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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景斌话音未落,场上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如此简短的介绍,大家一时都还反应不过来。 萧泽不明所以,却被一众人推到了台下坐了。 场上的观众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一时间都忘了退场,连忙坐回来等着好戏开演。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有份儿参与?”眼看着身旁的彦霖一脸奇怪的笑意,萧泽不禁立气眉毛当下就“审讯”了起来。 情人这份佯装生气的表情越发看着可爱,彦霖瞧着瞧着,忍不住笑意更盛。 萧泽见状不禁狠狠地在他胳膊掐了一下,彦霖吃痛,才收了那份轻浮,一本正经的回答起来,“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不许冤枉好人。 不过这才也该猜出来了吧。说不定有一大场晚会等着你呢!”
萧泽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彦霖却是耍贫耍上了瘾,忍不住在情人耳边悄悄说道,“你可睁大了眼睛不要眨,要延时表演这些节目,这大剧院的租金可不便宜呢!”
说话间大幕已经重新拉开,萧泽便不再理彦霖,全神贯注地盯着舞台。 人生才走过二十几年,自己呆在台上的时间,却远比坐在台下欣赏的时候多。如今静静坐在这里,不用表演,不用倾情而舞,只默默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惊喜,只静静享受着属于观者的那一种幸福。
古筝的声音率先响起,节奏舒缓,曲调迷幻,带了点亦真亦幻的味道。 萧泽挑眉,这曲子他没听过,但莫名的,却觉得这风格与《朔风传》极契合。
紧压着下一节拍子,一个少年的身影慢慢舞至舞台中央, 动作虽缓慢 ,却带着特殊的韵律,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萧泽微微弯起嘴角,光看这身形和动作,就是晓希无二了。
这孩子,居然瞒着他偷偷排这一出!也不知等会儿还有什么惊喜等着自己!
灯光由暗转亮,晓希缓缓抬起头,萧泽辨识得出是李朔风的扮相,看这动作的设计,也是别有玄机。 饶有兴趣的看了一阵,彦霖凑到耳边悄悄问道,“这是在演一个梦么?”萧泽笑而不语,情人陪着自己练了这么久,真也快成了半个行家了。
曲调渐渐明快起来,晓希的舞步也愈加轻盈,伴随着音乐,他虔诚的伸出双手,仿佛在迎接什么人的到来。
音乐再一次由急转缓,一抹鹅黄色从幕后突然窜出,她一出现就是一个高抛的跳跃动作,落地轻盈,很快身形便与李朔风交织在一起。
是个女孩!萧泽灵光一闪,这女孩难不成扮的是文珠公主么?这么说来……这段舞演的是李朔风梦境中与文珠相处的故事了!
可是……现在在台上跳舞的女孩子又是哪里找来的?光看这一身技巧极是过硬,要力量有力量要柔软度有柔软度,可是团里出彩的女演员一共就那么几个,萧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眼前的身影却哪个也不像。
正兀自沉吟,身边的彦霖轻轻呀了一声,萧泽侧目瞥了他一眼,却见情人正盯盯的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讶异,面色还有那么点儿纠结。 萧泽有些不明所以,微微的皱起眉头,却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回过头去舞台——
是了!!这这……这身影,再怎么演绎着柔美,也分明是平日练功房里雀跃的彦承啊!
这个小笨蛋!
