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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拖时间，他们要争分夺秒。
——这会是又一场博弈。
奇奥乌会在现在来，只不过是因为直布罗陀这边的军队已经集结得差不多，不能再拖了而已！
*
密涅瓦的格纳库内，基拉坐在强袭自由的驾驶舱中，双手几乎已经在键盘上制造了一片残影。屏幕上的界面正一个个的蹦出来，参数一个个的被调试、被修改。
虽说他自己的伤都还有一点尾巴没好全，但天堂岛之战不会太远了，他们的时间不多。
就在之前，除了无限正义之外，JSTA二型机的那三台也被搬了上来，更是让人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TORI！”机械鸟清脆的鸣叫了一声，飞过来，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基拉稍微停了一下下，扭头看看宠物，又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无限正义——阿斯兰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上MS。等他能上战场了，又怎么宣布他的回归？
基拉至少可以肯定，阿斯兰是不会走下战场的。
因为他还要复仇。
“唉……”基拉叹息了一声。
这时，舰桥的通讯接了过来，CIC美琳的声音响起。和她英姿飒爽的姐姐相比，美琳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普通小女孩。就连说话的腔调，很多时候都让人无法和军人联系到一起。
“那个，打扰一下。有一个斯堪的纳维亚王国使节团的成员想要见你。舰长说……”
到底是FAITH，同为FAITH成员的塔莉娅并没有命令基拉的权力，只是把消息转了过来而已。基拉却疑惑了——斯堪的纳维亚使节团成员？想要见他？？
基拉倒是知道拉克丝要接见那些人，但他本来不觉得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是个驾驶员，又有强袭自由的调试工作……再说，使节团的人找他这么一个驾驶员做什么？
“是什么人？”他微微皱眉，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声。
“他说他叫……”美琳停顿了一下，“塞伊？阿盖。”
于是，基拉的手愕然的停在了键盘上面。
**
因为是使节团成员，塞伊已经进入了直布罗陀基地。在他提出了要求并得到了基拉同意的回应之后，就有士兵把他带到了港口基地大楼的一间办公室里。
基拉一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金棕短发的青年坐在那儿，于是有些怔愣。
他早就从米莉那儿知道，上一次战争结束后，大家各奔前程，塞伊也没有再返回学校去。他也想到了，他多半在两年的时光历练中变化很大。
——但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惊奇。
塞伊的身材脸型在这两年也有所变化，但最主要的还是气质的凝练。
以前的塞伊虽然也沉稳，但那有一部分是他的发型、打扮带来的感觉。比如说那副眼镜……
但现在，那种沉稳的气质大概已经是源于他本身了。
只是，塞伊为什么会在斯堪的纳维亚的使节团里面？
基拉至少还记得拉克丝说过，斯堪的纳维亚倒向了苏联盟……
想到这里，基拉稍稍皱了下眉——他不想和以前的朋友站在不同的立场上。但是……
心底叹了口气，基拉表面上倒是保持了平静，“塞伊，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塞伊站起来，推了推眼镜，语调貌似轻快。
但基拉注意到，他的目光在他胸前的徽章上凝注了一下。
“忠诚者……吗？”
“嗯。”
塞伊露出有些古怪的表情。
基拉觉得塞伊变化不小，浑不觉得他自己变化更大。
三年前在工业学校的他，不过是一个内向到甚至会让人觉得有些懦弱的少年。哪怕是个调整者，依然会给人弱小无害的感觉。哪怕是后来上了大天使号，因为和阿斯兰战斗而觉得痛苦的缘故，也会让人觉得“能驾驶MS真是不可思议的事”。
