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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天机-天算卷 作者:我性随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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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您是不是已经算到了什么?”苏彦习惯地靠在苏正的膝边,担心道,“事情很棘手吗?”
  “呵呵,傻丫头,再棘手的事情也总有解决的办法。”苏正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一付安慰的口吻。
  麻烦的起因往往也是解决麻烦的关键所在,苏正暗暗叹了口气,也许只有方展才能成为那把关键的钥匙,虽然只是也许……
  “第一轮比试结束了?!”三号包厢里爆出一阵低呼声。
  朴正焕的声音最大,因为刚才孟渔宣布第一轮的比试得分时,他的得分最低。孟渔并不是信口开河,刚才他和焦卯在看相卜法时,就是在暗中测试这四人的卜术造诣。
  福山雅史虽然有投机之嫌,但以风水干扰占卜的方法倒也符合卜术中“卜无定法”的真要,积三分;萧三才不开口,只凭摇头点头来出题,反制孟渔,并刻意暗藏了卦象,卦法变幻得当,积四分;方展看似恶搞,却将一应信息线索隐藏怠尽,随后又主动解卦,在误导中加入卦法线索,把“不动不占”的卜术真要发挥得淋漓尽致,为此孟渔特意给了五分的满分。
  只有朴正焕的积分最低――一分,可就连这一分,也是焦卯为了照顾他面子才给的。谁叫他刚才一下子呆若木鸡呢?也许是震慑于焦孟二人的卜术神奇,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也许是他惹了什么人。”方展盯着一处暗笑,“要不怎么连话都不让他说呢?”
  顺着方展的视线看去,朴正焕的右手背上有个不起眼的红点。方展记得,在咖啡桌边的时候,那个红点并不存在。
  乍一看,朴正焕手背上的红点,似乎像被什么虫子叮咬后留下的。不过,虽然季节已入春,可这会儿还不是蚊虫出没的季节,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动了手脚。
  但又是谁能在焦孟两位前辈面前公然动下手脚呢?
  难道是她?方展突然想起,刚才领他们进门的那个服务生,她曾递给朴正焕一张纸条。
  想着想着,方展下意识地从包厢窗口望了出去,也只是这么一望,却正瞧见那个服务生向着楼梯口走去。
  楼梯口开三号包厢很近,方展的眼力也不算差,一个显著的答案就这么出现了。
  答案就在那个服务生的右手上,那是一个细巧的戒指,形状看着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除了方展,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疑点,甚至连焦孟两人也不曾在意。如果不是他们故意隐瞒了什么,那就是根本没发现。
  以焦孟两位老前辈的造诣,不该会……
  一个古怪的念头在方展脑中闪现了出来:其实对方也能瞒过自己,但却因为什么原因而故意让自己发现。
  也就在他思考的瞬间,那个服务生已没了踪影,只在楼梯口留下了些微几近难辨的“量”。
  “这特征……”方展从未如此惊讶过,可这真实的感觉令他无法抑制。
  那些“量”的特征属于方展认识的一个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文墨妍。
  第三章 老头袖里有乾坤(上)
  “苏老,需要再查下去吗?”会议室里,秦扬这么问道。
    苏正缓缓摇了摇头:“不必了,通知所有执行监察,继续关注论卜。”
    他的口气很淡然,听不出丝毫的情绪。秦扬会意地应了声,快步离开会议室。
