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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枪的男人也明白自己即使手枪在手也不一定能杀掉童瞳,所以在打掉了一发子弹之后也快速的从后门想要离开,可是童瞳的匕首却已经迅速的掷了过去,宛若飞刀,咚的一声盯在了门框上,让要开门的男人不得不迅速的后退,迅速的回身要对童瞳射击。
可是却见灯光之下,一道身影宛若夜枭在乎弹的缝隙里迅速的向着门边掠了过来,童瞳身影极快,这是当年在基地训练出来的结果,一颗子弹射偏了打中了白炽灯,突然的黑暗里,男人本能的一怔,血腥味已经到了鼻息之间,男人知道自己完了。
手腕一动,利刃划过男人的咽喉,童瞳一手将男人手里的手枪夺了下来,砰的一枪,对准男人的心脏,黑暗里,一张满是鲜血的小脸冰冷而无情,可是外面汽车声已经远了,想要追是不可能的。
还有差不多二十分钟药性就要完全发挥了!童瞳将手枪和匕首都收了起来,宛若猎豹一般向着门外飞快的蹿了出去,在夜色里狂奔着,肌肉舒缓剂虽然不是立刻致命,可是如果在两个小时里没有注射解药,那么身体的机能会被破坏,所以童瞳必须尽快回到马路上,然后去医院。
看守所的意外是出乎所有人的推断,即使国安部一直在密切注意着从国外进入中国境内的杀手,却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杀手行动是如此的机密,而且是大规模的出动了这么多的杀手,甚至能混进看守所,这根本是蓄意已久,在悬赏令发布之前就应该在部署了。
汽车飞驰在夜色之中,黑色的汽车里,童啸也是接到国安部的电话才知道容温出事了,伤的很重,幸好特别行动组的余下两个成员及时闯入了火场,在最后危机一刻将容温救了出去,而童啸之所以亲自过来,是因为这一次的事件,军方要接手,而谭骥炎和谭家再次正面冲突。
“童部长,前面有人!”开车的司机快速的开口,而副驾驶位置上的随扈已经第一时间戒备起来,而一前一后的两辆汽车里的其他随扈也同时戒备起来,这么晚出现在马路上的身影,让人不得不戒备。
当看见马路上有汽车过来时,童瞳脸上已经是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掉落下来,嘴唇已经被咬破,鲜血淋漓里的痛觉却已经无法让她聚集精神了,药性发挥的比她想象的更快,二十多分钟的时间,童瞳感觉身上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路的狂奔让童瞳双腿根本撑不住身体,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三辆汽车嘎吱一声向后停了下来,“童部长!”随扈快速的站到了门边,有些迟疑的看着要下车的童啸,这样情况不明,童部长待在汽车里更加的安全。
而其他的随扈此刻同样也已经下车,快速的戒严着,担心四周可能出现的任何危险,童啸也知道自己该留在汽车里,可是莫名的,童啸有种感觉他需要下车,这样冲动的情绪在很多年已经不曾出现过,身为国安部的部长,每一个决定都会带来重大的影响,所以童啸这些年性子越来越沉静,平稳如水。
童啸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可是跟在他身边的随扈都明白,这今年逾五十的男人,在宁静温和背后隐藏的绝对的威严,让人臣服,让人震慑,所以也没有人敢真的阻拦童啸。
一步一步向着昏厥在马路上的身影走了过去,车灯的光亮之下,那是一个满是鲜血的身影趴在地上,衣服已经被血湿透,扎起的头发散落的披在肩膀处,很瘦的一个孩子,流了太多的血,血腥味随风飘散开来。
“童部长!”在童啸蹲下身来伸过是时,随扈不得不再次的开口,可是童啸却轻声的接过话,“无妨。”他是国安部的部长,即使很多年不曾出过任务,可是童啸的身手依旧不容小觑,随时都能去第一线战斗,而且眼前这个满身是血的孩子身上,童啸感觉不到危险。
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童瞳倏地从黑暗里睁开眼,手腕迅速的一动发起攻击,可是却被一只干燥而温暖的大手擒获住,戒备的目光对上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童瞳呆愣的停下了动作,脑海里所有的意识都飞离了,只有童啸的脸,爸爸?
