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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说道:“那就去找龙大人说,就说分舵总死人,就算不撤也做不了事了,而且用不了多久,人也得死光了。”
黑门主微眯着眼睛静默着。
夫人说道:“老爷,总得先把凰儿救回来呀。人家季道长是外人,就算是为了钱财,毕竟也是不辞辛劳,千里奔波,咱们做爹娘的,怎能不管自己的孩儿?”
“我没说不管。”黑门主说道:“我得先好好想想。龙大人一向多疑,我得先把说词想好,才能去见他。”
夫人点了点头,说道:“老爷,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黑门主看着她说道:“你是说曲郎中?”
夫人点头,说道:“他眼中没有凤儿,我可以替他辩白,毕竟凤儿是女儿家。但分舵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他医治不了,却还处处针对季道长,未免有些过分了。”
黑门主垂了眼帘,淡淡地说道:“这位季道长太年轻了,如果不是凤儿亲口说,就算换作是我,也不会相信季道长有多大本事。”
夫人说道:“与本事无关。换作是老爷,即便不相信,冲着是凤儿请来的人,也会放手让他一试。可曲郎中越俎代庖,连铁风都要听他的,这未免就令人费解了吧?”
黑门主幽幽叹道:“当年与曲辛相识之时,他也是季道长这个年纪,这一晃……唉……”
夫人说道:“老爷,江山代有才人出,好汉不提当年勇。”
黑门主点了点头,说道:“这事先不提,你去看看凤儿,她这一次经风历险,怕是吃了不少苦头。”
夫人说道:“老爷,这次的事办完,该给凤儿操持婚事了。凤儿不小了,不能再由着性子这样野了。”
黑门主皱眉道:“怎么又提这事?前年你提这事,凤儿就闹得三天没吃饭。”
“不能由着她。”夫人哼道:“今年都十七了,再不嫁人,就会被人笑话了。”
黑门主皱眉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放着正事不想,提哪门子婚事?我把话说在前头,咱们是江湖人,即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得女儿相中才行。”
“相中?”夫人抿嘴叹气,说道:“王孙公子她看不上,说人家不学无术,纨绔败家。谦谦君子她也看不上,说人家迂腐羸弱,沽名钓誉。难道让她去找个贩夫走卒嫁吗?”
黑门主说道:“贩夫走卒也没什么不好,当年刘关张不都是贩夫走卒吗?”
“你就惯着她吧。这哪是养闺女,分明是供祖宗!”夫人起身,拂袖而去。
第28章 :早有预谋
夫人来到四公子房中,看到丫鬟正在给四公子包扎,惊问道:“凤儿你受伤了?刚才怎么不说?”
四公子笑眯眯地答道:“娘,都快好了,有什么好说的。”
夫人心里一动,走到四公子身边,从丫鬟手中接过布带,说道:“都下去吧。”
丫鬟们退出去,夫人开始小心地解布带。
四公子蹙眉问道:“娘,你为何又解开,包得不好吗?”
夫人答道:“娘要看看你的伤。”
四公子突然用手捂住,说道:“娘,伤有什么好看的,孩儿都说了,快好了。”
夫人把四公子的手拿开,解开布带,惊见五个指痕,看样子曾经是五个指洞。夫人心里一沉,这个伤恐怕是分舵起尸时,被僵尸戳中。而且这个伤,恐怕不是曲郎中给医治的,否则分舵也不会死那么多兄弟。除了曲郎中,也就只有季道长了,难怪凤儿的态度会怪怪的。
夫人什么都没说,静默着重新包扎。
四公子咬着嘴唇,娘什么都不问,就是心里什么都明白。
包扎完之后,夫人帮四公子穿好衣服,坐下说道:“儿啊,你三个哥哥都好了,虽然你大哥和二哥的身子还有点儿虚弱,但你三哥没事了。待你爹做了决定,就让你三哥陪着季道长回益州,你好好地在家养伤。”
四公子沉了脸色,垂着眼帘说道:“娘是觉得孩儿办不好差事吗?”
夫人抿着嘴轻叹了一声,说道:“凤儿,你再怎么说也是女儿家。再怎么争强好胜,也不能像你三个哥哥那样总去抛头露面。再者说,你都十七了,也该嫁人了。”
“娘……”四公子一蹙眉。
“你先听我说完!”夫人冷了脸,接着说道:“你是女儿家,哪能这么大了还不嫁人?虽然咱们是江湖人,可江湖人也是人,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当个假公子吧?再者说,你也得为你爹的脸面着想呀?家里养着这么大个姑娘不嫁人,外人会在背后议论你有毛病的!”
