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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修洱停下脚步看着他们,张念祖眼红红地,呜咽着缩在默司身后。默司则如临大敌地绷紧身子。这样看来,自己倒变成个大恶人了。
他吐出一口气,表情渐渐平静下来。
最后,他看了张念祖一眼,再也没有留恋地越过他们,重重地摔门离开。
第二天早上,张念祖站在房间的露台上,看着安修洱搂着伊丽斯踏上马车,车夫甩着缰绳,马车向城门外繁华的闹市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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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张念祖躺在软绵绵的草地上,望着天空里飘动的浮云。
克林顿在他身边欢乐地追逐着几只粉色的蝴蝶。
他无意识地举起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的白银指环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出刺眼的光芒。
他眯着眼,伸出右手抓住指环,想把它取下。跟之前的几次尝试一样,指环卡在关节处,怎么也脱不出来,直到手指由于摩擦过度而泛红了,他才泄气地放下手。
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了……这种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安修洱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对他不闻不问,却又限制他的自由,不准他离开这里一步。
既然已经不要他了,为什么还要绑住他?
如果他可以一走了之就好了……可是他能够走去哪里呢?这里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还是说,他只是给自己制造借口?他其实根本还无法对那个人死心,他还在盼望着那个人回心转意吗?
不禁对自己嘲讽一笑。
是自己把状况搞到这个田地的,是自己亲手把两人的情丝割断的。现在还想那人回头实在是不自量力……
不管他了……他要怎样都无所谓了,过一天算一天……
“汪汪!”克林顿忽然兴奋地对着后面吠叫。
“怎么了?”张念祖疑惑地坐直身,看着它一溜烟跑进旁边的树林。他无奈地叹气,又懒懒地躺回去。
过了一会,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头顶传来。
“你好。”
“咦?”他睁开眼坐起来。
一位棕色头发的美丽少女笑盈盈地看着他,克林顿与另外一只狗在她脚边嬉戏。
“你是……”张念祖觉得她很面熟,绞尽脑汁回想着。
他望了望跟克林顿一起玩的狗——
“啊!你是‘露娜’?”
少女一愣,随即噗嗤一笑。
“哈哈……露娜是我的小狗的名字,我叫奥黛丽。”
张念祖难为情地红着脸,低声说:“对不起。”
“不要紧。”奥黛丽并不在意。“你记得我的小狗的名字也是给我面子嘛。”
在她友善的笑容下,张念祖也笑了。
“我跟露娜出来散步,克林顿可能是听见我们的声音了,它很高兴地跑过来找露娜玩呢。”
“这样啊……那小子……”张念祖感叹自己的狗儿也学会泡妞了。
“那个……我可以跟你聊聊天吗?”奥黛丽坐下说道。
“啊?可以呀。”张念祖受宠若惊地坐在她身旁。
两只狗跑到后面玩耍。
“其实,我下个月就要离开这里了……”奥黛丽有点伤感地开头。
“离开?”
“嗯……因为我快满二十岁了。”
“哦……”张念祖记得默司说过,官人年满二十岁就会被送走,想起就觉得过分,他道:“你们这里的制度太不近人情了……”
“没有……我已经算很幸运了,安修洱大人从未临幸过我,却也给了我跟其他官人一样的待遇……”
“咦?他没跟你……”张念祖吃惊问。
奥黛丽笑了笑。
“是啊,因为我不是大人欣赏的那类型……其实城里很多官人都只是名义上的,安修洱大人只会宠幸一部分人而已。”
“既然如此,那家伙为什么还要霸着那么多俊男美女不让人家走?”
“其实这也是身份需要吧,身为领主如果没有几十个姬妾男宠是不体面的。”
“体面?”张念祖哼道:“为了这种虚伪的东西,就要别人浪费青春守在他身边?”
“没办法……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奥黛丽吁了一口气说。
“那……你离开后要去哪里?”他关心地问。
“应该是回家吧……然后随便找个人嫁掉。”她望着远方,眼神飘渺地说。
张念祖沉下脸。
“你条件这么好,怎么可以‘随便找个人’?婚姻是人生大事啊。”
奥黛丽吐吐舌头,调皮地说道:
“我开玩笑的啦……不过,如果能够找到一个真心真意喜欢我的人……就算条件差一点也无所谓了……”
张念祖倒是很理解。
“是啊……”他低下头黯然说道。
奥黛丽看了看他的脸色。
“那你呢?”