但是，当坎坷的经历经过了时光的沉淀，当他将那些东西全部消化，他就成熟起来。
——一个军人，一个ZAFT的军人。
这是塞伊这次看到基拉以后的第一感触。
虽说在三舰同盟的时候，基拉也一直都穿着ZAFT的红衣或者ZAFT整备班的工作服，但那时大家都不过是流亡者，实在是说不上什么国家民族的分别。现在却……
——他已经是一个军人。哪怕只是不禁意的一站，军姿也已经变得标准，也有了军人的气质。红色的风衣，白色的军靴，原本这一身军装穿在他的身上，只是显得他漂亮。但现在……却已经显得利落、帅气。
而且……他终于还是彻底回到了他同胞的阵营！
☆、第三百六十三章 核弹
基拉会回到ZAFT，塞伊其实不是特别奇怪。尽管在早先的时候也开过玩笑——或者也确实是劝诫——让基拉别成了ZAFT。但基拉对他的同胞始终是放不下的。
他在大天使号和调整者战斗的时候，一直都显得痛苦。那个时候的他们不是看不出来。
后来三舰同盟的时候，塞伊就已经注意到，基拉和阿斯兰、迪亚哥他们走在一起的时候，会更显得更轻松、快活。也许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我本来以为，塞伊你在哥白尼。”
基拉的话打断了塞伊的思索，他点点头，“确实，这两年都是。到了哥白尼之后，我先进了一家工业学校做助教。后来就成了柯尔德教授的助手。他也是上次大战后期去的那里，所以帮忙的人不够……然后就跟着他下来了。”
柯尔德？
基拉有些茫然不解。
“柯尔德教授是一个学者，研究基因学与药物学。虽然和以前我们学的专业没什么关系，但是转行大概也很正常吧。米莉不是就做了战地记者吗？”塞伊解释。
基拉想想，告诉了他，“等我们打完天堂岛，米莉大概就会和迪亚哥订婚。”
——所以迪亚哥被雷整的时候都心情愉快。他大概也害怕过吧，当他拿拉克丝的事情宣传的时候，怕米莉会疏远。但她没有。
塞伊呆了一下，“迪亚哥？”
他当然不是不记得这个在上一次大战就往米莉身边凑的家伙。只是对这个结果有些惊诧。而且……
“PLANT不是有婚姻管制法吗？”
“会改掉。因为PLANT人口不足。不过……”基拉看了塞伊一眼，“以后他们要是有了孩子，孩子不是第二代调整者的话，就会要进行基因调整。”
塞伊沉默了。
基拉不觉得奇怪——塞伊也许可以和调整者做朋友，但他不喜欢基因调整。一开始他不知道，但当塞伊那么评价拉克丝的声音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基因调整吗……”塞伊推了推眼镜，感慨的说，“说起这个来，我这次来找你，也是要问你相关的事情。这两年我帮忙的研究课题……因为，你也是我认识最久的调整者了。而且ZAFT一直都在宣传你，要知道你在这里倒是很容易的事。”
问这个？
基拉本来还以为他是为芙蕾而来，一时间有些迷惑。
*
这个小办公室内只有两个人。
塞伊重新坐下来之后，还有些踟蹰，但很快他似乎就下定了决心，一开口就显得滔滔不绝起来。
“基拉，调整者算是一个新种族吗？是人类的进化方向？人类是不是已经必须要开始进化？”他一连串问出了三个问题。
而且这三个问题……真的是，很大。
基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难道说，伊甸园计划已经泄露出去了？
但是马上又觉得不可能。如果是这个计划泄露出去了，那么，如果到了塞伊都知道了的地步的话，一定就有许多许多的人知道了。这个世界也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基拉相信，塞伊应该还不是什么大组织的核心成员。
两年的时间，应该没这个可能。而如果真的是，那么也不至于这样跑来对自己说这些东西了。
那么，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
等等……研究，课题。
“塞伊，你在研究什么？”犹豫了一下，基拉还是问了出来。
“人类进化。简单来说的话，是研究如何让自然人的身体素质等方面，通过药物，在基因不被调整的情况下提高——当然，不是使用LOGOS的那种残忍手段。如果是那样的研究，我就绝对不会参与进去了。”塞伊苦笑。
