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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的村子,能有个老童生教书就不错了。
为了安抚先生,村里的族老出面,不准方洪再来学堂了,任凭方大元怎么说话都没用。没办法,方大元只得让方洪在家自学。
不过,以他这德行,在学堂都学不下去,想要让他在家里学,那更是休想。
方大元走了之后,方洪脑袋重重的磕在书桌之上。难道要去找先生?怎么可能!那个老东西,当初可是指着自己的脑袋骂,说自己就是一个大祸害。现在让自己去找他,那如何放得下这个脸面。
在叹了一大口气之后,方洪将书桌上面的一本书给拿了起来,书本很新,还有着浓郁的墨香味,封面上写着四个工整的大字《训蒙骈句》。
整个大明朝,读书人很受优待,所以这吟诗作对的雅行也是十分风靡。这本《训蒙骈句》,就是用来学习押韵对偶的。
基本上,你把这本书给读了几遍,一些寻常的对子诗词也能做出来。
方洪把书给翻开,开口第一句。“天转北,日升东。冬风淡淡,晓日。”毕竟是启蒙的读物,这里面的字肯定不会很生僻,内容也不会诘屈聱牙。哪怕是一些幼童,都能够看懂听懂。而方洪好歹也是上过几天学堂的人,这前面一些字,他还是认识的。
以往,方洪只要一看到书本汉字,就立时觉得头晕脑胀,昏昏欲睡,但今日不知因为何故,反倒神思清明,精神奕奕。
既然不想睡觉,那索性就继续的看了下去。“清暑殿,广寒宫,诗推杜甫,赋拟扬雄。”这几个字,比起前面,已经算是复杂了一点,可方洪却一点磕巴都没打,十分顺口的就念了出来。
“奇了怪了,这几个字我以前好像不认识来着。”方洪盯着书本上面的“赋”字,这个字算是比较难写的了,他应该不认识这个字才是,但是,怎么今天就脱口而出了呢?
不过,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不认识这个字,毕竟,他也没有细数过自己到底认识哪些字。而且,现在这种感觉十分奇怪,你说你不认识这个字,却能够念出来,那这哪能叫不认识啊。
所以,方洪他自己也糊涂了。
“玉盘红缕润,金瓮绿醅浓……”他继续的读了下去,一句话刚刚读了一半,他忽然顿住了,眼神有些发呆。
他敢肯定,自己身上是出现变化了。如果说前面的一些字,他能够认识,也很正常,毕竟平日里在一些地方也能看到。但‘玉盘红缕润,金瓮绿醅浓’这句话,生僻字的数量已经不算少了,他不可能全部都认识。
“怎么回事?难道成了土地神,还有这好处?”方洪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土地神。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自己身上这变化。
他只是惊讶了一小会儿之后,便继续的把《训蒙骈句》给读了下去,不过此时,他心中的兴奋,已经按捺不住了。
但是,等他读了一会儿之后,他就发现,在上卷的前面几段之中,他倒是所有字都认识,但是后面的一些文字,他就又不认识了。
“这是怎么回事?是了是了,这前面几段我曾经听学堂里那老东西读过,而后面的那些,我还没有来得及学。”方洪的脑子转动极快,他很快就发现,这前面的几段,他曾经跟先生学过,而后来因为他被先生给赶回家了,就没有学习下面的东西的。
“我以为我天生就能认识所有的字儿呢,原来是空欢喜一场。”方洪摸了摸鼻子,刚刚兴奋的心情,有变得有些悻悻然了。原来这文字,还是得需要有人教,才能够知晓。不然,哪怕是神,也不能天生就会这些东西。
第十章 背书
方洪的脑子并不笨,相反,在同龄人之中,他还算是比较聪明的,和那帮狐朋狗友在一起,大部分的馊主意都是他出的。
他之所以不喜欢读书,一个是因为这个年纪都有逆反的心理,他父亲整**他读书,他就偏不想读书。还有一个原因,就跟当初他在学堂里面的发生的一些事情有关了。
当时的他,虽然调皮捣蛋,但对于读书,还是不怎么抵抗的,先生教什么,他也能学进去。只是,因为经常跟那些狐朋狗友厮混,在先生和同学之中的印象不怎么好,大部分的人对他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而方洪虽然表面上吊儿郎当,心底里却是有些傲气,也不屑和那些人缓和关系。
后来有一次,一个同学的兔毫笔被人给偷了,那支兔毫,据说是府城宣亭斋的货,一根至少也得半贯钱。
于是,众人便把目光投到了方洪和他的朋友身上。没办法,谁让这帮人声名狼藉,不找你们找谁?