“啊?”他抬头。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你是指……”
“你跟安修洱大人的事……”她欲言又止。
“哦,你说这个啊?”张念祖恍然大悟。
“对不起,我……”奥黛丽以为触到他的伤处了。
“没事,别介意。”他挥手,道:“只是我想不到消息传得那么快而已。”
“有什么打算吗……我不知道……如果能回去就好了……”他看着克林顿跟露娜互相打闹,那淘气的样子使他不禁微笑起来。
“回去?“
“嗯……回去‘我的世界’……”
“可是……我想大人不会轻易让你走的……”
“大概吧,面子挂不住嘛……不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你们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奥黛丽问。
“怎么说呢……是一个很物质发展过度的世界,人们勾心斗角,为了生计忙碌不停……”
“啊?听起来不太好呢……”
“是呀。”张念祖笑道:“虽然是这样,不过我们都是地位平等的,男人只可以娶一个妻子,不然就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嗯,这样倒不错呢。”
“还有,我们那里……”张念祖继续滔滔不绝向她介绍他们世界的风土人情,奥黛丽也津津有味地听着。
草坪的另一边,几个少年正在玩回力镖,他们也就是之前拒绝让张念祖加入的那几个人,其中那个褐发男孩发现了张念祖他们。
“喂,那边那个不是‘腓里尼官人’吗?”他推推身边的同伴。
“什么?”长金发少年踮高脚一看。
“哇,他好大的胆子,竟然跟女官讲话?”后面的人议论着。
“是啊,大人明令禁止男官跟女官说话的。”褐发男孩频频点头。
金发少年狡黠一笑,比了个“嘘”的手势。
“我过去听听他们讲什么。”
他不顾同伴的阻止,蹑手蹑脚地躲到张念祖他们后面的树干旁。
“……照相机?好神奇的东西呢。”奥黛丽感叹道。
“也没什么特别啦,我身边就带了一部。”
“真的有?哇,好想看一下……”
“可以啊,我拿来给你看……”张念祖看了看天色,已经有点晚了。
“这样吧。”他站起来说:“我明天拿过来这里。”
奥黛丽也起身,拍拍裙子上的草屑。
“谢谢,不过会不会麻烦到你?”
“不会啦,反正我也闲着。”张念祖唤回克林顿,对她说道“我明天中午的时候过来这里等你。”
“好的,谢谢你。”奥黛丽微笑着道谢。
“那……今天就聊到这里了。”张念祖挥挥手。
“嗯。跟你聊天真的很愉快。”
张念祖不好意思地笑着。
“我也是啦……”他已经好几天没这么放松过了,好像每次遇到奥黛丽都会使他的心情特别舒畅。
两人互相告别后,就分开走了。
“啊……他们分开了。”远处的褐发男孩跟同伴们见张念祖往这边走来,马上心虚地扭开脸装作看不到他。
张念祖看了他们一眼,不甚在意地继续走自己的路。
他走远后,金发少年满脸得意地回来了。
“怎样?你听到什么了?”伙伴们涌上去。
少年不作任何表示,狡猾一笑,说了句“我先走了。”
便留下满腹疑惑的同伴,自己先行离开了。
晚上 书房里
安修洱在伊丽斯的陪伴下阅读着公文,门外的侍从进来通报:
“大人,有位男官求见。”
他低头继续工作,冷漠道:
“叫他走。”
“可是……大人,他说他有关于‘腓里尼官人’的事情要报告大人。”
念祖的事?
安修洱听了马上抬头,他丢开手中的笔。
“叫他进来吧。”
“是,大人。”侍从离开。
安修洱思索着到底是什么事,难道念祖又生病了……
他有点烦躁地点起一根水烟,懊恼着自己被挑起的担忧之情。
一边的伊丽斯细心地观察他不形于色的情绪。
25
隔天中午
张念祖带着克林顿,兴致勃勃地拿着照相机来到跟奥黛丽约好的草地上。
“还没来吗?”他左顾右盼,无聊地踢着地上的碎石。
等了一刻钟,背后的树林传来脚步声。
“午安。”奥黛丽牵着露娜,走出来。
“午安。”张念祖高兴地跑过去,
“对不起,等很久了吗?”
“没有啦,刚来而已。”他随便解释完,马上献宝似的举起照相机说:“你看!我带来了。”
“这个就是……照什么?”
