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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我是大黑你可就是小黑了。哈哈,小黑蘑菇。”
苏寻墨没想到随口一说,把自己套进去了。
看着苏小黑慢慢泛红的小脸,林大黑总算圆满了。
桃红柳叶新
人们总感慨时光飞逝,光阴荏苒,可是读过小学的人都不难发现,那六年的时光实在是漫长的很。虽然被好奇、幻想、童真等等美好的包围,大家还是免不了盼着快些长大。在小学生心里,长大总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而小学毕业,就是迈向神圣的第一步。
当然,再长的时光它也会变成过去式。
现在,C大附小又将送走一批新的毕业生。
校长在台上滔滔不绝的发表着第一点第二点的大论,台下的六年级小大人们自是叽叽喳喳像群即将出笼的小麻雀,当然也不会关心校长的谆谆教诲,只在班主任偶尔投来的目光中稍作收敛。不是不乖,兴奋难耐。
校长的大论总算结束,下面掌声也十分配合。
“下面有请六年三班林弈玄同学代表毕业生讲话。”台上响起了主任的声音。
没错,这届毕业生就是苏寻墨小朋友们。
晃晃悠悠,小学六年都悄悄的过去了。眼下,苏寻墨正嘴角微扬,看着那个已经长成阳光少年的身影走上主席台。
林弈玄在跨上主席台阶梯的时候,还不忘转身看一眼台下,浅浅露了个笑容。只是眼睛微微眯着,仔细看的话,总觉得有些阴险。对,就是阴险。当然,台下的同学基本是不会注意到这点的,有些女生甚至低低的惊呼。在她们看来,这个笑容绝对是迷人的。才六年级就有如此魅力,也就他林弈玄能做到了。
拜二年级时候一句“屹立不倒”所赐,林弈玄在小学这条道上还真是顺风顺水,每学期都拿年级第一,大小奖项更是源源不断。再加上多才多艺,写得一手好字,为人尊敬师长,友爱同学,还有一张极有可能向祸水发展的面容。C大附小第一小桃花就非他莫属了。之所以说是小桃花。也有两个原因,一是他本人长了一对桃花眼,二是三年级的时候,居然就有小女生给他送“友好信”了。实实在在的一朵小桃花。
眼下他这温柔一笑,不知又要让多少懵懂少女如痴如醉了。
这里要说一句,这个懵懂少女可以包括在场的所有女同学升至是女老师,只除了苏寻墨。
看到他刚才阴险的笑容,苏寻墨立刻就回魂了。“这家伙肯定要整我。”这是她现在的唯一反应。
“同学们,老师们。早上好,很高兴能够在我们即将踏出小学校门的这一刻,作为一名光荣的学生代表来发表自己的一些感想……”林弈玄不卑不亢,声音清脆而有力,又引来老师们的点头赞许。C大附小又将走出一位骄子啊。
“……最后,除了感谢母校对我的栽培,老师对我的教诲,同学与我的关怀,我还想感谢一位朋友,或者说,是一位小老师。如果不是她,我想我不会这么乖乖的学习,努力的探索;如果没有他,我也不会想到要练习书法,陶冶情操。总之,是她让我在这六年的时光中能不断努力的实现自我。谢谢你,苏寻墨同学……”台上老师茫然,台下一片哗然。
苏寻墨同学,隐忍待发中。
这人几年来其他功夫没长,两面派的功夫倒是一日千里。可是现在也说不清了,看着同学们投过来的各种眼神,她也只能尴尬地笑笑。又过了一会儿,台下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啊,小狼崽的胡扯结束了。
典礼一结束,苏寻墨立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现场。可耳边还是免不了传来同学们毫无顾忌的交谈。
“怎么回事啊,苏寻墨怎么成林弈玄小老师了,她成绩一般啊。”诶,那是人不愿意。
“刚才林弈玄说练书法也是受她影响,她也会大字儿?”恩,基本上来说写得比林同学好。
“诶,你们说他们什么关系啊?”小学生已经很具八卦天赋了。
“不知道啊,好像就是同桌啊,可能真有什么影响吧。”
“我看没那么简单,我好像看见他俩放学一起走来着。”问题向粉色发展。
“啊,不会吧,这才多大呀,就早恋了。”拜托,你们还有三年级写变相情书的。
“靠,那林弈玄也太爷们儿了。当着那么多领导的面儿啊。”也有看到问题另一面的人。
“切,都毕业了,谁管啊。”就事论事,可是,你们才小学毕业吧。
……
各种新奇的讨论还是不断地从四周传来,苏寻墨快受不了了,加快脚步,逃离现场。
初夏的眼光明媚灿烂,空气中带着淡淡的青草味道,这些总算使得苏寻墨的思维稍微清醒了些。
“林弈玄,我跟你没完!”愤慨当头,还忘不了罪魁祸首。
