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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迫女人算什么？”他终于逮到机会说这句话了，不论是精灵族还是亡灵族的国王，都让他很火大。
费列罗用空着的一只手向骑士丢了个法球过去，因为距离很近，所以他成功被打到了柱子上。
妹子们对于这个炮灰不忍直视……萝莉叹着气把他复活了起来。
蔓草觉得自己就是下一个骑士……
她让眼镜娘用雷击晕住冲动的骑士，“陛下，我们该走了。”
她点开了技能面板，仔细读着“亡灵之佑”的介绍，她不确定对非玩家的攻击是否有用。
她回头示意，早已做好准备的众人向着大门退了几步。
蔓草挡在费列罗的面前，像是日记中那个能够保护同行者的王后那般，毫不畏惧地看着费列罗。
费列罗一手抓着她的手臂，一手高高扬起，手掌中法力涌动，散发着强烈的不详紫光。
她满心祈祷着，默默吟唱着“亡灵之佑”。一道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她的耳边传来威严的咏唱声。
她的状态栏多了几个增益BUFF，开始三十秒倒计时。
费列罗手中不断旋转涌动的炫亮光球，独独一颗的光芒，就压过了宫殿中用来照明的所有紫球灯。
原本柔和的紫光，此刻却刺得她睁不开眼。
因为对方一只手的禁锢，她无法移动，只能任由对方施放法术。
只是……她头顶飘出了MISS。
她睁开眼，看见了对方愕然的神情，趁对方不留神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臂。
她看了眼手臂上的淤青，扬了扬嘴角，带着胜利的笑容，跟上了六人。
好不容易离开宫殿，四周的亡灵骑士却骚动起来。
七个玩家迅速朝着来时的路奔跑，“玲玲！马牌！”奔跑中的表姐立刻做出决断。
蔓草闻言，懂得表姐的意思，她向着骑士也开了口，“骑士先生！召唤黑马！”
黑长直和骑士随即召唤出了马来，御姐和眼镜娘被安排提前送走。
蔓草递了一盏提灯给坐在黑长直身后的眼镜娘。
骑士看着身后的追兵，他没有时间犹豫了。
只是，临走前，他看了眼正施放召唤术阻挠敌军的蔓草……
亡灵早已习惯了黑暗的环境，如鱼得水，而她们却会因看不清而受伤。
在两匹马开始奔跑后，剩下的三人燃起了她们的火把后，努力逃命，比在学校考体育成绩还努力。
表姐举着火把在前，萝莉被护在中间，蔓草在后方施放召唤术拖延时间。
狭小的楼梯口一时阻挡住了成群结队的亡灵骑士，为她们争取了不少时间。而四周的通道里却又涌出了食尸鬼来，前后夹击，让三人举步维艰。
表姐望了眼黑暗的身后，若是拖下去，亡灵骑士迟早赶来……
“进入战斗状态！”
好在食尸鬼似乎和亡灵骑士不是一个妈生的，终于能够砍动了。
但以表姐一人之肉盾，想要抵抗住一群又一群热情澎湃的食尸鬼，还是有些困难。
萝莉不间断地补血，还要找空当加BUFF，还要保护自己不被食尸鬼碰到。
蔓草施放召唤术，然后眼瞧着这群凶残的混蛋把她的战友几下啃掉……然后像是吃了增益道具一般血量上限增加了许多……
于是她多了一项工作，召唤出目标后，在它死之前就要把它送回去。
虽然无法消灭敌军，但起码敌军也伤害不到她。
尤其是在……使用了亡灵之佑以后，所有属性降低70％……的时候。
她只要被轻轻摸一下就会死的特别难看……
表姐不断地攻击，试图杀出重围，走出一条血路。
三人艰难蠕动着，表姐想起了自己以前玩《植物大战僵尸》时玩到的生存关卡……
玩了好久都玩不到尽头，一不小心就前功尽弃，死在爱吃脑子的僵尸手下……
她的脑中回荡起了僵尸们那猥琐的笑声，只是僵尸再怎么猥琐，也没有面前的食尸鬼猥琐……
而另外四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黑长直以一人之力，又吸引了墓门前无法砍动的亡灵骑士，跑到远方去了。
骑士时不时跑回楼梯里，用群攻拉到不少楼梯中的食尸鬼的仇恨，紧接着就带着它们朝着墓门方向跑去，三人以风筝流来解决它们。