但是,当时方洪就觉得嗤之以鼻了,开什么玩笑,我们家是整个羊角水村最有钱的,还稀罕你这一支破兔毫啊。他认为不是自己做的,自然就懒得解释。可是,他越这样,别人就越怀疑他。
那些学生,年纪大一点的十四五岁,小一点的才**岁,哪里会想那么多。在他们的逻辑里,你既然是坏学生,那肯定什么坏事都做的出来。他们才不管你家有没有钱呢。
方洪也是个有脾气的人,一帮人嚷着说是他们这伙人偷的,他也火大了,直接把领头的那人给打了。这帮好好学生,虽然人数比方洪他们多,但平日里根本没打过架,哪里是对手,十几个人愣是被几个人给打的哭爹喊娘。
这下子,事情可就闹大了,那帮人鼻青脸肿的就去找先生告状。而先生,本来看方洪等人就不怎么顺眼,也不问缘由,就责骂了方洪几句。
方洪这气的啊,当场就顶了几句。他读书不怎么样,但言辞倒是尖锐,先生一个老儒生,如何是他的对手,被气的脸色发青,回家就病了一场。
而几天之后,他就被勒令回家,永远不得进入学堂,任凭方大元如何恳求都无济于事。
而那一次,方大元把他打的特别狠,屁股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但是,那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方洪没有哭喊求饶的一次。
他认为,这本来就不是他的错,为什么要罚他,他心里不服。
从这件事以后,他便对读书深恶痛绝。在他看来,读书只会培养一帮呆傻酸迂之人,与其这样,这书还是不读的好。
不过,今日重拾起书本,他心中倒是没有了多少反感的意味。甚至于,里面的一些文字,甚至还颇为有趣,读完之后,让人口舌生津。
这当然是因为他念头通透,心思明朗的缘故,对于书中的意思,可以有着一个比较清晰的理解。而正常人,识了那么几个字,能读下来就不错了,书中的涵义,肯定是一头雾水。
他识字有限,他在将《训蒙骈句》的前面几段读了几遍之后,便将书本放在了一边。然后一把从椅子上面跳了起来,直接推门出去。
“少爷,请进去读书。”阿财阿贵二人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方洪,只要他敢踏出房门一步,二人就敢把他像拎小鸡一样拎回去。
“让开,本少爷的书已经背上了,现在要去见老爷。”方洪把脑袋一抬,十分得意的说道。嘿嘿,有这过目不忘的记忆,以后背书还怕个什么。
听了这话,阿贵立刻迈着大步,却寻方大元去了。而阿财依旧站在他的身边,死死的看守着他,生怕方洪乘机溜走了。
方洪依旧昂着头,哼,等你们见识了本少爷的天才,看你们以后还拦不拦我。
没过多久,方大元踱着方步,就走了过来。
“这么快就背上了?你又在耍什么心思?”一开口,方大元的语气就有些不客气,刚刚还在打瞌睡,这一转眼就把书给背上了,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那真是见鬼了。
“嘿,我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您面前耍什么小心思啊,我真背上了。”方洪嘿嘿一笑,因为肚子里有货,倒是不慌张。
“好,你背吧,背出来就让你出去。”方大元点了点头,但是眼睛却是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四周,他就怕方洪做什么手脚,比如说把要背的文章贴在隐秘的地方,在背书的时候偷偷的瞄着。
这样的事情,这小子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
他寻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心里更加的纳闷,难道真的转性了?不可能,肯定还有这么自己没有注意到的。
方洪没有瞧见自己老爹的眼睛正在四下里扫视着,把手往后一搭,就背了起来,“天转北,日升东。冬风淡淡,晓日……”
瞧见这副模样,方大元愣了一下,眨巴了眼睛,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他还顺着方洪的目光往后看去,那里正对着一间屋子,也没有任何异常。
“……时当五更,庶尹拱朝天阙外,漏过半夜,几人歌舞月明中。”就在方大元愣神的这么一小会儿功夫,方洪便已经将整个一东部分给背完了,此时正一脸得意的看着他。
方大元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这儿子一样,呆呆的盯着方洪,真是奇了怪了,难道真是祖宗保佑?
