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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贱人心 作者:棒果榕frucy(晋江vip2013-12-21完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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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可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径直向门口走去。

透过猫眼看过去,视线清晰时,陶可陡然怔了怔,然后一副吓了一跳的模样,就跟活见了鬼似的。

大约是惊吓过度,一口气没喘过来,又大约是本来喉咙就痒得厉害,这会儿陶可不可自制地大声咳嗽了起来。

她捂着嘴伫立在门后很久,差点就忘了还要开门。

门铃一直响。

“你怎么了,还好吧?叫你去休息也不去……”楚煦围着围裙的身影渐渐走进,在她背后轻拍了几下,“我来开门。”收了手,直接绕过她,陶可还来不及阻止,“吧嗒”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陶可,你手机是拿来当摆设的吗?!为什么不接电话!”日久贱人心17
大门被楚煦打开的那一瞬间,尚未看见人影,一个急切而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那张做梦都能梦到的脸就这样出现在陶可的眼前。脸上的表情却是她难得一见的,英俊的剑眉深蹙,脸上的线条分明透露着他在生气。但是在门大开,目睹了门后的二人后,他的双眸明显地滞了一瞬,然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楚煦也是猛地一愣,表情惊讶而呆滞地看着前方,又看了看陶可。

陶可在短暂的忡怔过后,已恢复了冷静。

眼前这个人,就算她再奢望,也不是她的归宿,她又何苦恋恋不忘。

陈子桥略有深意地打量着他们两个,楚煦则诧异而尴尬,而陶可想着昨晚的事,苍白着脸冷冷地看着陈子桥。诡异的气流流动在三人之间,似乎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最后还是楚煦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

“陈哥……”楚煦挠了挠后脑勺,呵呵假笑了两下,“你怎么来了?”

陈子桥的目光在他身上的女式围裙上多停留了两秒,然后抿了抿唇,只“嗯”了一声,又看似无意地问了句,“你在烧饭?”

“哦,是。”楚煦笑了笑,转头看了眼陶可,对陈子桥解释,“今天大年初一嘛。”

说罢,楚煦和陈子桥的眼神同时移向了陶可。

陶可与陈子桥对视了半秒,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遂快速侧头看向楚煦。

楚煦的眼光分外暧昧,若没有判断错误,还有一丝宠溺,就像男人看着他的女人,而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也如此的意味不明,陶可蹙了蹙眉,用眼神询问他,可楚煦却像没看到似的,勾着唇,情深款款地凝视着她。

陶可的脑袋瞬间轰地一下,两颊涨得通红。

她又回头看了眼陈子桥,还站在门外的他面无表情,但陶可总觉得他的表情比刚才的更差了。

“陈哥,你找陶陶有事吧?那进来谈啊……哦,对了,一样都在烧了,一起吃个饭吧?”

陶可有些无奈,楚煦简直比她这人主人还要热情,她说过要他进来了吗?她说过要留他吃饭了吗?

而且楚煦那故作殷勤的声音,听着怎么都不舒服,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呀,是不是在策划什么阴谋诡计呢?!

陈子桥才刚说了个“不……”就又被楚煦打断,“不过,陈哥,你要是不介意,就先等等,我得先给陶陶煮粥,她生病了。”

陈子桥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一听到最后一句便皱起了眉头,转头问陶可:“你生病了?”

陶可深吸了口气,张了张嘴,话到唇边想起自己嗓子还哑着,于是又闭上了嘴。

在旁的楚煦热情地替她解释:“她感冒了。”

陈子桥不耐地睨了楚煦一眼,“我没问你。”

陈子桥对手下的艺人虽然不苟言笑,但至少都是客客气气的,特别是对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名徒楚煦,从没有说过什么重话。

所以陈子桥语毕时,楚煦怔了怔,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陈子桥注视着陶可,又重复了一遍:“你生病了?”

这气氛越来越不对劲,陶可忍住把他们俩都赶走摔门而上的冲动,草草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陈子桥还没完没了,“不会说话?要嘴干嘛的?给你装哑的?”

