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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大概也担心女儿,进行过各种调查,结果发现女儿怀孕了。我想应该是这样。”
“也就是说,那人已经原谅香苗了。要是那样的话,老实承认就好了,也不用偷偷摸摸地拜神。”
“夫人,那不可能。”彰文说道。
“对啊,他不可能那么做。”
“我觉得他肯定想等孩子出生了,就说为孩子着想,同意两个人的婚事,小夫妻一起回娘家,到时他从而了结这件事。”
“小彰说得对。他就是好面子。”
“这不是我这个外人应该插嘴的事清,但请二位忘掉我今天的话。”加贺说道,“开始我就说了,我不想破坏您丈夫的幸福感。”
志摩子盯着加贺,说道:“刑警先生,您真有人情味啊。”
“哪里哪里。”加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明白了,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小彰也是,好吧?”
彰文回答:“当然。”
加贺看了一眼手表。“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您丈夫可能要回来了。我就此告辞,多谢协助。”
“辛苦了。”志摩子边说边对加贺鞠了一躬,彰文也鞠躬致意。
看着加贺走出去,志摩子呼出一口气.
“警察跟警察也不一样啊。”
“是啊。”彰文表示同意。
“好了,该准备晚饭了。”志摩子从彰文旁边走过,朝里屋走去。
看见她的眼睛湿润了,彰文也非常感动。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一个声音。“晚饭还没做好?你都干什么了?”
玄一回来了。从声音判断,他没有注意到志摩子脸上的泪痕。
“你要是那么饿,那边有面包。我也有忙的时候。”志摩子语气强硬。
“你有什么可忙的,不就是用手机跟人聊天吗?我都快饿死了,赶紧做。”
“我知道了。真烦人。”
彰文笑着回到工作台旁。面前放着那个三角钟,很快就能修好了。
对了,那个刑警好像很想知道这个钟是怎么运行的。
三个表盘同时运转的原理很简单一般钟表的机械装置安装在表盘后面,但这个钟却安在底端,靠发条运转的轴立在三角柱的中心位置,轴的运动通过齿轮传递到三个表盘。
彰文心想,下次再见到那个刑警,就把原理告诉他,还要对他说,三角钟的构造就像寺田父女一样,看似方向不同,却由一根轴连在一起。
第五章 西饼店的店员
1
“无花果蜜饯和樱桃蛋挞各三个,一共一千七百二十五元。”美雪将装有糕点的盒子递给柜台外的顾客。
一位三十出头的女顾客将准备好的两千元放到收银台上,美雪接过,从收银机中取出零钱,与小票一起递给对方。
“谢谢。”
顾客离开后,美雪看了看收银机旁的手机确认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七点了。七点是卡特罗西饼店的打烊时间。
美雪弯下腰,开始整理玻璃柜中所剩不多的蛋糕。这时店门开了,有位顾客走了进来。美雪边直起腰边说了声‘欢迎光临’; 脸上随即自然地浮现出微笑。那是一位常来的女顾客。
来人也露出微笑,表情和以前一样和蔼可亲。她眯着眼睛,微笑着看向美雪。美雪上次听她说自己已年过四十,但她的皮肤和体形都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
“晚上好,还能买吗?”那人问道。
“当然可以。”
“一个邻居今天送了我一盒人形烧,我本来不打算买的,但走到附近,还是想吃……”她俯身看向玻璃柜。也许是因为留着短发,她每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轻盈,“和式点心不是不好吃,但我工作告一段落后还是想吃块蛋糕。这是我努力工作的动力。”
“您做什么工作?”
“你觉得呢?”