塞伊的人格，基拉自然相信。所以可以相信那位柯尔德教授的研究是温和的。但是，他依然为此震惊。
——自然人也在研究这个吗？提高自然人的身体素质。
这个……该怎么说？
“在人类漫长的进化史上，人类，不，所有的生命都是为了更好的适应自然，缓慢的在自然的变化中让自身进行选择，然后进化。曾经……我一直以为是这样的。”塞伊苦笑着喃喃自语，似乎也不在乎基拉的回应了，“调整者，我知道这也是父母的期待啊之类的，但或者就是有嫉妒的感觉吧！你能做到的事情我做不到……怎么都做不到。你们就是比我们优秀，但是这份能力，却是用违反自然的代价获得的，不值得……”
抬起头，他直视着基拉，“很可笑吧？但那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和托尔米莉他们不同，他们是真的不在乎。但我……”
顿了一顿，他继续说，“可是，已经不能慢慢来了吗？因为差距已经存在，所以就必须要尽快弥补不可？基因调整是非自然的，那么药物就是自然的方式了？”
基拉默然无语。
“虽然塞伊说要问我的意见，但是其实已经有自己的见解了吧？”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直直的指出了这一点。
——塞伊成了柯尔德的助手。这本来就说明了他的选择。
塞伊愕然。怎么说呢？他想见基拉，本质上还是因为柯尔德的一个猜想。而且……
“确实。只是，虽然做出了选择，却难免还是不安。已经必须非要如此不可了吗？不再等待自然漫长的、不可预测的选择，而是人为的去选择进化的方向？总是忍不住这么自己问自己，然后就想听听你的想法。”
“本来我以为或者可以的。”基拉其实也不料自己居然能先听见这个消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怎么缓过劲来呢。
调整者想要稳定自己的状态，将调整者完善成一个新的种族。
而在差距已经存在的情况下，自然人本身又选择了人为的来追赶……
等待自然的选择？病毒，或者别的什么？也许本来可以。但是随着人类的脚步不停的向前探索，因为人类的永不满足，大概是没有这个可能了吧？
——就是不知道拉克丝知道这个消息了没有？从那个柯尔德那里。
**
拉克丝自然还不知道。
就在她打算试探一下奇奥乌，想知道是不是能撬出一点大西洋联邦的内幕来的时候，二月接到了一个消息，走到她的身边对她耳语了一番。
——雷米雷特的紧急通话要求。
拉克丝于是有些诧异的看了柯尔德一眼——这个，是雷米雷特派出来的吧？
但是……
柯尔德依然一言不发。
想了想，拉克丝还是觉得应该先去看看现在已经确认的盟友的要求。简单的道了歉之后，就转身到了另一间屋子。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迎接她的，居然是……看来出乎预料失态的、气急败坏的雷米雷特。
“我现在没法立刻联系到你们的议长。”他说话的样子也很气急败坏，完全破坏了原本的形象，“所以只好找你了——我言简意骇的说，我们需要帮助——天堂岛正准备发射核弹！”
——他说出的消息，也确实是足以让人失态了……
听见这种说法，拉克丝也不免张大了嘴。
天堂岛发射核弹，那肯定是打不到PLANT的。这个想都不用想。但在地球上进行核战，早就被认为是最愚蠢的行为之一。
LOGOS的根基到底还是在地球。用毁灭来夷平城市也就算了，用核弹毁灭地球……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
哪怕拉克丝一直都觉得加百列有点疯，但疯到这个程度，得说还是有些出乎她的预料——哪怕之前雷米雷特就已经有过类似猜测而且她当时也给予了认同。
——果然，在蓝色波斯菊手下工作过的雷米雷特，还是更了解他们啊！
但惊诧归惊诧，话还是要问清楚的。
“核弹？”拉克丝立刻抓住了重点追问，“什么时候？哪里的消息？”
“……天堂岛的。”雷米雷特脸色尴尬的僵硬了一下，却还是立刻反应了过来，“这个，我们是欧亚，原本地球连合的一员。在天堂岛总有些消息来源的。”
——但以前你可从来都没有透露过啊！
拉克丝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却没有说出这句话来。
