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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只是个假设而已，没必要这么极端的。”克瑞斯有些无语。
“虽然女人能做的职业并没有男人多，但总归还是有不少的。“特瑞西也在旁说道：“裁缝、花匠、音乐家等等。我以前有一个朋友，她是一位面包师，一生过的都很开心，虽然她不算太长寿。”与法师相比，克瑞斯在心里替他补充道。“但是面包师这个职业她却是十分热爱的。”
“不，不是职业多少的问题。”安妮说道：“你们知道我在成为法师之前是干什么的么？”
两个男人摇了摇头。
“一个女奴。”她说道：“你们知道什么是女奴么？”
克瑞斯想点头，但是他不敢肯定自己理解的和安妮口中所说的是不是同一回事。于是，克瑞斯开始习惯性的发愣。
当你不知道对一件事情到底应该点头还是摇头的时候，发愣往往是个很好的选择，它会为你赢得一些宝贵的反应时间。
所幸安妮并没有让克瑞斯太过为难，她继续说道：“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在我十二岁的时候，父亲把我卖给了一个陌生人。那是一个奴隶贩子。”
克瑞斯知道，魔法帝国陨落之后，尤其是在战争不断的混乱时期，奴隶买卖再次盛行了起来。虽然在当下，各个国家对此都极力打压，但是暗地里，奴隶买卖仍旧十分火热。
“在奴隶贩子手里的日子虽然并不好过，生活也很单一，无非是被**，然后再被**之类的。但是与之后的日子比起来，那段岁月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安妮笑了笑，似乎是在怀念，那表情让克瑞斯有些恶寒，他宁可独自对战鲨蜥兽，也不想面对这个女人。
“在这之后，我又被卖给了一个破落贵族，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和我爷爷的年龄差不多，呵呵。”安妮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那个老光棍买到我后，变着花样、竭尽所能的凌辱着我。你无法想象一个人如果抛去了底线到底有多邪恶，那手段让地狱最低层的魔鬼也相形见拙。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半年。有一天，我再一次被他拽着头发撞墙撞的晕了过去，当我在冰冷的地板上醒来时，我发现空间之内多了一些无以名状的东西，我原本以为那是幻觉，但是在这之后，我发现我能通过这些东西勉强控制一些纸片。
老光棍发现了我的异样，他知道我变化的原因。当时他欣喜若狂，认为这是他们家族兴旺的开端。并开始对我略微好了一些，至少不让我和他的狗吃一样的东西，但仍旧从不将我身上的镣铐解下来。他想让当时还十二岁的我给他生儿子，他希望他的后代也能是觉醒魔法天赋。哈哈，儿子。那个老家伙可真能想。”
气氛极其诡异，克瑞斯此时想从飞艇上跳下去，他真的打算这么做，因为他有飞行术，所以不用担心跳下去之后的事情。克瑞斯悄悄看了一眼特瑞西，发现这位中阶法师也在往飞艇外面瞄。
所幸这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安妮法师结束了她的故事：“后来在我能控制的东西从纸片变成铁钉的时候，我杀了那个老家伙，还有他的那条狗，又一把火烧了他的破房子。再然后，我拼命成为了法师，成为了你们眼前的这个我。所以，如果我不是法师，你们知道我会选择什么。”
……
“哦，对了，特瑞西法师阁下。”克瑞斯转头，满脸严肃的对特瑞西说道：“我们这次的任务目标似乎也是位法师，这个法师的名字好像叫做因达尔，那么这位因达尔阁下是个怎样的人？”
“你说因达尔啊。”特瑞西也一脸严肃的说道：“他以前也是魔法协会的一员，后来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退出了协会，成为了一位游荡法师。再后来，人们都叫他‘死亡法师’因达尔，又或者‘寂静者’因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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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法师仆从‘饿欲’
