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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胡闹。”谢咏臻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要说醉也不至于,可是那种感觉出奇的好,畅快淋漓,好似把这一年多来的闷气都一吐而光,涅槃重生了一般。
忍不住就去啄她粉嫩水盈的唇瓣,带着迷恋和欣喜:“陈瑶我可稀罕你了你知道不?”
陈瑶担忧的伸手覆在他额上:“没事吧?发烧了?这都胡言乱语了?”
高瘦的男人捉住她的手,不嫌肉麻的吻了下她的掌心:“嗯,这里也香,还带着奶味。”谢老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的样子:“我有件什么事儿要说来着?”
陈瑶没辙,只能放软了语气哄小孩似的:“慢慢想,咱先站起来好不好?地上凉,别感冒了。”
“想起来了。”小谢同志挑挑眉,很开心的表情:“停停快三个月了吧?”
“对啊。”陈瑶的表情很懵懂,完全不知道他这又寻思的哪一出:“七十五天,两个半月了。怎么,有问题吗?”
男人空着的大手沿着她睡衣的后下摆慢慢滑进去,摩挲着幼滑的肌肤,出口的喷气打在女人耳根处,比滚沸的热水还要烫:“你身体恢复好了吗?我想跟你做,特别特别想。”
时隔一年多,彼此的身体依然有着最诚实的记忆。哪怕掩藏在最深处,依然只需要最浅的撩拨,就能唤起沉睡的惊悸和心动。
兴奋来的又快又急,以至于挨在一起的身体都微微打起了哆嗦。
“别……到卧室去……”
谢老三开始脱她的套头T恤。
“到沙发上……”
糙爷们儿的大手一刻不停的转战小内内的边缘。
“不行,地砖上太凉……”
胸口传来大力的吸吮几乎顷刻间要了陈瑶半条命。
“嗯……把睡衣铺上……”
荒唐的酒鬼就这么在家里刚进门的厅里把事儿给办了,贪婪的把自家女人啃的骨头渣都不剩,第二天几乎下不了床。
……………………………………………………
浓情蜜意的小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一载春秋更迭了日历,在停停小丫头一周岁多的四月,杨絮纷飞的季节,袁杨出事了。
陈瑶挂了电话,眼睛还是红的,湿润润的浸了油一样:“谢咏臻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激动。”
“怎么了?”谢老板正抱着女儿乐呵呵的逗着,闻言挑了眉看着女人。
陈瑶接过孩子抱住,话没说出来眼泪又下来了:“老四家妈妈给我打电话,袁杨在部队上出事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老四整个人快垮了。”
谢咏臻的笑容凝结在嘴边,出口的话快过大脑:“开什么玩笑?!就袁杨那种反应和身手。”
“你觉得这种事我会开玩笑吗?”陈瑶吸吸鼻子:“郭妈妈没办法了,老四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不接受袁杨出任务死亡的结果,谁提跟谁急。郭妈妈让我去劝劝老四,可是我怎么开这个口啊?”
谢咏臻也急了,哆哆嗦嗦的拿出烟要点上镇定镇定,连孩子都忘了:“让我冷静一会儿啊,我来顺顺这件事。”
说是要理顺,可是大脑跟马蜂窝差不多,千疮百孔的,完全找不到头绪。
谢老三颓然的放弃了,摸出手机也顾不得避讳:“我给嫂子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一直到自动转化成忙音。郭颖没接。
英俊的男人嘴角抽了抽,不安的放下手机又神经质的拿起来:“陈瑶,咱俩去嫂子家一趟吧?”
陈瑶想了想:“你去吧,我在家带孩子。”
谢咏臻想走,欲言又止的。
“别婆妈了,如果我到现在还不信你,我也不会回头。何况是这种生死大事。”陈瑶一句话戳中他的软肋,小女人自是有着大男人般的决断:“你去。男人在这时候要比女人冷静,我不能去陪着老四哭什么都做不了,于事无补。”
是郭爸爸来开的门。
谢咏臻跟他接触不多,不过记忆里,这是一位豁达开朗的老人,很有大家长的睿智风范。
“小谢啊,请进。”
郭爸爸的眼圈是红的,整个家里充斥着一股浓重的哀伤,压的人喘不上气。
谢咏臻局促的搓了搓手,放低了音量:“陈瑶在家带孩子,我来看看嫂子。”
郭爸爸了解的点点头,看了眼房门紧闭的次卧,无奈的叹口气:“小袁部队领导来了,我不认识,听小颖称呼什么徐政委孙主任。不知道小袁去中东哪里,出任务的时候飞机被导弹击中爆炸了,就小袁没出来……”
心疼的紧紧缩在一块儿,像是被两块生铁牢牢钳住,磨的血肉模糊。
薄唇抿成一道直线,谢咏臻缓了好几秒才再度开口:“确定……人没了?”
