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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山泉冷淡地问道:“你有什么功,可以赎你的罪?我没有杀你,是有话要问你。你们大当家在山上吗?”
二当家的答道:“我们大当家不在山上,道长若是饶我不死,我就告诉你,我们大当家在哪儿。”
季山泉看着他,问道:“你们拜的是关帝爷吗?”
二当家一愣,随即明白季山泉是说他没义气。
二当家说道:“道长,我们是山匪,不是豪侠。”
季山泉沉吟了片刻,收回灵血剑,说道:“你说得也对,你们大当家的在哪儿?”
二当家的咽了咽口水,说道:“大当家的,早在七年前就死了。现在的大当家,其实是大当家的娘子,玉莲。”
冯玉莲,十年前被穿山豹抢回来,过了一年,生了个孩子,但是死了。之后,冯玉莲便勾搭二当家,于七年前杀了穿山豹,自己做了大当家。
冯玉莲比穿山豹还狠,看货要钱,不给钱或是不让看货,当场杀人抢货,还把人头给主家送回去。
因为这个缘故,走这条山道的货队越来越少,二当家就只能领着人去踩别人的地盘儿,跟同行抢生意,由此也引发了多场恶斗,原本二百多人的山寨,如今只剩下四五十人。
人少了,也就打不过同行了,只能在自己的地盘儿猫着。好在这条山道没什么油水,也没有同行往这儿踩。二当家平时就带着人在山中打猎,偶尔能劫个货队,抢几个钱。
今年,一年都没有货队打这条道儿上走,季山泉的货队是头一份儿。
季山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带我上山。”
二当家的点头,慢慢站起来,低着头转身。
季山泉看了一眼吓得缩在一起的伙计,说道:“你们留下看着货。”
没人应声儿。
季山泉又对老孙头儿说道:“你跟我来吧,免得留在这儿,把伙计们吓坏了。”
“好。”老孙头儿的声音变得浑浊暗哑,脸上罩了一层死灰色。
二当家转回身,哆嗦着说道:“道长,你还带着他呀?”
季山泉简短地说道:“前面带路。”
远远地看到山寨,木头做的大门,墙和箭楼。
箭楼上放哨儿的人看到二当家一个人回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立时明白是被人挟持了,便吹响了号角。
一会儿工夫,木墙后面冒出二十几个人头,都弯着弓搭着箭。
冯玉莲登上了箭楼,一身鲜红的对接短打,梳着飞凤髻,腰间别着两把短刀。对身边的三当家轻声说道:“射死他们,你就是二当家。”
三当家看了冯玉莲一眼,大声说道:“放箭!”
旁边一名山匪说道:“三当家,那是二当家的!”
冯玉莲拔出短刀,一刀捅进了那名山匪的肚子,随后抽出滴血的短刀,抬腿一脚将那名山匪踢倒,脆声说道:“放箭!”
二十几支箭,同时向三人射去。
二当家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季山泉一晃身挡在他前面,挥动灵血剑,将所有的箭矢打开。
冯玉莲眼中划过一丝繁杂的神色,尖声叫道:“冲出去,将他们乱刀砍死!”
三当家说道:“大当家,这个后生武功不弱!”
冯玉莲瞟了他一眼,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说道:“你的本事,都用在床上了吗?”
三当家一皱眉,拎着刀转身喝道:“跟着我冲出去!”
季山泉没有再往前走,站在原地看着冯玉莲,而冯玉莲手扶着护墙,也同样看着季山泉。
山寨的大门吱呀呀地拉开,三当家带着最后的二十几个山匪,呐喊着向季山泉冲了过来。
季山泉叹了口气,拔出了灵血剑。
少顷的混乱之后,重归于宁静,天空依然阴霾。
冯玉莲看着横七竖八的尸首,突然纵声大笑,笑得山呼海啸,笑得鸟飞兽遁。
季山泉对二当家说道:“你们大当家不该抢她回来,她一个人,毁了你们整个山寨。”
二当家站了起来,愕然看着季山泉,又缓缓将目光移向箭楼上的冯玉莲。二当家突然醒悟过来,冯玉莲一直在报仇!她害死大当家,断了山寨的财路,鼓动他们去跟同行火拼……二百多人的一个山寨,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臭娘们儿!”二当家俯身捡起一柄刀,向山寨大门跑去。
季山泉飞起一脚,踢在脚边的一柄刀的刀镡上,钢刀箭一般射出,刺穿了二当家的后心。
二当家扑跪在地上,双手拄着刀,回过头,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季山泉。
季山泉走到他身边,平淡地说道:“这是你们的报应,我不会看着你杀她。”
“啊!”二当家猛然撑起身,双手握刀,拼死向季山泉砍来。
季山泉左掌推出,二当家喷着血倒飞出去,摔在雪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走进山寨大门,冯玉莲站在不远处,短刀架在脖子上,看着季山泉说道:“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坏事,但我是被逼无奈,我有的,只是我的身子,我只能这样报仇!”
