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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宝看着他问道:“公子为何选何掌柜合伙儿?”
季山泉也看着他,反问道:“还有比何掌柜更合适的人选吗?”
何大宝一笑,说道:“兄弟我也是懂行的。”
季山泉说道:“听说了,你这位何掌柜,是那位何掌柜的学徒。”
何大宝淡了笑意,说道:“季公子,我没有通匪。”
“我信。”季山泉微笑着说道:“通匪不是好玩儿的,即便官府抓不到把柄,山匪也得吃你一辈子,除非有深仇大恨,否则没有必要跟山匪搭扯。”
何大宝呵呵一笑,说道:“季公子是爽快人,不仅是爽快人,也是明白人。那兄弟就直话直说,这何掌柜可是个灾星,季公子与他合伙儿,兄弟担心你血本无归啊。”
季山泉失笑道:“看不出来,何大哥还信这些。”
何大宝皱眉道:“季公子,人总是拗不过天的。”
季山泉淡了笑意,说道:“我只听说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教人以向善为本。”
何大宝说道:“话是不错,但依兄弟浅见,人活成什么样儿,都是自己造的孽,应该由他自己承受。”
季山泉看着他说道:“何大哥,说说你吧,你是怎么从一个伙计,变成如今这样儿的?”
“我?”何大宝笑道:“季公子恐怕是想说,我一个要饭的,受了何掌柜的恩惠,却不知报答吧?”
季山泉答道:“你要这么说也行。”
何大宝点了点头,嗤笑道:“我知道大家都怎么看我,但这话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因为他们听不懂。但季公子你不同,你是明白人,今天我就跟你说说。”
季山泉点头,答道:“洗耳恭听。”
何大宝先叹了口气,又喝了口茶,然后把茶碗放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斜倚着茶几,看着季山泉说道:“何掌柜不应该可怜我。我自幼父母双亡,靠讨饭度日,人撵我,狗咬我,一年到头儿,能有顿饱饭吃就是老天爷开眼了。为什么会这样?”
季山泉微笑着答道:“何大哥是想说,你上辈子造了孽?”
何大宝两手一拍,说道:“季公子果然是明白人!我不仅是造了孽,还是造了大孽!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可是何掌柜对我施恩,让我吃饱穿暖。说老实话,我心里感激他。但是,他逆天了!他妨碍了老天爷对我的惩罚。”
何大宝停住,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放下后又接着说道:“如果不是他救我,可能我早就死了,我偿还了上辈子的债,下辈子可能会好过些。可就是因为他救了我,本该还债的我,又过上了吃饱穿暖的日子。那我下辈子还得还债,兴许小时候受的罪,我还得重新再受一遍!到了下辈子,他还能等在那儿救我吗?就算下辈子能,只要我的债不还完,他能一辈子又一辈子的等在那儿救我吗?”
季山泉看着他,何大宝说的这个理,你还真不好说它是‘歪理’,其实他说得不无道理。
何大宝指着季山泉笑道:“明白人,一点就透,我喜欢。”
季山泉一笑,没有说话。
何大宝又说道:“何掌柜落得如此下场,估摸着是老天爷生他的气了,所以他才会这么倒霉。季公子,你可得多加小心呐!”
‘啪嚓’一声,店铺门上的牌匾掉了下来,险些将何天祥砸在底下!
何大宝说道:“你瞧!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来了!”
季山泉沉默着,霉运这个东西,不像妖气鬼气之类的气息,霉运是察觉不到的。只有当倒霉的事儿发生时,你才知道霉运来了。想解决何天祥的问题,一定会颇为费时。
何大宝说道:“季公子,要我说,你还是不要跟他合伙儿了,咱俩一起干,我保你发大财。”
季山泉看着他问道:“既然你想得这么透彻,你又何必过这种好日子?为什么不散尽家财,到街上讨饭去?”
何大宝愣了一下,笑得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站起来拱手道:“日后季公子要是有意与在下合伙儿,在下绝不推托,告辞。”
何大宝走后,怜玉从珠宝后出来,引起一片惊叹声。
怜玉走到季山泉身边,福身道:“少主,少奶奶请你进去说话。”
季山泉站了起来,走进了隔间儿。
宾客们交头接耳,都对季山泉的身份匪夷所思,贴身的丫鬟如此的美若天仙,那此人必是豪门贵族,说不准还与皇家有瓜葛!