“不确定。”郭爸爸黯然的摇摇头:“说是搜救过了,没找到小袁的痕迹。”
两个男人都心知肚明那会是什么痕迹。只是说不出口,太残忍。
“嫂子这会儿在休息?”谢咏臻指了指房门:“要是睡觉我就不打扰她了。”
“没睡。”郭爸爸几步走过去,压着门缝往里看了看:“姑娘,小谢来了。”
郭颖一声不吭的坐在床沿,也不看向谢咏臻,就那么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一个小熊音乐盒,手指轻柔的抚摸仿佛那是旷世不遇的奇珍异宝。
“嫂子。”谢咏臻轻咳了下,其实他这会儿大脑空的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别急,不是还没找到嘛,说不定过几天就有好消息了……”
“我不急。”出口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郭颖哽了下继续:“他只是失踪,这不代表什么。中东那边局势乱,找人也不像在自个儿国家这么方便……我信他会回来。”
“我也信。”谢咏臻咧咧嘴,笑的比哭还难看:“袁队那么厉害的主儿,是咱们国家军队特种大队里面数一数二的尖兵,哪能被个破导弹就……”说不下去了,鼻子酸的厉害。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一颗颗的眼泪滴在女人的手背和音乐盒上,湿润的发亮。
“这个音乐盒是我去飞鹰探亲的时候,袁杨送给我的。土气吧?做工粗糙,看过去傻的不得了,可是我就越看越喜欢,搬座金山都不换。谢咏臻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们都认定袁杨不在了?连他爸都这么说……”
谢咏臻扭过头看向窗外,那些欢快的温热的液体被强行咽回了肚里。
隔壁传来小林林咿咿呀呀意味不明的声音,尚是懵懂纯净不懂生死的稚儿年龄。
地对空导弹,爆炸。
袁杨的服役性质从他义无反顾的去了飞鹰后,就和他谢咏臻再无相提并论的可能性。袁杨是踩在生死线上无坚不摧的国之锋刃,没有任务的时候并不见出什么,真的有了紧急的状况,那个家伙永远都是在最危险的第一线,默默的做着刀口舔血的事情。
记得他还没转业的时候,有次跟才完成任务回来的袁杨喝酒。
他就打趣的笑骂,你小子别现在嘚瑟的欢,要知道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袁杨当时怎么说的?
那个活的无比认真的爷们儿全然不在意的神情,眉梢眼角都是风尘仆仆归来的放松。
马革裹尸当自誓,娥眉伐性休重说。
他谢咏臻没文化,当时也压根不知道这么文绉绉的两句诗词是出自辛弃疾的满江红。
一个军人,一个血性报国的男儿,竟是以这种方式划上了惨烈又无法回头的休止符……
“嫂子,我说真的。事情还没最终定论,一切皆有可能。不管怎么说,你这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你可得照顾好自个儿,别袁队啥事没有,你先把自己身体弄垮了。飞鹰那边,这种机密任务我够不着,回头我想想办法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找找袁队的下落。家里有事嫂子你跟我说,咱们把大后方所有事情都弄稳妥了,一起等着他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手指头戳抽筋了,一共赚了支付宝三块钱,我也是醉了……
☆、第 48 章
蹑手蹑脚的带上了卧室的门,陈瑶走到客厅,忧心的看着那个闷头抽烟的男人。
房间关了大灯,只有贴墙角一排小射灯亮着,半明半昧的几乎把烟雾实质化,还有裹在一团烟气中沉默成花岗岩的谢咏臻。
他的头微微垂着,暖色的光芒在他的短发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辉,他的眉眼轮廓都因为他勾着头的动作而掩藏在黑暗中,唯有那只撑在腿上夹着烟卷的右手,突兀的竖着,像是一根孤零零的枯木桩。
“谢咏臻……”陈瑶抽了抽嘴角,放轻了语气:“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出人意料的是,谢咏臻竟然乖乖的把刚抽了一口的香烟摁熄在烟缸里,闷声闷气的嗯了声:“好,不抽了。”
很心疼这样的男人。
陈瑶走过去,挨着他坐下:“老四还好吗?”
