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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东的头随之轻轻一移,嘴唇忽然就亲到了她的颈后,那温热的触感,令她的身体微微一僵。
然而更令她感觉到束手无措的,还有他的问话,他说:“最迟明年,我就要回来了,秋秋,不要再去相亲了,到时候,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梁盛林看着不远处紧紧搂抱在一处的两个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发动了车子,心想他还是避远一些好了,否则再看下去,难保他不会自戳双目。
可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听到前方传来急遽的汽车轰鸣声,一回头,午夜无人的街道上,一辆红色的跑车,就像是一道离弦的箭一般,带着轰隆的怒气直直地朝这边冲过来。
梁盛林心下一惊,甚至都来不及产生更多的想法,他的身体早已做出了更快的反应,一踩油门,轰上前去,截停它!
因为,如果他没看错,由得它逼上来的后果是,站在人行道上毫无防备的夏孟秋和程东,只能沦丧在那疯狂的车轮底下。
这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结果。
所以,等到夏孟秋和程东听到不对回过头来的时候,就只能看到一黑一红两道影子在面前闪过。而巨响过后,他们才发现,梁盛林的车子和另一辆红色的小车,已经以极其惨烈的姿势,撞到了一起,又弹了开去。
24事故
更早以前;程东曾在一篇文章上看到过一句话:爱她,为她修一道爱情的天梯吧;无论前面是万丈深渊还是峭壁悬崖;爱她,为她修一道爱情的天梯吧,入口是人间出口是天堂;爱她;为她修一道爱情的天梯吧;送她到别人都到不了的地方。
那时候他就想;他一定要为他心爱的女人建一道天梯,从那里攀上去;能触到人间的富贵繁华;也能够到天堂的幸福安宁。
他心爱的女人就是夏孟秋。
这种想法,支撑着他走过了父母出事以后的漫漫岁月,支撑着他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夜晚和白天;有时候他想,他就像是故事里那个给自己妻子修天梯的男人,一砖一瓦,累积下来的不但有血汗,还有爱和坚强、幸福、圆满等等一切一切美丽的情绪。
他以为他已经修到了彼岸,他和她隔着的,就只是一道门而已。
结果最后他发现,天梯修好了,他却从最高的地方掉了下来,他挣扎着伸出双手,能够到的,只有自己的绝望和心伤。
此时此刻,坐在医院长长的走道上,程东心里头涌起的,就是这样一种决绝的悲凉。他捂着头,不去想急救室里的那两个人会怎么样,甚至于,他也没有勇气再抬头看一眼,就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夏孟秋。
不久之前,他还跟她说:“嫁给我吧。”
然后紧跟着,却有另一个女人,疯狂地追踪千里,带着三个人同归于尽的狠绝。
同样的,夏孟秋也没有看他,她疲倦地倚在墙边,望着急救室那盏小灯,一心一意地盼望着医生出来能告诉她:“没事,已经抢救过来了”。
她专心致志地盼望着,没有搭理颓丧的程东,没和他再说过一句话,她也更没什么好奇的要去问他。还需要问什么呢?那个女人对他的爱和恨都表现得那么明显:她已经满头是血,浑身是伤了,居然还能够神奇地等着大家把她从车子里救出来。她看着走过来的程东和夏孟秋,甚至微笑着面带遗憾地说:“程东,我们居然不能一起。”
我们居然不能一起。
每次一想起,夏孟秋就不由地感到毛骨悚然,为这句话背后隐藏的刻名铭心的决绝和狠意。
要多么爱一个人,才能做到这么一往无前地要求同归于尽的地步。
夏孟秋总认为,人性该是自私的,只有自己活得好,那么这个世界才有可能变得更美好。因此她坚信,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自然的,更没有重要到令自己欲生欲死的男人。
而她身边的朋友,大多数人也都是这样表现的,就算有一两个表现“失常”的人,比如妙妙,那也是自私的表现,甚至基于更现实的考虑:妙妙年纪大了,还能嫁到什么样的优质好男人?就算像她同事说的那样,汪浩那样的,一抓一大把,可未必都能看得上她。