萧泽想要笑,可心里却忍不住的一阵阵抽疼,彦承一直吵着自己是纯爷们儿,如今却甘愿牺牲形象反串公主,也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还有这两个人,平时要完成自己布置的训练任务还不算,一定是吃了许多的苦,才练成今天这一段舞蹈。
特别是彦承,要演好一个女孩子,是要吃多大的苦头……
萧泽用手背擦着泪,转头看了看正一脸笑意望着自己的情人,也不顾人多眼杂,只与他十指紧紧相扣。 自己何德何能能拥有这么美满的人生,父母支持自己走上舞蹈之路,有情人从始至终不离不弃的陪伴,彦承和晓希,是学生又是弟弟,对自己如此一片赤诚……这满溢的幸福怎能不叫他热泪盈眶。
舞蹈只有几分钟,却让观众们都纷纷起立鼓掌,这号外的一小节,的确感人至深。 萧泽已迫不及待的冲上台将两个孩子紧紧拥在怀里,汗水凝在脸上,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闪亮,就如他们清澈的如一掬秋水的眸子。
一切终于落下帷幕,一回到更衣室,萧泽也顾不得自己疲累,先把两个孩子按在椅子上卸妆,看着彦承打扮的衣服女孩儿样子,真是叫人不习惯,虽然连朱导都忍不住打趣说这个“文珠公主”长得美。
“两个小鬼头!原来平时鬼鬼祟祟的瞎忙是为了这个,怪不得彦承动不动捏着兰花指呢。”萧泽手里拿着粘着卸妆膏的棉扑,忍不住在彦承眼皮子上狠蹭了几下,卸掉了那重重的眼线,“以后要再敢瞒着,小心罚的你不会走路!”话是这么说,萧泽给他卸完装却是蹲下来轻柔的给他放松脚踝。
彦霖倒是不愿错过调侃弟弟的机会,见状也忍不住逗他,“你这扮相可是获得了大家一致的好评,我看你以后就专攻反串吧!叫你萧泽哥多给排几支舞,搞不好还能靠反串去拿个奖呢。”
晓希从旁卸妆,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其实一开始叫彦承扮女生自己心里还怕彦霖哥会不痛快,如今看来,彦霖哥可是半点介意多没有,反而极具娱乐精神,竟还帮着大家伙打趣彦承。
更衣室里来来往往,多是来恭喜演出成功,也有与萧泽相熟的,便停下少聊几句,自然也少不了夸赞这两位徒弟,晓希和彦承面上虽一直谦虚着,心里却也像吃了糖似的甜。辛辛苦苦的练了这么久,萧泽哥喜欢,大家觉得好看就是最重要的了,曾经经历过的困难也都变得美好起来。
几个人收拾的差不多,便准备去参加庆功宴。刚走出后台就撞见了团里的助理,说是萧泽收了很多花篮,不知该怎么安置。萧泽这才想起还有花篮这么一说,若不是有人提醒,自己还真是忘得死死的了。
“那麻烦你帮我把花篮上的卡片都收集起来,没有卡片的,如果知道是谁送的,也帮我记下名字来。我去挑几篮小的搬回家,剩下的就都送去团里吧。”
一听说花篮可以拿回家,晓希立刻拉着彦承去挑,他一向喜欢花,不过宿舍里条件有限,自己平时也忙,除了仙人掌也养不活什么。萧泽和彦霖见状相视一笑,也慢慢跟在身后,看他们能挑出什么来,其实这样庆贺演出的花篮也都大同小异,萧泽说要搬回家几篮也是为了不浪费送花人的心思。
“诶,好精致的鸢尾花!” 才走到门口就听到晓希的一声惊呼,萧泽和彦霖凑过去看,果然是一株极精致的德国鸢尾。 萧泽暗叹,不知是谁如此有心,知道自己最喜欢鸢尾花,轻轻拨弄着包装去寻卡片,找了半天除了几根彩带和包装之外什么也没有。
“请问一下,” 萧泽转头去问还在手机卡片的助理,“知道这株鸢尾花是什么人送的么?”
“哦,那个呀!”助理顺着萧泽的眼神看过去,立刻一副了然的样子,“刚有个男孩送过来的,看样子也就十六七,我还想呢,谁庆功送这样的花篮的。”
萧泽脑中好如劈过一条闪电,一种强烈的直觉涌上心头。 他几乎是呆立在那里,眼眶泛红的看向钟彦霖。“彦霖,你说……会是他么?”