谢咏臻没有马上接话,仿佛反应迟钝样的,隔了几秒才开口,还是没头没脑全然不搭的话题:“我还没转业的时候,袁队跟我说过一句话。马革裹尸当自誓,娥眉伐性休重说。你说就我这么个高中都念的半半拉拉的主儿,居然记得住这两句拗口的话。”
陈瑶安静的听着他絮叨着那些过去的情谊,更可能是一种郁结烦闷的抒发。
“我不懂啊,什么辛弃疾什么满江红,袁杨上过大学我没上过,他喜欢看书读诗词,我离八百米远看到那些书本就头疼……你家这个不学无术的二百五男人当时就字面理解自作聪明的讽了回去。我说袁连座你他妈的故意捡我听不懂的说是吧?什么性不性的,你小子懂什么叫性吗?丫连个像样的女朋友都没谈过,就跟没吃过猪肉却硬说猪肉骚气的人一个德行,等你有经验了,再来理直气壮的告诉我,到底是马革裹尸快活,还是抱着女人快活。哈,那时候他还没认识嫂子……”
谢咏臻捂住眼睛,声音低哑:“那个姓袁的也不嘲笑我,就那么淡定的,气死人的样子说,他理解这句话里面的娥眉伐性,是贪恋女色自伐性命的意思,跟我说的不是一个性……你说我怎么就……丢人吧,这种事儿老鼻子去了。”
陈瑶给他讲的心底酸楚难当:“我不嫌你没文化,我也不嫌你丢人……”
“老婆,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虽然我知道你不爱听这句话。”男人极快的吸了下鼻子,嘴角微微向下撇着:“对不起不是见外也不是客气,是真真的觉得对不起。就你这么好个姑娘,要文化有文化,要模样有模样,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徐岩骂我瞎,我是真瞎,白长了双一点五的眼睛,睁眼瞎。”
骨节分明的手指抖了抖,谢咏臻并没拿下手看着陈瑶,就那么捂着眉眼。仿佛这样才有勇气说出来,说出那些曾经掩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话,将那些见不得人大白于天下。
“我知道你一直耿耿于怀我对郭颖的心思。今天我去她家劝过她,一边往回走一边就琢磨。真的,陈瑶,我今天说的话句句发自肺腑,真的不能再真。或许过去刚认识的时候,我对她真有那么点好感,可是随着咱俩结婚,那些念头慢慢就淡了。那一年我对你的冷漠,完全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和你靠的太近,觉得你的那些好都是理所当然,被你惯坏了……你回老家一个多月的时候,我指甲刀坏了,想去买个新的。到了超市转悠半天找不到地方,问了里面的工作人员才找到。我沿着货架一路走过去,保暖内衣内裤袜子卫生卷纸湿纸巾……每样东西家里都不曾缺过,可是没有一样是我买的。我当时就疑惑,为什么我这么陌生?想找样货物完全找不到方向的没头苍蝇样的?陈瑶在的时候我都干什么了?为什么她要离开?也就是那时候吧,我想明白了你说的太累了是什么意思……”
“都过去了就别说了。”陈瑶给他说的眼眶发热,即使不是委屈,也有着怅然的唏嘘:“现在这样挺好,我知足。”
“不。”谢咏臻摇摇头,拿下手转过来看着她:“你让我说吧,我快给压死了。我只要一想到飞机爆炸那种噩梦似的场面,我就没法喘气……袁杨是个好军人,更是个好男人,我连他一半都赶不上,可是他……”
“真的没可能了?”陈瑶咬住下唇,不敢置信的表情:“不是失踪吗?不是你跟嫂子说事情还没定论吗?”