她回头,她闹着要自杀,但都是设好了退路的,在事后看来,更像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闹剧,也不过是想要让她自己过得更好一些罢了。
所以麦宝宝给她的震撼是如此强烈,强烈到她完全忘记了就在此不久以前,程东向她求婚,给她带来的震动。
她真心地盼着麦宝宝能好起来,然后告诉她:她和程东什么事都没有,她们清清白白的,或者开过一些不着调的玩笑,但是,她从来就不是她和程东的威胁。
她也盼着梁盛林能好起来,这个无意中卷入这场狗血三角恋情里的男人,如果因为她而出了什么意外,那么,她这辈子,或许都再没法安睡。
她甚至想着,只要他们两个没有死,那么不管他们受了多么重的伤,终她一生,她都会全心全意地照顾他们。
想着这些,夏孟秋就觉得,她的人生其实就是一条末路,而她一路狂奔,总以为前方会更好,但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会无路可走,没有一条岔路能行。
程东和夏孟秋安静的伤心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很快,梁盛林的家人就赶过来了。来的是他的母亲,这是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女人,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因为保养得宜,夏孟秋看不出她的具体年龄。
她应该更常的处理一些突发事件,所以进来的时候表情还算镇定,先是目光犀利地看了一眼夏孟秋,然后才问程东:“怎么回事情?”
程东简洁地把事情表述了一遍,夏孟秋木然地听着,他说的理由,或许是对这几个人来说,伤害最轻的,但是,对麦宝宝来说,却非常的不公平。
她拼尽了生死想要挽留的男人,对外能给予她的身体只是,普通朋友。
程东说:她醉酒开车,速度过快,无意中撞上了梁盛林,但她是他的朋友,心情不好才会有这样的举动,只要梁盛林没事,他愿意花任何代价来进行弥补。
梁盛林的母亲冷哼一声,问:“那要是有事呢?”
程东无话可说,他现在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医院的抢救上,所以他沮丧地说:“等医生出来后再说吧。”顿了一顿,斩钉截铁的,“如果他有事,我就拿我的命去赔他!”
汪明月很想回他一句:“我要你的命干什么?我要的是我儿子的命!如果他有事,你和那个同样躺在里面的女人,都别想再好过。”
但到底他们家和程家也有十几二十年的交情了,而且内里还有不少隐秘的牵扯,故而她忍下了,目光移动,望向夏孟秋,又问:“她又是谁?”
程东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说:“是我的同学。”
汪明月当即冷笑,转过脸去不说话了。
夏孟秋羞愧地垂下头去。
她发现自己真的霉运永不到头,今年一年不晓得犯的是哪个太岁,接连两次卷入这种生生死死的桃色纠纷中,还总是被迫扮演一个毁人姻缘断人情路的第三者角色!
而她的人生,就是被这种看似荒唐的一个个闹剧,生生扭成了悲剧!
等待把时间拉得无限漫长,但再漫长也都有过去的时候,虽然不至于迎来了春天,但是医生说出来的话,到底还是让几个提了一晚上心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还好,命是救回来了。
梁盛林看似伤得重,但由于撞上的是副驾驶位那个方向,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他只是头部撞伤和小腿骨粉碎性骨裂,手术后,卧床休息几个月也就能恢复了。
麦宝宝就伤得重一些,梁盛林都送到病房去差不多醒过来了,她才被送出手术室。医生说:“她是脊椎压榨性损伤造成了脊神经受损,至于严重到什么程度,要等片子还有各种检查结果出来之后,结合患者清醒后的情况才能得知。”这长长的一串话,充满了专业性的医用术语,夏孟秋和程东都听得云里雾里的,根本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但最后一句话,他们却都是听懂了的,“还有,患者已经怀孕四周半,为她身体考虑,孩子不能生,当然,也生不了了,因此,必须让她的家人签字,尽快手术。”末了医生又问,“她的老公,你们通知到了吗?”