    看着秦扬离开,苏正从兜里摸出手机,迟疑了一会儿,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爷子,我是苏正。”苏正的声音很低,“你们可以行动了。”
  文墨妍的身份的确是个谜,但从大局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
  这一点方展和苏正的想法不谋而合。
  不管来源是什么,方展始终有一种预感,只要大衍论卜继续下去,谜团就会接连不断地产生,但随之而来的也是答案的一步步接近。
  先解决眼前的一切,至于后面的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想到这,方展自嘲地笑了笑,预知未来也许并不是人们相像的那么神奇。
  第一轮比试的结果显然对方展有利,但就积分来看,福山雅史和萧三才也并不落后,唯一处于弱势的就只有朴正焕。
  更何况,那个服务生还在他身上动了手脚,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他落败将是既成的事实。
  “都坐下,喝杯茶。”孟渔招呼着他们,一旁焦卯则沏了四杯茶。
  茶是一般的铁观音,味道也很普通,方展不是个喜欢喝茶的人,刚品了两口就满嘴发淡。福山雅史和萧三才倒是正襟危坐地品着,似乎颇有心得。
  只有朴正焕是在牛饮,一口接着一口,很快便将杯中的茶水喝了个精光。焦卯特意又给他倒了一杯,也就在这个时候,方展发现焦卯的手指不停地在茶壶上敲动,而在给其他人斟茶时焦卯并没有做出这个动作。
  “一啄一报,一还一应。”孟渔用眼角瞟了眼方展,口中喃喃道,“卜者之道,乃知天机而顺之。”
  原来这两个老人精早就注意到了朴正焕的异样,他们还真能装,方展悠然地点起一支烟,这样很好,至少自己不用在一个不公平的情况下去和朴正焕竞争。
  虽然这家伙最擅长缔造不公平的竞争。
  茶水下肚,朴正焕的脸色好了许多,只是对刚才被人暗算一事似乎还浑然不知。
  孟渔和焦卯交换了下眼神,各自将手揣进兜里,慢慢地摸索着什么。不一会儿,两人的手从兜里拿了出来,平放在各自的膝上。
  “第二轮的比试,我和焦老弟各出两题。”孟渔神秘道,“考最基本的――梅花射覆。”
  梅花射覆,多用于卜术中对入门者的测试和训练,射覆者根据所得的提示作为起卦,由此卜算出题者预先放置在容器中的物件。
  面对这么简单的测试,理当感到轻松才对,可就连平时最不露声色的福山雅史也显出了紧张的神色。方展继续悠然地抽着烟,身体却进入了最高临战状态。
  越是简单的测试,越为棘手,尤其当出题者是两个卜术深不见底的高手时。
  “请问两位前辈。”福山雅史欠了欠身,“射覆的物件何在?”
  焦卯扬了扬笼在袖子中的双手:“就在我们的手中。”
  两个人四只手,正好给四人出了四道题,这倒是挺省事。他们是省事了,方展等人却不见得省心,因为物件握在他俩手里,也就是说,四人卜算时很容易受到他俩的干扰。
  “我们两个老家伙的岁数比你们加起来都大。”孟渔看出了众人的担心,“既然是长辈,怎么也不能以大欺小,所以我和焦老弟会给你们每人一个提示。”
  “对,一人给一个字。”焦卯接着话头往下说,“测字射覆,简单明了,童叟无欺。”
  话是这么说,给个字,测对了就能知道谜底,听着好像方展他们占了不小的便宜,实际上这更增加了测试的难度。要知道,给出的字是随机的,并不会与焦孟两人手中的物件有关。更何况测字本身也是一种卜算手法,加上梅花射覆,等于是环上套环。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斗胆一试。”福山雅史一反常态,抢先应道,“请两位多多关照。”
  “外来是客,就先从你开始吧。”焦卯将左手放上茶几,“日本忍术闻名于世,我给个‘忍’字。”
  “等等。”福山尚未开口,朴正焕出声阻止道。
  “好没礼数!”焦卯白眉一扬,“都是海边来的,怎么区别就这么大呢?”
  朴正焕也不脸红:“老前辈自己说过,外来是客,既然我和福山都是海边来的客,为什么要分个先后呢?”