“童部长,是童瞳小姐。”一个随扈眼尖的认出了童瞳,虽然她的脸满是鲜血和脏污,可是之前的杀人案件炒的沸沸扬扬,而今天的看守所的爆炸和火灾还有死在看守所里的十多个杀手,所以随扈对童瞳的脸倒是认识的清楚。
童瞳?童啸也是一惊,这个同名同姓的孩子,而此刻,当对上童瞳那从错愕震惊到平静的清澈目光,童啸心头悸动的一怔,恍惚之间宛若时间倒转到了多年之前,当在那个血腥的山洞里,自己只有四岁的女儿也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重啸不由的快速的将满身鲜血的童瞳被抱了起来,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不由温和的开口,语调轻缓,即使童啸的心头此刻却早已经不再平静,“不要怕,我是童啸,国安部部长,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不知道是药性已经完全发挥出来了,还是因为其他,童瞳喉咙如同被棉花给堵住了,睁大眼睛看着童啸,任由他将自己抱起来然后走向汽车。
童瞳身上满是血腥,一旁的随扈不由的想要伸过手将人接过来,可是童啸却只是摇摇头,径自的抱着童瞳走回了汽车。
车速比刚刚快了许多,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疾奔在夜色之下的马路上,童啸依旧不曾放手,让童瞳靠在自己的怀抱里,即使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孩子,之前也曾想过这个让谭骥炎不惜和谭家对峙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模样,如今真的看见了,却又是心疼又是酸楚,说不出来的感觉,让童啸不由的揽紧了手臂。
“我弄痛你了?”察觉到怀抱里童瞳挣扎的动作,童啸小心翼翼的开口,放缓了手臂上的力度,对于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来,童啸一直隐忍着,不敢去见,怕乱了孩子的心,怕她在以后的任务里会有危险,也曾想过将她调回来,她早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
可是他是国安部的部长,这么多年来,特别行动组的成员数目从没有超过十一个,因为训练太苦,任务太危险,每一个特别行动组的成员都是奇葩,上千万人里都无法选出一个,最终,童啸终究还是狠了心,将自己的孩子留在了特别行动组,直到最后一次任务,他永远的失去了那个孩子。
而此刻,看着怀抱里的童瞳,童啸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都隐忍的自己,这一刻,突然很想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不是。”童瞳说话有些的艰难,挣扎的从身上拿出一个针筒,可是手还没有举起来就脱了力,幸好童啸动作快握住了童瞳的手。
可是当看见童瞳手里的针筒里,童啸眼神陡然之间从平静转为惊人的冷骇,可是却担心吓倒童瞳,对她说话的语气却依旧温柔轻缓,“他们给你注射了药剂?不用担心,我们去的是军区医院,那里有最好的医生。”
童瞳想要点头,可是药性完全发挥出来了,她连点头这样的动作都做不了,只能呆呆的睁大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童啸,这一生里,童瞳从不敢想象有这样的时刻,来的太突兀,让童瞳根本猝不及防就这样遇见了。
将手里的针孔给了副驾驶位置上的随扈,已经电话通知了欧阳明,童啸低头看着呆呆的望着自己的童瞳,知道她是极累了,也没有开口,只是一手依旧紧紧的抱着失去了力量的童瞳,一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如同一个长辈,如同一个父亲。
泪水在这一瞬间涌了出来,童瞳立刻闭上眼,静静的感觉着头上那份温暖的感觉,和谭骥炎的抚摸不同,这是一种让童瞳想要落泪的温情,上校?
