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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山泉说道:“他也不算害人,只是吸自己的孩子,也算是自己的精血。”
了尘真人怒道:“你脑袋让驴踢了?他娶的媳妇儿不是被他害死的?谁说自己生的孩子就能随便杀了?那还要王法干什么?还要道法干什么?还在天理干什么!”
季山泉抿了下嘴,说道:“师父你别生气嘛,我就是随口一说,本来是担心你老生气,结果你老更生气了,你老都这么大岁数了……”
‘啪’的一声,了尘真人又给了季山泉一个嘴巴,斥道:“我岁数大怎么了?我岁数再大,离死也还早着呢!”
“好好好。”季山泉揉着脸说道:“那你老也别总打我呀。”
了尘真人的脸上阴云满布,说道:“以后遇到天资不错的,带回来,教给你大师兄调教!我飞云观再不收弟子,就要被邪魔外道给拆了!”
两日后,季山泉换上道袍,带着忘尘子离开了飞云观,取道青州,先去向黑门主与夫人告禀一声,免得二老担心。
另一边,丘平子被了尘真人封了气脉,不能再施展术法轻功,只能买了匹马,一路南下。因为锦玉山在西北,靠近党项,丘平子知道,了尘真人一定会传书天修观,要求璞玉真人清理门户。
师父璞玉真人性格刚烈,为人正直,一旦知道他修炼邪术,而且还是为了找宿魂玉,必然会亲自清理门户!所以丘平子要赶在传书到达天修观之前,逃去潮州,再乘船前往流求。
想到宿魂玉,丘平子心里极其难受!这块宿魂玉,原本就是天修观之物。丘平子在整理观中藏书时偶然发现了记载,那还是师祖凌玉真人飞升之前,曾把一只媚祸世人的狐妖打死,将其魂魄收在了玉中。
那块玉本来是一块完整的白玉,但历经数百年,狐妖的魂魄融合在玉中,将白玉变成了鸳鸯玉佩。
师父璞玉真人发现宿魂玉能吸月华,知道其已成精,便想毁掉它。只可惜宿魂玉突然消失了。
丘平子以入世修炼为借口,多年查访,才找到线索,追到了益州那座陵寝。当时有一只女鬼在陵寝外徘徊,手中拿着半块鸳鸯玉佩。
丘平子并没有见过宿魂玉,只是直觉上认为女鬼手中的半块玉,就是宿魂玉。
可正当丘平子打算除掉女鬼时,女鬼猝然消失,不知去向。
丘平子原以为女鬼还会回来,因为如果女鬼拿着的真是宿魂玉,那宿魂玉分开两半,自己就会互相吸引。
可是,丘平子等了许久,也不见女鬼再来,而千机门益州分舵准备开启陵寝。据丘平子的查访,宿魂玉极有可能葬在这座陵寝中,所以丘平子拘来厉鬼,吸取生人阳气,又吓唬分舵舵主铁风,再赶到青州,给黑宅下了咒。
不曾想,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丘平子费尽心机,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却被半路插进来的季山泉彻底搅乱!
好在最后还是得到了宿魂玉,可万没想到,成了精的东西会认主,重新回到了黑云凤手中……
难道这是天意吗?天心独属黑云凤,他丘平子不过是一颗为他人做嫁衣的棋子?
一路停停走走,不日来到永州,天色已晚,丘平子投宿客栈。
订了房之后,丘平子找了一张空桌坐下,要了两样小菜,一壶酒。
二楼,凭栏站着一位书生,身形修长,头扎纶巾,垂着鬓发,卧蚕眉,丹凤眼,略显瘦削的瓜子脸,鼻直口正,净面无须。穿一件淡青长袍,腰间坠着一片羊脂玉环,扶栏的手指修长柔软,皮肤细腻光滑。
书生身后站着一位女子,云鬓高挽,柳眉杏眼,细鼻樱唇,面色苍白。穿一袭黑裙,轻靠在书生背上,问道:“长青,你看那道人做甚?”
许长青低垂着眼帘,淡淡地答道:“那人身上戾气极重,怕不是什么好人。”
女子抿嘴浅笑,说道:“你要夺他的法力?”