夏孟秋面色一僵,程东则是脸如死灰。
她皱了皱眉,走上前去帮着护士把麦宝宝在病房里安顿好,回过头来,程东正站在门口,神情比她今天晚上初见他时更要难看了几分。
想一想,她觉得既然所有的责怪都于事无补了,不如平静地把能处理的一切都尽可能处理得好一些,便说:“你脸色很难看,医生说她醒来还要有一段时间,不如先好好休息一会。”顿了一顿,又说,“她醒来后估计是不想看见我的,所以我也先回去了,有事你再给我电话。”
程东发现他只能点头。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抓住了她的胳膊。夏孟秋回过头来,望着他的目光平静如水,她扯着嘴角笑了一笑,冷冷地说:“程东,别让我对你太失望了。”
程东颓然地放开了她。
他从来就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如此彻底地失去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这一章,你们会讨厌谁?
PS:入V第一天,今天一气更三章哦哦哦,请多支持,谢谢啦。
25伤感
夏孟秋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快亮了,凌晨的天空;白茫茫的一片。人在里面走过来,像是一个迷蒙的影子,倏地出现;又倏地消失。
小区的门口;已经没有多少昨夜的痕迹了;只地上还残留着一些汽车的碎片,旁边不时有早起的人;三三两两的围观讨论;见到她,都目露惊讶,她走开了;甚至都能感觉到他们的指指点点。
她觉得很无奈,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成为这种灾难**件里的女主角,简直白目得无可救药。
她为什么一定要下来见程东呢?她在家睡得好好的,哪怕他真的冲到她家里,捶破了门,她也该是不见他的。
人生没有如果,没有后悔的药!
夏哲言还不知道女儿无意中牵进了这么大的麻烦中,他还在熟睡着,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挂钟滴嗒嗒的走动声。
一下一下,清晰得像是敲打在人心尖尖上。
夏孟秋关了壁灯,靠在墙上看着母亲的遗像,久久,才说了一句:“妈,中秋快乐。”
她进房,换衣服,衣服上甚至还沾染着血迹,不知道是梁盛林的,还是麦宝宝的。她瞪着那坨暗红,连一眼都不敢多看,就把那衣服卷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她在家并没有停留太长的时间,尽管已经如此不幸了,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她得上班。单位上没有什么事,只是有一位客户需要去拜访,还有一位得让她重新送些资料过去,在去的路上,夏孟秋接到了程东的电话,那时才早上九点半,他哑着声音和她说:“有些笔录,需要你做一下,是关于车祸的。”
夏孟秋“嗯”一声,两人就相对无话了。
电波绵长,只有彼此的呼吸声,那么沉重而伤感,而最痛苦的还是,他们已无法再给彼此安慰。
挂了电话以后,她靠在车窗前看着外面灰濛濛的天空,看着熟悉的风景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最后,只余下她一个人。
来来去去,只有她一个人留下了。有那么一刻,再想到夏母,夏孟秋真是觉得自己,或许她就是天生孤寡的命。
梁盛林再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并没有他想象的亲朋环绕,病床前有一束花,很新鲜的香水百合,还有晶莹的露珠均匀地洒在上头。
这是他老妈的品味,但她人却并不在。
梁盛林感觉了一下,头上绑了绷带,隐隐有些胀痛,其余的除了小腿那里稍感麻痹以外,身体并没有特别的不适,他试着抬起身子,刚撑起了一点点,病房的门就打开了,她妈汪明月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护工模样的中年女人。
汪明月看他要起来,紧张得不得了,忙拦住了他:“哎哟喂儿子,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可别乱动,要是再出什么事,可就麻烦了。”
梁盛林皱眉:“伤筋动骨?我伤到哪了?”
其实出了手术室后,他也有短暂地醒来过,但那会麻药刚过,又很困,就没注意问这些。
汪明月说:“小腿骨粉碎性骨裂。”顿了顿,哼一声,“让你胡乱逞英雄,现在好了,少说在床上也要躺上百八十天的。还好你爸爸不在家,不然让他看到你这样,估计就算你死了,也要把你打到跳起来。”
这笑话说得真是,梁盛林有些头疼地问:“东子呢?”