云凤说道:“何大宝到底也没说,他是如何变成有钱人的。”
“是啊。”季山泉点头,说道:“先看着吧,看看何掌柜能倒霉到什么地步。”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何天祥联系了老主顾,第一批货准备起运了。这批货要从代州运到并州,路线还是上回被劫的路线。
领路的老孙头儿十分不解,问何天祥:“何掌柜,上回你就是在这条道儿上栽了跟头儿,这回还走这条道儿?我老孙头儿的面子,在这条道儿上不管用了。不瞒你说,打从上回丢了你的货,这十年,我也是再没有生意了。”
何天祥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是东家的意思……这一趟,东家亲自押车,你老只管领路,别的事不用管。”
“东家?”老孙头儿皱眉道:“何掌柜,你别嫌我嘴臭,就那个小白脸儿,身娇肉贵的,别说碰上山匪,就是走这一趟,就够他受的!”
何天祥不想跟他解释,老孙头儿是个犟葫芦,除非他亲眼看到,否则任你说破大天,他也不信。
何天祥说道:“东家这样吩咐,我也只能这样办,你老就领着走一趟吧。”
“那好。”老孙头儿板着脸说道:“这趟要是再出了事儿,可就真不赖我了。”
后宅里,季山泉嘱咐怜玉:“怜玉,自从我和云凤相识,她就是个祸星,从来就不曾安稳过。这一次我去押车,你得帮我照看好她。”
怜玉眨了眨眼睛,说道:“奴婢没明白,请少主明示。”
季山泉说道:“她体质极阴,身上又有宿魂玉,容易招来恶人抢夺,自从宿魂玉跟上她,我就没离开过她身边,这一次我得离开,你要代替我保护她。”
“哦。”怜玉答道:“少主放心,奴婢绝不会让少奶奶有任何闪失的,少主早去早回就好。”
季山泉又嘱咐应灵:“守好姐姐,我带着香包,万一有事,寻着香气来找我。”
应灵斜眼看着怜玉,说道:“有她就行了。”
怜玉蹙眉道:“我跟你有仇啊?”
“有仇。”应灵恨恨地答道:“就因为有了你,姐姐都不像以前那样对我好了。”
怜玉‘嗤’了一声,白了它一眼。
云凤说道:“师兄放心吧,早去早回。”
次日启程,出了城门,老孙头儿说道:“东家,紧走还是慢走?”
季山泉答道:“怎么走都好,你老是领路的,你老说了算。”
老孙头儿点了点头,又说道:“东家,那就听我的,咱们换条道儿走,绕点儿路,稳妥。”
季山泉摇头,说道:“不绕路,就走上次被劫的路,十年的利钱,我得收回来。”
老孙头儿一皱眉,问道:“东家是练家子?”
季山泉微笑道:“你老就放心吧,晚辈不止是练家子这么简单。”
第223章 :老孙头儿
顺着官道走了不到二十里,马队就转了向,下了官道,向林子走去。
季山泉骑着马跟着,也不说话。
直到中午歇脚时,老孙头儿才走到季山泉身边,坐下后说道:“东家,你是第一次押车出门儿吧?”
“是。”季山泉点头。
老孙头儿笑道:“东家是信人,让我老孙头儿领路,就什么都不问。”
季山泉微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
老孙头儿笑着点头,说道:“东家不问,我得说。走官道没有山匪,但有官兵。官兵设卡征税,比山匪还狠。从代州到并州,一路上的关卡算下来,要交的税都快赶上这批货挣的钱了,再刨掉人吃马嚼的花销,能混个不赔不赚就是好的。走山路,有山匪,也得给山匪上供,不过比给官兵的要少很多。”
季山泉点头,问道:“既然上供,为什么上一次还劫了货?”
老孙头儿叹了口气,答道:“那伙山匪的大当家浑号穿山豹,那年他抢了个小娘们儿做压寨夫人,从他山道上走的货队都被他劫了,说是庆贺他大婚。后来又听说,他那个压寨夫人比他还狠,每回得看货要钱,要不然就直接全劫了,这条山道啊,快没人走了。”
老孙头儿又叹了口气,说道:“何掌柜时运不济啊,偏巧那年并州要的货多,他把所有的货都带上了,要不然也不至于一下子就完了。”
季山泉微微皱眉,问道:“都劫了?就没人找后账儿吗?”