“呀,你是不是特感谢我啊,在小学的最后一天,让你苏寻墨一炮而红,从此必将在C大附小的民间野史中留下光辉的一笔。”
幸灾乐祸的声音,真是刺耳啊。
“哦?难道你不是想给自己的六年桃花史配上一片小柳叶?”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苏寻墨就蹦上公车潇洒离去了。
“苏寻墨!你说谁是桃花呢,你回来!”一生暴贺,周围刚赶过来的一群同学又有了新的领悟,苏寻墨很介意林弈玄的桃花运啊,吃醋了。
……
狼骑竹马来
林弈玄刚跨进院子大门,就看到苏寻墨正在花坛边逗着自家小狗,一副悠然的样子。那副模样让他更来气了。
“苏寻墨,你给我说清楚,谁是桃花,啊?”虽然心里不爽的很,不过怒气倒是忍了,一句话闻得阴测测的,还特意拉长了尾音。
“不是就不是呗,你紧张什么,我不会告诉叔叔阿姨的。”苏寻墨抱起自家小狗,很义气的拍了拍林弈玄的肩膀。再次留给他一个华丽的转身。
诶,到底是谁被整了,刚才礼堂里精彩的一幕原来就是一场独角戏啊。
其实林弈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跟苏寻墨过不去,印象中俩人也没结过什么大梁子。第一次见面的小争吵也早就淡了。只不过自从那次之后,林弈玄总忍不住想跟那小丫头来翻较量,在大人面前不能失礼,私下斗嘴也不能失势。就连苏寻墨练书法,他也觉得自己不能落了下风。
不过有时候事情的发展远远跟人们意料的不同,原本以为苏寻墨想要陶冶陶冶性情,才选择练了书法,没想到她陶冶的方式范围居然出奇的广。
三年级的时候不知道看了什么小说还是电视的,信誓旦旦的要学古琴围棋。虽然她美其名曰学习传统文化,陶冶情操,可是林弈玄私底下总认为她是想耍酷,晚几天就腻了。却没想到她居然坚持了下了,而且学了一年就被业内有名的大师收作了关门弟子。那位大师虽说是苏爷爷好友,可在业内是以孤傲著称,能收她这么个小女孩,可见她确实是有些天赋了。就这么一耽误,林弈玄在志趣一节上就落后了。
本来林弈玄在学校里是个风云人物,德智体美劳全面开花,所向无敌,也该圆满了。可是他又能肯定,苏寻墨要是愿意,绝对不会比他差。几乎所有同学看到他林弈玄都不免景仰一下,就她苏寻墨不屑一顾,连鄙视一下都没有。林弈玄开的那一片花顿时蔫了。
苏寻墨抱着球球进屋的时候,其实也没消火。居然当着全年级同学的面让他难堪,他林弈玄这次玩过火了。本来这小学六年她都能安然度过了,居然最后一天给她来个大浪淘沙。
小学虽然毕业了,可念初中也跳不出这一片区域,那保以后不碰上熟人,这样她还怎么见人啊。
越想越气愤,偏又不能跟他发作。跟林弈玄不多不少也相处了这么些年,多少摸到他一点脾性。你越跟他发火他越来劲,非得给你耗着才行。你要是不理他,他也就没辙了。刚才看着林弈玄吃瘪的样子,心里有些暗爽。对付他,就要快准狠,然后即刻闪身,不留余地。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考虑怎么收拾烂摊子。要想中学也平安度过,就得转移阵地,虽然她留了一手,可是……诶,实在没什么头绪,还闹得有些心烦,就不去想它了。回到房里,摆好琴,慢慢拨弄起来。
本来毕业典礼上的事也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可老天爷总是喜欢跟人作对的,特别是跟小朋友。
爷爷奶奶最近好像都很忙,暑假就没太多功夫照顾苏寻墨了。商量了一下,让她白天去少年宫。
苏寻墨虽然有很多兴趣爱好,不过大多在家里学,小学六年也没参加过比赛培训之类的,少年宫这种集体场所就没怎么去过。也好,反正暑假没事做。
报道的前一天晚上,苏寻墨居然又鬼使神差梦到毕业典礼的事了,越想越郁闷,就没睡好,直接导致第二天错过一班公车车,迟到了。其实爷爷奶奶倒是都有专车接送的,可是那样太高调了,实在不符合她心性,还是搭公车好。况且平时公车也并不是挤得吓人。这一点,林弈玄倒是和他一样,真想不通那个爱出风头的自恋狂在这一点上怎么又低调了。
苏寻墨赶到的时候,老师已经开始点名了。苏寻墨也没好意思说话就悄悄混在队伍里。边走边腹诽,要不是林弈玄,她也不用接连着丢人。
“那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苏寻墨。”意识到是在跟自己说话,苏寻墨边答应着边抬头观察老师。还好,看其来好像没生气。随即又想到什么,马上接了句“对不起,我迟到了”。
老师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你昨天晚上做贼了?”