“我背完了,可以出去了吧。”方洪看着老爹一脸呆滞的模样,只觉得心中大为畅快,老头子,你也有今天。要不是怕吓着你,我还能再背一段。
既然有言在先,方大元也没有食言,挥了挥手,便让方洪离开了。方洪脸上绽开了笑容,小跑着溜达了出去。
“你们说,少爷是不是耍什么手段了?不应该啊,他怎么能背上了呢。”方大元看着方洪的背影,然后在四面再次的寻摸了一圈,才略带疑惑的问着阿财阿贵。
“老爷,少爷其实很聪明的,这点小事哪里难得倒他。”一直沉默寡言的阿财,这个时候忽然露出的笑容,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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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不平衡
出了门的方洪,就像是脱缰的野马,终于自由了,心里是无比的畅快。
不过,村子里的闲人不多,他溜达了一圈,也没有遇到几个人。这也很正常,下了那么久的雨,农人现在都忙着到田里看看庄稼怎么样了。而那些小孩子,超过八岁的,都去上了学堂。村里像方洪这么悠闲的,还真的不多。
“方洪方洪,遇事就怂。游手好闲,家财吃空。”他好不容易遇到几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还被对方唱着顺口溜一顿嘲讽。
“想死啊。”方洪脸色一板,作势要上去打人,这些小屁孩嘻嘻哈哈的一哄而散,跑得没了踪影。
“肯定是许旭峰这个兔崽子干的,上次被老子打了一顿,就编出这种顺口溜来恶心人。”他也没有真的生那些小孩的气,只是对背后的始作俑者很痛恨。
许旭峰便是上次丢了兔毫的那个,丢了笔之后,还带头冤枉方洪等人。被方洪打了之后,当面不敢发作,就专门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这小子心思阴暗,偏偏善于伪装,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一个好好学生,是村里孩童学习的对象,不论是先生还是族老,都对他还挺看重的。据说明年的童子试,还打算让他去试试水。
至于方洪,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反面典型,要不是他爹方大元很有钱,村里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他们家帮衬,方洪早就被赶出村子了。
“不行,越想越是火大,不出了这口气,根本就不符合我的性格啊。”方洪本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不然名声也不会这么恶劣了。
当即,他便调转了方向,往学堂的方向而去。
学堂在村东头,正好处于羊角水的那个尖尖上面。当初有风水先生说,此处是一村的文运所在。把学堂建在这里,定能出不少读书人。
这读书人,当然不是指得读过书的人,而是至少要取得秀才功名,才能被冠以这样的称号。
虽然对于风水先生的说辞,方洪是半个字都不信,但那些德高望重的族老们信了。各家募集资财,把学堂搬迁到这里。每年都还让工匠修缮,重要性仅次于村里的宗祠。
“姥姥的,这修缮所耗费大部分的资财,都是我家出的,到头来还不让我来上学。家里的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做这种冤大头。要我说,一分钱都不给。”方洪来到了一处山坡,看着那修建的工整亮堂的学堂,心里有些不忿。虽然他一点都不想去上学,但总是觉得心里不得劲。
他们自己家都好久没修葺了,那大门上面都有点掉漆了。他住的那个房子,墙上也有点霉斑。每次他提议把屋子休整一下,方大元都不肯答应。
学堂是一间很是宽敞的大屋子,光是那雕花的漆红大门,就有一丈来高,看着很是气派。而在大门上半截,是可以打开的,如同窗子一般,既能采光,又能透风,这夏日坐在里面,别提多舒适了。
方洪再想到自己家那书房,狭小低矮就不说了,窗户还那么小,哪怕白天,里面的光线都比较暗淡。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因为是上课时间,前后的门都大开着,方洪站在后门那里,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景象。