被卡在楼梯里动弹不得，前有食尸鬼砍不完，后有亡灵骑士砍不动的三人，好不容易又上了几个台阶。
“君临天下正在与您建立视频状态……”
蔓草虽然不想接，但也没空闲去切断。
“刚刚发生了点小意外……恩？你那边，看起来很需要人帮忙啊……”
“……不需要。”
“呵，你确定不需要吗？你身后那个女战士是倾国倾城的族长吧？你应该看看她头顶上的飘红，以她的血量，就算有牧师不停加血，也要自己喝药才能保证不死！再看看她的输出……哎，你们的包裹够放药吗？等你们三个药都用完了，指不准还卡在这个地方……”
“……”
“怎样？要不要我搭把手？”
“……前提是你进得来。”
“你是召唤师，可以同我签订契约！到时候，我不就……进得来了？”
“……”
蔓草一怔，她差点忘了自己和某兽一样具有签订契约坑人的本领。
要不试试？
她这样想着，点开了技能面板。
87。第二卷…第四十二章 签订契约
蔓草一边施放着召唤术，一边听着身后传来的不间断吟唱声，以及不间断挥砍声。
就像是那个家伙所说的那般，情况不利。
“我不喜欢欠人情，也没有可以回报你的。不会加入你的家族，不会成为你的力量。”
“我这次不是来催你做决定的，而是来与你做笔买卖的……”
她疑惑地听完对方所说的买卖，沉默了好一阵，“变态！”
“那么……不喜欢欠人情的你，就继续欠她们的人情好了！为了帮你通过副本而努力，最后却因为你的一个决定而任务失败……说不定她们还会隐藏内心的不快来安慰你，说这……不是你的错。”
“……”她的喉咙里就像卡了一个刺，说不出话来。
“是欠我这个可以偿还人情的家伙人情呢？还是欠不会让你回报还安慰你的她们的人情呢？”
骑士也好，这个家伙也好，都抓到了她的弱点。
她看着这个笑得十分刺眼的男人，做着这道十分为难的选择题，“……不能换笔买卖吗？”
“那你能回报我的，还有什么？”
是啊，她能够回报他的，还有什么？
眼前是永无止尽的食尸鬼，已经能听见亡灵骑士的马蹄声，身后是无法停下休息的两人，因为她才遇到这些麻烦事的两人……
现实中，是个无法逆转结局，却又看不开的人。
游戏里，是个在乎自己形象，怕被人抛弃的人。
所以她，无论逃到哪，总被一种力量所禁锢着。
而如果不突破这种禁锢她的力量，就会一直被别人的决定牵着鼻子走。
可是，她要怎么突破？
这名为懦弱的力量？
说要变强大，可是那种事，岂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改变的。
队伍面板上的血条都大起大落，只有她的，被保护得很好。
……
她心一横，闭上了眼，“好！我答应你！”
最后施放了三次召唤术作为掩护，她睁开眼，迅速吟唱道，“撒门之神，吾将成为您最忠实的信徒！浑沌的召唤师以汝之名，订下无法破解的契约之印！”
脚下踩着的魔法阵散发金光，照亮了周身的黑暗，却无法照亮她心中的黑暗。
一个窗口弹出，“您确定要和玩家‘君临天下’签订契约么？”
“确定。”
“恭喜您，签订成功！”
“与吾签订契约者，听从吾的召唤，化为吾的愤怒，赐予吾敌之毁灭！”
食尸鬼将她面前的肉盾逐渐啃食，最终尽进腹中。
它们朝向她，蠢蠢欲动……
空间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一道敏捷的身影从裂缝中穿过。他脚踩住几只食尸鬼，挥了挥银爪，将她艰难防守的食尸鬼秒杀一片。
此时此刻，她眼中的光芒，无法企及那人挥爪的闪耀……
他比太阳还要耀眼。
而这个原因，她懂得……
强大。
她羡慕，却从未拥有过的强大。
即便这狭小的楼梯，无法使他自由地展开双翅，他也能凭借手中银爪杀出一条路。
而她，只能站在原地，痛苦地对比两人的差距。举着所谓的火把，想要给自己一丝虚伪的温暖。
在两个世界里，她都不是创造奇迹的人。
无论是现在这个自己……
还是当初那个去饭店，不敢多看那些人一眼，只能低着头扒饭，拼命麻木感官的自己……
她曾经一直觉得，游戏世界是自己逃避的桃花源。
而现在，她开始怀疑这件事。
如果面对现实，实则……两个世界，没有一地，容得下她。