幽暗的地下室，蛛网和尘埃遍布，一只皮毛灰色的老鼠被食物的气息所吸引，从角落的洞穴中钻了出来。它跟随着自己敏锐的嗅觉，贴着地下室的墙壁小心的奔跑着。
地下室的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条形的桌台，食物的气息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老鼠将前爪抬起，仰着头，又仔细的嗅了嗅充满灰尘的空气。应该是是鲜肉，它不太喜欢吃鲜肉。事实上这只老鼠更喜欢吃花生、奶酪、以及面包渣，它爱死用油炸过的面包渣了。
不过它从不挑食，鲜肉也很好，总比什么都没有强。老鼠沿着布满裂纹的木质桌腿盘旋的向上爬着，在桌台的边缘，它探出半个身子，谨慎的向上看去。
一大坨鲜肉摆在那里，这让它满心欢喜。可是老鼠发现鲜肉的旁边居然还站着一个人类，以及，一堆骨头？
老鼠有些犹豫，它通常不会直接出现在这些人类的面前，而是会趁着夜色，在这帮人类都进入睡梦中时，借着月光，在这些人类的厨房里寻找各种美食。有时运气好，它也会找到它最喜爱的油炸面包渣。
偶尔冒一次险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老鼠用它那小小的大脑思考着。最终，食欲战胜了谨慎，老鼠向着鲜肉飞奔而去，它打算冲上去咬下一大块，然后再跑开。老鼠对自己的速度很有信心，这是它数次从扫把、木棍、硬邦邦的腌肉、以及猫爪下的逃生中磨练出来的。
突然，一只象牙色、布满花纹的骨头手臂冲着老鼠抓了过去。手臂的速度很快，老鼠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便被骨头手臂攥在了手中。
老鼠徒劳的吱吱叫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出去。白骨形成的手指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只听‘噗’的一声，老鼠被捏成了一团烂泥。一只老鼠的眼球崩飞了出去，打着旋落到了那坨鲜肉上面，鲜血沿着白骨手指的缝隙处滴在了桌面上……
“好好的一个实验品就这么让你给毁了！”这个人类有些不满的说道。他从这坨鲜肉，或者应该说是一具被剥了皮的人类尸体上，将老鼠的眼球捡了起来，又随手扔掉，“我跟你说过的，‘饿欲’，任何一点微小的误差都会对魔法实验造成不可预知的影响，我可不想造出一只有着老鼠行为习惯的血肉傀儡，那种东西没有半点意义”
“知道了主人。”在这个人类旁边的白骨骷髅用它那嘶哑的声音回应道。
‘饿欲’是这只骷髅的名字，它的主人是位法师，就是旁边的那个人类。‘饿欲’只称呼它的主人为‘主人’，但是更多的人都称呼它的主人为——‘寂静者因达尔’。
饿欲不是一只普通的骷髅，它与它的那些骷髅同类并不相同，它是一只刺法生物。饿欲是被附魔后又经过一些特殊手段强化过的不死生物，它身体上的所有骨骼都雕刻满了神秘莫测的魔法符文。这些魔法符文令它拥有远超它同类的智力、极强的近战能力、不俗的魔法抗性、以及有限的施法手段。
饿欲浑身象牙色的骨骼比魔铁还要坚硬，动作像云豹一样灵活，它的指甲内含有致命的尸毒，并且，它还被它的主人因达尔注入了一种类法术能力——驱法之触。这种可以驱散其他魔法效果的法术，饿欲每天可以使用四次。而需要让它使用这个法术来战斗的敌人，不言自明。
“把试验台打扫一下，再把这东西仍了。”它的主人用一种淡淡的语气对它命令道：“然后再带一个素材过来。”
“遵命主人。”饿欲回答道。
饿欲跟随它的主人已经有几十年的时间了，是它主人制作出的第一只不死生物。‘饿欲’不像是骷髅应该有的名字，它从自有意识以来就没吃过任何东西，也没有过任何饥饿的**，所以这个名字并不适合。
事实上当初它的主人因达尔原本是想制作出一只食尸鬼来的，不过因为因达尔当时还是一个等级仅仅只有一环的魔法新人，对法术的控制程度并不熟练，所以制作过程中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法术实验刚刚完成，饿欲以食尸鬼形态出现在了主人面前，主人很高兴，对它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仆人，而我，则是你的主人。你的名字嘛，就叫……。”
