暗暗吃惊。
“跆拳道先发制人,但要注意分寸。”福山淡淡道,“况且已有高手到场,还是不要太狂妄为好。”
这话正中金时喜的痛处,其实他也看出来了,刚才要不是福山插手,柳晓羽反蹬的那一脚正是攻向他的裆部,而他的出招已成定势,很难躲避。
虽然福山的话有些奚落的意味,但金时喜却没再发作,而是扫了眼楼道的入口。
“Ok,我不计较。”金时喜狡黠地笑了笑,“今天的party才刚开始。”
两人的格格不入突然转成了一唱一和,这突然的转变柳晓羽却丝毫不觉得奇怪,因为她也略微感觉到了楼道口有个微弱的“量”存在。
可这个“量”怎么……
不对,是两个!柳晓羽极尽所能才觉察出,还有一个几乎无法辨别的“量”也在楼道口,如果不是为了掩盖之前的那个“量”,也许根本没人能够觉察到。
他们口中的高手,难道是……方展?!
柳晓羽心里一颤,现在和方展面对面地接触绝对不是时机,但自己已经到了这里,要想再脱身,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何况还有那个痴情执拗的杨择……
“既然来了,三位怎么不进屋?”秦扬不知怎么从楼道口冒了出来。
也就在他出现的时候,楼道另一侧三三两两地陆续走出几个人来,看打扮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
但从各人身上透出的“量”来看,都不是等闲之辈。
在秦扬的引领之下,所有人都进了屋子,屋里的摆设挺简单,除了一张大桌外,多的是凳子椅子,到场的三十几个人倒是都能有座。
“各位。”见大家都已落坐,秦扬缓缓道,“大衍论卜为期不远,今天请大家来这里便是为了商议一件与此有关的事情。”
屋里瞬时间静了下来,人们等待着秦扬话中的下文,更多人则暗暗四处观望着,在搜寻一个人的踪迹――方展。
秦扬这次是以天卜名义发出的召集通知,不少人也正是冲着天卜而来。
“大衍论卜七年一次,为卜术界高手切磋技艺的盛会,不少泰山北斗、后起新秀都出自于此。”两句场面话之后,秦扬话锋一转,“可惜树大势必招风,相信在座的各位也有所查觉,本次大衍论卜有些暗藏凶机。”
听到这话,现场很多人都露出了赞同的表情,这其中也包括柳晓羽在内。
从派遣双胞胎杀手伏击,到后面的设计陷害,柳晓羽始终围绕着自己和方展之间的恩怨在煞费心机。可这不代表她对大衍论卜毫不关心,在此之前,她曾预见过一些奇怪的征兆,在结合神卜雷法三式占卜之后,发现今年的大衍论卜背后隐隐透着凶险之相。
显然,并不止是她,在场的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和预感,这么看来,方展也早预见到了这个因素,所以才召集了这次集会。
人们窃窃私语起来,有猜测的,有怀疑的,也有静观其变的。福山和金时喜显得比较安静,他俩的注意力集中在周围的动态上,看来这两人最感兴趣的应该是方展。
“征兆如何,我们大家心中多少都有些数目。”一个其貌不扬的矮个男子起身道,“既然天卜邀请大家到这儿来,应该是有了对策,那就请他本人出来说说。”
话音未落,周围便响起一片附和声,秦扬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不置可否。
“既然邀请,天卜阁下却不出面,这有些失礼。”福山微笑着起身,鞠了一躬,“日本九菊一派福山雅史见参。”
以卜术界的规矩,通报派系及姓名,就意味着即将向对手发出挑战,而福山雅史最后的那个“见参”更是日文中的挑战用词。
众人一片哗然,要知道,公开向天卜挑战的,除了鬼算苏正外,福山还是第一个。而且福山雅史竟然是日本九菊一派的代表。
九菊一派是日本著名的玄学派系,据说是汉代术士流亡日本时创建并衍传发展而成的,他们一向分作星象堪舆和法术两大支系,在日本民间因术法高明灵验而颇受关注。九菊一派行事向来以低调神秘著称,这次公然前来参加大衍论卜,其目的就显得有些微妙了。
人们议论纷纷之际,金时喜也不失时机地站了起来。
“请天卜出来吧。”他桀骜地扬了扬下巴,“大韩八极宗金时喜候教。”
也许是对韩国八极宗很少听闻,金时喜的话并没有像福山那样令人们骚动,倒是有不少人对他那盛气凌人的态度有所不满。
“场面话我一向说不好。”一个年轻人从屋角的座位站了起来,左手挠着头,脸上带着懒散的笑容。
这人又是何方神圣?他身上的感觉怎么……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集中在了那年轻人的身上。
“老秦比我人头熟,本来是想让他全权代表的。”年轻人晃晃悠悠地走到桌旁,冲大家咧嘴一乐,“大家好,我是方展。”
屋内再次哗然,除了秦扬之外,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方展的存在,甚至连一直关注方展动向的柳晓羽也没有发现方展是何时混进的人群。
金时喜英俊的脸上一阵抽搐,讪讪地坐下,他本想以高调地挑战来先声夺人,结果人家天卜早就隐在了人群中,自己却没发现,这脸是丢大了。
更让他觉得难以接受的是,名声赫赫的天卜竟然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
“阁下高明,福山佩服。”福山雅史面不改色地微笑着,冲方展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
“对大家失礼了。”方展笑嘻嘻地回鞠一躬。
“阁下谦虚。”福山雅史又是一躬,“大衍论卜时还望多多指教。”
这回方展倒是没有回礼,为难地又挠了挠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阁下不愿与鄙人切磋?”福山雅史见他这样,一下紧张起来。
他此次前来的使命正是要和中国卜术界顶尖高手一较高下,并将相关数据带回本国的,如果失去和天卜交手的机会,将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我是在算……”方展吞吞吐吐道。
算?福山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期盼的神色。
方展眨眨眼:“我差不多还要说十句话,算上你的回答,咱们一句话一鞠躬,要说多久才完。”
屋内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