看见情人这副样子,彦霖心中也有如刀搅。他不知为何萧泽会突然想到那个孩子,十六七岁的男孩,满舞团都是,萧泽的崇拜者,有大批都是这个年龄层的,送株鸢尾花,没什么特别的。可情人却似着了魔似的如此笃定……
“去追……追看……”
彦霖话音未落,萧泽已经冲了出去,看着他飞快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彦霖有些无奈,只拉着两个孩子追了上去。
会送鸢尾花的人真的不多,据他所知,就是从前萧泽生日的时候江尧送过。当时那孩子抱着一大束花,微笑着站在客厅里,说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花,希腊语里是彩虹的意思。
彦霖江鸢尾花在萧泽心里留下的印子太深了,可他也以为,自从收了彦承和晓希,这个印子,会变得不那么疼痛。然而如今萧泽的反应,却叫他颇为心疼。 他并不愿萧泽追出去的,单凭这一盆花一个年纪,无法推断出“江尧”两个字。 可是如果最终找不到人,萧泽只会更加失望,而失望过后呢?会不会再一次受记忆的煎熬呢。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呀~~更了更了,总算更了~
大家不要拍我啊~~这章不好看~~
☆、55
人群已经散去,剧院外面冷冷清清的,萧泽追出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已经从高高阶梯走到最底层的熟悉背影,这些年过去了,那孩子高了又瘦了一些。但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乖巧,有灵性,只需要轻轻一点拨,就能通。
萧泽收紧拳头,想提声喊他,话到了喉咙口,却就那么卡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江尧自然没再回头,朝一直候在旁边的高瘦外国男子径自走了过去。两个人见面说了几句后,外国男子就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拢在江尧身上,和他碰了碰额头,朝着萧泽的方向指了指。
萧泽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
当年十六岁的他将十岁的江尧收入门下,这孩子有灵性,跟了他两年便有了不错的成绩。 不久听说德国举办了世界少年舞蹈大赛,萧泽毫不犹豫的替他报了名,谁想比赛的日程却也和自己的时间表撞了架。十八岁,正是萧泽正意气奋发的时候,为了准备团里的舞剧,他将江尧托付给了同行带队老师。
排练间隙,萧泽算着时差守着电话,等着江尧胜利的消息,谁想,赛前一天的一通电话却如晴天霹雳,在心上留下了永不磨灭的记忆江尧晚上独自在练功房练习,空翻落地的时候却踏到了地板上的汗迹,不慎滑倒摔伤了腰。 当下及时送到了医院,虽不至瘫痪,腰上却留了病根,以后再不能做太重的体力劳动。
已记不起当初是怎样的自责,每日只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也记不起是怎样的心痛。 不是记不起,是不愿再想。 从记忆中抽离,萧泽微仰起头,才发现自己已经红了眼眶。
那高瘦的外国男子依旧指着萧泽方向,江尧却深深的低着头,没有转身。 男人不断安抚这江尧,轻轻亲吻他的额头。 萧泽静静看着,等着,每一秒钟都如烈火上的煎熬。
终于,江尧慢慢转过身,萧泽却突然怕了。他突然不敢见这孩子,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然而,等待见面的这一天,他等的太久了……
事出之后,除了飞去德国日夜照料江尧的那段时间,萧泽在没见过那孩子。 他依旧记得彦霖陪着自己站在江尧家破旧的平房门口,已经羸弱的江母将他拒之门外,任他如何哀求,都不肯开门。
是啊,当年那孩子偷偷去参加区里的比赛,自己一眼看中要收在门下。 之后也是费了不少口舌说服江母让孩子从事这个“一辈子出不了头”的职业。 他理解一个母亲望子成龙的心理,所以郑重的承诺会让江尧大放异彩,出人头地。
然而结果呢,他留给这孩子一身伤痛,断了他的舞蹈之路。
一个多月前,纵然是放不下舞团,放不下彦承,他却还是坚持一路陪同晓希去俄罗斯。 大家都道他为人师表,一心为学生,却并不知道,他的心里存着一个噩梦,悬着一口警钟,让他再不敢冒一点点风险。
自那之后,萧泽再没见过江尧,直到听说江母去世,他连忙去帮忙,却发现后事早已置办妥当,这孩子也不知所踪。他明查暗访,走了无数地方,托了不知道多少人,可除了听说江尧是被人接走了,就再没有任何音讯。