因为，她心中的世界容不下她。
是她自己在排挤自己。
弱者拼命寻找却找不到桃花源，强者却可以将地狱打造成桃花源。
而她，已经麻木地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拯救自己，还是折磨自己。
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弱小得无可救药，还是早已习惯了自己为自己打造的地狱。
他被她唤去为表姐那方开路，她独自在队尾善后。
不去听，食尸鬼被银爪刺破的声响，不去想，前进的速度提高了多少倍。
她就是玻璃心，她就是不豁达。
她就是……被自己种下的荆棘之种，缠绕了全身。
即便是流血，即便是痛苦，也只是咎由自取。
谁都无法拯救的咎由自取。
那个带着真主角光环的男人带领着三个妹子走向了光明，代替她完成了王后的守护。
而同她一样不开心的还有骑士……
一个一砍一个死，一个一砍砍半天。
通道不时涌出追兵，众人开始向来时的路逃命。
某个“金光闪闪”的家伙哼哼笑了几声后，留在入口前开始欺负追兵。
“谢谢你！”她向着那道不想多看一眼的背影鞠了一躬。
“记得答应我的事！”说着，他带着凶残的笑容虐杀了一片。
她呼吸一滞，身体一僵，有生之年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感谢很多余。
“变态！”在她跳过去快踢到他的时候，被黑长直和御姐及时架了起来，向着反方向拖。但还是无法阻挡她将他强制送出了副本。
“小蔓草！那个男人对你做了什么！”表姐一边奔跑一边捂脸一边惊叫道。
骑士不免回头瞥了眼正不断涌出追兵的入口。
……在不知道的时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众人风尘仆仆地回到了精灵族，卡萨正带着子民们翘首以盼。
“恭喜完成任务四！进度已保存！提醒：队友将在十五秒后送出副本。”
围绕着光圈，六人开始了退出倒计时。
“任务五：与精灵族国王卡萨商讨后代的事。”
“……”
她无法抑制内心的咆哮，她多么希望自己的周身也围绕一道光圈。
最终……那六道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她一人。
“王后……”卡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一僵，缓缓回过身去。
“陛下……”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强颜欢笑。
在一阵寒暄和汇报了此次前往亡灵族的进展后……
“我们成婚已有些时日，是时候该为后代打算了……王后是想要儿子还是女儿？”卡萨握着她的手笑眯眯而又期待地看着她。
88。第二卷…第四十三章 狭路相逢
她是该踹他一脚？还是两脚？
“现在是不是太早了？”蔓草眼神游移着。
“不早了，况且夫妻生育后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卡萨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就像两人真的有多么恩爱一般。
“天经地义？”她念叨了一遍，目光一黯，“无论喜不喜欢，都要像这样‘天经地义’么？”
“王后不想生孩子么？”
“是啊！我不想生孩子！”
她望向他的双眸，透着坚决。
握着她双手的卡萨不由得一滞，“为什么？”
“对于陛下而言，谁都可以是您孩子的母亲……而对于我而言，我没办法和我不爱的人生孩子。虽然我选择了嫁给你，但我一点都不爱你……”
“那你又为什么要嫁给我？”
为什么？
是不想让他难堪，还是想要和骑士赌气，还是根本没有把自己的人生当一回事？
“我不知道……”
“王后，很多夫妻之间都没有爱……但他们一样可以一起生活下去。”
她苦笑起来，“我没见过那样的夫妻。”
如果真是那般简单，某些曾经相爱过的人，就更不会离婚了是不是？