猛然的,童瞳再次睁开眼,因为眼中含了泪水,那清澈的目光便显得水蒙蒙的,想要开口询问,可是童瞳却不敢问,她怕一问出口得到那个自己无法接受的答案。
似乎有着感应一般,童啸目光温和的看着童瞳,容温的一切是一级机密,即使这些随扈也知道容温是国安部的一员,却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国安部哪个部门,负责什么,可是看着童瞳,童啸的心柔软了下来,低着头,轻轻的在她耳边开口,“不用担心,小容没事。”
刹那,泪水终于从眼中滚落下来,童瞳小声的呜咽着,为容温那一刻的相救,为童啸此时的坦诚,泪水越落越凶,童瞳手原本是没有一点的力气,可是此刻却莫名的握紧了童啸的手,用力的收紧,似乎要将这一辈子的委屈都给哭出来。
“不哭,没事了,没事了。”童啸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个痛哭的孩子,她或许吓到了,今晚的一切,太过于危险,连容温都伤成那样,更何况自己怀抱里这个看起清瘦的孩子,所以这一刻,童啸只能本能的抱紧着童瞳,低声的安抚着。
汽车到了军区医院,欧阳明这边刚将结束容温的手术,这边又接到了童啸的电话,又火急火燎的忙碌起来,军区医院第三区是隶属国安部治疗区域,从设备到医生都是一流的,而即使是里面的护士和打扫的护工也都是经过层层的检验和筛选,每一个楼层都有国安部的人把守着,绝对的安全。
童瞳被童啸抱下车时已经昏迷了,眼角还带着泪水,因为是肌肉舒缓剂,所以这一刻昏迷的童瞳浑身是没有一点力量的,可是让人震惊的是她握着童啸的手却是那么的用力,即使护士过来都没有办法掰开,而童啸也直接阻止了护士的动作,直接随着童瞳一起进入了病房。
“幸好这孩子还记得将针筒带过来。”欧阳明快速的拿着针筒离开了,而看着童啸和童瞳紧握在一起的双手时,不由会心一笑,这个同名同姓的孩子和童啸也算是缘分。
病房里过来的医生正给童瞳做着初步的检查,她的身上满是被利刃划出的伤口,掌心和容温的手掌一样都被严重烫伤了,而童瞳的手腕更加的严重,束手带当时被勒的太紧,随着医生的检查,几乎可见那森森的手骨。
“童部长不用担心,令媛身上都是皮外伤,好好调养就可以痊愈了。”检查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医生,只知道童瞳的名字,再加上童啸在这里,尤其是看到童瞳即使昏迷了还握着童啸的手,便不由自主的认为这是父女两人。
童啸因为医生的称呼怔愣了一下,倒也温和的点了点头,目光看着这个紧住着自己手的小手,那一年,自己将瞳瞳从山洞里抱出来之后,也是在这个医院,瞳瞳在昏迷里也是这样抓着自己的手,一旦自己要抽开,瞳瞳即使在昏迷里也惊慌的挣扎着,所以那个时候童啸三天三夜差不多没有离开病房,直到童瞳完全的清醒。
“童部长,要不要通知谭副市长一声。”守在病房外的随扈走了进来。低声的提醒着童啸,如今童小姐是找到了,可是谭副市长那里还不不知道,依旧封锁了所有的交通要道在检查车辆,公安部那边更是加大了搜查的力度。
童啸对于自己的失误也是惊了一下,目光疑惑的看着昏迷的童瞳,却不曾想到她竟然能这样影响自己,“嗯,你去通知谭骥炎。”
而此刻,市政府办公室。
“爷爷,这是地方政务,军方没有权利干涉!”冷酷着嗓音,童瞳的失踪,让谭骥炎脸色一直阴霾的厉害,一双凤眸看起来平静如常,可是任谁也知道在那强撑起的冷静和理智背后将是如何狂暴的怒火奔腾。
一次又一次,小瞳总是在自己面前陷入危险里,谭骥炎凤眸阴狠的闪过凌厉的杀机,这一次,不管暗中的杀手组织多么的强大,不管是不是牵扯到国际纠纷,谭骥炎这一次要亲手解决这些对童瞳下手的人。
“那么多境外的杀手潜入到国内,这可不是地方政府能处理的,在北京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是藐视中国的军队,自然由军方来接手。”谭老爷子声音浑厚如雷,争锋相对的对峙着这个让他骄傲了一生的孙子。
这件事,弄不好,就是国际纠纷,尤其是牵扯到童瞳,就等于间接牵扯到了谭骥炎,谭老爷子绝对不会让谭骥炎一意孤行的处理这件事,不会让暗中的政敌有机会对谭骥炎,或者对谭家动手。
“爷爷,自古军不干政,难道爷爷想要动不该动的心思?”谭骥炎冷然着声音,语调之中的隐喻的涵义已经非常清楚,军方一旦干涉到地方政务,说轻了那是越权,说重了那可是谋反,虽然在现代还不至于能推翻政权这么严重,可是军方干涉政治,那也是大忌。
“谭骥炎,你这是要将谭家往绝路上逼?”倏地一下,谭老爷子震怒起来,砰的一拳狠狠的砸在了谭骥炎面前的办公桌上,力度之大,让桌面上的茶杯震了好几下,杯盖晃动着啪的一声掉下了桌面,清脆的破裂声响起,让整个办公室显得紧绷无比,呼吸都困难了。
谭老爷子怒瞪着一双眼,这一次是真的被气到了,怒吼的对着谭骥炎咆哮,“让军方接手这个案子,还不是为了让你这个混小子避嫌,不让那些脏水泼到你身上,你才在政界混了多久,根基稳了?啊,什么事情你都敢来乱来,为了一个女人,你是不是连脑子都进水了?连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说的出来,我这么多年来就是这样教育你的?”
