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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只有一次,永生无法再重来。
我想不论对于贾士或是己身,存活下来的机率都是一样的。
必须在摇晃的船停顿下来的那一瞬间决定胜负,这真是讨厌的认知。我和贾士不约而同的停手,全心注意着船的动态。
倚赖眼睛和耳朵终究会带来错觉,我只能静静的用双脚来感受。
左摇、右晃,船随着风浪进行着不规律的摆动。黑暗的意识里仿佛有无数的涟漪在扩散,彼此间产生的共振令人捉摸不清。我的注意力正前所未有的集中,企图看破涟漪平静下来的那一瞬间。
开始不会头晕了……
脚下逐渐平稳了……
有一个光点在黑暗中慢慢浮现,如同掉落在水中的金币般发出微亮的光辉。
就像是一种信号般,我在光点出现的刹间开始行动。
一瞬间,我有了更为深沉的体会。
“呃啊!”
微弱的声音从败方的喉咙发出。我的手上传来剑刃砍进肉体的感觉,伴随而来的是空气里头扩散开来的血腥味。
胜利往往是单纯而令人感觉美好的。
~第七章武弓姬(拉兹篇)~
我快上贾士一步,手上的剑穿透了贾士的胸膛,锐利的剑锋从另一边穿出。
“你……”
贾士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嘴角尽呼出血泡的他说不出来。他呈现空洞的眼神逐渐失去了象征生命的光芒,转为不祥的黯淡。看着从前并肩作战的伙伴死去,竟也有一股哀伤从我心底慢慢浮上。
仿佛不容许我有片刻感怀多乖的命运,这时我脚下的甲板突然开始猛烈摇晃,感觉就像是整艘船都要翻过来一样。怎么回事?不会真的给我翻船吧!?
“大海浪来了!全员戒备!”
船长雄厚的声音镇定的发号司令,冷静无形的力量顿时笼罩住全船,但仅以少数人的力量却抑制不住亲眼目睹灾难的乘客发出的恐慌、,大海浪来了?开什么玩笑!
在慌乱奔逃的人们身躯都遮掩不住的天空,我看见了一堵由海水堆砌而成的涛天大墙,以恐怖的惊人速度翻落覆下!
别闹了!这不好玩!被人追杀之后还要被海水偷袭,我是被某种东西诅咒了吗?
我拿起贾士的紫皇剑跑向船舱,像这种名贵的东西被海浪卷走是件很可惜的事。
虽然我以人智的力量做出了瞬间的反应,不过相较于自然的力量仍旧太慢了……
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朝我压来。
我的意识顷刻成为一片黑暗。
我梦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在我待在银十字骑士团最后一年时,我创下了一口气将比奈亚和查拉斯两个国家的主力部队全数歼灭的战绩。当时的贾士是值得信赖的战友,是个可以放心把背部交给他防守的战士。
那年的夏季刚好是五年一度的骑士竞斗。所谓的骑士竞斗就是选拔出最优秀的骑士,当然,其实力也属于莱斯汀首屈一指的,上一届的骑士竞斗举办时我还未达成年之龄,没有资格参加,而贾士是上一届的优胜者。
一路的过关斩将成就了我和贾士的对决,那是场激烈的战斗,最后仅以半寸之差分出高低,是由我获得胜利。过了几天,战争的调停晚宴在王城里举办,当晚很多知名的重量级人物也出现了,弗卡斯和巴迪尔也同时在场。三大骑士团的主将同时在一个场合出现,这也算是了不起的事吧?