“加百列已经到天堂岛了？”她只是说出从这个消息中听出来的这一点。
“没错。”
“但现在我们根本没有做好战争准备。”拉克丝苦笑，“现在就开拔也来不及了吧？应该如何应对这可能的攻击？”
“很简单。”雷米雷特断然说道，“天堂岛一直就是地球连合的备用总部，之前作为重要的军事基地也经营了几十年。整个地球圈的情报都往那里集中。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对外进行物理隔绝。尤其你也知道，欧亚原本和他们的关系很不错，所以有大量的海底光缆从这里连接到那里……”
“现在还有？”拉克丝打断了他。
“铺了那么多年，他们自己只怕都有些记不清楚了。尤其是中子干扰那个时候……咳，现在总还剩下那么一点点的。”雷米雷特加快了语速，没让拉克丝问出——“这其中是不是有你们的功劳”之类的话来，“现在还有一点时间，所以想要紧急借调一些调整者的精英，那个……”
黑客大战？
拉克丝真的有些忍不住翻白眼的冲动了——没想到还能碰到这种事！
这下倒是好，暂时不用考虑怎么和苏在大西洋联邦的政权问题上博弈了。
拉克丝自然是非常清楚这件事的重要性和紧急性。
天知道天堂岛的核弹储备是多少！？
要是真的发射了——尤其是朝这边发射过来——又真的能拦得住么？
“我会立刻联络迪兰达尔议长。你要明白，我也不能直接下令的。二月，议长到了没有？”她转过头去问二月。
二月看了看时间，“应该马上就到了。”
“迪兰达尔议长？”对面的雷米雷特反而有些奇怪。
“是的，他会下来。”拉克丝肯定了这一点。尽管本来这应该是一个机密消息，但现在真没隐瞒的必要了。
“上位者不能坐在后方空等成果，尤其是在面对整个世界的敌人的时候——议长是这么说的。不过，就算是阻止了这一次……也没有时间悠哉悠哉的准备了吧？”
她叹息，“我们必须要……尽快发动战争了。”
一旦核弹落到世界各地——落到这片大地上，就真的晚了。
“没错！”雷米雷特点头。随即，他怪异的看了拉克丝一眼，“拉克丝小姐，不能不说，你的预测……真的很准确。”
拉克丝一愣，随即苦笑。实在是不好说什么——
这其实是你自己想到的，雷米雷特阁下！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何之前更新不了。
顺带说一声，在番外合集那里更新了完全重写的卡嘉丽番外二。和原本相比，对她的看法还是有些变化的。所以重写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备战
关掉通讯之后，雷米雷特先是叹了口气。然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自己的助手凯特，“柯尔德应该还没来得及说自己的来意吧？”
凯特点头。
“那个看来也只好延后了。对了凯特……刚才那句话不会是对我说的吧？上位者不应该端坐后方啥的……我本来不打算自己去参加的……”
确实。在柏林之战后，就领着独立军一直打到了俄罗斯平原的凯特会回来，就是因为他本来才是预定的参加天堂岛战役的舰队司令。
“如果你担心坐在这里会被核弹攻击的话。”凯特回应得极为犀利。
这让雷米雷特无语的挥了挥右手，“拜托，我虽然确实是担心这一点。但更重要的是，如果真的让核弹把欧洲给轰没了，或者真的让亲临前线的PLANT议长把什么都做到位了，才是更糟糕的事情好不好？否则你以为苏为什么想要搅局？不过真可惜，没时间了。我们得立刻把天堂岛打下来啊！”
说到后面，雷米雷特哼了一声。
凯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跟着他起身离开了政府办公室——外面已经有穿梭机在等着了。
本来穿梭机是要把他带去舰队的。但现在么……
看来他已经变成MS部队的指挥官了。当然，对此他也不在意。
凯特自认自己没有雷米雷特那么敏锐的眼光。但他认识他很久了，对他的性格和想法还是能猜到一二的。他知道，雷米雷特有时候会有些天真的幻想。
但是还好，在做事的时候总是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在之前，虽然出于无奈向PLANT求援了。但是雷米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