主人的话刚说道这，这只食尸鬼身上的腐肉便全都炸裂开来，之后，一个骷髅安静的立在了那里。
“‘饿欲’吧……。”主人面对着眼前这只从食尸鬼变成的骷髅，愣愣的说道。
这就是饿欲名字的由来。
它将实验台上的实验品抱了起来，又听到它的主人说道：“不要浪费，扔给那些‘狗’，省的它们饿了后乱叫。”
饿欲从不饿，也从不乱叫。它抱着实验品，出了地下室的大门，大门外站着两个死亡骑士，它们扭头看了饿欲一眼，用盔甲内的灵魂之火与饿欲对视了一下，随后又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大傻和二傻，这是饿欲给这两个死亡骑士起的名字。大傻原本是某个王国内谦恭正直的骑士，受人尊重；而二傻则是为性格卑劣的冒险者，无恶不作。他们虽然性格和行事作风大相径庭，但是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武技出众。
原本相互之间绝对看不顺眼的两个人，现在却成了兄弟，世事讽刺莫过于此，饿欲想道。它颅内的灵魂之火翻动了一下，那是它在大笑。
饿欲不知道自己以前是谁，它也没兴趣知道。它是一只被制作出来的不死生物，主人给了它躯体、思维、智商、乃至一切，所以对它来讲，主人就是它的一切。
不死生物的优点不多，但是忠诚绝对要算作一条。
上了楼梯，再转个弯，饿欲便走出了地下室。一只幽魂迎面飘了过来，它围着饿欲的身体转了两圈，随后便失去了兴趣，又在大厅的上空漫无目的的游荡。
它走到一扇门前停了下来，房门在里侧被不停的拍打着，里面还不时的传出吵杂的嘶叫声。饿欲将房门打开，里面有突然几条黑影向它袭来。
黑影到了饿欲跟前，没有攻击，却都停了下来。饿欲用它那布满魔法符文的骨骼脚掌向着其中一条黑影踹去，它的力量奇大，黑影被它踹的飞了起来，撞到对面的墙壁上，又弹回了地面。其余黑影一哄而散，躲到了房间的角落里，低声呜咽着，就像狗一样。
这些黑影就是主人所说的‘狗’，也是饿欲没有成为的那种不死生物——食尸鬼。
这些食尸鬼的智商很低，仅仅只能执行一些简单的命令。它们的生命中只有一种吃的本能，尤其喜欢人肉。即便饿欲没有鼻子，仍旧能感受到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腐臭气息。饿欲很庆幸自己没有成为它们中的一员，它很满足自己骷髅的身份。况且它并不是一只普通的骷髅，它是强大的刺法生物。
将实验品扔给了这帮贪吃的家伙，饿欲转身出了房间，并将房门仍旧锁了起来。这些家伙的智商太低，如果没有主人的管束，这帮家伙很可能会跑出去惹是生非，并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饿欲又来到另一个房门面前，它的几个穿着破烂皮甲的同类守在了这间房门的外面。走廊的上空还飘着几只幽魂，它们在这个房门前眷恋不去，但是却不敢透墙而入，因为主人不允许它们进入。
它再次将房门打开，里面关的全都是人类，表情惊恐的人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看到饿欲的到来，全都尖叫着躲到了房间的最深处，就像那些食尸鬼一样。
“滚开，恶魔！魔法协会不会放过你们的。”其中一个老人对它大声骂道。
亡灵并非恶魔，它们的种类并不相同，饿欲很想这么说。但是和一个将死之人又有什么好说的呢，最后他的下场无非是变成那群‘狗’的食物罢了。
至于魔法协会，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饿欲了解魔法协会，它跟随它的主人在那里呆了几十年，像它主人一样强大的法师在那里数不胜数。这也是它主人来到诺德这个地广人稀的王国，在一些极为偏僻的小村庄里进行实验的原因所在。
饿欲慢慢的向这些人走去，它正在为它的主人挑选实验素材，实验素材的要求很低，只要是活的就行。不过事实往往并不需要它出手，实验素材便会自己跳出来，这才是最令饿欲感到有趣的地方。
人群往里挤得更密实了，相互之前不断的推搡着。突然，一个年轻的女人被推了出来，她跌倒在饿欲面前，愣了愣，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等她明白过来，便发出了如杀人般的尖叫。饿欲没见过杀猪，它只见过杀人。