第72章 :天修观
许长青也浅笑了一下,说道:“反正这种人活着也是为祸世间,还不如将他的法力转到你身上。”
女子说道:“长青,不要总杀人了,我已是鬼灵,只要慢慢修炼便好。我真怕你这样下去,会遭天谴。”
许长青静默半晌,幽幽说道:“馨兰,你脱胎为鬼灵,用了将近五百年,要想成为鬼仙……”
馨兰抬起手攀在他肩头,柔声说道:“只要能与你相伴,做不做鬼仙都无甚要紧。”
许长青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还是要做的。这个道人气脉被封,想必法力不弱,否则也不会惹下这般祸事,更何况他一身戾气,应该也是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取他性命,损不了多少功德,说不准还会积些功德。”
馨兰轻叹一声,说道:“我自然明白你说的道理,我那样说,不过是个托词,我怕的是,这样的人,其师门必也不会是籍籍无名,你若杀了他,只怕会惹下祸端。”
许长青淡然一笑,说道:“你我相伴游历世间,若是瞻前顾后,怕也到不了今日。像他这样的高手被封了气脉,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断不可错过。”
馨兰又叹一声,说道:“好吧……都依你就是。”
夜半三更,丘平子躺在床上,忽然感觉到一阵凉意,睁开眼,惊见一只鬼灵站在床前!
丘平子斥道:“大胆孽障!竟敢……”
“呵呵……”低沉的笑声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气脉都被封住了,还有这般霸气,看来你曾经很厉害呀。”
丘平子这才注意到,原来桌边还坐着一个人,只是被这只鬼灵给挡住了。
丘平子挺身想坐起来,馨兰手一扬,袖子拂在丘平子前胸上,将丘平子重新打得躺下。
“你们想干什么!”丘平子义愤填膺,这可真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馨兰淡淡地说道:“取你法力,助我修为。”
“你们敢!”丘平子怒道:“我乃锦玉山……”
“你是什么人,与我何干?”许长青打断丘平子,站了起来,负着手走到床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丘平子。
丘平子看着许长青,惊觉这个男子非人非妖,身上还有一丝诡异的煞气。
丘平子说道:“敢问尊驾是何方神圣?”
许长青微微一笑,答道:“谈不上神圣,不过是个遗幸之人。”
说完,转脸对馨兰说道:“先吸了他的阳气。”
“慢着!”丘平子眼珠转了两转,说道:“你们放过我,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许长青面无表情地问道:“什么秘密能值你这一身法力?”
丘平子答道:“宿魂玉。”
“哈哈……”许长青笑了两声,随即脸色一沉,斥道:“宿魂玉算是什么稀罕物儿?你死到临头,竟还有心思同我打趣儿!”
丘平子说道:“能吸月华的宿魂玉,可以助鬼妖修炼。”
馨兰扭脸看着许长青,许长青微微眯起眼睛,盯着丘平子问道:“你可是邪修之士?”
丘平子明白许长青的意思,既然是邪修,那宿魂玉对他也有用。
丘平子答道:“你也看出我的气脉被封,实不相瞒,宿魂玉认了主,其主是藏龙山飞云观了尘真人新收的女弟子,黑云凤。我本想连人带玉一道抢来,只可惜技不如人。”
许长青垂着眼帘想了想,又问道:“你方才说你是谁?”
丘平子答道:“我道号丘平子,是锦玉山天修观璞玉真人座下弟子。”
“锦玉山……”许长青露出一抹微笑,说道:“锦玉山在西北,靠近党项,而你却往南走,怎么?是怕天修观清理门户吗?”
“是。”丘平子坦然答道:“我想逃去流求。我已经将秘密告诉你们,可以放过我了吧?你不像我,你与鬼灵为伍,你只要杀了宿主,抢来宿魂玉便可。只要抢到宿魂玉,我这一身法力又算得了什么?”
许长青淡淡一笑,说道:“我可没答应放过你。”
丘平子也淡淡地笑了一下,说道:“受人恩惠,却恩将仇报,即使你也是邪修之士,怕也说不过去吧?况且咱们无冤无仇,你不是非杀我不可。”
许长青静默片刻,说道:“好。不过,你若是骗我……天下虽大,也没有你立锥之地!”
季山泉与忘尘子快马加鞭赶到青州,拜见黑门主与夫人,向二老报了平安,说云凤和云凰被师父留在飞云观修炼,而且已经找到加害云凤的人。
黑门主与夫人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本来想留季山泉在府上歇息几日,但季山泉说要赶着去锦玉山送信。一来是师命在身,不敢耽搁,二来也是为了解决云凤的事。所以黑门主夫妇也没有强留,只说待云凤回来时,让季山泉一定要一道再来青州。
辞别黑门主,季山泉与忘尘子一路西行,耗时近一月,来到锦玉山脚下。
锦玉山地处大隋与党项交界,山高百丈,方圆数百里。季山泉听说过天修观,但这是头一次来。师父虽然说了天修观的位置,可这么大一座山,找起来也是颇为费事。
季山泉牵着马进了山林,找了个隐蔽些的地方拴好马,然后跑到高处,冲着大山喊道:“藏龙山!飞云观!了尘真人座下弟子季山泉!拜见璞玉真人!”