“嫁人也行。”四公子看着夫人说道:“但有一样,我得先把姐姐救回来,而且,娘选的人,不但得我自己相中,姐姐也得相中。”
夫人蹙眉道:“这叫什么话?别拿着凰儿来哄骗娘。”
四公子说道:“孩儿没有哄骗娘,娘还记得前年为我选的那个邹玉腾吗?”
夫人嗔了她一眼,说道:“当然记得,家世富贵,模样俊秀,知书达礼,你死活看不上眼。”
四公子摇头道:“娘,不是孩儿看不上眼,是姐姐看不上眼。姐姐跟我说过,当时她去查了那个邹玉腾,实则那就是个纨绔子弟,表面上装得知书达礼,实则污秽得很。幸亏姐姐与我心意相通,要不然,孩儿就嫁了。”
夫人看着她,半信半疑地问道:“你没骗我?”
四公子说道:“娘,刚才在厅房里,季道长已经向你和爹解释过了,我的体质特异,姐姐与我双魂锁命。如果我嫁人,姐姐会跟着我嫁。娘,姐姐早夭,你总不能在婚事上再亏待姐姐吧?”
夫人垂了眼帘,四公子接着说道:“娘,还有一件事,我本来打算等益州的事办完了再对你和爹说……姐姐要我跟季道长回山,去面见季道长的师父,拜师学道。”
“什么!”夫人惊道:“你们两个要翻天呐!不准!”
四公子诧异道:“为何不准?”
夫人想了一下,问道:“那你跟娘说,你为何要去修道?”
四公子垂了眼帘,幽幽答道:“原本只是为了能看到姐姐,跟姐姐聊天儿说话。但想了这么多天,孩儿突然明白,人活着是一种禁锢,总被一些人,一些事束缚着。而且咱们家做的这个营生……孩儿若是修了道,一来能为家里解决麻烦,二来可以为爹娘和三位兄长祈福。”
夫人幽幽一声长叹,握住四公子的手说道:“儿啊,修道就要出家,娘舍不得……”
“娘。”四公子打断夫人,说道:“做道士不一定非得出家才行,季道长就没有出家,他师父还让他找媳妇儿呢。”
“他不是出家人?”夫人眼色怪异地看着四公子。
四公子眼神闪烁,说道:“他是不是出家人,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对了娘,你说大哥和二哥身子尚虚,还是请季道长看看吧,万一要是像铁木那样,可就糟了!”
夫人一蹙眉,说道:“你们刚回来,奔波劳顿,娘和你爹都不好意思立时便请人家诊治,还是让季道长歇息一日再说。”
四公子站起身说道:“娘,这可等不得,哪怕差一个时辰,可能都会有性命之忧,我去找季道长。”
夫人抿着嘴静默了片刻,说道:“那你去吧,娘就不跟着了。”
季山泉把伺候的丫鬟都请了出去,这有钱人家的规矩他受不了,洗脸喝茶都得让人伺候着,那长手长脚干什么用?
躺在床上,闻着丝丝的檀香气,季山泉开始猜想黑门主会如何决断,而且他问了两位公子的病情,但黑门主没有说。是两位公子病好了?还是不信任他?或者人家是出于礼貌,不方便一进门就请他做事?
正想着,听到四公子的声音:“季道长。”
季山泉起身下了地,打开门出来。
四公子走到近前说道:“季道长,我爹娘怕你一路劳苦,所以不便请你立时就为我两位哥哥诊治,但我放心不下,还请季道长随我去看看两位兄长。”
“好。”季山泉点头答道:“我正想这事儿呢。走吧。”
走在路上,四公子问道:“你说匾额上那东西是咒术,那我兄长会不会像铁木一样?”
季山泉答道:“不会。这种咒术只是让人晦气,生个病啊,跌破头之类的。”
四公子垂着眼帘想了想,问道:“那为何我爹娘没事?我也没事?”