“陈哥,陶陶她感冒,喉咙不舒服……”

“你……们……俩……烦……不……烦?!我……要……休……息……了,都……给……我……出……去!咳咳咳……”陶可就像个老太太,好不容易压着声音说完了一整句连贯的句子,最后忍不住大声地咳了起来,由于咳得太用力,没两下脸就涨得通红。

这样看起来,倒比最初有血色的多。

楚煦看不下去了,靠近她轻拍着她的背。

陶可烦躁地拍开他的手,往反方向走了两步,看着他说:“你……也……走!”

陈子桥终于开口说话,没有换鞋就踏进了屋里,神色不明,“怎么这么严重?!”他伸出手探向陶可的额头。

陶可一样不客气地准备甩开,结果没想到陈子桥眼疾手快地反握住她的手腕的,抓得很牢,她怎么使劲都挣脱不了,她怒瞪着陈子桥,他却无动于衷,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额头。

然后,下一秒,陶可发现陈子桥也恶狠狠地瞪着他,他的眼睛不是很大,但此刻却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犀利如一把闪着光的刀。

她的气场一下子显得弱爆了。

“跟我去医院!”陈子桥近乎是用吼的。

靠,明明是他的错好不好,凶什么凶!

陶可不服输地瞪回去,“不……去!咳咳咳……”

不小心跟着吼了回去,结果好不容易歇下来的喉咙又开始剧烈地痛了起来。

就在她用力咳嗽,手上脚上的力气软下来的那一刻,人就被陈子桥拉到了门口。

她将求助的眼光投向楚煦。

楚煦也是个爽快人,接到陶可的眼神就立马几步跨过去,快速地抓住了陈子桥的手臂,拦住了他们。

陈子桥低头瞟了眼楚煦的手,然后抬头看向楚煦。

楚煦定定的眼神透露着他的坚决。

陈子桥的声音微微地不耐烦,“楚煦。”

楚煦的声音失了平时的轻佻,“陈哥,陶陶她不想去医院。”

“她在发烧,你知道吗?”

“我可以照顾她。”楚煦面对陈子桥没有任何的胆怯,顿了顿,“陈哥,你应该尊重陶陶自己的意愿。”

陈子桥沉吟了片刻,对陶可说:“你先进去等一会。等会儿跟我去医院。”言下之意,便是他要和楚煦单独“聊聊”。

他松开了陶可的手,陶可迫不及待地飞快地钻进了屋里,又飞快地关上门,准备一石二鸟,把他们俩统统关在门外,那么她就可以松口气了。

然而在最后一秒,门却怎么也关不上,露出了一条缝。

陶可往下一看,竟是一只黑色的皮鞋夹在了那里。而那只皮鞋的主人毫无疑问,是令她欢喜也令她愁的大渣男,陈子桥!

陶可一咬牙,用尽了全身能用的全部力气,把门往前推。

皮鞋的头已经微微变形,然而那只脚依旧阻挡在那里,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你可以再用力点。”陈子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对了,这双鞋是D&G的,不贵,才七千三,看在你是熟人,帮你去个零头,再算上折旧,你就还我五千吧。”

“……”她早该想到的,陈子桥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要是个好人,能把她弄得这么凄惨么!

陶可松了手,咬牙切齿地盯着那只破鞋,他妈的怎么长成这样的都要那么贵,不就D&G一个LOGO,至于么!

她本想踩一脚,但一想到红花花的人见人爱的人民币,还是吞下了这口气,冷哼了一声,直接回头径直往闺房而去。

她一头栽向软绵绵的床,心中满是愤愤不平。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说到底还是自己犯贱。

先动情的那个人永远都是低人一等的,她活该!

她眼眶有点发酸,但是拼命咬牙命令自己不准哭。紧紧地捏住床被,以此来宣泄自己的愤懑。

过了一会儿,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但是精神却更不好了,就像被人狠狠揍了一顿,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身体一会儿重的像千斤顶,一会儿又软绵绵的想要飘起来。就算盖了厚厚两层被子,但还是全身冷得瑟瑟发抖。

她闭着眼,昏昏沉沉地快要睡过去时,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腾空了起来。

她挣扎着眯起眼,看见陈子桥放大的脸。

他似乎将她横抱在怀里。

陶可想要用力的说话,可说出来的声音近乎呢喃:“我……不……去,放……开。”