“爷爷不要忘记了是谁将我和小瞳逼到这样的绝路上?”谭骥炎讥讽的勾着薄唇,冷笑的表情里隐匿着一丝伤痛,小瞳做错了什么,自己做错了什么,谭家却要将下狠手,如果小瞳没有进看守所,会到现在生死不明?
谭景御刚要开口,一旁关曜立刻拉住了他的胳膊,对着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插手,骥炎如果和小瞳在一起,谭家一直这样反对的话,早晚还会出现同样的情况,所以这件事不能拖泥带水,是骥炎妥协,还是谭家妥协,必须有一个明确的结果,否则日后就是骥炎和谭家之间的争斗。
谭老爷子粗重的喘息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因为愤怒而气的铁青,可是谭骥炎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谭老爷子何尝不明白谭家这一次伤了谭骥炎的心,可是,“小御你和关曜先出去。”
“是。”关曜快速的站起身来,将还想要关注后续情况的谭景御给拉出了办公室给,顺手关上了门,谭老爷子即使不喜欢小瞳艺人,但是也绝对不至于闹到这样的地步,还有谭阿姨的行为举止太过于诡异,只怕这其中还有内情。
一瞬间如同苍老了很多岁,谭老爷子坐在了沙发上,“你也该察觉到你妈不可能让童瞳进门的,骥炎,既然我阻止不了你,也阻止不了你妈,那么今天你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是要童瞳还是选择你妈,童瞳进门,谭家只怕日后再也不能安宁。”
阮菁的顾忌,甚至忌惮,谭老爷子明白,甚至隐隐的有些不屑,可是阮菁终究嫁给了自己的儿子,也在谭家待了三十三年了,而童瞳只不过才和骥炎在一起几个月,谭老爷子为了谭家的大局,不得不放弃童瞳,阮菁手里只怕也有谭家不少的内幕和机密,如果一旦是决裂,受损的是谭家,可是如今看着谭骥炎这样隐忍的表情,谭老爷子莫名的心软了,终究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爷爷,你想说什么?”谭骥炎也有些的难受,这些年,没有父母在身边,虽然谭骥炎生性冷酷,可是他也知道爷爷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关心,而且看着已经年逾古稀的谭老爷子,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谭骥炎狠狠的闭上眼,然后睁开,又是冷酷深邃的凤眸,不见眼中的软弱。
“骥炎,你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你妈要买凶杀童瞳,你要怎么做?”谭老爷子重重的叹息一声,这是冤孽,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是为什么偏偏遇到同样一个名字的孩子,那丫头却偏偏有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阮菁这个女人,终究害怕了吗?
谭骥炎也沉默了,目光复杂的盯着谭老爷子看,许久之后,在让人窒息的沉闷里,缓缓的开口,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可是那峻冷的脸庞上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爷爷,我不会放弃小瞳的。”
所以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谭骥炎不可能真的弑母,可是他会不惜一切办法折断自己母亲的翅膀,即使是软禁,是关押,他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小瞳,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母亲。
这边谭老爷子刚还想要开口说什么,谭骥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当听见手机另一头陌生的男音说童瞳此刻在军区医院,谭骥炎那一直维系的内敛表情终于在瞬间崩塌,狂喜从黑眸里迸发而出,如同找到了丢失宝贝的大男孩,甚至忘记了告诉谭老爷子一声,黑色的身影直接的向着办公室外冲了出去。
能让谭骥炎这样失控的除了童瞳,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而为了不让谭骥炎因为情绪太过于激烈而出车祸,谭景御抢先一步坐到了驾驶位置上,还不等谭老爷子坐稳,直接发动了汽车,惹的谭老爷子脸色再次铁青。
“不要命了,人都在军区医院了,急什么急?”谭老爷子没好气的将怒火直接发泄到了这个从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