停!这是什么声音,那棵烂桃花怎么会在。
猛一抬头,果然对上一双灼灼桃花眼。
“林弈玄你来干什么?”思维停滞,问出来的话也就差了水平。
“小老师,你傻了吧,我当然来参加暑期训练班的,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想一放假就把我们甩了?”
苏寻墨突然想到,林弈玄好像三年级暑假就学跆拳道了,只是没想到是在这里学。再往周围一看,还真有不少同学,也有大院儿里的朋友们,大家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还有人打趣,“小苏老师,你以后也要指导指导我们啊,能教出林弈玄这么优秀的学生,我们可羡慕死了。”
苏寻墨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回头瞪了林弈玄一眼,说:“你们别听林弈玄乱造,他这是公报私仇。”
“啊,这话怎么说,阿玄还能跟人有仇,小苏老师,你不是只肯教他一个吧。”这话的色彩可就不一样了。在场的大多是五六年级的学生,正是豆蔻年华,青春萌动,对男女同学的事情敏感得很,这种玩笑最开不得了。
这么一说,苏寻墨有些耐不住了。对上笑眯眯的计成乐,不温不火来了句:“于飞燕应该报了英语班吧,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这下计成乐笑不出来了。
于飞燕是班上的英语课代表,虽然才六年级,不过已经很有几分少女的婀娜了。身材脸蛋儿都不错,学习成绩也好,的确很容易让周围的小男生产生点小幻想。
显然,计成乐同学就是其中一枚。平时总爱跟于飞燕借个笔记本学习,然后再来个借口归还归还。本来跟好同学请教也是正常事,可是心里有鬼,效果就不一样了。比如现在,这一枚涨红了脸,进退维谷啊。
周围同学也大抵知道计成乐一点小心思,现在也等着看他收场,苏寻墨的事反倒忘了。有些同学甚至絮絮叨叨开始关心起计成乐来了。看来人对八卦的好奇心总是往新事物发展的。
看同学们不再关心自己的毕业风波,苏寻墨总算松了口气,转头又狠狠瞪了林弈玄一眼。
“诶,不对啊,这可是跆拳道班,你要学这个?”林弈玄有点好奇,不知道苏寻墨爱好尽然如此广泛。
“恩,你问得很好啊,我的确不想学这个,可能把我名字弄错了,再见啊。”说完,苏寻墨向老师走去。
林弈玄愣了,她说话怎么越来越模糊了,真假难辨啊,名字哪有这么容易弄错的。觉得苏寻墨也弄不出什么花样,也就不再想了,反而开始考虑接下了该怎么跟她“作战”。
林弈玄还是低估了苏寻墨。
第一天她的确乖乖的在班里学习。
第二天就没影儿了。
林弈玄还当是小丫头体力不支了,休息的时候往门外一晃,她居然在隔壁舞蹈班。
呵,还真是名字弄错了?