陈子桥却像没有听到似的,手蛮横地搂住她的腰,步伐稳健,大步大步向外走。

她被放到车上时,仍想逃开,但是陈子桥比她想象中快了许多,在她有所动作前,已经坐上了车,报上了锁。

眼前迷迷糊糊地晃过了许多事物。整个人傻傻地呈呆滞状态,脑子一片空白,无力分神再去想其他。

“要是困了,就睡一觉。一觉醒过来,就什么事都没了。”

陈子桥的话传到她的耳朵里,就像装了变声器,平时刻板冷静的声音此刻显得温柔轻缓,如羽毛一般轻轻地安抚着她。

不知为什么,听到了这个声音,她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烦躁而难过的心情刹那间变得平静。

然后,她便安心地睡了过去。

**

再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白花花的天花板,接着就是吊着的盐水袋,还有一袋满的。顺着管子,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自己手上被插着针。

可是床位旁边的椅子却是空的。

陶可皱了皱眉头。

陈子桥这混蛋去哪儿了?不会把她送过来之后又走了吧?

如果是,她一定要深深深深地鄙视他一下,不对,是很多下!

虽是这么想,陶可还是起床,一手高举着点滴,向门外走去。

医院外头有些吵,陶可一路走出去,声音越来越响。

“医生,你一定要帮帮忙啊,不管花多少钱,我就算拼了老命一定会凑齐给你的,请给我女儿一个床位吧!”

“真的不是我们不讲道理啊,医院床位有限,现在全满了,你看,都是加床,都躺在外面,我们医生也是没有办法呀。”

“医生,你一定有法子的,求求你啦……”

陶可的病房在最深处,走了好一段路才找到声源。

一群长相纯朴的似乎来自农村的人围着一个医生和两个小护士,为首的那个男人着急地抓着医生的双手,面容愁苦,医生则不断摇着头。

“你不好好休息,在这里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意外传来,挺拔的人影渐行渐近。

他走过来把陶可手里的盐水袋接了过去。

陶可注意了一下他手里的袋子,里面似乎装的是保温饭盒。

她挑了挑眉,“我还以为有些人做事喜欢虎头蛇尾呢。”

陈子桥听了她满是酸味的语气,不由的看了她一眼,竟轻轻笑了出来,“这么说,你在找我?”

“找你?”陶可故作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找你干嘛,我找厕所呢。”

陈子桥略有深意地“哦?”了一声,陶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走吧。”陈子桥举着袋子,另一只手碰了她的腰一下,示意她走起来,边走边说,“对了,虽然知道你的智商挺低,但没想到这么低,一般独立病房都是配备卫生间的。”

“……”陶可感觉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嘎嘎嘎嘎地在嘲笑她。

果然智商令人捉急。

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哭泣声,陶可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估摸着是刚才那些人吧。

她想到自己的独立病房,于是转头问陈子桥:“病房你给我订的?”

陈子桥似乎有些诧异地看着她,“怎么了?”

“你交钱了没?”

“说你智商有问题,还真是啊?你觉得这世界上还有免费的馅饼吗?”

陶可瞪了他一眼,然后一本正经地提议:“退了吧。”日久贱人心18
陶可瞪了他一眼,然后一本正经地提议:“退了吧。”

陈子桥看了眼悬在半空中还有大半袋的点滴,说:“你病房里还有一袋满的吧?至少等三小时后再跟我说这话。”

陶可停了下来,略有不满地说:“陈子桥,小感冒而已,在点滴室里吊不就行了,至于占人一个病房不?而且还是独立的。”

“小感冒?你知道你烧到多少度了吗?三十九度七!你应该庆幸你脑子现在还没坏!”

“……我现在好多了,不需要再用病房了。”

陈子桥斜睨了一眼她,随后转头不再看她,在那“惊鸿一瞥”中,陶可看到了无奈和不屑。

他轻触了下她的后背,“大小姐,可否请你移步病房?”

陶可站着不动,无视陈子桥的话,据理力争:“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用病房吗?你刚听见有人在哭吧,因为一个姑娘急着用病房,可是病房却都被像我这样的只是一个感冒还要住病房的变态给占了!”