现在,这孩子终于回来了,在他不远的面前,在一个转身的距离,他却突然不敢看他了,要如何面对呢。
终于对视,萧泽已经窒了呼吸,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不自觉的颤抖:“江……尧……”
江尧看一眼身边的外国男子,然后弯下腰对着萧泽鞠了一躬。
这么多年萧泽对他的愧疚在这一刻犹如开闸泄洪一般,他想要弥补,想要道歉,只要江尧想要的,他都可以办到。可等这一天他真正站在江尧面前的时候,刚才的那个鞠躬却让他在瞬间变的不知所措,
他可以愤怒、可以哭诉、可以绝望或者是有更加激烈的言语,可是他没有,从头到尾的没有! 躺在病床上还不能动的时候,却还闪烁这大眼睛,说,“老师,我又笨手笨脚的了,您可别罚我呀。”
为什么没有呢!为什么不恨自己呢! 如果不是他没有尽了老师的责任全程陪同,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这孩子却偏偏什么都不计较,还默默的来送花,然后朝着自己鞠躬。
“傻孩子……”萧泽伸手,想要轻轻触摸江尧的发丝,却又闪电般缩回来,“你……好吗……”
“老师……”江尧怔怔望着他的双眼里有雾气升起来,话音里也带了颤,一直到外国男子鼓励性站在他身后请拍他的肩膀,才努力定下心来继续说道:“对不起,老师,这么多年在德国,我都没给您带个信,害您担心这么久,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江尧,要不是因为我……当年你也不会受那么大的苦,而且……要从此告别舞蹈。”
站在江尧身后的外国男子摇摇头,笑着打破这对师徒之间尴尬的气氛:“小尧说不好哭的,见面还是哭了。你好,我是莱昂。”
叫莱昂的外国男子操着一口挺流利的中文,朝着萧泽友好的伸手。萧泽一愣,随即也伸手和他交握,从刚才开始这个叫莱昂的人就站在江尧身边一副亲昵的模样,现在细细一看,这个男人的样貌倒是让他十分眼熟。
“你好,我是萧泽。”
“久仰大名!”莱昂摸摸小尧的脑袋说道:“从德国回来之前,小尧早就托人买好了这场演出的票,这段时间日日夜夜盼的就是看你跳舞。你演了十六场,他就看了十六场。”
萧泽心里又是一阵激动,几年过去后,江尧的个子已经长到他眉高,再不是伸手摸摸脑袋表示鼓励的年纪,萧泽伸出去的手尴尬的捶下来,眼神也不自主的落在他受过伤的腰。
莱昂似乎对两人间盘旋不去的低迷气氛有些实在看不下去,性格爽朗的他提议去附近咖啡厅里坐坐,再继续这样吹寒风,明天三个人都得的病。
剧院坐落在江畔,附近本来就有不少高档次的餐馆和咖啡店,三个人选了最近的一处,萧泽落座后跟彦霖打了一通电话交待自己的去处,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江尧对面,看他和莱昂脑袋凑在一起点热饮。
不难看出来,对面的两个人之间存在着不同寻常的感情,就如他和彦霖一样。
只要江尧开心快乐,萧泽会永远都祝福他。
“腰伤……怎么样?”萧泽将服务员送上来的小薯球往江尧面前推了推,看到江尧眼睛闪烁一下,心里又是一阵痛。
那是收了江尧不久,小孩吃东西暴饮暴食,不过一个月,身上就长了一圈小肥肉肉,为了保证营养平衡,萧泽勒令禁止他吃零食。可越是禁止,江尧就越控制不住,有一次跟同学一起偷吃薯球被萧泽撞见,那个时候萧泽自己也还年轻,做起事情来也总是矫枉过正,把江尧关在舞蹈房里狠狠的罚功,那天晚上,小江尧哭着保证以后再不贪吃,这小薯球也很久没出现在两人生命中了。
“他的腰,恢复的很好,两年前,已经恢复基础舞蹈训练,最近已经能完全跟上职业舞者训练了。”莱昂看着江尧的眼里充满宠溺,“吃吧,你不是一直都吵着回国以后,一定要再尝尝这里的薯球吗?”
什么?!重新开始跳舞了?
听到这个消息萧泽大吃一惊,当年是听说江尧受的伤并不轻,能恢复跳舞的几率非常非常小,这一切的进步和奇迹,绝对不可能像莱昂这么几句轻描淡写的简单。
说起这个莱昂……这双灰色的眼睛……总觉得哪里见过……
萧泽心头一跳,惊道:“你是……莱昂克里福得?抱歉!一时没有认出来!”
莱昂手捧一杯热可可,轻轻的摆摆手:“不必介意,我已经退出舞台很久了,不被认出来倒是好事,我只想自自在在的教好小尧,未来,要看他的表现了。”
没先到江尧居然会和莱昂克里福得在一起,德国数一数二的舞者,曾经也是他努力的方向啊!
“老师,对不起,我已经能跳舞了,瞒着你那么久。”江尧低下头,“只是,我当年就下定决心,在能够重新站上舞台的那天到来之前,绝对不来见您!”
“小傻瓜……”萧泽如释重负的叹口气,“脾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