高瘦的男人忍不住,一把扯过女人死死的抱在怀里,是接近疼痛的力度,哽咽难言的嘶哑语调比嚎啕大哭还让人心碎:“袁队没了,我那是安慰她,没人能在高温爆炸的机舱幸免于难,没人……袁队没了,炸碎了,捡都捡不回来了……”
……………………………………………………
时间不会因为谁的幸福而多停留几秒,也不会因为谁的痛苦而加快指针的旋转。
日子如水的滑过。关于袁杨的消息,无论好坏都没有,就仿佛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在了空气里,再无踪迹。
谢咏臻打过两个电话,找的无非是原七四二六的老领导。
高团长调走了,不过他多少知道一些什么。
事关军事机密,高团长也不好多说。总的大意概括下来,不乐观,基本上跟谢咏臻的想法不谋而合。
战场上失踪不比社会上的失踪,基本最终不是久悬成档案里一句单调的话,要么就是死亡的句号。
战无不胜的飞鹰行动一队折戟中东,六人小队损失惨重,两死一伤一失踪。
除了袁杨的下落不明,还有谢咏臻熟悉的倪群,在这场爆炸中失去了右臂……
谢咏臻一开始没打算告诉聂庆北的。
一来那小子的确有着双很毒的眼睛,察言观色自有一套。二来,谢咏臻也着实憋得不行。
郭颖经过最初的几天,倒是继续该上班上班了,可是从郭爸爸的字里行间,他听出一个沉默寡言消沉自弃的郭颖,是比发泄出来更可怕的沉沦。
她沉沦在自己构筑的世界里,拒绝外在的援助及一切的干扰,好的坏的统统挡住,慢慢封闭所有的触角。
“我这几天右眼皮老是跳,”聂庆北修长的十指交叉在一起,困惑的拧着眉:“我原来一直不信这东西,可是你这表情……我怎么这么不安呢?家里出事了?”
谢咏臻拿下香烟呼口气,做了决定:“聂老板,这事儿吧,其实我不该跟你说,可是我想想,又觉得或许你出马能有点用……”
“小颖出事了?”聂庆北不认真的神情一扫而光,直觉准的要命:“上次去医院看她还好好的,谢痞子你说话,成心急我是不是!”
“不是她。”谢咏臻慢慢的一字一顿:“我不是让你趁火打劫,所以你也趁早熄了那个心思。老老实实尽个朋友的本分,明白吗?她家男人在部队上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事了。”
聂庆北愣住了,不可思议的喃喃:“怎么会这样?很严重?致残了?”
谢咏臻嘴角抽了抽,无奈的摇头:“应该是没了。”
那个男人彻底傻了,失神的眼珠盯着虚空的某点:“那次在医院,他送我下楼说的那些话,我还觉得这人真够乌鸦嘴不吉利的……”
“袁队跟你说过什么?”谢咏臻语气略带催促:“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他说,”清秀的男人闭了下眼睛旋又睁开:“他在,我就别指望了。如果哪天他不在了,希望我能搭把手把小颖拉出来。”
……………………………………………………
九月中,郭颖三十岁的生日。
这是一个没有心思过的大生日,哪怕在A市,女人的三十需要隆重的庆祝一场。
徐岩打电话给谢咏臻,哥俩商量了一下,意见一致的决定趁这个机会代郭颖好好操办一下。哪怕不是山珍海味五星酒店的档次级别,最起码几个朋友聚一聚,热闹热闹。也是时候把郭颖拖出来了。
一颗老心被那句话刺的,蜂子蛰了似的疼。
是时候拖她出来了。
半年的杳无音讯,半年的毫无结果。
哪怕袁杨是他肝胆相照可以过命的兄弟,毕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过下去。
抛弃,遗忘,将那些伤痛远远扔在身后,无情也好,淡漠也罢,谁也不能扛着所有的悲痛和伤痕一直走下去。
袁杨的出事,除了给他断臂般的疼痛,还带来了另外一个附加的后果。
谢咏臻现在越来越喜欢没事跟陈瑶腻在一块儿了,哪怕只是晚饭后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逗着小停停说些家长里短的话。平庸温馨,没有大起大落惊心动魄,是水滴石穿的脉脉温情。
是珍惜吧。他越来越多的发现家里那个小女人的闪光点和她的好,一点一滴的汇成大河,平缓宁静,深不可测。
努力的学习去做一个好丈夫,好爸爸,哪怕这样的学习中带着笨拙和可笑。
没人笑话他。能不能当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或许真的不重要,当好一个宜家宜居的小男人才是眼下的根本。
陈瑶笑话过他。那个桀骜不驯的大众情人谢咏臻嘞?死绝啦?
谢老三好脾气的笑,捏着女儿藕段子般的小胳膊摇晃着。
你要个桀骜不驯的大众情人?还是一个敦厚本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