老孙头儿呵呵一笑,说道:“东家,你不像是做买卖的。我说的都劫了,指的都是小生意人,真正的大商家,人家走的是官道,人家过卡不用交税,早把上头打点好了。唉……说到底呀,官也好,匪也罢,欺负的都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
季山泉点头。
老孙头儿停了一会儿,看着季山泉问道:“东家,看你这样子,绝不是平头百姓,你这是要做什么?”
季山泉微笑着答道:“讨债,偿愿。”
老孙头儿皱眉,问道:“东家说什么?”
“没什么。”季山泉微笑着说道:“你老吃点儿东西吧。”
“啊。”老孙头儿答道:“我吃过了,东家吃吧,我不跟你絮叨了。”
吃了饭起程,天黑前来到一处大场院前。老孙头儿说道:“东家,今天就住这儿吧,这种场院就是专门留宿走山路的货队的,虽然不如客栈舒服,但好歹能挡风避雪。”
季山泉微笑着答道:“全凭你老安排。”
老孙头儿到门前喊道:“老金头儿!接客啦!”
“这他娘的是谁呀?”一位老者拉开门儿出来,走到院门口,明显愣了一下,指着老孙头儿说道:“老孙头儿?”
老孙头儿乐道:“是我!没想到吧?”
老金头儿连忙打开院门,抓着老孙头儿上看下看,说道:“十年没见了,你还是老样子。”
“是啊。”老孙头儿的语气中有些感慨,拉着老金头回身说道:“这是我们东家,季公子。”
老金头儿打拱道:“季公子好。”
季山泉拱手道:“金老爷子好。”
老金头说道:“快,上屋里歇吧。”
又回身喊道:“老婆子!来客了,把火烧旺,准备晚饭!”
天擦黑儿时,饭准备好了,老金头把季山泉让到坑里,说坑里暖和,又叫老孙头儿上坑。
老孙头儿说道:“我吃过了,你们吃。”
老金头儿问道:“你啥时候吃的?这饭才刚做好。”
老孙头儿笑着说道:“就是刚才,你们吃吧,别磨叽了。”
老金头儿皱眉道:“快上坑!十年没见了,咱老哥儿俩好好儿喝两盅儿。”
老孙头儿摆手道:“喝什么呀,早戒掉了。”
老金头儿过去拉他,不高兴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十年都没见了,你扯什么蛋呢,快上坑坐!”
老孙头儿拗不过他,只能笑着上了坑,坐在季山泉旁边。
老金头儿倒上酒,对外屋喊道:“伙计们吃好啊,我老头儿就不陪你们了!”
“行嘞!”
“招呼我们东家吧!”
伙计们七嘴八舌地答应。
老金头端起酒,说道:“季公子,老头儿敬你一杯。”
季山泉端起杯,说道:“我敬老爷子。”
喝了一盅,老金头儿又倒上酒,对老孙头儿说道:“来,整一个。”
老孙头儿没办法,端起酒盅干了……
天黑透了,伙计们都睡了,季山泉走到院子里,看到老孙头儿在检查绑货的绳子。
季山泉走到近前,说道:“还没睡呢。”
老孙头儿回头,笑着答道:“岁数大了,觉少了,东家怎么也没睡?”
季山泉答道:“头一回押车,心里有事儿放不下,不困。”
老孙头儿说道:“东家,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咱们紧走几天,能把绕远儿的时间补回来。”
季山泉微笑道:“我没关系,你心里放得下吗?”
老孙头儿一愣,问道:“东家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山泉说道:“干你们领路这行儿的,凭的就是脸面。可你老的脸面丢在这条山道上了,你老心里放得下吗?”
老孙头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有啥放不下的,我这张老脸值几个钱。”
季山泉说道:“十年了,还是走这条山道,你老不是也跟着来了吗?”
老孙头儿笑了笑,说道:“不早了,东家早点儿睡吧,明天就要过那道山坳子了,你得养足了精神。我估摸着我这张老脸……还是不管用啊。”
转过天,天阴得像要滴下水来,老孙头儿扬着头叹了口气,说道:“东家,今天这天儿可不好啊,要不……咱们再待一天?”