“三天。”季山泉面无表情地说道:“人死之后,最迟三天就会走到望乡台,一到望乡台,魂就回不来了,就算头七回魂,也有鬼差押送。你现在不能死,你现在死了,他们会把你的命魂撕碎。三天之后,你自行了断。”
说完,季山泉转身。
“你是什么人?”冯玉莲愕然看着季山泉。
季山泉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向大门外走去。
老孙头儿说道:“他是仙家弟子。你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唉……”
老孙头儿摇了摇头,跟着季山泉走了。
冯玉莲扑跪在地上,放声痛哭。
十年,漫长而煎熬的十年,终于结束了。
看到东家带着老孙头儿回来,伙计们松了口气,他们害怕这些被东家杀了的人,也像老孙头儿一样站起来!
季山泉对老孙头儿说道:“山寨平了,你的心愿也该了了,我送你去地府吧。”
老孙头儿答道:“东家,让我再送你到并州吧,山路不好走,我怕你不认识路。”
季山泉点了点头,他的确不认识路,便说道:“好。不过你这个样子,是不能见人了,我做个棺材把你的尸首装殓了。”
老孙头儿摇头,说道:“不用了。东家的好意,我老头儿心领了。其实我十年前就死了,要不是放不下这个事儿,尸首也早让什么东西给叨去吃了。东家,把我就地埋了吧,反正我孤身一人,无亲无故的。”
季山泉点了点头,说道:“也好,那我将你的命魂收进玉佩里,等到了并州,我送你去地府。”
老孙头儿抱拳道:“多谢东家,能遇上东家,是我老头儿的福分。”
季山泉微笑了一下,说道:“你老躺下吧,我好收你老的魂。”
安葬了老孙头儿的尸首,季山泉对伙计们说道:“我知道你们回去以后,一定会对别人说这件事。你们记住,孙老爷子是个讲诚信的人,就因为觉得对不起何掌柜,才会死而不僵。他死了十年,还能像活人一样走动,就是想着有一天,能给何掌柜找回被劫的货。你们在对别人说这件事的时候,一定要把这几句话说清楚。记住了吗?”
“记住了。”伙计们都低着头答应。
老孙头儿在玉佩中说道:“多谢东家了。”
季山泉说道:“走吧,看样子,快要下雪了。”
货队再度起程,出了山坳,季山泉回头看了一眼山寨所在的方向。这伙儿山匪除掉了,或许过不了多久,另一伙山匪就会冒出来。
世上的事就是如此,有人行善,就有人作恶。兜兜转转,总在三界内轮回。
山匪的事了结了,看来并不是何大宝通匪劫了何天祥的货,既然不是**,难道真的是天罚吗?季山泉想不通,怎么会有这样的天罚?
晓行夜宿,半月之后,货队进了并州城。
一进城门,旁边突然冒出一声:“仙长!这回可有救了!”
季山泉寻声望去,见是一名将官,披挂整齐,一脸热切地迎了上来。
第225章 :丢婴儿
季山泉不认识这名将官,也没什么印象,勒住马下来,拱手道:“军爷。”
交官连忙抱拳道:“仙长不认得末将,末将余发,在古将军麾下任左卫侍郎将。前不久在并州府衙,亲眼见识过仙长的风骨,钦佩不已。”
季山泉微笑道:“将军客气了,将军刚才说‘有救了’?不知是何意?”
余发看了一眼货队,愕然道:“仙长,你这是?”