在这屋子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数十条长案,学生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他们的年纪也都不一般大,年纪大的,有十五六岁,而年纪小的,只有**岁。
在本朝有入学年龄的规定,十五以下者必须入学,也就是说,你年纪不到十五岁,就必须要读书。如果你超过了十五岁,还想读书,那也可以过来,只要你交得起束修。
在靠近后门的位置,坐着两个学生,一个身体高大,面容黝黑,虽然年纪不大,但唇边鬓角已经长出了一层胡茬,猛然一看,就像是张飞再世一般。
而另一个,却和他成鲜明的对比,身材矮小瘦弱不说,面色也有些不健康的发黄,似乎一阵风吹来,就能把他吹走。
那个黑大个名叫孙安,他老爹是村里唯一的屠户,每次杀猪回来,都能顺不少的猪下水,所以家里饭菜的油水很足。这也让孙安养的壮壮的,比同龄人高一截。
而那个黄面的少年,名字叫方渠,算起来和方洪也有一些亲戚关系,不过已经出了五服。他们家的条件就远远比不得孙安家了,他爹是方洪家的佃户,而他娘则身体虚弱,干不得重活,再加上他一直在学堂读书,家里的活计都落到他爹一人的头上,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这两个人,其实就是方洪的“狐朋狗友”。在外人眼中,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孙安根本就无心读书,正在打着瞌睡,他在半梦半醒之间,隐约看到门口有一个身影,一开始还以为是先生,吓了一大跳。等看清楚了之后,面上才绽开笑容。
“嘿,豆芽儿,你看门外。”而方渠原本正拿着手指,在桌上虚虚的临摹着字,听到孙安声音,朝着门外看去。
“洪哥儿,你怎么来了?”方渠也十分的惊喜,但是也知道这是在上课,便通过口型询问着说道。
方洪不回答,只是在笑。现在是上课时间,他可以不怕先生和其余的学生,但如果累的孙安和方渠二人被责罚,他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尤其是方渠,他爹一直希望自己儿子能使得一些字,以后可以去县城里做个帐房或者伙计,不用活的像自己那么累。如果他爹知道方渠在学堂不用功,肯定会让其罚跪。
好在孙安二人跟方洪在一起厮混的久了,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不再说话,只是眼神里面的喜意遮掩不住。
在学堂的最前面,正坐着一个年纪大约六旬左右的老者,穿着一身蓝色的儒衫。虽然有些褪色,但浆洗的很干净,没有一丝褶皱,一看就是一个古板之人。
而他的面前,则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穿着棉麻的长衫,类似于生员服,面色白皙,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真有那君子如玉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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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风波
这个年轻人,名字叫许旭峰,也是方洪最讨厌的那个人。虽然从外表看起来,真的有读书人的风采,但背地里,却阴狠的很。
“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旭峰,你来破题。”先生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抬头看着许旭峰说道。
“嗯,这是《论语》中的一句话,孔夫子所言,如果我的道能得到重视,那就在世上推行我的道,如果我的道不能得到重视,那就把道藏匿在身上。让我来破题的话,我就答圣人显隐之道,行时济民则藏时独善其身。”在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许旭峰才回答着说道。
虽然在县试府试对于八股的考究不深,但是他的野心很大,准备一次性的连院试也一并通过,所以,他时常的向先生请教八股的承题破题。
“旭峰,我曾教导于你,虽然这八股题目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每个字都十分的重要,你不可忽视。你看看你的破题,只注重了前半句话,却把后半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