但在这种强者云集的晚宴里头,竟突然出现怪异的暗杀者,多亏了弗卡斯与巴迪尔这两个强悍的家伙,捣乱的人在还没来得及对晚宴造成伤害之前就被干掉,当晚我也见到了某个不可一世的少年,那是个玩弄奇妙法术的魔法师——艾德嘉。
就他的说法他正任职于加尔斯坦王国,但我相当怀疑他那不像一般青年人的古怪脾气要怎么在官场上生存,不过以他一挥手即灭掉三四个入侵者的魔法实力,确实拥有可以特立独行的资格。
试想想,自己有时候也是相当自我的。
暗杀者是贾士派来的——在日后的调查中证实了这件事。
这件消息实在令人惊讶,但的确是事实。贾士的谋叛行为足以被判个一、二次死刑,但逮捕命令事前走漏,当军队布署完开始行动时,只换来包围一间空屋的结果。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听到他的名字。
我不晓得他为什么要勾结暗杀者,企图破坏那一场调停宴会,也许以后我也一样不会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我不可能完全了解他的思想,就像很多人不了解为什么我现在会选择去流浪一样,有些事很难用言语说明白。
我怎么样也猜想不到,永远也不明白,多年后的重逢,贾士暗杀的目标竟会转为自我放逐天涯的我。
以一场无可避免的死斗为开始……我的剑染上他的血为结束。
昔日的战友,永别了……
当我醒来时,映入眼中的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景象。
四周都是木制的长条栏干,仔细一看,我正被关在一个窄小的空间里。是牢笼吗?我伸手想确认一下,但是双腕显得比以往沈重许多,我的手腕不知何时被拷上了手铐,而且连双脚也遭到同样的对待。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不对,现在不是慌张的时候,我必须冷静的回想一下。
嗯……我记得自己正在搭船,而且晕船的关系吐得乱七八糟,就在这种讨厌的时候遭受到名为“贾士”的昔日同伙的偷袭,最后演变成在暴风雨中的激斗。
到此为止我都还记得很清楚。
当我干掉贾士的下一秒,一道该死的大海浪直接朝船上扑过来,我就这样很逊的被卷进海里去。这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依照常理来判断,接下来的演变状况,我该是命大的飘流到某个土地上了。
还好,假如我连三十岁都活不到就挂掉的话,我一定会死不暝目,尤其是用“溺死”这种没格调到极点的死法。
但是为什么我会被关起来,而且还被戴上手铐与脚铐……啊!连硬绑在腰际的紫皇剑都不翼而飞了!那可是我从贾士身上“借”来的东西啊,是我身上好不容易能称的上有“一点”价值的物品耶!!
身边突然传来奇怪的说话声。一堆打扮奇特的家伙正围着我指指点点,重要的是,他们说的话我连一句都听不懂,那是从来没听过的发音。
这些人是士兵吧?他们身上都佩带着武器,而且都是没见过的造型。
接着有四个人开始推动牢笼,这个由木造物围成的空间就开始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动了起来。是囚车吗?我还没被囚车关过,又多了个第一次的经验。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自己可是被关在囚车里头。正视现实吧!拉兹·卡米尔!你现在的处境可是很惨的。
就四周的情况看来,我大概已经到了东方大陆了。在海上像水母一样浮啊浮啊的到处乱飘,最后还能够被风浪吹到目的地,这也算是一件神明显灵的神迹。但是像这样被囚禁起来,怎么都令人觉得不痛快,现在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
我被推进了一座大帐蓬里面,有六个人拿着奇异长枪对准我,虽然怪形怪状的,亮晃晃的枪尖近看之下还是胁迫感十足,当然,我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有一个女性坐在帐蓬的最内部,以锐利的视线盯着我。
虽然我不知道这里的人的审美观跟我是不是一样,但是就我眼光来说她真的是个美女,长发黑亮,五官细致,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不过我却不想靠她太近,下意识的远离散发危险的事物。果然,女子一开口就令我惊讶。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为了什么目的?老实回答。”
哦哦!我听得懂耶!她竟然会说西方的语言,而且是流利得连我都要为之汗颜。
“我的名字叫拉兹·卡米尔,来自于西方大陆,只是个旅行者而已,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我是遇到船难才会飘流到这里的。”
“旅行者吗?”
女子的笑容有点令人不安,她从属下手中接过一样紫光闪闪的物品,不必多说,那当然是我的紫皇剑。啊,说是“我的”可能有点争议,不过毕竟它现在是处于没有主人的状态,我这样形容应该也不会有错。
“这种剑不是一个旅行者该拥有的,你的身分绝对不只是旅行者而已。”
“那把剑是我无意间拥有的。”
“哦?”