“你还问他!”说起这个人,汪明月更生气了,“我看他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他爸爸就是栽在女人手上的,没想到,到他了,更好,直接搞得女人开车要撞死他!搞三捻四的,搞得这个怀孕,那个要寻死,真不知道他们两父子前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梁盛林被她妈说得心惊肉跳的:“怀孕,谁怀孕了?”
“还能有谁?那个撞你的女人呗。”
梁盛林暗暗松了一口气,见汪明月同志又有继续长篇大论的架式,赶忙说:“你把我手机找出来。”然后撒娇使赖地把她给支使走,又让护工也离开了,才给程东拨了电话。
程东就在同一个医院里,来的倒是很快。
梁盛林审视了一下他的脸色,说:“一夜没睡?”
程东坐下来点燃一枝烟,“嗯”了一声。
梁盛林没好气地骂:“活该!”想想真是气不平,他都为他们做到这样了,醒过来,居然谁也不在他身边,“真是不该替你挡这么一下的,由得你去死好了。”
程东说:“谢谢你了,老五,我欠你两条命。”
“滚,谁让你欠的。”梁盛林几乎是恶狠狠地想,夏孟秋那一条,还得由她自己来还呢。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麦宝宝怎么会知道那?”
程东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这茬,蔫头搭脑半天才无奈地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我手机里装了窃听软件,还搞了个全球定位系统。”
梁盛林听了很是无语地看着他:“你还是醒醒,以后只做好事吧,你这样,估计坏事还没做成,第一个就被抓。”
程东烦恼地扒了扒头发。
梁盛林看他那样,心里倒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便问:“她怎么样?”
“啊?还好,没死,也不用高位截肢了,恢复恢复,过几年应该能慢慢好起来。”
梁盛林滞了滞,才不耐烦地说:“谁问她,我是说你那宝贝。”
程东脸更苦了,不说话。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梁盛林问:“没戏了?”
程东瞥了他一眼。
梁盛林反倒笑了笑,说:“你早就应该放手,麦家是什么样的家庭,麦宝宝又是什么样的人,你这不是生生要给她招祸?”
程东不想听他教训自己,灭了烟,他站起来:“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麦宝宝她等会还有一个检查。”
程东出来的时候,正碰上夏孟秋过来做笔录,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都还在外面等着。
见到他,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交警进了医院劈给他们的临时问询室。程东在外面站了站,没多久她就出来了,他看着她,眼睛下面有一团很明显的青黑。
“对不起,秋秋。”他说。
夏孟秋摆了摆手,问:“她还好吧?”
“嗯,部分检查结果出来了,不算太严重。”
“那就好。”夏孟秋吁了一口气,她是虔诚地希望他们都没事,“我让我爸煲了汤,中午的时候送过来,到时候你让她喝一些吧。”她才受了伤,又要做流产手术,真是,伤得不是一般的厉害,所以多补一些,总是好的。
程东似乎知道她未尽话里的意思,张嘴想要解释,夏孟秋却已经掉头离开了,边走她边说:“我先去看一看梁先生,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给我打电话。”
其实去看梁盛林,只是临时想出来的一个借口,等真的站到他的病房门口时,夏孟秋反而有点难以面对他了。
应该说,尽管她是无意也无辜的,然而她却总有一种无颜面见江东父老的感觉,如果可以,她真想避世而居,永不要再见人了。
可惜她不能。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护士过来换药,奇怪地望了她一眼,问:“不进去吗?”
她挡着她的道了。
夏孟秋赶紧移开一步,门开的瞬间,正好对上梁盛林的视线,她没法,只得也跟着走了进去。
护士换了药就走了,夏孟秋有些拘束地站在那儿,问:“你觉得,好些了吗?”
“嗯。”梁盛林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仔细打量着她,“你不会到这时候了还没睡过吧?”说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柔声说,“大家都没什么事,你又何必?再说了,也不关你事。”
夏孟秋震动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良久,她才问他:“害怕吗?”
梁盛林说:“现在想起来才有点怕。”见夏孟秋脸色微变,不由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