青荷盖绿水
课间休息,林弈玄在走廊里看到了苏寻墨。
才上一天课就转到舞蹈班来了,就她那么多花样。
今天的苏寻墨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头发高高盘起,穿着宽松的练功服,嫩绿的,很衬她的肤色,脚上是一双同色舞鞋。苏寻墨的脚本来就小,现在穿着小巧的舞鞋,就跟套了双袜子似的,更加显得盈盈可爱。林弈玄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还在想女孩子的脚怎么能长得这么小。
“你看什么呐。”
“……三寸金莲。”林弈玄刚神游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说话的是苏寻墨,马上就回魂备战了。
“你,”苏寻墨没想到林弈玄这次打迂回战,从她的脚入手,女孩子小脚不是挺好的,就他会作文章,情急之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还,往往这个时候会有神兵将世,虽然是否真神无从考证。
“苏寻墨,这是你朋友吗?”下课时间,女生总是喜欢扎堆八卦的,如果门口出现个花见花开的小美男,八卦阵当然是自行移动了。
“大家好,我是林弈玄,是苏寻墨的同学。”桃花果然是桃花,本性难移,暖暖春风从学校一直刮到少年宫,掀起另一番暗涌。
“啊,看你的样子是在学跆拳道吧,哇,已经是红带了,好厉害啊。”
“其实你学舞蹈肯定也很合适。”
“是啊,不如来我们舞蹈班吧,男生跳舞可以演绎出阳刚之气。”
……
接下来某林就被一群眼冒红心的小女生围得晕头转向,也只能好脾气的一一回应。无意一瞥,苏同学正靠在墙边,摆个万年不变的破斯边打哈欠边看戏,完全没有要解围的意思。是啊,自作孽,刚才那么热情作什么自我介绍。
毕竟是暑期培训班,不会跟学校一样严格作息,下午两三点钟,少年宫门口,一群被剥夺暑假的小少年们纷纷作鸟兽状散去。套用小学作文经典模板,有的扑进爸爸妈妈的怀抱,有的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还有的在门口东张西望,似是等待着什么……总之,大家都是愉快雀跃的。
当然凡事有例外。此刻,林弈玄与苏寻墨同学虽然相看两厌,也不得不往同一个方向走去。谁让他们住一个大院儿。
“你怎么学舞蹈去了,跆拳道多帅气。”林弈玄其实还是对那个弄错名字的问题孜孜不倦。
“你们男生讲究帅气,我要来干什么,舞蹈挺好的,我也不喜欢其他运动,就当锻炼身体了。”苏寻墨口气还是淡淡的,也难得没跟林弈玄抬杠。
“那你学的什么舞?”长着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苏寻墨一下子说这么多话,林弈玄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只能顺着往下问。
“中国古典舞。”
“你怎么老学这些泥土文化。”林弈玄真是郁闷啊,难道真是因为自己小时候嘲笑她不懂中国文化,搞得她现在学什么都是中国古典的。
“什么泥土文化啊?”
“这些老古董不是都该埋在地底下么,那就跟泥土最亲密了,所以是泥土文化了。”林弈玄很正紧的解释。
“我说林弈玄,这是你自创的吧。”苏寻墨没好气地鄙视了他一下。
“是啊,哈哈,有才吧。话说叔叔阿姨都是跟外文打交道的,怎么你就爱这些老古董呢。”
“我就是喜欢,爸妈是爸妈,我是我,谁规定我就要跟他们喜好一样了。”其实苏寻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西方文化总提不起大兴趣,学语言是大势所趋,大概是她这辈子对这个世界最大的妥协了。其他的嘛,就凭她喜好来了。
“诶,我说苏寻墨,你这么下去会不会未老先衰啊,才十几岁就变成老太婆心态了。”
“老太婆就老太婆呗,反正也是要老的,难道还要修炼仙丹,长生不老。”跟这人没法交流,说不了三句就显本性了。别以为整天装得斯文有礼的就能骗过所有人,我苏寻墨就不吃你这套,想惹我生气是吧,偏不如你愿。
“等会儿来我家,我奶奶做了绿豆糕,荷叶粥。”激不了她,用美食计吧。
“真的?”苏寻墨眼神立刻谄媚起来。
自从回国第一天吃了林弈玄奶奶做的糕点之后,她在美食上立马向祖国倒戈,后来又去林家吃了几顿饭,林弈玄奶奶的第一大厨地位在她心里已经不可撼动。林弈玄奶奶姓云,是江南人士,也是书香世家,十足一个温婉传统的女士。偏偏在战乱年代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