“这……”
见美雪歪着脑袋,那人调皮地闭上一只眼。
“是在家能做的工作。副业。”
“是这样啊。”美雪只能随声附和,她不明白副业指什么。
。
“真为难啊。我想买点果冻类的蛋糕。不是有种百香果和杏仁豆腐一起做的吗?”那人看着玻璃柜说道。
“啊……今天已经卖完了,对不起。”
“最近太热了,大家都想吃点凉东西啊。那我该怎么办呢……”
这时,那人的手提包中传出手机铃声。她皱起眉,取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一脸疑惑地接了电话。
“喂……啊,什么啊,为什么用公用电话呢……哎呀,那可不得了。啊,稍等。”她拿着手机,不好意思地举起手掌,对美雪说:“对不起,今天还是不买了。明天见。”
“嗯,请便。”
那人边说“对不起”边走出西饼店。从店里能看见她打着电话离开的样子。
美雪呼出一口气,这时中西礼子从里面的咖啡厅走了过来。
“美雪,辛苦了。剩下的我来收拾。”
“没关系,我做吧。”
“不要硬撑着,累坏了吧?”
“一点都不累。最近好像有了体力。”
“那就好。”中西礼子苦笑过后又严肃起来,“刚才的顾客什么都没买啊。”
“她要买的蛋糕卖光了。”
“是吗?她今天来得真晚,平常都六点左右来,那你收抬一下玻璃柜就回去吧。”
“好。”
美雪在玻璃柜后弯下腰。看见剩下的泡芙,她忍不住偷笑起来。健一不喜欢甜食,唯独非常喜欢泡芙。卡特罗西饼店允许店员将剩下的蛋糕带回家,只是严禁分给家人以外的人。因为如果店员们都这么做,收到蛋糕的人便不会花钱买了。
对了,那人也喜欢泡芙。美雪又想起刚才的女顾客。就像中西礼子所说,她平常都是六点左右来,在玻璃柜中选好喜欢的蛋糕后,便会在店里的小咖啡厅喝着红茶慢慢品尝。美雪在工作的空当看向她时,总会不可思议地与她目光相对。每当这时,那人总是微微一笑。那是一张充满包容的温柔笑脸。
美雪几乎对她一无所知。两个月前,她第一次出现在店里,此后每两天便来一次。中西礼子猜测,她或许非常喜欢卡特罗西饼店的蛋糕。
副业是指什么呢?
美雪心想,等她再来喝茶时,应该多打听一下她的情况。
清濑弘毅低着头,不停拧紧固定钢筋的螺栓。汗水流进了眼睛,T恤也已湿透。他用搭在头上的毛巾擦了一把汗,继续干活。如果不尽快完成舞台布置,就无法正式开始排练。剧团其他成员也在汗流侠背地做道具、改衣服。因为是小剧团,演员们要负责所有杂务。
当他将手伸向箱子里的螺栓时,放在后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有些生气地拿出手机,看到屏幕后就更生气了。他不想接,因为他不想跟对方说话。
但对方应该也不想跟他说话。既然打来电话,应该是有要紧事。他并不情愿,但还是按下了通话按钮。
“是我。”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知道。什么事?我现在忙着呢。”
“我觉得警察会联系你。我就想说这个。”
“警察?我又没做什么。”
“不,是峰子。”
弘毅一时间没什么感觉。最近他都没听过这个名字,自己也没提起过。
“妈妈怎么了?”
直弘沉默了。弘毅叫了一声“爸”。
“听说死了。”
“啊?”
“今早刑警来找我了,说昨晚发现了她的遗体。”
弘毅倒吸了一口气,不出声了.母亲的样子浮现在他脑海中,爽朗地笑着。在记忆中,母亲依然年轻而充满活力。
“你在听吗?”直弘问道。
“怎么回事?”弘毅说道,“为什么妈妈会……事故吗?”
“不是。刑警说很可能是他杀。”
弘毅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他感到血液沸腾,体温上升。
“是谁?”他问道。
“还不清楚,调查才刚开始,所以我这里也来了警察。”
“在哪里被杀的?妈妈当时在哪里?”
“好像在她自己的住处。”
“住处?在哪里?”
“日本桥。”
“日本桥?”
“刑警说在小传马町。她好像在那里租了单间公寓。”那不就在我家附近吗?弘毅心想。他住在浅草桥,从那里到小传马町,直线距离也就一公里多。
弘毅心中涌出疑问:她为什么会住在那里?母亲被杀的消息让他过于震惊,他没有丝毫真实感。
“你知道什么吗?”