夫妻离婚的理由千千万，但对于必须接受这件事的人而言，任何理由都一样。
“陛下，究竟……爱是什么东西？能够让两人天涯咫尺，又能让两人咫尺天涯？”
“……王后，爱的确可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但维持两人关系的，不是爱，而是包容。”
“那包容又是什么东西？”
“如果你与我一同生活下去，我会告诉你……”
“……”
蔓草怔怔站在原地，卡萨将茫然的她拥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时间能够证明的，不是两人所剩无几的爱，而是在激情过后还愿意付出的包容与责任。”
她闭着眼睛，埋在对方的胸前，在对方的衣服上无声浸染了一朵朵深色小花。
比起嫁给游戏人物这件事，更为荒诞的，是她一瞬间真的起了和他一同生活下去的决心。
当初那个女人是为了什么而嫁给那个男人的呢？
怀上她的时候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呢？
如果一早知道这是会破碎的婚姻，还会生下她吗？
“王后……你不仅会成为一个好妻子，也会成为一个好母亲！”
而回应这句话的，只有随风飘散的呜咽声。
就像以前那般，她坐在树屋里，像个娃娃一般被侍女摆弄。
她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接受那些事情。
门口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换上了精灵族的服装，只是一头黑发无时无刻不在彰示此人的身份。
她向着她走了过去，看着镜子中，她已被侍女用红妆遮掩了疲惫和泪痕的脸颊，“很漂亮。”
被打扮的人没有回答，只是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发着呆。顶着这张脸，她不知道是该说重蹈那人覆辙，还是该说可以圆满那人做不到的事。
“你不高兴吗？”镜子中的面容就像是画卷里的一般，静静的，不悲不喜。
她已经把自己的情绪都宣泄在了刚刚的眼泪中，此时此刻已经麻木地像座雕塑。
“大姐姐！”又是两道熟悉的身影，哈克很开心地跑了进来，问着亡灵族的事情。
波尔手扶着门框，望着那座毫无生气的雕塑，停下了脚步。
她并不是不高兴，只是不知道该以什么面目来面对而已。
叫她笑，她不知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叫她哭，她也不知该以何名目来哭。
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想要透过这张不属于自己的脸，看清属于自己的心。
她究竟在做什么？
她究竟想要什么？
一个人在这副本里，被剧情所限制了自由，被游戏人物几句话摇摆了心神。
玩家是来玩游戏的，她却觉得自己才是被玩的那一个。
“该副本任务进度未保存，您确定要退出游戏吗？”
“确定。”
十五秒倒计时开始，她静静看着那张不属于自己的脸，看着自己曾经的愿望。
“您确定要退出游戏吗？”
“确定。”
摘下头盔，无力地摊在椅子上，身边的蓝莓还在游戏中。
她换上了自己的裙子，穿好了鞋子，留了张字条，将手触上了门把。
下了楼，出了小区，在陌生的环境里穿行。
来到一个公园，她坐在树荫处的木头横条椅上，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仰头望天，闭着眼睛，倾听着蝉鸣，感受着盛夏的酷热。
就在她流了一身汗，双颊通红，昏昏沉沉地快要中暑时，无意睁开眼看见了身后的横条椅上坐了个眼熟的人。
是该说冤家路窄呢？还是该说你我缘分天注定呢？
她趴在靠背上看着正在发呆的男子，不由得伸出手去，狠狠地捏住了对方的脸蛋。
对方顿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