季山泉答道:“将军不要误会,我无意做买卖,只是在做功德事。”
“哦。”余发一脸了然状,说道:“仙长请这边坐坐,听末将说一说。”
季山泉对伙计们说道:“你们自己去吧,送完了货,住哪家客栈,来个人告诉我一声就好。”
大伙计应道:“是,东家。”
大伙计领着货队走了,余发命人将季山泉的马牵到一旁,将季山泉请到了城门口的营帐里。
季山泉离开并州后没两天,城里便开始丢婴儿,还不是一个两个,一天四五个,这一个来月,丢了五十多个,几乎每一家新生的婴儿都丢了!
这么个丢法儿,不像是人干的。原并州刺史纪大人死了,新任的刺史还没有到任,所以这件事的查办之责,就落到了古将军头上。
古将军一边请了济风道长帮忙,一边四门增禁,严加盘查过往行人,但始终没有查到缘由,更没有找到偷孩子的人……或是妖魔鬼怪。
城内哀号连片,古将军一筹莫展。所以今天余发看到季山泉,才会脱口说出‘这回有救了’。
听完了他的叙述,季山泉说道:“丢了这么多婴儿,我看也不是‘人’干的。已经丢了的,恐怕很难找回来了。”
余发说道:“是啊,所以古将军派兵守着将要生产的人家。”
季山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里觉得不管这位古将军是不是当真为了百姓着想,反正该做的事做了。
余发说道:“仙长,恕我直言,我觉得即使重兵把守,恐怕也保不住新生的婴儿,而且济风道长……应该也没有这个本事。仙长,你老能否出手相助?”
季山泉答道:“贫道义不容辞,这也是功德。”
“太好了!”余发有些兴奋,这个事儿闹腾得一个来月没睡好觉了,说道:“仙长安坐,我即刻去禀报将军。”
听说季山泉又回来了,古将军也是心里一松,亲自到城门旁来见季山泉。进了营帐,抱拳道:“仙长,本将有礼了。”
季山泉站起身起手道:“将军有礼。”
“仙长请坐。”古将军走过去坐下,问道:“仙长打算如何查办?”
季山泉答道:“用将军的办法,守株待兔。”
季山泉吩咐大伙计带着人回代州,告诉云凤,说他留在并州协助官府办一件事,办完了就回去。
大伙计见季山泉没说是什么事儿,也就没敢问,拿出收到的货款,说道:“东家,货款都在这里。”
季山泉说道:“你带回去给何掌柜吧,回去走官道,住客栈时仔细些,不会有事的。”
大伙计有点儿慌,说道:“东家,这么多钱……我怕万一要是……”
季山泉微笑道:“你是大伙计,将来总要出门办事的,练练吧,仔细些就好。”
打发走了伙计,季山泉去了被保护的那户人家。
偷婴儿的事如果是‘人’干的,他不用守在附近,这些官兵足以应付。如果不是‘人’干的,那他也不能守在附近,否则他这一身妖气,离着八丈远就察觉到了。
季山泉在这户人家的宅院里转了一圈,在几处隐秘的地方贴了感应符,只要有不是‘人’的东西接近,二十丈以内,季山泉就能察觉到。
贴好了符,季山泉打算离开,出门却碰上济风道长。
看到季山泉,济风道长愣了一下,而后起手道:“小道友,别来无恙。”
季山泉起手回礼道:“济风道长。”
济风道长说道:“小道友,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出一丈多地,济风道长压低了声音说道:“小道友,丢婴儿的事,我觉得不简单。”
季山泉明白,他肯定是查出了什么,便说道:“请道长指教。”
济风道长说道:“我查出一些蛛丝马迹,但没有告诉官家。”
季山泉看着等了片刻,问道:“道长是怕官家办不了?还是怕自己惹祸上身?”
济风道长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不怕小道友笑话,贫道本事不济,既怕官家办不了,又怕自己惹祸上身。”
“哦……”季山泉答应一声,想了想才问道:“那依道长看,我能否处置得了?”
济风道长摇了摇头,说道:“贫道没有低看小道友的意思,小道友虽然道法精深,但架不住对方的来头儿太大,小道友还是不要招惹才好。”
季山泉说道:“还请道长明示。”
济风道长左右看了看,凑近季山泉,轻声说道:“北边儿有座琼玉山,山上有个玉罗山庄。这件事肯定不是‘人’干的,贫道也没有查探到鬼气,那就只能是妖干的。”
济风道长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并州城方圆八百里的异类,即使不服玉罗山庄管,也不敢在其管辖的范围内闹事。丢了几十个婴儿,这么大的事,玉罗山庄一点儿风声都没有,贫道觉得事非寻常。”
季山泉皱眉道:“道长的意思是说,这么多婴儿,是玉罗山庄偷的?”