“什么?”
“就是有没有线索。”
“我怎么会有?我们都没联系过。”
他听见直弘叹了口气。“也是。”
“我该怎么做?”
“不是这个问题。我只是觉得警察会找你,所以先跟你说一声。刑警问我你的地址了。”
“我知道了。”
“就这事。”
“爸……”
“什么?”
“葬礼怎么办?”
直弘再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答道:“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
“果然如此。”
“关于葬礼,我不打算插嘴。要是他们有什么要求,我倒是可以做。”
他好像是说,要是峰子的娘家人跟他商量葬礼的事,他会承担费用。弘毅想说“这本就是你应该做的”,但没说出口。
挂断电话,弘毅依然呆立着。他脑中一片混乱,完全无法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弘毅,怎么了?”
听到有人喊他,弘毅回神望去,是剧团的团长筱塚。
“我妈……据说被杀了。”
筱塚吓得往后一仰。“什么?”
“听说被杀了……在单间公寓里。” 说完,弘毅蹲下了身子。
大约一个小时后,警察联系到了弘毅。当时他正默默干活。伙伴们都让他回去,但他坚持留了下来。他认为不能因个人原因误工,而且早回去也没用,倒不如在这里活动身体,让自己停止思考。
给他打电话的是警视厅的一个姓上杉的刑警。上杉希望能尽快见面,双方约在弘毅排练场附近的一个家庭餐厅。
在餐厅里等他的是两个穿西装的男人,都警视厅调查一科的刑警,年长的是上杉。
说完宽慰的话,上杉开始问弘毅最后一次见峰子是什么时候。
。
“应该是前年年底。”弘毅回答。
“前年?那么久没见了?”上杉瞪大眼睛.
“您没听我父亲说起我的事情吗?”
“只听说你大学没毕业就离家出走了。”
“那就是在前年年底。此后我就再没见过我母亲。”
“也没打过电话?”上杉投来怀疑的目光。
为什么这些中年男人一看到年轻人,就连敬语也不用呢?弘毅这样想着,也盯着对方。
“我是由于任性离家出走的。”
“你母亲也没打电话给你?”
“离家出走后,我买了新手机,号码也换了,没告诉父母。”
“但你父亲知道你的号码。”
“他派人调查了我的住处,还挨个调查小剧团。大概半年前,忽然有个陌生男人来找我,说有件很重要的事,让我跟父亲联系,我便给他打了电话。”
“重要的事?”
弘毅看着刑警,叹了口气。
“就是我父母离婚。我有点吃惊,但现在中年人离婚也屡见不鲜,而且我也不想管他们。我又没资格发牢骚,但他们好像觉得离婚这件事要是不告诉儿子不好。”
“他们怎么解释离婚的原因?”
弘毅摇摇头。
“也没怎么解释。我父亲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母亲也不喜欢待在家里。我倒觉得这对两人都好。”
“哦?原来她不喜欢待在家里。”
刑警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弘毅看着他说道:“为什么这么问?他们离婚和案件有关吗?”刑警慌忙摆摆手。
“一切都还不清楚。你以前知道你母亲住在哪里吗?”
“我刚听说。没想到那么近。”
“就是这一点可疑。这仅仅是偶然吗?据我们调查,你母亲在两个月前搬到了现在的房子。她有没有可能是在知道你的住处后才搬到这里?”
“不可能。父亲也不会把我的住处告诉她。”
“嗯,你父亲说没告诉她。”
“那就仅仅是偶然吧。”
“是吗?”上杉依然一脸疑惑。
两个刑警又问起峰子的朋友圈和兴趣爱好。弘毅将知道的和盘拖出,但并不觉得这些信息对破案有用。刑警们也是表情暧昧。
弘毅问及母亲被害的情况,两个刑警几乎没有回答,只是坚称现在什么都不清楚。但从他们的语气可以听出,这不是一起单纯的入室枪劫杀人案。
“最后一个问题,”上杉竖起食指,“昨天晚上六点到八点之间你在哪里?”