“叫照相机。”张念祖把它递到她面前。
“哇……好特别。”她想摸又不敢动。
“你可以拿起来看呀。”
“啊?不行啦……我会弄坏的……”奥黛丽连连摇头。
“怕什么呀?拿去。”张念祖客气地把照相机塞到她手上,还热情地向她介绍相机的结构。
两个人聊得正欢,奥黛丽望向张念祖的背后,忽然刷白了脸。
张念祖看到她变了脸色,狐疑地回头……
两丈以外,安修洱盛怒的眼瞳迎上他的黑眸。
张念祖完全搞不清状况,就被他浑身爆发的怒炎震慑得倒退一步。
安修洱身后跟着几个侍从,还有一个陌生的金发男生,他正以看好戏的表情注视着他们。
他们站在花树丛里,看起来已经在那埋伏已久了。
安修洱眼睛锁定他,以冷到极点的声调下令:
“把那个女的带下去。”
“是。”侍从们立即向奥黛丽走去。
露娜跟克林顿向着他们狂吠了起来。
“等一下! 张念祖还是反应不过来,他护着浑身颤抖的奥黛丽。
侍从在安修洱的眼色下停下脚步。
“你什么意思?”他问安修洱。
对方愤怒地逼视着他。
“你还敢问我?你做了什么?”
“我……我没做什么啊!”张念祖清者自清,不觉得自己做了坏事。
安修洱跨前一步,巨大的身影遮挡住照在张念祖身上的暖热的阳光,使他有种置身于寒流中的感觉。
“你跟她在做什么?”他从牙缝迸出这句话。
张念祖倒抽一口气,终于明白了。
“我们只是聊天啊!又没做过见不得人的事情!”他大声道。
“聊天?没有人告诉你这里的规矩吗?”
“什么规矩?”
那个一直没开口的金发少年插嘴了:
“这里规定男官跟女官不许有任何交流的,包括聊天。”
张念祖瞪了他一眼,转头望着安修洱说:
“这种狗屁不通的规矩谁定的?而且根本没有人告诉过我!”
安修洱确实没有提醒过他,可是……
“好,你不知道。”他锐利地盯着奥黛丽,“那你呢?”
“我……”奥黛丽惊恐地发抖,“对不起……”
她从张念祖身后站出来。
“是我犯错了……是我主动跟‘腓里尼官人’说话的……”
安修洱眉毛一动,道:
“带下去!”
侍从们马上有动作。
“放开她!”张念祖把他们的手隔开,据理力争:
“安修洱!我跟她只是说几句话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有看到我们做了什么吗?我们清清白白的为什么要受到惩罚?你没有理由不可以乱抓人吧!”
“还有!”他忽然想起什么,伶俐地申辩:“不准男女官人讲话?我跟你的伊丽斯不是讲过话吗?那也是犯错的了?”
“那时我也在场,跟这次不同!”安修洱驳回去。
“哪里不同了?你们刚才就已经躲在一边监视了吧?不是‘你也在场’吗?”
安修洱嘴角抽搐,一时无法反驳他。
金发少年见苗头不对,又插话:
“大人,您别听他的歪理!我听说他跟这女的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也不知道他们见了几次面,背地里干了些什么……”
“你……”张念祖眯起眼,怒视他。
“是真的吗?”安修洱口气变冷。
“我们以前确实见过面,不过也只是一面之缘啊!根本没你们想的那么龌龊!”
“你住口!”现在他的任何解释在安修洱听来都只是掩饰过错的借口,“不用再说了,给我关起来!”
“不行!安修洱!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关就关我!”他再次阻止侍从。
“念祖算了!”奥黛丽几乎流出泪来,哀伤地扯着他,她想起自己都是快被赶走的人了,怎样也无所谓了,可念祖还那么年轻……
“大人,是我不好……我禁不住寂寞主动接近腓里尼官人的……您罚我一个吧……”她跪下来哭着道。
“奥黛丽你说什么!”张念祖被她气得跳脚,他堂堂男子汉怎能让一个女孩为自己受苦?
“安修洱!你别听她的!是我的错!不干她的事!”他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念祖!别这样,确实是我不对……”
看到他们为了保护对方争着受罚,安修洱胸口的怒火越烧越旺。
这算什么!
把他当什么了!
一股翻天怒气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气得牙关发抖。
“把他们分开!”他吼叫出声。
这次张念祖无法阻止了,侍从强制地把奥黛丽架走,他正要追过去,却被安修洱一把抓住手腕。
“痛……”
他闷哼,安修洱的力道之大,仿佛是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一般。
张念祖忍着痛,瞪他。
“你要把她怎么样?”他大声质问。
“先担心你自己!”安修洱不由分说地抓着他的腰带,不顾他的尖叫反抗把他扛上肩膀。
金发少年看着安修洱暴怒的背影,暗自嗤笑起来。