  看来朴正焕对之前的落败很是在意,出言打断的目的无非是想抢个先机。福山雅史会意地向后挪了挪身,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脸上微笑依旧。
  “这么着也行,反正也给了提示,你就接着刚才往下测吧。”见福山谦让,焦卯也不多说,冲着自己的左手努了努嘴。
  “您手中拿的是……”朴正焕双眼闪动着奇异的光芒,语速也渐渐缓慢,“瑞士军刀。”
  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即便是从焦卯出题的那一刻开始算起,到朴正焕报出答案为止,前后也不过才一两分钟。他甚至连拆字排卦都没有进行,直接就得出了结果,难道这个朴正焕是传说中的“天眼通”不成。
  其中的原因只有朴正焕自己最清楚。
  就在刚才焦卯说话的当口,朴正焕暗暗捏了下左手的大拇指,指节中隐藏的旋动式开关被打开,一股电子脉冲顺着胳膊传向肩头,肌肉里安放的微型装置瞬时启动,几道强弱不一的生物电流沿着颈椎送入大脑。
  在报出答案的时候,朴正焕再次旋动了大拇指上的开关,微型装置即刻停止工作,他眼中那奇异的光芒也逐渐消失。
  照此看来,朴正焕是在作弊,但他并不怕会被旁人看穿,他身上这个装置所发出的脉冲生物电流完全是模仿卜术中“量”的流动特征所设计的。换句话说,旁人最多只是会发现他身上有奇异的“量”感流动,而并不能完全识别出那是电子科技的效果。
  而他自身所具有的“量”,此刻正全力地在伪装和干扰着这一切。
  这就是朴正焕赖以求胜的秘密武器,也是八极宗集合一群科学家多年研究的科技成果。
  事实证明,他很成功,非但方展他们没有看出破绽,就连焦孟二人也为之动容。
  “有一套,的确有一套。”焦卯咂嘴道,“不过,你是怎么卜算出我手中的物件?”
  摊开左手,焦卯的掌中的确握着一把小巧的瑞士军刀。
  “抱歉,方才求胜心切,动用了我们韩国八极宗的秘法。”朴正焕故作神秘地叹道,“祖上有训,秘法只能自用,不可说出,以免外人窥觑。”
  一番话说得字正腔圆,大有居高临下的气势,把焦卯噎得一阵白眼。
  “哼哼,不说也罢,别怪我没提醒。”焦卯吹着胡子道,“你那所谓秘法走势诡异,自发而伤身,多用几次的话,你下半辈子多数是躺在床上过活的。”
  假笑着客套了一下,朴正焕心中一阵打鼓,焦卯的话正中要害。无论是从研制实验还是实际应用来看,这套装置每运行一次,朴正焕体内的神经就会受到一次剧烈冲击,有时候甚至会发生手脚麻木的现象。
  “但不管怎样,这次用得还是值得的。”朴正焕微微活动了下麻木的左手,暗自想道,“下次启动应该留在最关键的时刻。”
  既然没被识破,以朴正焕的表现来看,这次射覆相当完美。焦卯虽不情愿,但还是给了他五分的积分,加上第一轮那一分,朴正焕共积六分。
  笃笃,包厢的门响了,一个微胖的服务生拎着水壶走了进来,低头给茶几上的茶壶加水。焦卯隔在当中,觉得不便,顺手接过水壶,示意服务生出去,自己倒起水来。
  “看样子外来的客人都是有两手的。”倒完水,焦卯看了眼剩下的三人,“孟老哥,要不日本客人让给你,我就找他继续?”
  说着左手一指方展,右手紧紧攥着拳藏在茶几下,见孟渔没有异议,这才把右手放了上来,冲着方展一咧嘴。
  “听说你最在行的就是演卦推算。”焦卯摇头晃脑道,“我给你个‘海’字。”
  方展听了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挠挠头,脸上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怎么?你这个天卜算不出来?”焦卯倒有些纳闷了。
  “也不是……您老高寿?”方展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入夏满一百。”焦卯被问得不知所以,“你问这干嘛?”
  “这题没法做,您老都活了一个世纪了,用字习惯我可拿不准。”方展苦着脸道,“简体繁体笔划可不一样。”
  焦卯鼻子差点气歪了,心说你也太小瞧人了,我至于用简体和繁体来给你下套吗?