连喊了三遍,季山泉回到拴马处,坐在树底下打开了包袱,拿出鸡腿来吃。
忘尘子皱眉道:“你这样喊……管用?”
季山泉答道:“我师父每日都会以神识巡山,我想璞玉真人也会。不用担心,肯定能听见,来,吃鸡。”
转过天正午,林中有人走来。来人一身月白道袍,梳着道髻,髻上横插一支白玉簪,秀发如丝,垂于两鬓,披在肩后,眉目如画,凤眼丹唇,身材纤细高挑,步履轻盈。
来到近前,望一眼季山泉,而后向忘尘子起手道:“季道长有礼,弟子拓跋绍雪,奉家师璞玉真人之命,前来迎季道长入观。”
声音娇脆,葱指如玉。
忘尘子待她说完,起手还礼道:“道友错了,贫道忘尘子,只是随行,那一位才是季道长。”
拓跋绍雪一怔,随即向季山泉起手道:“恕我眼拙,见过道兄。”
季山泉站了起来,起手道:“拓跋姑娘有礼,有劳了。”
天修观中,二弟子断岳子不解地问道:“师父,为何让小师妹去迎客?”
璞玉真人没有答话。十六年前,党项拓跋部首领带着重礼,送来一名女婴,说是借修在天修观内。当时璞玉什么都没有问,想着用不了几年就会接走,可一晃就是十六年。
偏这拓跋绍雪天资过人,于道法武学皆是造诣匪浅。璞玉真人心里是喜欢的,可拓跋绍雪的身世却是个大麻烦。璞玉真人虽然没有问,却也心如明镜。
今日以神识巡山之时,听到季山泉喊话,璞玉真人动了心思。早就听说飞云观了尘真人于十八年前,在季家村捡了一个婴儿,想必就是这个季山泉。而且季山泉喊话之时没有报道号,自然也就是没有出家。
之所以让拓跋绍雪去迎,就是存着让两人先见一面的心思。若是不合适也就罢了,若是两人年貌相当,又一见钟情,那璞玉真人也乐得将拓跋绍雪这个麻烦送出去。
见师父不答,断岳子也就闭口不问。
季山泉和忘尘子跟着拓跋绍雪行至日落,来到一条小溪边。
拓跋绍雪驻足回身,起手道:“季道兄,天色已晚,不若便在此歇息,明早天亮再行。”
“好。”季山泉答应一声,转身去拾柴生火。
拓跋绍雪走到小溪边,捧起溪水喝了两口,又洗了把脸,然后用袖子擦干。回身见季山泉抱了树枝来,便走回来拿起几根细枝,到溪边扎起几尾鱼,就着溪水收拾利落,穿在细枝上。
三人相对无语,吃过了晚饭,各自靠着树睡了。转过天动身,日落时分来到天修观。
到大殿,季山泉起手躬身道:“弟子季山泉,拜见真人。”
忘尘子跟着起手躬身,却没有说话。
璞玉真人从季山泉一进殿门就开始打量他,见他果然与拓跋绍雪年貌相当,最可喜的是,竟然已经修成了法身。如此年纪能有如此修为,想必与他这一身妖气有关。
璞玉真人微微一笑,说道:“罢了。山泉,尊师因何事差你来此?”
季山泉答道:“回真人,天修观弟子丘平子,于藏龙山百里之外的野马镇,布下七煞夺魄阵,杀伤世人无数,又于藏龙山脚劫杀弟子的小师妹,家师拜请真人,秉公执法,清理门户。”
几句话说得璞玉真人变了颜色,断岳子与拓跋绍雪也是满脸震惊!
丘平子乃是天修观大弟子,早在十年前便入世修炼,万想不到竟会做出这种事来!
季山泉从怀中取出书信,双手托起,躬身说道:“家师手书,请真人过目。”
“绍雪。”璞玉真人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拓跋绍雪上来接过季山泉手中的书信,转到璞玉真人的手中。
第73章 :木娃娃
璞玉真人取出书信看罢,气得嘴唇发紫,胡须微颤,微抖着手将书信重新装好,缓上一缓才说道:“山泉,此事我天修观自会妥善处置,你且在观中歇息一日,容我回书尊师。”
“是。”季山泉躬身答应。
璞玉真人又吩咐道:“绍雪,带山泉去休息。”
“是。”拓跋绍雪躬身答应,转而对季山泉说道:“道兄请随我来。”
季山泉和忘尘子走后,璞玉真人痛心疾首地骂道:“这个孽障啊……”
断岳子问道:“师父,大师兄为何要与飞云观为难?”