陈子桥也停了下来,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注视着她,“陶可,你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这叫多管闲事吗?我就是不明白,凭什么大家总是都在呼吁人人平等,但是在关键的时候,穷人永远低人一等?就因为他们穷,就活该连病房都住不到吗?就因为有钱有地位,所以白富美高富帅一点小毛小病都能把医院里所有的专家都聚集起来吗?!”陶可的声音越来越响。她确实是一个不适合争吵的人,一说完这些话便面红耳赤的。

“你疯了?这里是医院!”陈子桥本想把她拉到角落里,无奈两手空不出地儿,只好用眼神震慑她,“呵,我看你是不用待在病房了,你这个样子也没人相信你在生病。这针也不用挂了,我帮你拔了?”陈子桥面无表情地提议,虽然像开玩笑,但是他冷淡的表情告诉陶可——他动了怒。

陶可一时说不出话来,愣愣地看着他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然后抓起她的右手。

她有一瞬的疑惑,眼前的这个陈子桥到底是不是她所认识的他。

她认识的陈子桥,只有工作的时候沉稳冷静,一丝不苟,平时处世淡泊无欲,就像一个悠闲的路人,看着别人的故事,从不进入这个世界。

此刻这个暴躁易怒的他,或许才是真正的他?

陈子桥并不是想吓唬她,有那么一刻他是真的气急攻心想直接把针从她手上拔了,还特别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她脑子到底装了些什么。

现在这个社会,好心扶老人一把都会被反咬一口,乐于助人只会被说成多管闲事。放着大好的病房,在点滴室里人挤人,她以为她这样就会被人称赞吗,不被人骂成脑残已经够好了。

然而白皙光滑的手到了他的眼底下,他却下不了手。

若他还是以前那个固执而又冲动的他,怎么会手下留情?若他真的对爱情绝望不愿意再动情,又怎么会对着陶可无故生气?

他可以在看到陶可和楚煦同时出现在他眼前时离去,可他没有。

他可以在楚煦的保证下放任其照顾,可他没有。

他可以在把她送到医院后先行离去,可他没有。

所以,尽管他的手离针眼只差了零点零一公分,最后还是五指蜷曲,紧握成一个拳头,缩了回去。

他的声音最终沉了下来,“你这样做有用吗?就算你走了,他们也住不起这个房间,还是你准备再资助给他们一笔钱,不,替他们把所有的医药费都付了这样比较直接。”

陶可皱着眉头瞪着他。

“我说的是事实。同情心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那你说怎么办?!”陶可恨恨地问道,不由腹诽,理都让他占尽了!现在帮个人怎么这么难!

“反正你钱都交了,不如别把那些钱收回来了?回头我把钱还你?”

“……我真想进你脑子去看看,除了浆糊还有什么。”

“……”

“行了,你先回去收拾收拾。”陈子桥一副无语到极点,懒得再跟她说话的模样。把手里的点滴袋让她拿着,一手拿起地上的袋子,转身就走。

“欸……”陶可满是疑惑,拉住他,“你去哪儿呀?”

“你不是在病房里待不下去了恨不得马上就走,我怕再不走你直接烧到四十度,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为什么这个人总能把话说的那么欠揍呢?不过听他的意思,应该是服软了,陶可吁了口气,又问:“那个……”

陈子桥一副不耐烦的神色,“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陶可一愣,“什么?”

“闭嘴,然后回病房安安静静地把这袋东西吊完。”

“……”

“对了,刚肚子饿了在外面吃了点粥没吃完,你把这粥拿去吃了,不要浪费。”

**

不知道是不是事情办得不顺利,一直到点滴结束,陈子桥都没有回来。

陶可无所事事等了一个钟头左右。粥也喝完了。

并不是普通的白粥,粥里面加了很多补血养生的东西,放在不锈钢保温桶里,打开的时候还很热乎,非常烫口,香味四溢。

陶可怕烫,把它放在一边晾了一会儿才动手。

边对粥吹着气,边看着那保温桶,浮想翩翩。

吃不下了怕浪费?外卖?呵呵……

看着输液袋里的水越来越少,少到陶可已经看不下去了,她心中欢呼一声,果断按铃。

但令她惊讶的是,来的不是小护士,而是一个很英俊的帅哥。

帅哥留着很霸气的胡子,看上去已经不年轻了,约莫三十有余,偏偏身上的大叔范儿正和陶可胃口。

“医生!”陶可有些激动地叫,才指着上面的输液袋准备告诉他,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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