  “繁体字,海的三点水算四划,简体字,海的三点水算三划……”方展还在那里起劲地掰指头算。
  “成,成,你就按三划算。”焦卯一脸无奈,难缠的今天怎么都让他撞上了。
  “哦,那就好办了。海,左三右七,应离三艮七,得卦‘火山旅’。”方展偷乐,焦卯那句按三划算,等于透露了一个玄机,这东西和离火有关。
  清了清嗓子,他继续道:“您手里拿的是个电子打火机。”
  第四章 老头袖里有乾坤(下)
  焦卯一愣,这小子比刚才那个朴正焕还狠,三句话就报答案了。
    “你说说,为啥是打火机?”焦卯老脸有点挂不住,不翻答案,反问起来。
    “离火在上,艮土在下,土泄火气,这火烧不大;艮为山,静止之物,也就是说,静时这火是要灭的。”方展眨眨眼,“不过艮的综卦为震,震为木,木生火;艮动才为震,那就等于动时离火会很旺。”
    焦卯点头,这小子果然妙,活用了综卦。
    其实这个综卦,就是把卦象倒过来,从而形成了另外一个卦。不过,其中还含有另外一层意思,看事物要从不同角度去思考,尤其是要从对立的角度去看问题。
  “小子是话里有话啊。”焦卯瞥了眼朴正焕,心中似乎有了什么答案,“你继续说。”
  “‘火山旅’互卦见兑巽,上互为兑,兑为口;下互为巽,巽为风。”方展继续道,“兑为离之互卦,则火是用在口上;巽也为木,可生火,又是风,这生火的该是气体。”
  说着方展拿起自己面前的打火机,点燃一支烟道:“动有火,静无火,由气生火,燃着口中烟;且震又为雷,暗合电,由此引火。”
  一席话解卦分析有理有据,把在场的人说得频频点头,尤其是焦卯,更是赞许有加。
  “不过,我有个问题。”方展眯着眼道,“您手里的东西是不是动过了?”
  “动过?我的手……”焦卯笑着刚说了一半,突然手一紧,脸色有点不对。
  “看来我还是错了,认栽。”方展苦笑一下,窝回沙发,低头抽起烟来。
  在焦卯缓缓摊开的右手中,一个闪动着金属光泽的东西呈现在众人面前,那是一管口红。按方展刚才的解卦分析,口红上部的红色膏体也可代表离火,口红旋出旋进也代表火大火小,而且金属管体的外表是电镀的,也与电有关。至于口,这口红不涂在口上,难道还有别的地方能用?
  很明显,这一轮方展猜错了,可从焦卯的神情来看,似乎方展又答对了。莫非原本的答案是电子打火机,但又鬼使神差地变成了这管口红?!
  “水克火,则火不生,虽有艮土巽木克泄,最多也只能保住一团死火。”孟渔盯着桌上的水壶,若有所思道,“口红的膏体就是一团死火……”
  “嗯,三点水就是水。”方展掐了烟,继续笑道,“还是老前辈高明,这轮算我输。”
  方展射覆失败,但解卦分析也见功底,焦卯看了看孟渔,给了方展一分的积分,加上第一轮那五分,方展共积六分。
  不过,这一分焦卯给得十分勉强,这倒不是因为他对方展不满,而是……
  “介于刚才两位的表现,我们老哥俩想换个玩法。”孟渔依旧看着水壶道,“请四位暂时离开一下,容我俩商量片刻。”
  看着四人离开,焦卯起身检查了一下房门,回身坐下,脸色异样地看着茶几上的水壶。
  “栽了的是我。”良久,焦卯低叹了一声,“方展那小子是顾全我的面子,所以才没说破。”
  “怪不得你,只能说那人的手法太高明,连我也没注意到他是怎么偷换了你手里的物件。”孟渔拍了拍焦卯的肩膀,“长江后浪推前浪,你我也是到了该退出的时候了。”
  “要退出也是在这之后的事情。”焦卯心有不甘地说道,“那人换去我手里的物件,看来是要针对天卜方展。”
  “这是自然,以现在的局势来看,如果方展落败,对谁最有利?”孟渔一半问焦卯,一半像是在问自己。
  “很难说,高丽棒子露了一手,那个小日本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焦卯喝了口茶道,“不过,有人也在高丽棒子的身上动了手脚。”
  “萧三才怎么样?他和福山雅史是唯一没事的两个人。”孟渔看了看窗外,“不过,他的手法身世让我想到一个人,一个绝对不会让他做出这种事的人。”
  “你是说……”焦卯在茶几下五指一轮,做了个弹奏的动作,见孟渔点头,便接着道,“应该是他,这么说来,萧三才也不会是动手脚的人。”
  “思来想去也只有福山雅史最有嫌疑了。”孟渔沏了杯茶,“但也未必,可惜你我有禁在身,没有办法算上一算。”
  他的口气很怅然,眼神不由自主地望向自己笼在袖中的双手。
  “各安天命吧,该来的总是逃不了。”焦卯站起身,“既然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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