老金头儿说道:“真老了?啊?天儿不好才要赶紧走,要是下了大雪封了山,你还怎么走啊?”
“啊……”老孙头儿如梦初醒般应了一声,说道:“是啊,我把这茬儿给忘了。”
季山泉说道:“走吧。”
货队进了山,老孙头儿开始变得不安。
季山泉牵着马走到老孙头儿身边,说道:“老爷子,不用担心,今天就能把所有的事儿都了结。”
“东家。”老孙头儿皱眉,说道:“我这心里慌得很,要不咱们还是回头吧?”
季山泉答道:“不回头。”
天阴着,看不见日头,估摸着走了两个时辰,前面是一道山坳。
老孙头儿的脸色越发地不好了。
季山泉微笑着说道:“别担心,不会有事儿的。”
老孙头儿看着季山泉,说道:“东家,你能不能告诉我,要是碰上穿山豹那伙山匪,你打算怎么办?”
季山泉想了想,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办?”
老孙头儿答道:“要是他们要的钱不是太高,东家还是以和为贵吧?”
季山泉微笑着点头,答道:“行,听你老的。”
老孙头儿叹了口气,这位东家,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真能听话才好,要不然,恐怕这一趟还得栽在这儿。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东家就算是练家子,可他的年纪,恐怕也厉害不到哪儿去。
都说何掌柜方人,可别把这位东家给方死在这儿!
进了山坳,走到半腰儿时,两边冒出几十个人,持刀挟棒,为首一人喊道:“站下!”
老孙头儿握了握季山泉的手腕,然后向那人走了两步,抱拳道:“是我,老孙头儿。”
“谁?”那人的声音有些奇怪,赶着向老孙头儿走过来,边走边问道:“哪个老孙头儿?”
老孙头儿答道:“代州城的老孙头儿。”
那人猝然停步,周围死一样的静。
老孙头儿抱着拳说道:“拜上大当家的,这趟走的还是代州何掌柜的皮货,请大当家的赏口饭吃。”
没人应声儿,那人又往前走了两步,指着老孙头儿骂道:“闹你娘的鬼!你到底是谁?不说实话,老子一刀宰了你!”
老孙头儿一愣,看了看,说道:“这不是二当家吗?十年不见,你老还好啊?”
“啊!”二当家突然大喊一声,抽出刀指着老孙头儿说道:“你到底是谁!说!你到底是谁!”
老孙头儿愣住,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季山泉走到老孙头儿身边,轻声说道:“老爷子,你死了很久了,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什么?”老孙儿转过脸愕然看着季山泉,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场景。
“大当家!”老孙儿站在风雪里,傲然说道:“咱们是多年的交情了!这些年,我孙大旺带了多少货队从你山下过?兄弟们哪个没沾过我的好处?你大婚是喜事,回头我包一份厚礼送来。可这些货是主家的,你从我手里夺了去,这买卖我还能做吗?”
“我管你能做不能做!”穿山豹拎着刀骂道:“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是老子赏你饭吃,你倒跟老子盘上道儿了!兄弟们!搬货!”
“不能搬!”老孙头儿冲上去想阻拦。
一柄钢刀映着阳光,向老孙头儿的脖子划来……
老孙头儿看着季山泉,呢喃道:“我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老孙头儿的脖子上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乌黑的血流了下来。
第224章 :拔寨
“啊……”有离得近的伙计吓得叫喊着往后退,山匪们也都往后退。
季山泉看着老孙头儿说道:“货丢了,脸面没有了,你放不下,执念太深。”
老孙头儿茫然问道:“那我……是什么?”
“活尸。”季山泉平静的回答。
老孙头儿看着季山泉,问道:“东家,你是什么人?”
季山泉答道:“藏龙山飞云观,了尘真人座下弟子,季山泉。”
老孙头儿愣了半晌,又问道:“那你这是?”
季山泉抽出灵血剑,说道:“行侠仗义,惩奸除恶。”
话音未落,季山泉已经化做一道残影。
“哎!”
“啊!”
“饶……”
山匪们相继发出短促的声音,但都没了下文,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二当家紧握着刀来回扭头,想找到季山泉。可当他找到时,灵血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道长。”二当家扔下刀,直接跪下,扬着头看着季山泉说道:“我将功赎罪。”
季山泉冷淡地问道:“你有什么功,可以赎你的罪?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