不怀好意的目光从女子眼中射出,不论我多么想要用优雅一点的词汇来表达,那种诡异感十足的眼神实在就只能用“不怀好意”来形容。
“你的身上围绕着战争与死亡,我从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背负这么多血腥的人,无论你多想要掩饰,一个单纯的旅人是不可能被这种气息环绕的。”
妳是占卜师之类的灵媒喔,什么战争和死亡的气味,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原本的目的地是哪里?有什么企图?最好全部说出来,不然你将会受到比较劣质的待遇,我有一百种以方法可以逼你说老实的话。”
“就算妳怎么逼我也回答不出来啊……”
“是吗?你真是固执的家伙。”
谁固执了?
“也许让你饿个几天老实一点。”
女子挥手发出指示,囚车又喀啦喀啦的被推离了帐蓬,身在其中的我只能默默的顺由事情的发展。
饿个几天吗?这么一提我还真的感到很饿。在海上飘流了多久我是不知道,不过在那段时间内我也不可能进食吧,搞不好我已经有五天没吃过饭了。呔,我还真是倒楣。
在无聊的情况下只有看风景打发时间……但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隔着一层木栏干往外看出去,感觉实在很不是滋味。
我大概是被捉到某个行军队伍里面了,而且极有可能是在补给队伍之中。举目望去到处都是士兵忙着将一大堆的粮草运来运去,他们手上都是一捆捆的草,没有任何的武器,更别说有重装备的士兵。
说到这里,东方人的武装还真的和我们有很大的不同。他们似乎不流行锁子甲这种东西,而是以藤和铁交叠做成铠甲。
以前是有听说过坚硬的藤浸过油之后可以做成甲胄,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看那个样子好像也蛮坚固的,应该很符合经济效益的吧……我在想什么?现在应该盘算如何逃出这个地方才对。
说归说,要实际行动还是有所困难。首先,手上没有武器,而且现在身体也没啥力气,饿到快连思考都无法进行、手上又铐着烦人的手铐。啧,麻烦了。没办法,只有顺其自然了……我想那个女的总不至于把我关到死。
一直到远方的太阳落至地平线之下的时候,才有一个士兵送来一盆水。我呆呆的看着水盆,实在不知道要做何感想……要怎么样才能用一盆水喂饱自己呢??
结果,我就这样被恶意遗弃了快三天之久。
这段时间除了有士兵定时送水来之外,我什么东西都没得吃。由于肚子饿的关系,开始还会在脑海里描绘各种食物的形状,到了最后才会发现一切都不过是自己在幻想,但往往饥饿感会随着消失的食物奇迹似的消失,不过力气也会跟着消失就是了。
总之,最后全身上下所剩下来的就只是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意识。我被关起来的地方也由囚车换到了地下室,那是在我被“强制减重”的第二天所发生的事。因为我不想消耗体力,所以整天都在睡梦中渡过,结果迷迷糊糊的就被拖到这里来。当然啦!这个地下牢房也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至少比囚车阴凉多了。
这种令人无力的生活到了第三天获得了好转,士兵终于送来了看起来可以吃的东西。说是“看起来可以吃”是因为我从没有见过这种食物,那是一种白色的椭圆形物体,硬得跟石块没两样的怪东西。
无论如何,总算可以让我的胃不再哭泣了。
虽然极有可能会消化不良,但是我还是把这个诡异的食物给吃掉。过了不久,又跑来了六个士兵把我带出来。说不定可以趁这个机会偷跑……我怎会一直发出天真及不切实际的想法……当六根长枪顶住你的时候,除非你有六只手才能办得到,而且那六只手还要在没被人铐住的情况下才行。
就这样,我被一群士兵带到了一个很大的房间。当我进去后,看见那个让我饿了三天的女人就坐在最里面,积聚的一肚子火当然立即上涌,我可是船难的生还者,只不过多了一把价值不菲的剑就把我当成什么啦……
多想即刻对她大吼,她这种事非不明的个性,比那任性妄为的雪拉更令人气结,但要怎样才能在身子虚弱及六枝长枪抵住之下爆发呢,于是乎满腹的恨意转为低声碎碎念的细语。
在这可恨女人两侧的地方则是分别各自坐了三个人,每个家伙看起来都不像是好对付的软脚虾。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样式很难形容,看起来造型很简单,颜色也很朴素,自然地溶入四周空间的色泽样式,有种说不上来的整体美感。
在压制外部的怨气,将之沉进内心之后,我观察起所处的情境,竟也对先前认定的奇装异服衍生出了好感。
“我调查了你的来历,发现了很有趣的事。”
女子率先开口,用的当然是我听得懂的语言。
“你说你叫拉兹·卡米尔……我向来自西方的旅行商人打听了一下,这个名字似乎十分响亮?”