季山泉一怔,微微皱起眉头。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也是很容易被忽略的问题,可这个问题一旦被提起,就会发现大问题。
为什么黑门主与夫人没事?为什么四公子没事?简单来分析,益州分舵出了事,黑门主是不会亲自去的,夫人也不可能去,那就只剩下三子一女可以去。如果三个儿子生病的生病,破头的破头,那就只能是女儿去了。实事也正是如此,黑门主不得不让四公子出一趟远门儿。
“你在想什么?”四公子见他久久地沉默,忍不住问他。
季山泉没头没脑地答道:“还好你遇到了我。”
四公子蹙眉道:“我哥哥不会有事吧?不会变成铁木那样吧?”
季山泉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不禁微笑了一下,说道:“放心吧,有事的不是你哥哥,是你。”
“是我?”四公子眨了眨眼睛。
季山泉停下脚步,面对着她附耳轻声说道:“你想想,为什么你没事,说明就是想让你去益州。”
四公子垂着眼帘静默了一会儿,突然睁大了眼睛,轻声问道:“他们一直知道我姐姐,就是想抓我姐姐?”
季山泉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以为,他们要让你去,是因为你是女公子,你想想,如果是你三位兄长,无论是谁去益州,曲郎中敢那么说话吗?至于你姐姐,应该是你到了益州之后,他们才发现的。”
四公子脸上浮起怒容,恨声道:“你说曲郎中是内鬼?”
“你小点儿声儿。”季山泉四下里看了一眼,轻声说道:“你心里有数儿就行,对你爹也先别说,咱们没有证据。”
来到大公子黑云虎的院中,黑云虎一脸笑容地迎了出来,拱手道:“在下黑云虎,见过季道长。听属下说,四公子请回了高人,只因千里奔波,在下未敢惊扰道长,不想四公子竟将道长请到了下处,道长请厅堂用茶。”
四公子说道:“哥,你不用这样文绉绉的。”
黑云虎微一皱眉,说道:“凤儿,不得无礼。”
四公子上前挽住黑云虎,问道:“娘说你还没有大好,觉得哪里不舒服?”
黑云虎推掉她的手,向季道长拱手道:“道长请里边坐。”
“大公子请。”季山泉面带微笑。
进了厅堂,季山泉说道:“大公子请坐,贫道为大公子请脉。”
黑云虎笑容可掬地说道:“道长,还是先用茶。”
四公子说道:“哥,我们还得去看二哥呢,你坐下。”
黑云虎尴尬一笑,但也没再说什么,坐了下来。
季山泉诊了脉,看了眼底,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符递给黑云虎,说道:“大公子只是体内阴阳失调,多晒太阳,少吃荤腥,再有月余便能康复。这是一张驱秽符,大公子带在身上,不可沾水,不可破损,不可近房事。”
四公子微一蹙眉,斥道:“哪那么多废话。”
季山泉起手道:“失礼了,但禁忌之事,总得讲清才好。”
黑云虎看看四公子,转向季山泉拱手道:“多谢道长。”
四公子说道:“我们去看二哥,大哥你歇着吧。”
第29章 :魇镇
来到二公子黑云豹的院中,黑云豹迎了出来,三公子黑云彪跟在后面。
四公子招呼道:“二哥,三哥也在呀。这位是季道长。”
黑云豹拱手道:“季道长,在下黑云豹。”
黑云彪上下打量季山泉,说道:“跟我妹子年纪差不多,听说你很有本事是吗?”
黑云豹皱眉斥道:“老三,说什么呢。”
黑云彪呵呵笑道:“二哥,咱妹子请回来的人怕什么,能入咱妹子的眼,还能跟着千里奔波,不是外人,有什么说什么呗。”
四公子蹙眉道:“三哥,你闭嘴。”
季山泉微笑着起手道:“贫道季山泉,见过两位公子。”
黑云彪呵呵一笑,说道:“别整这些虚的,来,咱哥俩过过手。”
四公子说道:“三哥,季道长是来给二哥诊病的,你上一边儿去!”
从黑云豹院中出来,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四公子站住脚,转身看着季山泉问道:“不会就这么简单吧?一人给一张符就行了?”
季山泉说道:“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跟我走,到我住的地方去说。”
回到别院,季山泉进到屋里,掏出驱秽符,在屋子四角都贴好。
四公子看着他,等他贴完,问道:“不给我一张吗?”
季山泉微微一笑,说道:“不能给你,你身上带着这个,云凰怎么办?”
四公子蹙眉道:“那以后我要是学道,难道还不能用符咒了?”