济风道长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贫道想不出别的什么人,但也没有证据说是玉罗山庄做的。”
季山泉沉了脸,说道:“我去问问。”
“万万不可!”济风道长惊得脸都白了,说道:“小道友,你初来乍到,应该还不知道玉罗山庄的厉害吧?”
季山泉不能告诉他关于自己的身世,只能附和着说道:“还请道长明示。”
济风道长严肃地说道:“玉罗山庄由来已久,据贫道观中古籍记载,玉罗山庄兴建于西周初年,庄主玉罗香是一只千年妖狐,法力深不可测!”
季山泉皱眉道:“那又如何?难道她法力高,便能祸乱人间,为所欲为吗?”
济风道长摇了摇头,说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玉罗山庄一向自律,自兴建起,曾未对人间有过侵犯之举。这一次的事,我也只是猜测,没有丝毫的证据。小道友,半分证据都没有,别说是玉罗山庄,就是寻常人家,你也不好找上门去质问吧?”
季山泉点头,这话说得也对,不能因为人家是狐族,便一有事儿就先算到人家头上。
季山泉说道:“我在宅院里贴了符,有非人之物来时,我能察觉到,我就不在这里守着了。”
“哦。”济风道长愣了一下,答道:“好。”
季山泉也愣了一下,因为一般有些法力的人,都能察觉到他身上的妖气,所以他相当然的认为济风道长也知道他不留下的原因,但是,看济风道长的样子,好像不明白。
不明白就算了,这种事,别人不知道最好,哪还有上赶着告诉人家,然后再费口舌解释的。
季山泉起手施礼,转身走了。
回到余发给他安排的宅院里,季山泉躺在床上琢磨,难道这件事真是狐族干的吗?偷这么多婴儿,肯定是要用婴儿血。
婴儿血不仅至纯,未受世俗污染,还带有许多先天之气,往往会被妖物用来炼化。至于炼化什么,就要看妖物的法力和欲求了。如果这件事真跟玉罗山庄有关,该怎么办?
十天过去,那户人家还没有生产。
当天掌灯时分,应灵找来了,说道:“姐姐和狐狸精正往这儿赶,让我先来说一声儿。”
季山泉失笑道:“你就那么不喜欢怜玉吗?”
应灵想了想答道:“她也是侍兽,跟我争宠!”
季山泉摇头道:“她不是侍兽,她是狐妖,不是妖兽,她不会跟你争宠,她是我的……”
季山泉顿住,他是想说‘她是我的陪房’这句话,但及时停住,突然发觉,自己在提到怜玉的时候,竟然很多话都是顺口就往外说,根本不用想。
应灵看着他问道:“是你的什么?”
季山泉一笑,说道:“你相信我,她不会跟你争宠的。”
应灵执拗地问道:“她是你的什么?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
季山泉叹了口气,说道:“她是我的陪房,是我的贴身丫头,她要争宠,也是争我的宠,不会争你姐姐的宠。”
“哦。”应灵看着他说道:“我把你这话告诉姐姐去。”
季山泉失笑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告诉去吧,我不受你要挟。”
应灵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回去找姐姐,不跟着你,跟着你肯定没好处。”
季山泉笑着答道:“去吧,现在就走。”
“哼!”应灵哼了一声,嗖的不见了。
季山泉笑了一下,站起来想要洗把脸就睡下了,突然察觉到感应符的法力震动,连忙抓起灵血剑,抢出门来,向那户人家奔去。
第226章 :败论
婴儿的啼哭声在静夜里分外清晰,季山泉停在十丈以外的阴影里,没有靠近。既然还能听到婴儿的哭声,自然是还没有丢,虽然感应符已经有了震动,但并不能证实就是有东西闯入了,现在进去,只会打草惊蛇。
婴儿的哭声持续了一会儿,便安静了下去。季山泉闭上眼睛,仔细地聆听着婴儿的呢喃声,同时查探着周围的气息。
一股妖气从身后接近,季山泉手按剑柄转回身,愕然唤道:“绵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