“妳过奖了。”
“那些商人说了不少关于拉兹·卡米尔的事迹,里面有很多明显的经过夸大渲染,可信度不高。”
“妳能明了真是太好了。”
这可是真心话。不用想也知道那些旅行商人会把我讲成什么角色,像“剑中之皇帝”这种类似一对一单挑从未败过的形容还算客气。我听过最疯狂的形容是“独自歼灭一整支他国的军队。”
开玩笑!这种事怎么说都不可能嘛!不但我哑口不言,弗卡斯更是不留情面的在我面前喷酒,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魔法师还是钢铁做成的武士之类的,干掉一支军团?是指蜘蛛或是蚂蚁雄兵而言吗!?
这种梦话应该要在梦中说才对。
“不过可以由此看出你的来历……‘银十字星’、‘不败骑士’,很了不起的外号,根据那些人提供的资料来看,你简直就是西方的剑圣。”
当女子说出“剑圣”这两个字时是用东方的语言,坐在旁边的人一听到立刻坐挺身子,显露出严肃与钦佩的神情。“剑圣”吗?听起来是个可以利用的专有名词,趁现在先记起来吧!
“可是容貌就跟他们所形容的差太多了,据说拉兹·卡米尔是个绝世美男子,而不是一个满脸胡子的落魄汉,更不是连剑的来历都说不清楚的船难者。”
我满脸胡子还真是抱歉啊!哪个男的不会长胡子?几个月不刮当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就算我把胡子给剃了之后大概也不会让她觉得满意,毕竟为数不短的流浪生活在我脸上也留下刻磨的痕迹。不,或许用“飘泊的历炼”比较好吧?这样听起来比较有深度些。
“假如你真的是那个拉兹·卡米尔的话,就用你的实力来证明你的身分吧!”
女子拔出了她的配刀并挥手作出了指示,这时一个士兵过来把我的手铐与脚铐给拆掉了。然后被没收的紫皇剑又回到了我的手上。
“拔出剑来,拿出你身为剑士的证明。”
女子说出了听起来很有个性的话。要跟她打吗?在这之前必须仔细考虑一下,首先要做出下面的假设:第一,假如我赢了会怎么样?
第二,假如我输了会怎么样?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难保周围那一群像是侍卫的家伙不会冲上来把我乱剑砍死,外头那堆埋伏的弓箭手不会在我身上射上十几二十个窟窿。要是那个女的输不起的话也有可能剧变成上述那两种惨死的剧情,生存下来的机率是百分之五十左右。
若是第二种情况的话,那么“我是拉兹·卡米尔”这件事八成会被推翻,变成一个再平凡不过的船难者,重点是满嘴的谎话。刚刚我硬记默念剑圣名称的画面会在眼前女人的脑海中一直重覆播放,假冒东西两大陆剑中王者的猥琐小人,接着会被当成间谍捉起来严刑拷打,要不然就是最正统的死法被当场处决。生存的机率……简直毫无机率可言。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选择什么的,这还需要什么选择吗!?
嘶铃。紫皇剑发出了刺耳的清脆声音出鞘,周围的人发出了“哦哦”的赞叹声。这也难怪,紫色的半透明剑刃可是很少见的。紫皇剑论锋锐度也许不算是第一流,但是就艺术美感及其稀有的价值层面上来看,这可是用钱也买不到的东西。眼前的女子不为所动,顺着流畅的响亮声,她的配剑也随之出鞘……
说是剑有点奇怪,因为她的武器上剑锋只存在于一边,而且稍微略弯呈现弧形,刀是个较为合适的名字吧!
无惧我手持的紫刃神兵,女子的身上发出锋锐的气势,以双手持刀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