“唉……”璞玉真人叹了口气,将了尘真人的手书递向断岳子,说道:“为了宿魂玉。”
断岳子一惊,接过书信取出来细看一遍,愕然道:“难道是师父说的,百余年前无故失踪的宿魂玉?”
璞玉真人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道:“了尘真人在信中提到,那块宿魂玉能吸月华,而且认了黑云凤为主。我想……这天下间,恐怕也只有那块宿魂玉,能有此异状了。”
断岳子想了想说道:“师父,既然已经知道了宿魂玉的下落,是不是……应该毁掉它?”
璞玉真人摇了摇头,说道:“成了精的东西认了主,谁敢保证毁了它不会伤到宿主?就算能保证,人家会拿一个徒弟冒险吗?我也只能回书给了尘真人,让他嘱咐黑云凤,将来黑云凤飞升之际,先要毁掉宿魂玉!”
断岳子皱眉道:“那或许又要等上几百年,介时只怕更难毁掉。”
“那能怎么办?”璞玉真人叹息道:“就算是千年,也得等啊……总不能让人家搭上性命吧?”
拓跋绍雪引着季山泉二人到了宿处,先安顿了忘尘子,然后领着季山泉到另一间房,忍不住问道:“道兄,请问我大师兄丘平子,因何冒犯贵观?”
季山泉抿了抿嘴,璞玉真人看过信后,什么都没有问,就让拓跋绍雪带他来休息,由此可知,师父一定是在信中提到了宿魂玉,而璞玉真人又不愿当面提到宿魂玉,至少是不想让拓跋绍雪知道。
季山泉说道:“拓跋姑娘,家师信中已然写清缘由,但尊师并未提及,想必是有难言之隐,我也不便私下里对姑娘细说,还请姑娘见谅。”
拓跋绍雪垂了下眼帘,浅浅一笑,说道:“道兄说得是,是我多嘴了。道兄歇息吧,稍后会有人来送饭,若有所需,只管叫我,我就住在左近,道兄只要喊一声,我便过来。”
“多谢。”季山泉起手。
拓跋绍雪起手微一躬身,转身走了。
次日天明,季山泉起来后不久,拓跋绍雪在门外说道:“季道兄,家师有请。”
季山泉打开门出来,与拓跋绍雪招呼一声,跟着她向大殿走去。
来到殿中,璞玉真人说道:“山泉,我已命弟子传讯各门各派,凡有见到逆徒丘平子者,皆请报与天修观,也可就地击杀。另外,我已写了回书,让绍雪随你走一趟,代我向尊师赔情。”
“是。”拓跋绍雪上前接过回书,揣入怀中。
季山泉起手躬身,说道:“多谢真人,弟子告辞。”
离开天修观,三人又来到那条小溪,这一整天,拓跋绍雪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弄得季山泉和忘尘子都觉得怪怪的,也没有说过话。这样的静默,让季山泉很不舒服。毕竟还要同行十几日,总这样闷着怪难受的,又不能只跟忘尘子说话,不搭理拓跋绍雪。
季山泉微笑着问道:“拓跋姑娘,你是不是经常吃这条小溪里的鱼呀?”
拓跋绍雪抿嘴浅笑了一下,答道:“道兄唤我绍雪便好,我从未下过山,不过门人倒是常来这里捕鱼,也算经常吃吧。”
见打开了话匣子,憋了一天的忘尘子也与拓跋绍雪攀谈起来。说到最后,变成了季山泉闷着头儿吃鱼,忘尘子给拓跋绍雪讲季山泉驱鬼除煞的事情。
拓跋绍雪一脸神往地听着,时不时地用眼角扫一下季山泉。
欢谈不觉时过,忘尘子讲完之时,已是月上中天。拓跋绍雪却无倦意,眉眼含笑地问季山泉:“道兄,尊师还收老虎做徒弟?”
季山泉抿嘴一笑,又讲起了虎兄和虎弟的事,忘尘子也静静地坐在一旁倾听。
听到母虎撞死,拓跋绍雪低了头,抬起手掩着嘴,吸了吸鼻子。
季山泉微笑道:“晚了,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次日来到拴马处,季山泉说道:“绍雪,让忘尘子携你一程,到了镇上,再给你买马。”
“好。”拓跋绍雪答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