季山泉垂着眼帘想了一下,说道:“这倒是个问题,不过至少这驱秽符不能用,到时候再说吧。”
四公子抿了抿嘴唇,说道:“你只给我兄长一人一张,你自己贴四张?”
季山泉说道:“我是要跟你说事,用这个防鬼偷听。”
“哦。”四公子应了一声,坐在桌边,伸手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抿了一口,看着季山泉。
季山泉坐到她旁边,低声说道:“你大哥阳气偏弱,你二哥阴气偏弱,你三哥阳气太盛。我猜想,除了大门上那块腐肉,你们家应该还有别的东西。但我是外人,刚一来就翻箱倒柜,掘地三尺的话,太不合适。所以我先给他们一人一张符,驱秽符会与秽物相冲。如果有人在你三位兄长的院中放了秽物,最多三天就会出事儿。”
四公子蹙眉道:“如果我去找呢?我去找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季山泉摇了摇头,说道:“你信我,你们家人不一定信我。你去一通乱翻,找到东西还好说,万一找不到东西呢?他们自然不会怪罪你,但对我的信任就会降低了,甚至会影响到救云凰的事情。我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也可能就像我说的,你三位兄长再过上十天半月的就没事了。”
四公子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进屋看到夫人还在,四公子笑眯眯地坐到夫人身边,把经过说给夫人听,夫人听完之后微微蹙眉,问道:“不出三天就会出事……出什么事?”
四公子摇头道:“我没问,他也没说,估计是也拿不准。”
夫人垂着眼帘点头,四公子挽着她轻声说道:“娘,还有一件事,本来季道长不让我说,说没有证据,可是……”
夫人看着她说道:“说吧,娘自会分辨。”
四公子说道:“我觉得曲郎中像内鬼。”
夫人垂了眼帘,四公子说道:“娘,我不是因为他顶撞我才……”
夫人摇了摇头,四公子停住,夫人说道:“就算你是因为他顶撞你而生气,娘也不怪你。毕竟他是属下,你是少主,而且你不是去游玩,是奉了你爹,也就是总舵主的令去办差。曲辛不仅是僭越,甚至已有不轨之念。”
四公子说道:“娘,你说得真对!”
夫人冷着脸静默了片刻,说道:“你爹念着旧情,不愿意细想这件事……凤儿,等你爹做了决断,让你三哥陪你去益州。”
四公子蹙眉道:“三哥?还是让大哥去吧。”
“不。”夫人摇头,说道:“要是让你大哥或是二哥去,曲郎中就会有所收敛,反倒会误事。曲郎中对咱们家很熟悉,知道你三哥是个浑人,娘让他去是给你压阵,主要的事,还是要靠你和季道长来处置。”
四公子轻声问道:“娘,如果曲郎中真是内鬼,我怎么办?”
夫人眼色一冷,说道:“先斩后奏。”
第三天一大清早,四公子跑来别院,大声喊道:“季道长,出事了!”
季山泉开门出来,问道:“谁出事了?”
四公子说道:“跟我走。”
路上,四公子说道:“大哥和二哥同时发病,昏睡不醒,呓语不绝。”
季山泉问道:“你三哥怎么样?”
四公子答道:“三哥没事,就是着急。”
季山泉又问道:“按你们家的习惯,这次你没办好差,你们家是不是得派你一位兄长陪着你返回益州?”
四公子猝然停步,愕然看着季山泉。
季山泉说道:“别慌,有我在,保你无事,先去看你大哥。”
到了大公子房里,看到大公子躺在床上,床边坐着一位少妇,正在用凉手巾给大公子敷额头,还有一个三四岁年纪的孩子站在少妇旁边。
四公子说道:“大嫂,这位是季道长。”
少妇连忙起身垂头道:“见过季道长。”
孩子抬起头唤道:“姑母。”
少妇轻声斥道:“又忘了,叫四公子。”
“算了。”四公子说道:“往后还是叫姑母吧。”
转而又吩咐道:“所有人都下去,不经传唤不得入内。”
丫鬟们应声退了出去。
季山泉上前摸了摸黑云虎的额头,热得烫手,又扒开眼睛看了看,眼底有秽色,又解开领口看了看颈下的肤色,红得发暗。
季山泉转过身问道:“大少奶奶,这两天大公子有没有说觉得头昏?”
少妇答道:“有,昨天晚上还说头疼。”
季山泉又问道:“大公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