弘毅感觉眼角竖了起来。
“你们是在问我的不在场证明?”
“我们对所有相关的人都要问这个问题,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弘毅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在排练场。你们可以问剧团的任何人。”
“哦,那就好。”刑警若无其事地回答。
晚上八点刚过,弘毅回到家中。他原本是应该在练习场继续安装舞台,但筱塚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让他回家,他只好照做。
透过窗户,他看见房间里亮着灯,亚美好像已经回来了。他打开门,亚美一脸高兴地回过头,说道:“咦,回那真早啊!”她在看电视。
弘毅道出母亲的事情,亚美的表情很快凝重起来。
“对了,今天老板还说起这事。”她皱起眉头。
“什么?”
“说昨晚有很多警车开过。小传马町离我们店不远,但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会……”她悲伤地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刑警只告诉我她被杀了。”
“那怎么办? 阿弘,你得去参加葬礼吧?”
“要是有人联系我就去。但会有人联系我吗?”
弘毅完全不知道母亲在离婚后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也不想知道知道。自己选择离家出走,过喜欢的生活,母亲也有同样的权利,他这样认为。而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连自己的事情都快顾不过来了。
他躺在被窝里,却怎么也睡不着。亚美也一样,在他旁边翻来覆去。他一直睁着眼睛,当眼睛适应黑暗后,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天花板上的花纹。
他是在看歌剧时认识青山亚美的,当时他们座位挨着。亚美比他大一岁,老家在福岛,怀揣当设计师的梦想来到东京,边打工边上职业学校。
这套房子原本是亚美租的,后来弘毅住了进来。
弘毅开始喜欢戏剧是在大学一年级的时候。他偶然在一个小剧场看了现在他所属剧团的戏,从此坚信这就是自己终生的事业。此后他就不怎么去大学了,总到剧团里来。筱塚也对他说:“你身上有种特殊的东西。”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他决定退学。这自然遭到了父亲直弘的强烈反对,母亲峰子也不赞成。
“你要是坚持退学就退吧。 但我不会给你任何资助,以后你就靠自己吧。”
“我知道。”他说完便站起来,回房间收拾行李。
“找到落脚的地方告诉我啊。” 峰子追上要离家出走的弘毅,小声说道。
他摇了摇头。“我不会跟你们联系的,手机号也会换新的。”
“可是……”
“峰子!”屋里传来直弘的声音,“别理那种家伙!”
峰子露出悲伤又为难的表情。弘毅扭头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母亲被杀了,已经不在世上了。无论怎么想,弘毅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只觉得像是电视剧里的情节。
第二天早晨,弘毅和去打工的亚美一起走出家门。亚美在一家位于堀留町的咖啡馆打工,与小传马町近在咫尺。
弘毅骑上以前亚美一个人骑的自行车,让她坐在后座上。前他在东京站地下的便当店打工时,也经常这样骑车带亚美,在因为话剧即将公演,他便没有打工。
他们来到江户大道,朝西南行进,小传马町就在前方。
不到十分钟,两人就到了小传马町路口。弘毅停下来,换亚美骑车。
“我今天晚上有课。” 她说着踩住脚蹬。这意味着她今天会晚些回来。
弘毅点点头。“我知道了。”
亚美沿人形町大道离开了。这里银行很多,因为日本银行总行就在附近。一个区域内,每家银行至少会有一家分行。
目送亚美离开后,弘毅环顾周围,发现了一家便利店,便走了过去。
店里没有顾客。一个年轻店员正往货架上放三明治和饭团等商品。
“对不起,请问……”弘毅招呼道,“前天晚上附近发生了凶杀案,您知道在哪里吗?”
染着黄褐色头发的店员爱答不理地摇摇头。
“不知道。那时我不在。”
“啊……是吗?对不起。”
毅鞠了一躬,走出便利店。他忘了这种店是轮班的,早晨和晚上的店员不同。
弘毅又去附近的很多店打听,却连知道凶杀案的人都找不到。而且得知他不是顾客时,那些店员都一脸不耐烦,好像被他打扰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