女人尖叫着想要爬回人群之中，可是饿欲不想浪费时间。它拽着女人的头发，将她拽出了房间。房间外面的几只幽魂看到这个女人，发出了空灵般的声音，那是它们在表达兴奋，以及对生者的无限憎恨。
一只幽魂没有忍住，冲着女人伸出了它透明的双手。饿欲挥拳将这只幽魂打成了一团散发着寒气的云雾，它身上的魔法符文可以让它触摸到这些没有实体的幽魂，并对它们造成不小的伤害。
云雾翻滚着，渐渐恢复了原形，但是比之前更淡了些，仿佛随时都会消散。饿欲握起拳头，冲着这些幽魂吼叫道：“离她远点，主人需要她活着，暂时活着。”
第123章 无可避免与选择
饿欲将那个年轻的女人带到了地下室。
女人从房间里被拖出来后，就一直不停的在尖叫、哭诉、以及哀求。她恳求饿欲能将她放了，不要杀她，为此要她做什么都行。她还奢求着能有奇迹的发生，诸神、法师、诺德国王、以及她的领主，她呼喊着他们的名号，只希望有人能来救她。
他们都离你太远了，太远了，远到任凭你怎么哭喊，他们都不会听到分毫。饿欲拖着女人前行着。
哦，不，这么说并不确切，有一个人离你还是很近的。你的那位领主大人，他刚刚就在你身边，只是你没有认出他。这不能怪你，他确实变的和以前不大一样。因为他瘦了，瘦了很多，以至于不可能再痩下去哪怕一点点。为什么？因为他瘦的就剩一副骨头架子啦。
饿欲的灵魂之火再次翻腾，它为自己的幽默感到自豪。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吵了，比夜莺的声音还要难听，破坏了饿欲难得的好心情。饿欲没有心，但是它也会烦。它的主人不喜欢吵闹，所以每当它们经过一片区域之后，这片区域就会变的死一般安静。这就是为什么人们称呼它的主人为‘寂静者因达尔’的原因所在。
“安、静！”饿欲用它的白骨手掌掐住了女人的脖子，让她所有的声音都憋在了喉咙里。它将她拽到了自己的面前，让这个女人直视着自己颅内的灵魂之火，并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抵在了女人的嘴唇上。
“嘘……”它对她说道。
女人果然听话了很多，饿欲像提着一只待宰的母鸡一样，提着女人来到了地下室，并将她扔到了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主人此时正在地下室内观察着一个木桶。
“看看我找到了什么？”主人的语气有些兴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桶陈年的葡萄酒！这可是个大发现，不是么。如果这个橡木酒桶上的封条没有说谎的话，这桶酒的年份大概有70年之久。瞧瞧，这足以让一个还在襁褓中婴儿变成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也可以让一桶酒沉淀出它最美妙的滋味。”
饿欲知道它的主人喜欢饮酒，但是却从不多喝，哪怕是再美妙的佳酿，他也只是浅尝辄止。他总是对它说，美好的事物不需要太多，一点点就够了，多了就会变的平淡，像水一样。
“你的那位领主比我想象的要有品位。”主人对地上的女人说道，“如果他当时不是挥舞着斧子非要把我劈成两半的话，也许我会饶他一命也说不定。嗯，看在这桶酒的份上，我会这么做的。”
女人没有反应，她蜷缩在地上，用两只大大的眼睛惊恐的看着主人。
“哦，忘了做自我介绍，我叫因达尔，是一位法师。你身后的那家伙是我的仆从，它叫‘饿欲’。”主人说道，“那么，你的名字呢？女士？还是小姐？”
“多、多琳。”女人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求你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这个问题我们过会再聊，毕竟你我还不是太熟。”主人说到这，自顾自的笑了一下，“从地上起来吧，那太凉了，除了亡灵没有人会喜欢躺在那里。”
主人说完之后，转身又回到了酒桶旁边，“让我们来尝尝这桶酒的味道怎么样，只是你和我。”他指了指地上的女人，再次示意她起来，“不带这家伙。”他又指了指饿欲。
“等等，我们需要杯子，终归不能把头伸进去喝，那样可太失礼了。去帮我们拿两个杯子，记住，不要金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